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丰尊彝【子牙真身】(1 / 1)

阵前杀敌的中年贵族吕尚,为何变成老年半仙姜子牙?

丰尊彝

民间有句俗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个姜太公,就是西周开国功臣、太师吕尚。在明代小说《封神演义》里,姜子牙又是沟通神魔和历史的中枢人物。那么,姜子牙在历史上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物,又是如何变化成小说里的神仙形象的呢?

吕尚后人的青铜器

2008年1月至2009年11月,山东省淄博市高青县花沟镇陈庄村发现了一处西周早中期城址,其中挖掘出土城墙和城垛、灰坑、窖穴、夯土台基、房基、道路、陶窑、水井墓葬等遗迹,并出土大量陶器、石器、骨器、蚌器、铜器、玉器等文物。

后来,郑先生又指出,高青陈庄“M18出土青铜器有鼎、簋、觥、甗、卣、觚、爵等,其中簋、觥、甗、卣等器物之上皆有铭文,……

那么,这个“祖甲”“齐公”究竟是什么人呢?“齐公”自然是齐国国君,而“祖甲”则是此齐国国君的日名。

“日名”来源于商代的祭祀制度。《史记·殷本纪》里商代诸王一律以甲、乙、丙、丁等天干十日命名,如商汤又叫大(天)乙、商纣又叫帝辛,乙和辛就是日名,代表他们去世后在周祭中受祭的日期。但周代诸王一律以文、武、成、康等谥号称呼,所以自古以来就有一种观点,即以铭文是否有日名区分商周断代或族属。但随着近现代考古发现,这种观点可能要被颠覆。比如在西周早期燕国青铜器上,就有“召伯父辛”的称呼。

其实在传世文献里,周人也有使用日名的痕迹。如《史记·齐太公世家》就有齐太公吕尚之子齐丁公、孙齐乙公、曾孙癸公的记载。燕国姬姓,齐国姜姓,都是西周分封诸侯。高青陈庄遗址为西周早中期,而“祖甲”的日名既然与丁公、乙公、癸公不同,那就只能是吕尚本人了。看来,至少在西周前期,周人日名还是沿袭了商朝制度。

从吕尚到姜子牙:称呼的变化

那么,吕尚为什么又叫姜子牙,他到底姓吕还是姓姜呢?这涉及周代姓氏制度的问题,“姜”和“吕”实际上是一姓一氏的关系。

今天所说的“姓”“氏”是同一个意思,但在周代,姓表示的是血缘集团,这个符号是不变的;氏表示的是社会集团,这个符号是变化的。怎么理解呢?姜子牙是“姜”姓没错,但“姜”姓分封出很多诸侯国,如吕、齐、申、许、纪、向,这些诸侯国君都是姜姓,但他们的氏却各有不同,故吕尚应该是姜姓吕氏。

那么是否“吕尚”“姜子牙”的称呼都可以呢?不是。在周代,男子称氏,女子称姓。吕尚不能叫姜尚或姜子牙,但他的女儿周武王后就叫邑姜(周武王后)。为什么要这样规定?对于贵族男性来说,“氏”代表所出的社会集团,所以着重突出;而对于贵族女性来说,不需要参加过多政治活动,“姓”作为周代“同姓不婚”的依据,所以在女性名称中特别强调。至于女性的氏,当然是婚前从父氏,婚后从夫氏。

那么,“姜尚”“姜子牙”的称呼又是怎么来的呢?

