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六日 星期二(1 / 1)

上午分别接见各个佛光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在世界各地佛光协会的会员干部都很用心于会务的推动与社区联谊活动,深感各国家地区的佛光协会会员们有责任将世界各地的佛教讯息传回本山,让《普门》将其汇集刊载,以方便要知道今日佛教讯息的各地信众,只要手持一本《普门》杂志即可从中获悉。树立《普门》的另一项使命——成为一本近代佛教史的备忘资料。

当然,在美国佛光总会所发行的《佛光世纪》,更等着要报导各地佛光会讯。

中午,在精舍用餐后,下午一时三十分即开车前往洛努雷诺古堡(Chateau de Launoy Renault)——巴黎道场。洛努雷诺古堡位于巴黎市东南方郊区的梵得乐镇(Verdelot),此城堡早在去年四月中旬由佛光山出资购买,作为佛教信众的修持道场,故更名为“佛光山法国巴黎道场”。此城堡已有八百多年历史,四周有护城河,前面有一小池塘,正门两侧耸立着两座楼塔,城堡附近则是一大片麦田,除了一二户农家外,可说是修行礼佛的好环境。

由精舍到古堡车程约要一个小时,才傍晚时分,昏暗的天空就像是深夜似的,寒气由旷野四方往古堡吹袭,驻守在古堡的永愍,从储藏室抱了两大捆干木柴,体贴地为大家在壁炉升火,木柴上的火焰一团团的跳跃着,燃柴的清香也随着温热的空气四溢开来,大伙围着壁炉,各据一角,闲聊着,彼此谈着在学佛路上的心路历程。有哪一件事情印象最深刻?大家来谈“心”——

慧军:我从小就在佛光山长大,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十五岁那年,突有一种感觉:人生除了读书外就是工作,工作外就是读书,另外就是每天看日出日落,生活实在一点意思也没有。将近有一年的时间这种情形一直没有改善,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何况人死后又何必去探求死后世界?为了突破这瓶颈,我每天就拜《金刚经》,一字一拜,不间断地拜了一年多,这“困惑”的情况就没有了,很多事情用一般的方式是很难解释的,故我对佛法有很深很深的信仰且不变移。

慧海:出家前我是从事政治方面的工作,所接触的尽是在勾心斗角,对人都不信任,整个人生观和心情一直在改变,凡事都没有安全感……后来接触佛教,在学佛中,性情才慢慢转好。有一次在马来西亚鹤鸣寺碰到师父,深深被师父的威德风仪所感动,后来又和师父同飞机的关系,而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因此,对学佛这一条路在信念坚固下,就跟随师父出家了。

我是英国正式的会计师,有两个硕士学位,担任过工商学院院长,但我出家后,常住安排我到佛光出版社发行部工作,每天在书库里搬书、包书、寄书……两年后,调往北海男众学部教书,也曾听了不少风凉话,如有人说,慧海会教书吗?我当时的信念是:师父因了解我,所以才要我去教书;别人因不了解我,故才会怀疑,我当然依了解我的人行事。目前我身负伦敦佛光寺及巴黎道场监院之职,深感能力不够,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虽非良驹之才,但师父的伯乐之恩,却是我修持道上的激励。

觉幻:我在家时,高中毕业不久,想“看”师父,在香港前后有几次的因缘,第一次是在麻油地,第二次在红磡体育馆,曾因为了听师父讲演没有入场券而等了两个多小时,也和大批信徒排队要等师父签名,最难忘的是师父曾和我握过手……但相信师父对这些一定没有什么印象,因在香港围绕着师父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一次在红磡向师父表示我想出家,师父就指着身旁的依日法师要他先跟我谈谈,并与其联络,后来因依日法师调到西来寺而不了了之。我也一个人朝过九华山,有些感应,致使我信心大增,故决定到佛光山来学佛,很幸福的是父母没有反对。入学院后,同学也都很照顾我,因我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后来英文班毕业就出家了。出家后那种感觉一直很好,而且天天也都很快乐。

觉幻今年才二十三岁,佛光山丛林学院英文佛学班毕业,且是第一名,师长评之为品学兼优,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教性很强,道心很坚固,其坦诚率真的谈吐,不愧为赤子之心,出家人当如是也!

