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民代表,高士其始终以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决心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为人民服务的科学普及工作”,多次表示:“作为一个科学普及工作者和人民代表,我今后一定要遵从毛主席的指示:‘努力工作,努力学习苏联和兄弟国家的先进经验,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我一定要为宪法所交给我们的任务而奋斗,不辜负全国人民对我的信任和委托。”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新中国刚刚成立后的1950年1月,高士其就撰文提出,自然科学的发展应该与“四位朋友”相结合,更好地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服务。他指出:“科学应该要跟新政治结合,从个人走向集体”;“科学应该要跟新哲学结合,从理论走向实践”;“科学应该要跟新经济结合,从需要走向发展”;“科学应该要跟新文艺结合,从高深走向普及”。将科学与新文艺相结合,就产生了新的科学文艺。针对解放初期新中国特殊的社会环境,高士其对刚刚成立的全国科普协会提出了“双重的斗争任务”:
科普协会,有它本身的科学任务,而同时又有它和各界人民共同的政治任务。它遭遇着两种敌人,一种是科学的敌人,一种是政治的敌人。
科学的敌人是谁呢?
科学的敌人就是封建迷信思想、唯心主义形而上学思想和帝国主义奴化思想……
我们的政治敌人是谁呢?毫无疑问的,我们的政治敌人就是美帝国主义、它的帮凶国家和它的走狗蒋介石匪帮,以及暗藏在我们国内的特务、土匪、恶霸和其他反革命分子……
科学和反科学的斗争,革命和反革命的斗争,是很尖锐的。反科学和反革命这两种敌人,又常常勾结起来,朋比为奸。封建迷信思想、唯心主义形而上学思想和帝国主义奴化思想是常常被帝国主义分子和反革命分子所利用,以欺骗人民。因此,我们在进行科学宣传的时候,必须同时重视政治宣传工作。我们在进行政治宣传的时候,也必须同时重视科学宣传工作。
科学宣传和政治宣传结合起来,我们就可以在思想上,揭穿帝国主义和反革命分子的阴谋活动。
这就是科普协会的两重斗争任务。
如何完成这样一个“两重斗争任务”呢?高士其认为:“要击败科学的敌人,就必须进行唯物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科学宣传”;要打倒政治敌人,“把他们彻底干净地消灭,我们就必须进行政治宣传”。为此,高士其提出了进行科学宣传和政治宣传的十三条具体内容,其中,唯物主义科学宣传的内容包括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自然并不是神秘的,自然是可以认识的。我们用望远镜可以窥探天空的真相,用显微镜可以观察微小世界的原形,用实验的方法,可以发现物质内部的构造。
第二,自然界是在不断地运动、变化和发展中的。宇宙的成因、物质的变化、生命的起源、生物的进化和劳动创造人的过程等,都是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的。
第三,大自然和人类的关系是很密切的,自然界的事物是彼此关联的。人和日光、空气、水、土壤、动植物等的关系都是很密切的,动植物的生长发展是受自然环境影响的。
第四,自然界中有人类的朋友,人类要善于利用它们,改造它们,使它们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人类怎样利用风力、水力、电力和原子能从事和平建设,怎样开发矿物,怎样制造各种工业用品,怎样改变动植物品种,怎样饲养牲畜,怎样改造自然,变沙漠为良田。
第五,自然界中也有人类的敌人,人类要进行斗争,来征服它们。人类怎样征服水灾、旱灾,怎样防火、防毒,怎样消灭害虫。
这些都是唯物主义科学宣传的具体内容。
什么是爱国主义科学宣传的内容呢?高士其认为有四个方面:
第一,我们伟大的祖国,有广阔而富饶的土地,有雄伟而壮丽的河山,有丰富的地下宝藏和物产资源。
