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确定性是梦所应有的性质
随着解梦工作的不断深入,人们往往会深深地感受到虽然已经对梦的解析工作倾注了全部的心力,并且也一直在支持着一贯的解梦技术。然而即使是这样,在人们解梦的过程中仍会遇到无从选择的情况,甚至于难以决定何去何从。对于这种情况弗洛伊德也曾经表示过认同,他说就显梦被译成隐梦为例,至今也很难说得正确。有的人以为,一是对于梦中的某一成分,人们在解梦的时候究竟是取其表面的意义还是取其象征的意义,这是一个难以选择的问题。因为,即使在梦中一个事物被象征之后,它在本质上仍是其原来的事物。就这一点来说,如果没有一个客观的断言,则关于在梦中的某一点的解析就会由解梦的人自由决定了;二是两个相反的事物常常在梦的工作中混而为一,因此在解梦的时候,对于梦的某一成分究竟是取用其正面的意义还是反面的意义便不容易决定,这又是解梦者可以任意选择的机会;三是在梦中有很多的事例是以前后颠倒的形式出现的,而在这时解梦者又可以任意选择或假定其可有可无;四是任何人也不能肯定对于一个梦已有的解析是惟一的,而且任何人也不免在这方面有所忽视,或许对一个梦来说还可能有其他被允许和接受的解析方式。在这些情况下,人们不免会对解梦者提出质疑,因为既然解梦者对梦中的成分可以自由地选择取舍,那么从客观上来说解梦者就不可能脱离存在于他们自身的主观意识,因此这样得出的分析结果就难以让人信服。有的人认为以上的这些不足、错误并不在于梦的本身,而是因为人们解梦的前提和概念有所错误,正是这些原因使人们对梦的解析有所偏差,而不能让人满意。
弗洛伊德对于上述的一些看法有着不同的意见,他认为上述的看法不足以给下面的两个结论提供充足的证明,而这两个结论正是由上面的四种说法引申出来的:一是在解梦工作中的诸多元素是由解梦者任意决定的;二是既然解梦的结果并不圆满,那么解梦的研究手段也就不免让人怀疑其正确性。弗洛伊德对此的看法是,如果人们并不责备解梦者的任意取决,而只是指责他们的技术不精,或是他们的经验和理解力有所欠缺,那么弗洛伊德说他自己的看法就有可能与人们取得一致。在他看来这种个人的因素在解梦的过程中自然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分析特别困难的问题时。即使是对于其他的科学研究,事实上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对于同一种技术,这个人应用起来就会很有成果,而另一个应用起来则一无所获,这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起码就目前来说,对于梦的解析,这种来自于主观因素的影响人们仍就不能避免。就拿梦的象征意义来说,对象征意义的解释看来好像是武断的,但是人们只要想一想梦念彼此之间的关系,梦与梦者及梦者在做梦时的整个心境的关系,人们便不难对梦做出较为恰当地解释。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梦只作一种解析,而关于其他的解析统归于无用,也许这样作能够纠正一些人对梦的解析的错误印象,而对于梦解析得不完全的地方又该怎么办呢?这些人把由此造成的梦的解析的不足都归咎于梦的假说的谬误。对于这些人的看法,弗洛伊德说如果人们能够对梦的两歧性或不确定性,即对梦所应有的性质有清醒的认识,那么上述的结论也就没有其存在的力量了。
2.梦与古老的象形文字有相似之处
弗洛伊德一向认为,梦的工作是将梦中隐念转换成与象形文字相类似的原始的表现方式。原始的语言一般都有其两歧性或不确定性,然而人们却不能因此而怀疑它们在实际研究中的应用价值。关于这种原始语言的知识来源于语言学家阿倍尔在1884年写就的一本书,在书中阿倍尔说古人虽用双关语作为互相交流的方式,然而他们却不会因此而在彼此之间产生误会。在他们交流过程中,一个词的意义究竟是正面的意思,还是反面的意思,端看说话者的声调、姿势,以及整个谈话前后的关系而定。一旦他们看不见对方的姿势时,他们便用小的图画代替,比如象形文字的ken,当它被附以一屈膝的人的图画时,则表示为“弱”;而被附以一个直立的人的图画,则表示为“强”。由此可见,即使字音、字符均为双关,但因为它们都被赋予了指示性的说明而不至于令人误解。
在最古老的语言中常常含有各种不确定的意义,而在现代文字中这种情况常是不被容纳的。例如,最古老的塞姆族的文字就多仅存子音,而省去的母音需由读者据其所知道的内容和上下文加以补充。另外,象形文字也是采用大同小异的原则,因此埃及文字的发音多半是无从揣测。还有在埃及的神圣文字中,也有其种种的不确定性,比如,一张象形图画究竟是应该从右向左读,还是从左向右读,全凭着作者的心情而定。如果想要把一张写满埃及象形文字的书信读懂,读信的人就必须仔细观察图上人物的脸、鸟的姿态,以及其他方位性的事物,读信的人需要根据这些具有方位性的事物来判断作者的写作顺序。另外,作者还可以任意把图画排成直行,如果作者把题词写在较小的物品上,作者更可以根据他自己的嗜好和物品的地位,随意改变符号排列的次序。埃及的文字还有一个最让后代的人们迷惑不解的地方,那就是文字与文字之间从不留分隔的位置。在每一张书信上每个代表特定意义的图画之间距离相等,这就给后世的解读者带来了许多的困难,因为这样的书写方式让人很难决定某一符号究竟是前一句的结尾,还是后一个新句的起头。不知道这种书写方式对当时的人们是否也曾造成过困扰,也许不会也许会。而波斯帝国的楔形文字,在两字之间便有一根斜线作为隔离符号。