满宽:自从调到巴黎来服务,在各方面学了很多,巴黎地区的信徒(大都是越南、柬埔寨、老挝人)和台湾信徒“不一样”,故在弘法上不能依台湾水准来要求,这些都是在学院课堂上学不到的经验。自感对信众的体谅与耐心不够,但我一定会遵循师父的教导——面孔有表情、有微笑;眼睛有眼神、有关怀;口中有好话,有赞美;手脚肯服务,肯助人;心里有祝福、有尊重,好好的在巴黎接引信众。很感谢常住给予我在此学习的机会,尤其师父对我缺失的纠正,这些都是让我发心发愿的基本动力。

依晟:我没有什么特长,别人肯定我是一个能“讲”能“写”的人,但这两种专长,其实都是师父给我的,因曾编过《觉世》的因缘,而有机会亲近师父,更难能可贵的是,每期的《觉世》都让师父费心又辛苦的帮我看文稿,这也是我文笔能大进的原因。至于在讲方面,因为修了弘法布教课程,不管有没有准备,都必须要上台实习开示,我自知讲得不好,但同学的掌声与师父的首肯,都给予我莫大鼓励,故我今天能写几个字,能上台讲几句话,其实都是师父加诸给我的。后来出家后,烦恼、挫折不是没有,但都能够排遣,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乐。

前阵子被派到西来寺时,或许是风俗、民情不同,很多事情都感到不对劲,后来又调回本山,就更深一层体会到佛光山的美好与温暖。去年常住派我来法国,实在非常感谢慈庄法师带我来上任,这次在法国对我而言又是一大“挑战”(生活上、语言上、与信徒沟通上)不过现在已慢慢习惯了,因为凡事心里只要想接受,那么就没有什么困难,也因此一念,让我突破了很多难关,很感谢常住给我成长的机会,更感谢师父给予我的一切。

依照:从小我就不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常调皮捣蛋,而师父竟也能慈悲的包容我并接受我的出家。很感念师父没有嫌弃我,出家以来,一直有心要好好表现,但潜伏的叛逆性,常惹师父生气,直到当上西来寺当家,感触最深,也才体悟到师父对我的苦心。还有慈庄法师的教导,我之所以能得救,实在是因师父对我的不灰心和包容,故目前我最急切的是要发心、发愿把巴黎道场的法务推展出去,以方便在欧洲接引信众,且决不灰心不喊累,就像师父对我的苦心一样。

永贤:我的出家路途很平坦,感觉就像回到本来一样自然。两年前常住派我到法国来进修,实在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福报。我很佩服师父的教育方式,平常看师父在指导师兄弟的不如法时,我就一直在旁等待,师父何时会“讲”到我?适其机,给予对方需要的教育方式是师父最高明的地方,无论什么根器师父都会“给人一条路走”,并令其安住身心适得其所。在此,和我同班的同学中,天主教徒的同学有十多个,而佛教只有我一个。外教那种积极及有计划的栽培人才和做事方式很值得学习,为了上学方便,在学校附近想找一住处,老师帮忙我找,同学也热心替我介绍,并安排我暂住在一基督教家庭中……这一切很顺的因缘,实在都是师父威德的感召。每逢星期假日回到精舍或古堡,深感在国外,有一道场实在是很幸福。

目前,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好好把法文学好,很感谢师父对我的肯定与信任及常住给予我机会来此进修。

依门和永均都是曾在朝山会馆服务的小姐,当初他们上山来时,纯粹只是想工作而已,一点信仰都没有,尤其不惯早起上早殿,但毕竟都具有善根,在佛门薰习下,仍发心出家向道,且出家后都能很安住的就其本分工作发心。依门现在是西来寺当家,永均也曾担任过朝山会馆馆长,尤其是一流的驾驶技术,不曾走错路、不曾误过时的纪录,更是让人肯定。这都显示再怎么柔弱的孩子,只要一入佛门,都可以发挥其所能。

壁炉的火焰在木柴的增减中,熄了又生,生了又熄。大家一起谈心的气氛,非常温馨。夜愈深,霜气更重,我喜欢这种夜晚,更喜欢跟每一个徒弟有如此“围炉夜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