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语翻译——觉梵(1 / 1)

佛光山在世界各地设立二百多间别分院,也成为移居海外华人的信仰中心。在这个广大的华人族群当中,多数是说粤语的广东人。有别于一般华人移居到一个新的城市,首先询问的都是“哪里可以吃饭?”,“哪里可以赚钱?”广东人总是先问:“哪里可以拜佛?”此外,广东人勤于和亲友联络,常常我今晚在这个地方举办一场讲座,第二天早上,全世界都知道了。说来,人间佛教能够在五大洲快速传播,也要感谢广东人口耳相传的习惯。因此,除了当地的语言,“粤语”也相对成为海外弘法的重要工具之一。

我在香港弘法三十余年,从香港油麻地梁显利中心、沙田大会堂,到红磡体育馆,都需要仰赖粤语翻译的协助。说到粤语人才,觉梵算是很有天分的一位。她是出生在香港的闽南人,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持有香港中文大学教育学院文凭。二〇〇〇年十月二十九日,永惺长老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办“万人禅修”,我应邀为大众作禅修开示。

活动前一晚,我在佛香精舍与徒众们接心,听说刚到香港任职的觉梵是本地人,便问她:“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她吞吞吐吐地回答:“还好……”

我说:“什么叫还好?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她回答:“大部分懂……”

我又说:“那好,我就说一句,你翻翻看‘人间佛教在香港弘扬’……”

觉梵用粤语复述了一遍,我听了之后就告诉她:“明天你跟我上台,替我翻译。”她有些犹豫,不敢承担,怕人多怯场。于是我再告诉她:“在台上不要去想有多少人,专心听我讲什么,再说一遍就行了。”

在佛香讲堂对信众开示,觉梵法师担任粤语翻译(觉梵法师提供)

隔天,为了不让觉梵上台不知所措,我让侍者递了一张开示大纲给她——“毗卢七支坐法”。当晚,她的表现不错,发音标准、音声平稳、说话不急不缓,偶尔遇到我讲的一些诗词偈语,经过我的补充,也算能将我的话完整地翻译出来。

随后的几年,每当我到香港弘讲,就由觉梵为我翻译粤语。从大型的佛学讲座、信徒接心,到随缘开示等,她总会在一旁待命,有需要时会立即拿起麦克风翻译,没有需要的时候,她依然会在一旁聆听。我想,她一次比一次进步的表现,应该是平时勤于阅读我的书,以及养成专注聆听的习惯成就的。当然,我对她的粤语翻译,也就越来越放心了。

除了上述的几位,其他曾经为我翻译过的徒众或信徒,算一算,也有近五十位,语言多达十四种,例如:担任过我的日文翻译的有京都佛教大学毕业的慈怡,日本爱知大学文学博士依昱,现任本栖寺住持的满润,佛光会东京协会创会会长西原佑一,目前在阿根廷弘法的妙众等。韩文翻译则有韩国东国大学研究所毕业的依恩,翻译印尼语的有满盛、觉灯、及灵应寺的宏慧法师等。

于佛光山法堂会议室会见韩国曹溪宗国际布教师一行,首尔佛光山住持依恩法师协助翻译(慧延法师摄,二〇〇七年十二月十四日)

另外,为我做过英文翻译的还有台湾大学外语系毕业的满和,现任西来寺当家的妙西,纽约市立大学皇后学院艺术系毕业的满光,曾留学美国的妙觉,担任佛光山与斯里兰卡、柬埔寨、印度等非汉语国家等教界人士往来桥梁的觉门,担任西来大学校长室助理的妙弘。外籍的还有新西兰籍,香港大学佛学博士慧峰;伊斯兰教国家文莱出生,移民加拿大后选择学佛学出家,现任菲律宾总住持的妙净;新加坡籍,就读北京大学教育专业博士的觉舫。

慈惠法师(右一)、妙光法师(左一)、慧峰法师(左二)于佛光山如来殿会场,为参加“国际青年生命禅学营”的一千四百位来自四十个国家和地区的青年合力充当翻译(二〇一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为我翻译葡萄牙语的有圣保罗大学毕业,带动巴西佛教的觉诚;西班牙文则有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建筑系毕业,现任国际佛光会中华总会秘书长的觉培。记得一九九九年我到欧洲西班牙时,觉诚特别推荐这一位来自阿根廷的青年为我翻译,就这样,觉培从欧洲起就跟着我,一路跟回到佛光山。觉培原本是个小乘性格,不肯发心的人,但在佛光山出家到现在,能够有今日的成就,也是一步一脚印,发心做事做出来的。

曾经为我翻译过德文的有大学主修德文,在德国带领义工翻译的妙祥、柏林佛光会协会督导丁政国、柏林佛光会副会长车慧文博士等;法文有在欧洲任职二十余年的满容、妙希,以及在联合国担任中、英、法文口译的汪晓茹,另外还有葡萄牙文、西班牙文及英文都很流利的如海,目前也在欧洲弘法等等。

在这么多为我翻译的徒众当中,最出色的还是属于慈惠,有别于其他语言,只需将意思翻译出来即可。翻译台语,不但一个字都不能漏掉,再加上听众里有许多资深的信众,任何疏漏都立即听得出来,下了台必定被叫到一旁教导一番,不是那么的简单。事实上,慈惠不仅仅有台语和日文的天分,甚至连英文、梵文、巴利文她都会。早期我在佛光山收到的英文书信,都是她为我翻译及回信的。

在台上,能让我不挂念,才属最出色的翻译。常常我因为讲得太投入,一时忘了翻译的存在,滔滔不绝,讲了一大段,才想起旁边还有翻译的时候,糟糕了!不知道她能否翻译得出来。

这种情况下最能够让我放心,不挂念的就是慈惠和妙光,她们不但文字、语言、记忆力非常好,更难得的是,能把我韵味和精神完整地表达出来。我虽不善于语言,但有这许多拥有语言天才的徒众,让我能够走遍五大洲,对全世界各个种族的人士说法,与其说我的法缘好,不如说是我的翻译好。

我这一生中,曾经学了四次日文,三次英文,但都没有成功。这么多的语言,穷我一生也学不了,例如英文,即使我学个十年,恐怕也学得不像样,没有用。所以,感谢佛法的因缘,让这些人才出现,解决了需要。

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长流五大洲。虽说我在全世界弘扬人间佛教,须仰赖这些徒众的语言才能;他们也借此因缘,伴随我云游世界的步伐,在国际舞台上,让生命发光发热。希望他们能够放眼世界,心系众生,让世界一家的局面,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