中国是古代的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并且也是现如今仅存的最完整的文明古国。当任何人在谈到古代文化遗产时,他都理所当然地不能遗忘中国的辉煌文化。中国的语言文字最早也起源于象形文。因此,在弗洛伊德谈到梦与象形文字的关系时,他自然不会遗忘中国的语言和文字是最古老的。其实,弗洛伊德对于中文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只因为希望在中文内找到与梦相类似的种种不确定性,因此他涉猎了一点儿关于中文的知识。他说,他并没有失望,因为在中文确实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性,并且多到足以使人感吃惊的地步。在中国的文字中有许多表示音节的音,或为单音,或为复音。并且在中国的语言中存在着诸多的方言。其中有一种主要的方言共有约四百个音,因为这个方言共有约四千个字,由此可见每一个音平均约有十种不同的意义的音,有些较少些,有些则较多些。因此,人们日常交流过程为了避免误会,就想出了种种方法,如果仅根据上下文,还不足以判定说话者要传达给听者的究竟是这十种可能意义中的哪一种。于是,聪明的中国人寻求到了两种方法,用这两种方法来共同限制那许多种不确定的读音。这两种方法就是,一是把两个音合成而表示一个字,一是用四“声”的方法来区别出同样读音的不同声调。当用中文交流遇有不确定之处时,听者往往也根据上下文就自己的理解加以裁决。比如中国有一句俗话说“少见多怪”,或日“大惊小怪”,这两个熟语是很容易让人了解的。它们意义可被理解成:“一个人所见的愈少,则其所奇怪的就愈多。”这句话也可被译为:“见识少的人便不免多有所惊怪。”这两种翻译仅在文法构造上略有不同,人们自然不必对此二者加以选择。中文虽有这些的不确定性,但它却仍不失为传达思想的一个很便利的工具,因此,弗洛伊德得出一个结论:不确定性未必就是误会的起因。弗洛伊德仅是一个精神分析学家而不是一个语言学家,并且他对于语言也未曾作过任何较为深入的研究,他仅是为了使他的精神分析理论得到更有力的证据而对有关语言的构成有所涉猎而已,因此我们并没有必要去深究他在语言方面的严谨性,只要因此他较为妥当地论证了他的结论,人们大可不必对他的语言知识有过多地要求。
尽管弗洛伊德把梦与古代的语言和文字进行了比较,但是同时他也承认梦的地位是很难比得上这些古代的语言和文字的。原因就在于,后者是传达思想的工具,无论它采用何种方式,其目的都是为了使人人都能了解。至于梦,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因为梦的目的就在于隐瞒,它决不是传达思想的工具,相反它的重要性就在于不要为人所了解。由此弗洛伊德认为,即使梦中有诸多的疑点让人们无法确定,人们也不必感到吃惊或是惶惑。
弗洛伊德认为,人们对梦的了解,到目前为止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只有实践和经验才能决定,但这个限度看来似乎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张力。人们在科学上遇到疑难之点时,往往总是持怀疑的态度,借以表现自己的优越,甚至科学家也不例外,弗洛伊德认为这绝对是一种错误的做法。他举例说,在巴比伦和亚述的碑文最初被人译成今文的时候,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些人认为这些楔形文字的翻译者都是仅凭着幻想对碑文做出判断,他们对于整个碑文的研究都是欺人之谈。但是在1857年“皇家亚细亚学会”曾对此作过一个判定是非的测验。这个学会请来四个最著名的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人——罗林森、欣克斯、塔尔波特和奥佩特,学会的组织者让这四位学者分别将碑文译成今文后,用封寄的方式邮寄到会。当这四篇译文终于汇齐到“皇家亚细亚学会”时,学会中的人员将这四篇译文互相比较后,公布了其比较后的结果,认为这四个译文大致相同,所以证明了早先对碑文的翻译是可相信的。从此以后,那些不懂此道的学者就渐渐不再妄下断言了,而那些楔形文件的翻译也从此更加明确起来。
3.梦中暗喻的代替物
自从精神分析理论诞生以来,来自各方面的批评就不曾断绝于耳。有些“学问高深”的学者认为对梦的解析所得到的结果,多半带有牵强附会的意味,甚至认为它简直就是滑稽可笑的,因此这些人对精神分析大加驳斥。有些人看来是真正地“绝顶聪明”的,他们仅凭着对一个较为深奥的心理学问题的第一次印象,就能立即发表“正确”的意见,这的确使人们感到精神振奋。梦的研究者的分析结论在他们看来似乎是强词夺理的,不值一提的,甚至于整个精神理论的研究也都是毫无价值的。
