196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贝克特在其著名的荒诞剧《等待戈多》里,以一个被人用绳索牵着走的小丑似的人物代表“思想”。“思想”时刻处在皮鞭的威胁和抽打之下,“思想”只能服从管理者的口令。牵着“思想”走的波卓说:“思想就此完蛋了!”
然而幸运的是,思想并未从此完蛋。我在失败的考验之中结识了这位巨人。
教学中,我常遇到这种情况,在部分领导教师看来,我班的管理,缺乏“严管”导致“松懈”。比如夜自修,学校推行“不抬头、不走动、不说话”的三不政策,我偏不管,允许学生调换座位,小声交流、合作学习;再比如夜自修6:50开始,优秀班集体6:00开始就实行“军管”了,值日班长赫然记下“某某同学上厕所,6:13去,6:16回。”但我6:00的时候正和寄宿生在宿舍聊天;又比如别的班级老师利用夜自修组织学生考试,我“不知好歹”地坚决反对……也曾经想给自己辩解几句,但那几个“优秀班主任”立马会抢白我们总得为学生负责!是的,为学生负责。——是为学生的高考负责,还是为学生的终身负责呢?也许没有前者,也就没有后者吧。而我,只看到了后者;眼光,明显有些远视……
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困惑的阴影中反思自己的教育和自己的管理,得出的结论是在当前的教育大背景下,我在学生工作中仅仅启用了一串钥匙,那就是“尊重”“保护”“关爱”,而没有启用另一串钥匙,那就是“唤醒”“激励”“发展”;“爱心”有余而“严格”不足,“民主”有余而“法治”不足。
不久,我又担任了高一班主任并执教语文。在治班策略上,我采用从“严管”到“初放”到“学生自我管理”三步走,班级口号也有了阶段性差异——“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是一个先进集体”“做学校历史上有影响的班集体”;育人目标拟定为“自我实现型人格的初步塑造”;反复强调“状态远大于方法,方法远大于苦干”,强调让学生找回“健康、快乐、自信、向上”的学习生活状态。效果十分理想。我班学生从历次考试到学科竞赛到篮球足球赛都成了年级稳稳当当的领头羊。
这时候,我又和思想会晤,逐步有了这样一些零星的想法:
——教育,应当是以学生发展(精神发展、个性发展、职业发展、全面发展、可持续发展)为中心的教育,因此,必须教有灵魂的书,育真正意义上的人;必须尽我所能,为学生的未来打一点精神的底子。
——积极向上、追求美好的情感能陶冶人的爱心。学生美好的情感被调动起来,可以成为强大的学习动力,推动他们去关心社会,关心他人,发愤图强,创造美好的未来。
——中国过剩的是人力资源,匮乏的是思想资源;中国人关心太多的是生活事件,关心太少的是精神事件;中国的教育应当结束一个克隆时代了——不是克隆人,而是克隆人的思想,克隆人的灵魂!
——学生学习的动力源问题不解决,确立学生的主体地位、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激发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强化学生的创新意识等,也便只能是一些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