在春秋战国之际,铁犁的普及与牛耕的推广,小家庭从大家族(氏)分离出来了,此时“氏”就不再代表社会集团。于是“姓”“氏”逐渐合流为后世的“姓氏”。今天的“姓氏”一方面代表了血缘,这是来自“姓”的功能;另一方面具体名称则更多来自“氏”,比如前文说的吕、齐、申、许、纪、向等诸侯国名今天都是姓氏。这样一来,大家往往就认为周代的姓氏也是一回事了。

东汉桓谭《潜夫论》里,说“文、武师姜尚”“文王游畋,遇姜尚于渭滨”,这就已经将“吕尚”称为“姜尚”了。同理,后世称呼周文王为姬昌、周武王为姬发这也都是错误的,标准称呼应该是周(文王)昌、周(武王)发。

至于吕尚为什么不称“齐尚”?其实在《齐太公世家》中,只有吕尚和齐丁公吕伋称吕氏,而之后的齐公则不再称吕氏。这反映吕尚、吕伋本因封齐国而改齐氏,但因出身吕国,所以习惯上还以吕氏称之。

除了“姓”“氏”不同外,“名”“字”在古代也是两回事,“名”代表出生的名,往往用于谦称;“字”代表成年的名,往往用于敬称。周代男子的字一般称为“子某”或“某父”,如孔子字仲尼父,弟子端木赐字子贡。

而吕尚在《诗经》中被称为“师尚父”,所以“尚父”应该是他的字;同时周代又多用通假字,所以清华简《耆夜》就把他写作“郘上甫”,其实就是“吕尚父”的另一种书写。

吕尚的名应该是“望”,在《荀子》《吕氏春秋》中有“吕望”的称呼。而先秦文献中出现得更频繁的是“太公望”,在《孟子》《韩非子》《吕氏春秋》《逸周书》都有出现。《史记·周本纪》说“太公望”的称呼来源是周文王说“吾太公望子久矣”,似乎说太公望是文王的“太公”盼望的意思。不过这种说法不可靠,因为“太公”“望”在先秦作为吕尚的称呼已经非常普遍。上博简《古公见太公望》说文王的祖父古公见到的已是“太公望”了。

吕尚最著名的“子牙”一名来源很晚,先秦文献只有《孙子兵法》明确提到“吕牙”,清华简《良臣》有一个周成王时的“君牙”,但与周武王时的“帀(师)上(尚)父”明确列为两人。《尚书》也有《君牙》篇,具体内容已经不详了,《尚书序》把他列为周穆王时期的人物,离吕尚的年代更远。总之,“牙”作为吕尚的名字在早期记载仅出现一次,是否是他的别名还是和“君牙”混淆了不得而知,至于“子牙”这个称呼就更是后世说法了。

除了这些称呼外,《封神演义》还说吕尚“号飞熊”。“飞熊”又是怎么来的呢?原来《史记·周本纪》说周文王出猎遇见吕尚前,曾经占卜到自己这趟得到的“非龙非彲(螭),非虎非罴”,而是霸王的辅佐。

但这个“非罴”就被误传为“飞熊”了,后来元代的《武王伐纣平话》,就说文王梦见一只长着双翼的老虎,儿子周公旦解梦说这就是飞熊,所以吕尚才有了飞熊的称呼,至于“非虎”则可能分化成另一个人物——武成王黄飞虎。

吕尚还有一个称呼,就是“师尚父”,因为他在周朝担任太师。“师”是从古至今的一个军队编制,商周时期最高军事长官就是“太师”,各级军事长官也被称“师”。不过,当时“师”还没有“师徒”之“师”的含义,《潜夫论》说“文武师吕尚”,这显然是把吕尚当作周文王、周武王的老师了。在周代称呼中,可以以氏加名,也可以官职加名,所以吕尚被称为“师尚父”是成立的。

从贵族到平民:身份的变化

关于吕尚事迹的最早记载,见于《诗经·大雅·大明》:“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

这段说的是牧野之战,周军战车华丽壮观、战马健壮雄骏,而吕尚像一只翱翔的雄鹰,辅佐着周武王征伐商朝,第二天黎明就取得了胜利。为什么要强调吕尚像雄鹰?《逸周书·克殷解》里说武王派尚父与伯夫“致师”,即吕尚、伯夫与商人将领单挑。吕尚自然取得大胜,所以才被《诗经》传颂。