第二,我们伟大的祖国,在历史上有四大发明:指南针、纸、活字印刷和火药,都是对人类文化重要的贡献。中国古代在农业、手工业、水利工程、天文和数学上也有辉煌的成就。
第三,我们伟大的祖国,在优越的人民民主制度下,将经过新民主主义的建设,稳步地、胜利地走向社会主义的前途。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一年多来,在经济建设上有了伟大光辉的成就;迅速地恢复了工农业生产,有些还超过了抗日战争前的水平;全国的铁路、公路交通,以空前的规模和速度恢复修建起来;为了彻底消灭淮河水灾,计划在三年到五年完成根治淮河的工程。
第四,我们祖国的人民,是以吃苦耐劳著称于世的,是有丰富的劳动智慧和创造力的。全国各地涌现出为数众多的劳动模范,以高度的爱国热情,从事忘我的劳动,不断地提高生产技术和改进生产方法,我们要广泛地传播这些先进的生产经验。
这些都是爱国主义科学宣传的具体内容。
关于政治宣传的内容,高士其认为应该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普及和深入抗美援朝运动。美帝国主义是极其阴险而残暴的,我们必须进行抗美援朝的长期的与艰苦的斗争,必须给美帝国主义者更沉重的打击,把它彻底打败,才能使他们扩大战争的阴谋破产,使祖国的安全得到进一步保障,并有效地保卫远东和世界和平。
第二,坚决反对美国武装日本。为了维护远东的安全和和平、防止日本法西斯军国主义在美帝国主义者扶植之下再起,我们必须反对美国武装日本,反对美国对日单独媾和,促成一个全面的对日和约。
第三,坚决拥护世界和平理事会关于要求五大国缔结和平公约的宣言,大家都要在宣言上签字。为了保卫世界和平,保卫人类文化不受到另一次大战的损失,全世界每个有良心的人,今天都应该采取行动,以历史的名义,以亿万人的力量,来要求美、苏、中、英、法五大国家缔结和平公约,以澄清目前国际间的战争气氛。
第四,坚决镇压反革命。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匪帮虽然被我们在大陆上打败了,但还留下了一批特务、土匪、恶霸和反动会道门头子。他们有的埋伏在工厂、矿山里,破坏经济建设;有的混进政府机关,偷窃国家机密;有的组织暴乱,烧杀**掳;有的造谣放毒,扰乱社会治安。对于这些犯罪行为,我们必须严厉地执行惩治反革命条例。
这些就是今天我们政治宣传的具体内容。
高士其关于科学普及工作必须将“科学宣传和政治宣传结合起来”的重要思想,是面对解放初期国际国内形势对我国科学普及工作提出的行动纲领。为完成科普工作这一“两重的斗争任务”,高士其呼吁应尽快将科学知识交给人民:“科学知识是新中国广大劳动人民所迫切需要的,因此,科学知识的传播,像识字运动一样,是需要有计划地、有组织地、大规模地来进行,这是全体人民的事,不能把它看作只是少数科学工作者的一种业余活动而已……不要忘记了,科学知识在今天是全中国4.75亿人民的要求,4.75亿双手一齐伸向科学了。我们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要努力满足人民的要求,把科学知识广泛深入地普及到人民群众中去。”同时指出,学习科学,不仅是工程师、医生、农学家的事,“每一个革命干部都要学习科学知识”,尤其是“目前,各工矿企业中,增加了不少新的干部。在这些干部中间,有些人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现代工业的,他们无疑的需要努力学习科学知识”;同样的道理,“农村干部也需要学习科学知识”,“机关干部也需要学习科学知识”。高士其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曾多次表达了这一思想,指出“工人必须掌握科学知识”,“5亿农民要学科学”,“干部都要学习自然科学知识”,尤其是要“引导孩子们去攀登科学的高峰”,“让孩子们在科学的阳光照耀下成长”⑤。高士其不仅是这样提倡的,更是躬身实践,做新中国科学普及的带头人,“把整个生命献给科普工作”:
我虽然是一个半瘫痪的病人,
但我还有一颗上进的雄心,
今天,听了同志们的发言,
我的心房在快乐地跳动!
我要向你们学习!
学习你们宝贵的献身精神。
我也要向你们挑战!
比赛我们的干劲和钻劲。
我要向你们提出保证:
在已有的基础上继续前进!
创造性地学习,创造性地工作,
把整个生命献给科普工作!
