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1977级部分同学
刘仰宁:那时大食堂里有饭桌,但没有椅子,同学们围在桌边站着吃饭。逢吃扁豆的时令,每张桌子上都堆着一堆扁豆,同学们吃完饭会自觉地把自己桌上的扁豆择好再走。
刘学美:学一食堂的炮锅面那叫一个好吃!我那时候胃不太好,经常消化不良。到校医院看病,让医生开证明,就可以吃病号饭。病号饭就是炮锅面,把数学系某男同学馋得直和师傅套磁。可他又没有医生的证明,就转过来跟我套磁,曾经煮了一只小鸡端来和我换面吃,后来他和我成了吃喝朋友。
张冬:那时候校园生活很简单,每天三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每天两个冲刺——食堂门口冲刺和图书馆门口冲刺。吃饭前找不到饭票,冲进食堂找不到自己的饭盆,这种尴尬的事我常碰上。毕业几十年了,还经常做噩梦找饭盆找不到,想找刘仰宁换饭票也找不到人。
李宁:还记得一件有趣的事。当年伙食极不好吃,许多人从家里带咸菜放在食堂的碗柜里,帮助改善一下。我们班刘学美从家里带来一瓶炒咸菜,放在碗柜里,不知被哪个嘴馋的常常偷吃,学美下次再带咸菜来就在瓶子上贴一张纸条——本人有肝炎。好像从此再也没有人去偷吃了。
高伟毅:说到乐群餐厅,我还有段趣事,现在给自己“爆料”,请大家别见笑。一天下晚自习,我饥饿难耐,便奔向乐群餐厅,此时只剩下酱肘子了,可这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无奈馋虫被勾引上来,让我垂涎欲滴,便狠狠心花三块五买了一个。揣着美食走向宿舍,心生一念——如果带回去吃,肯定不够同室饿狼们分的。就调转头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大操场,坐在看台上大快朵颐。这是我记忆当中有生以来最美味、最饱口福的肘子了。好大一只猪肘子,让我一顿“报销”了,真过瘾!
刘学美:李宁,你的记忆力太好了!我带炒咸菜的事儿都记得。原本想,就着饭够吃一周的,没承想一天里就被众人空着口吃光了!你以为后来贴条就管用啦?才不是呢,谁信我有病?照吃不误!
方正:那时大学物质生活相对贫乏。家在云南的宋家宏还没有周日的“家庭滋润”,饮食更加寡淡,终于有一天扛不住了,整了个电炉子,买了些鸡蛋,在宿舍煮起了方便面以滋补身子。那时候,方便面是“俏货”。方方来得豪气些,几次见他下午和体育系的几个哥们儿买半水桶鱿鱼丝(这部位便宜),用开水焯过便蘸着酱油吃,生猛中带着满足。平时同学们的早餐基本是馒头、酱豆腐和大米粥这老三样,没人敢买个煮鸡蛋吃。但每到期末考试时,光景可就不一样了。早饭时同学们都要不惜血本买一个煮鸡蛋犒劳一下自己,增强脑力嘛。李本寨给煮鸡蛋起了个名字,叫“光源氏”(正好刚学完日本文学),大家都高度认可他这个“学术成果”。现在老矣,天天吃鸡蛋,脑袋也发懵,还嘀咕着别叫胆固醇坏了身体。食堂虐我千百遍,我待食堂如初恋,哈哈!
王强:大学时,胡晓义有一首打油诗写学三食堂,挺长,特传神,我还和了一首写游泳池的,也挺长,但不如他的好。不知道晓义是否还留着底稿?今天再读,似乎要加注释。
王晓燕:真心佩服一帮老同学的好记性,多年前的小细节仍历历在目。想一想,时过三四十年,同学们能如此轻松幽默地回忆与吃有关的艰辛,是因为当年的我们生气勃勃、思想解放、精神愉悦,对自己、对国家的未来充满希望和抱负。生活条件虽不好,但比起我们对知识的渴求,这都不算回事儿。当年的我们毕竟年轻,为弥补用脑过度,各自发挥聪明才智改善生活,因此留下的种种段子,恐怕在历届校友中也是一绝,但无伤大雅,反而衬出我们的优秀与独一无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