吕尚以周太师之尊,为何要亲自下场单挑?在上古三代的战争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当时军礼讲究两军堂堂正正对决,故对个人武力也非常崇尚。吕尚作为周朝最高军事长官,其个人武力值越高则越振奋人心。

当然,这不代表吕尚只是个纯粹的武人,实际上当时是文、武不分的,他担任的太师相当于宰相。《齐太公世家》说“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计居多”,可见吕尚对于周朝灭商,也参与了大量谋划。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从《齐太公世家》到《封神演义》,不管正史还是小说,都说吕尚入周时就是老人,老人是怎么上阵单挑的呢?其实吕尚的真实形象,不太可能是后世文献说的老年谋士,而应该是原始史料《诗经》中的中年壮士。可以佐证的是,吕尚的女儿邑姜嫁给周武王,吕尚的儿子吕伋又辅佐过周成王、周康王,这表示吕尚可能是周文王同辈人,甚至年龄还略小一些,总之肯定不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前文提到,“氏”在战国时开始解体,之前的家庭和个人都依附于“氏”存在。“氏”既是社会主体,也是政治主体。家族长一方面是自己家族之君,另一方面又往往在一个更大的共同体内代表本族担任一定职务(权力来源于下级);这与后世古代皇权专制社会中,个人出将入相完全不同(权力来源于上级)。

具体来说,姜姓吕氏既与姬姓周氏长期通婚,那么在周朝集团中,吕国国君应该也会担任一个位高权重的职务。

那么商末周初这个吕国国君是谁呢?除了吕尚、吕伋父子外,《逸周书·世俘解》记载了武王伐纣后南征越戏方的吕他,清华简《封许之命》记载了封于许国的吕丁。毫无疑问,无论从地位来看,还是从名气来看,吕他与吕丁均不能与吕尚相比。

所以,历史上真实的吕尚,很可能本人就是吕国国君。那么他根本不是出生于东海,也从没有去过商都朝歌,自始至终一直生活在吕国,作为周人的得力盟友存在!

周朝灭商后,此时在周朝中央政权枢纽的有三位执政,分别是太师吕尚、太傅周公旦与太保召公奭,其中吕尚代表姬姓姻亲的势力,周公旦代表文王之子的势力,召公奭代表姬姓旧族的势力。武王去世后,子成王即位,周公旦以王叔身份摄政,之后武庚、三监与东夷叛乱,周公东征,灭亡武庚、三监,将战线推进到东夷。此时,吕尚才被封于原蒲姑故地的齐国,也是后世传说中吕尚是“东海上人”的由来,实际上吕尚只是后来的山东人。

如果我们承认吕尚原型本来是吕国国君,那么,又如何解释后世文献中,对于吕尚贫困而见周文王等一类记载呢?

这就要结合战国时代的社会特征了。前文提到,战国时代“氏”解体,诸子百家得以东奔西走于列国,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谋取利益。但无论是哪一家,有一点主张是共通的,那就是希望君主尚贤,提拔出于社会底层的他们。

所以在这个时代,有大量平民、隐士逆袭的传说被传颂。其中不少圣君身边的重臣都被描绘成这样:比如尧有舜、商汤有伊尹、武丁有傅说、周文王和周武王有吕尚、齐桓公有管仲、秦穆公有百里奚、楚庄王有孙叔敖,等等。

这些国君为什么能称王称霸?不正是大胆提拔了这些贤人吗!这样的说法,我们只能作为政治寓言看待,并不符合三代春秋的时代特征。可以印证的是,这样的传说,实际上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模板,互相又是矛盾的。我们就来看看战国诸子著作中的吕尚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于吕尚与周文王相遇的情况,我们最熟悉的是《史记·齐太公世家》所说的吕尚穷困年老,于是在渭水钓到文王,这种说法戏剧性最强,最容易传播。在《吕氏春秋》《韩非子》《战国策》都有类似记载。