1956年,在除夕之夜与云南省委直属机关青年干部见面时所作的讲话里,高士其再一次现身说法,以自己创作科学文艺的体会来勉励和引导青年“向科学进军”:
机关青年干部向科学进军是有必要的。每一个青年干部都必须掌握在自己业务范围之内的各种科学知识。向科学进军,可以扩大我们的眼界,丰富我们的知识领域;向科学进军,对于破除封建迷信、反对资产阶级唯心思想,建设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是会起很大的作用的。这对于我们今后工作的开展,是有极大帮助的。
机关青年干部向科学进军是有条件的。这就要看我们自己是否善于安排时间,是否有必胜的信心和克服困难的决心,是否有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精神。我现在愿意以我的亲身体会来谈谈什么是我们向科学进军的奋斗目标。这也许对你们学习科学起一点鼓励的作用。
我是一个被病魔缠绕了20多年的人,现在几乎全身瘫痪了,手抬不起,走路不方便,说话也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之下,怎样工作呢?但是,党像母亲般地关怀着我,同志们伸出援助的手,使我仍然克服一切困难从事写作,为科学普及工作贡献我的一切力量。这是我的幸福。
……
解放后,我回到北京,得到了正式的工作。我被分配到中央科学普及局担任顾问,后来又转到全国科学技术普及协会,仍然担任顾问。在从事科学普及工作的过程中,我认清了科学为人民服务的目的,我觉悟到,要使科学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必须把科学和生产的实际需要相结合;必须把科学交到工人和农民手里,科学才能得到真正的发展。如果将来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界限能够除掉,科学家和工人能变成一个人,那该多好。为了这个目的,我决心把整个生命都投到自然科学通俗化运动中去。
作为一名科学家,高士其深知:在向科学进军的道路上,永远没有止境。知识的宝藏无穷无尽,科学的海洋无边无际。从宇宙的构造到物质的变化,从生命的起源到劳动创造了人,从火的发明到原子能,从手工作坊到无人工厂,科学上的每一种发明和发现,都是人类劳动和智慧的结晶,都大大促进了人类文化的进步。但到目前为止,人类对于自然界的了解,对于科学的了解,都还十分有限。比如,地球的内部究竟是什么样子呢?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太阳系里的各行星的情况,对我们今天来说仍然很陌生。所有这一切,都需要一代一代的青年人,不断探索,才能揭开其中的奥秘。所以,高士其说:“不仅科学上的伟大成就鼓舞了我,科学的未来展望也吸引了我。”他为未来科学的发展提出了自己的展望:
我们希望医学能把传染病完全消灭,把非传染性的疾病减少到最低限度,不,能征服衰老和疲惫,能把生命从偶然的死亡中拯救过来,能延长人类的平均寿命到150岁或200岁。
我们希望未来的工厂,一切都是自动化和电气化,不但能给我们生产地球上已有的一切物质,包括蛋白质在内;还要给我们生产现在还没有过的物质,比钻石还要坚硬,比耐火砖还要耐热,比钨和铁更要难熔化,比丝还要柔韧,比橡皮还富有弹性的东西。
我们希望未来的农村,能培养更多更好的动植物新品种,给我们出产更多食肉、乳汁、绒毛、籽实、果品、纤维、木材以满足人民生活的需要。
我们希望未来的科学,能预测并彻底防止洪水、旱灾、风暴、火山和地震等自然灾害。
我们希望未来的天气,也服从人类的命令,一切风云、雨露、霜雪以及温度,都听从人类的调整。
这些都是属于未来科学的领域。相信,未来的科学所要做的,比现在我们想的还要多。这些都是我们向科学进军奋斗的目标,这些都是我们作为自然界的主人,作为社会主义时代的人民所要保证完成的。
高士其在呼吁人们“向科学进军”的同时,自己首先身体力行,自1949年起,到1966年**全面爆发,17年间的文学创作,几乎全部是科学文艺作品和为科学普及而呐喊,是将“科学宣传和政治宣传相结合”的典范,是面向大众、面向未来的创作典范。他的创作是面向全体大众的,尤其是面向新中国当家作主的工人和农民,以及未来事业的接班人——孩子;而且高士其的很多作品,只要看标题,就非常鲜明地体现了他将科学宣传和政治宣传相结合的创作指导思想。如:《揭穿小人国的秘密》(1949)、《传染病的头号战犯》(1949)、《我们的土壤妈妈》(1950)、《我访问了原子弹的母亲》(1950)、《国庆两周年》(1951)、《人的进化》(1952)、《我们对于细菌战应有的认识》(1952)、《战胜细菌的人类一定能粉碎细菌战》(1952)、《生命的起源》(1953)、《人类和细菌的斗争》(1953)、《细菌知识》(1954)、《哥白尼》(1954)、《太阳的工作》(1954)、《我们的宪法草案公布了》(1954)、《原子的火焰》(1955)、《看不见的敌人——病毒》(1955)、《钢铁工业的讲演词——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故事之二》(1956)、《锡的贡献》(1957)、《伟大的四十年》(1957)、《第三颗人造地球卫星》(1958)、《把我们的国家变成“四无”国》(1958)、《从历史的窗口看技术革命》(1958)、《六亿人民一条心》(1959)、《向宇宙进军的冲锋号响了》(1959)、《歌颂祖国的科学》(1959)、《生命之歌》(1959)、《让自然界更好地为人民服务》(1959)、《为全世界反帝斗争的必然胜利歌唱》(1960)、《向宇宙进军的一年》(1960)、《细菌敌人和细菌朋友》(1960)、《党,亲爱的党——为庆祝党的四十周年纪念日而作》(1961)、《访问月宫的前夜》(1961)、《大海的宝藏》(1962)、《给农村青年朋友》(1962)、《胜利一定属于你们——为响应毛主席8月8日的声明而作》(1963)、《霉毒的贡献》(1963)、《种子为什么霉了》(1964)、《六十年血账要清算》(1964)、《访大庆油田》(1965)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