不但如此,《战国策》还说他是“齐之逐夫,朝歌之废屠,子良之逐臣,棘津之雠不庸”,也就是说,当年在齐国就被妻子赶出门,在商朝都城朝歌做屠户也干不下去,后来投奔子良也被嫌疑炒掉,最后只好在棘津卖身,但也没人要。

但这类故事,并不是当时流传的唯一说法。在《孟子·离娄上》里,就说吕尚与伯夷一样,都是天下极有声望的长者(大佬),因为听说文王善待长者才来投奔。伯夷是孤竹国的王子,这样看来,吕尚似乎也不是穷困潦倒的贫民。

《孟子》比《战国策》成书还更早,但这种说法却因缺乏故事性没被流传。不过《齐太公世家》也有类似故事,说太公曾经侍奉商纣王,因为无道才离去,游说诸侯又不受重用,所以才往西边投奔周文王。

此外,还有《楚辞》的《离骚》《天问》等篇,提到吕尚在市场贩牛,因为操刀吆喝引起周文王的注意。根据东汉王逸的注释,吕尚宣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由此被文王所征用。在这种说法中,吕尚出身也卑贱,是贩牛时与文王相遇的。

不过,这种说法没有被《齐太公世家》采纳,《齐太公世家》列举了另一种说法,说吕尚本来隐居海滨,在周文王被商纣王囚禁羑里时,散宜生、闳夭等人找到他,一起谋划救助了周文王。

从凡人到半神:属性的变化

齐鲁之地一直是周朝的文化中心,战国时齐国还有闻名于世的稷下学宫。所以齐国开国国君吕尚及名臣管仲、晏婴这些人物,也就被后人赋予更多的传奇色彩。《齐太公世家》就说吕尚提出过不少奇谋妙计,以致被后世兵权谋家、兵阴谋家奉为祖师。

当时就出现了不少托名吕尚的著作。《战国策·秦策一》说苏秦读《太公阴符经》学纵横术,《史记·留侯列传》说黄石公传给张良《太公兵法》,《汉书·艺文志》也收录了《太公》二百三十七篇,今已无存;今本《六韬》主要是宋代《武经七书》本,此外在临沂银雀山、定州八角廊出土汉简也发现一些片段。

到东汉王充《论衡》时,画风为之一变,说吕尚喂小孩吃一种红丹,等到小孩长大后满身通红,吕尚就让他说殷商要灭亡,于是商人都纷纷以为是天神的预兆。而到武王伐纣之前,武王曾占卜结果为大凶。武王正在踌躇不定之际,吕尚又把蓍草推开、龟壳踢翻,大喝“枯骨死草,何知吉凶”,坚持发兵;之后周军从孟津渡河遇到九头怪“苍兕”,军士们受到恐吓,又是吕尚不为所动,依然申明进军,终于取得了牧野之战的胜利。

在《太平御览》引《六韬》里,吕尚变得更加神异。据说武王伐纣前,丁侯不归附武王,于是吕尚就将丁侯的像画出来,朝画像放了三箭,丁侯就病倒了,占卜的人说病情在周。于是丁侯非常恐惧,只能归顺武王。于是吕尚就派人在甲乙日拔去第一支箭,在丙丁日拔去第二支箭,在戊己日拔去第三支箭,这样丁侯的病才痊愈。四夷听说这件事非常惧怕,越裳氏连忙献上白雉表示顺服。很明显,这就是《封神演义》里“钉头七箭书”的原型。

同时,吕尚还有了恐吓甚至驱使神灵的记载。《博物志》里,说吕尚为灌坛这个地方县令时,周武王梦见妇人在道路夜哭,自称是东海神女,嫁给西海神童,如果过路都会伴有大风雨;但现在吕尚有德,所以自己不敢经过。于是周武王召见吕尚,三天三夜后,灌坛有暴风雨经过。《搜神记》与之大同小异,周武王作周文王,妇人作泰山女,嫁给东海妇,最后周文王拜吕尚为大司马。后来在《武王伐纣平话》中,也采用了这段情节。

在《太平御览》引《六韬》里,说武王伐纣时雪深一丈,有五车二马行驶来军营,但却踏雪无痕。武王非常惊奇,问吕尚是怎么回事。吕尚回答说这是“五方之神”,前来受命任职。

《太平御览》引《太公金匮》,则说的是武王伐纣后营建洛邑时,这“五车二马”原来也是四海之神句芒、祝融、蓐收、玄冥与河伯、风伯、雨师七神。在《封神演义》里,姜子牙也有收“五路神”,原型明显就是“五方神”,更重要的是有了吕尚“封神”的观念雏形。

元朝出现了一部很重要的平话小说——《武王伐纣平话》,又叫《吕望兴周》。这是第一部系统讲述武王伐纣故事的小说,也可以视为《封神演义》的原型。在这部小说里,吕尚屡操贱业、穷困潦倒的早期经历被吸收,“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用直钩钓鱼的经历也出自这里。而且,吕尚已经有了非常高明的法力,比如用法术救武吉、用法宝擒妲己。他的戏份已经超过周文王和周武王,成为整个伐纣战争中的总指挥。

不过,《武王伐纣平话》毕竟只是说书人用的话本底本,艺术价值并不高。吕尚面对赵公明等人劫营,居然用空寨毒酒诱杀赵公明,这样的描写显得吕尚计谋过于阴毒,毫无正义之师与得道之士的风采。

而且,在《武王伐纣平话》中,虽然引入了一些道教神祇,但这些道教神祇更多是活人被“封神”,与《封神演义》的封神还有不小差距。最后,甚至吕尚也并非第一主角,真正贯穿全文的人是纣王太子殷交,即《封神演义》的殷郊。

《武王伐纣平话》之后,对武王伐纣故事系统描写的是明代《列国志传》卷一。《列国志传》并非写武王伐纣一事,而是整个周王朝的故事,后来《封神演义》与《东周列国志》分别以其部分为蓝本。因为《列国志传》是历史小说,所以《武王伐纣平话》的部分民间怪异情节被删除,吕尚也取代殷郊成了真正第一主角。相对于《武王伐纣平话》以暴制暴的思路,《列国志传》回归了正史以仁易暴的思想,比如在斩崇侯虎时,吕尚提出立其子崇应彪为嗣。

至此,吕尚的形象仍然是凡人,最多算异人,还远达不到神仙的法力。真正对《封神演义》姜子牙形象形成有决定性影响的,是道教民间流传的玄帝收魔故事。

玄帝即玄武大帝,又叫玄天大帝、真武大帝,玄帝收魔故事可以追溯到宋代道教《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等。元明时期的《太上悦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注》等又将玄帝收魔背景附会到商末之时。元代《搜神广记》、明代《增补搜神记》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这三部民间神谱,又进一步演绎了玄帝收魔、封神。此外,元明一些道教题材戏曲也不同程度有涉及,如《二郎神醉射锁魔镜》《猛烈哪吒三变化》等,二郎神和哪吒都是玄帝的部下。

玄帝受到元始天尊派遣,带领二郎神和哪吒等神仙,在商末之际出山收魔封神……很明显,《封神演义》所做的只要把玄帝改头换面成吕尚,然后再与《武王伐纣平话》《列国志传》等历史小说中的吕尚拼接。

于是“封神”的吕尚与“演义”的吕尚浑然一体,吕尚成为当之无愧的主人公,也就有了半人半神的形象。同时,《封神演义》对吕尚的形象描写又沿袭了《列国志传》这种比较正统的叙事方法,吕尚又被塑造成一位忠厚长者的形象。

总之,从《诗经》到《史记》,从《武王伐纣平话》到《封神演义》,一千个作者有一千个吕尚。而吕尚仅仅从“维师尚父,时维鹰扬”一句诗,最终成为大众心中商末周初的第一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