弗洛伊德认为,这些批评的起因主要和梦的移置作用有关。这个移置作用是梦的检查作用的最有力的工具。因为有了移置作用,所以人们称之为暗喻的代替物才随之而形成。然而,这些暗喻本身不大容易被辨认出来,也不大容易由此而追溯到它背后的隐念。他说,因为在梦的工作中隐念与暗喻是通过一种最奇特的非本质的联想而把这两者结成了一种相互联系的关系。整个梦的工作就在于把隐念隐匿起来,这就是梦的检查作用的目的。可是人们要想把这些已被隐匿的隐念搜寻出来,要想从它原来存在的地方找到它是不可能的。弗洛伊德说边境的稽查员在这一点上作得就比较好、也比较聪明,因为这些稽查员若要搜查至关重要的文件,他们并不以检查完人们通常装放书信的地方就算完成了任务,他们还会想到间谍们或许还可能将物件藏在其他不应存放书信而极难被人发觉的地方,例如双层的靴底之间。假使违禁物在这种地方被寻出,那固然是“牵强”出来的,然而仍不失为一种很巧妙的“发现”。
4.带有黑色幽默的梦
我们已经知道梦中的隐念与显梦之间,有非常离奇和滑稽可笑的关系。要解析这些梦,仅靠解梦者自己的努力,往往是徒劳无益的。因为清醒的人们是怎么也不会猜出隐念和显梦之间的联系物是什么的。解开这个联系物之谜有两种方法是切实可行的,一是梦者通过自己的直接联想,对于梦者来说他们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因为存在于显梦与隐梦之间的代替物本就起源于他们的心中;二是由梦者提供给研究者可供分析研究的材料,使研究者们能够不太费力地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便能使答案本身通过分析研究自然而然地在人们面前显露出来。如果梦者不肯用这两种方法中的一种给予研究者以协助,那么显梦中的元素必将永无被了解的可能。
弗洛伊德给人们讲述了他自己的一个女病人的梦。这个女病人在弗洛伊德还在给她治疗期间,她的父亲就去逝了。从那以后,女病人常常在梦中寻找机会使她的父亲复活。有一次她梦到她的父亲不断地说:“十一点一亥了,十一点半了,十一点三刻了。”对于这种连续的时间报告到底说明了什么呢?女病人只给弗洛伊德提供了关于她的父亲喜欢看到孩子们按时到餐厅来吃午餐。女病人提供的这个联想虽然与梦的元素相吻合,但是它还不能说明梦的真正起源。弗洛伊德说,由当时他给女病人的治疗情况来看,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怀疑她对她所敬爱的父亲暗怀着批评的敌对心理。弗洛伊德认为这才是这个时间之梦的真正起因之一。弗洛伊德继续让她展开自由的联想,于是她的想法似乎离题也就越远了。她说,自己就在做梦的前一天曾经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心理学问题的讨论,她听到有一个人说,“原始人在我们的心中复活”。因此,女病人便想像已死的父亲复活了,在白天存于意识中的想像,入夜后便成为了梦境。在梦境中,父亲成为了一个“报时者”,一刻一刻地报时,直到午餐时间。在这个梦中“原始人”(urmensch)与“报时者”(uhrmensch)成为双关语的两面。
弗洛伊德认为,梦者的双关语往往归属于解梦者,而作为旁人的解梦者则很难决定梦者说的是笑话还是梦。除此之外,有些舌误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有一个人说他有一次梦到自己与叔父坐在汽车内,突然他的叔父抱着他亲吻。梦者也马上解释说,他认为自己的梦有自**倾向,即表示梦者自己有不借助外物而满足情欲的意思。弗洛伊德说,难道是这个人用了一个谐音编造出了一个笑话来愚弄解梦的人?因为在英语中,汽车(auto)与自**(autoerotism)在读音上有相似之处。难道这个人是借助诙谐之音开了一个玩笑,然而,事实是那个人确实是做了那个梦。这就让弗洛伊德感到疑惑了,为什么梦与笑话有这样的相似之处?为此弗洛伊德专门对诙谐这种语言方式进行了彻底的研究。最后他得出的结果是:诙谐的起源于先有一个念头在头脑中产生,这个念头经过潜意识独具匠心地畴划,然后以诙谐的方式形成语言的方式。因为它曾经受过潜意识的支配和影响,所以也一定受着压缩作用和移置作用的支配和影响,也就是说它同样受着梦的工作的作用的支配。而梦与诙谐之所以有相似之处,其原因也就在这里。在它们之间不同的就是“梦的笑话”并不像一般的笑话那样可笑,它近似于一种黑色幽默,是一种解嘲似的诙谐,但是却不见得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5.一个标准的诙谐之梦
这是一个标准的双关语之梦。梦者是闻名于世的亚历山大王,当他带着他的军队去攻打泰尔城时,受到了城内居民的顽强抵抗,因而使得城池久攻不下。就在亚历山大有些灰心的时侯,在公元前322年,他在一个夜晚做了这样的一个梦,他梦到有一个半人半羊的怪物在跳舞。亚历山大在梦醒之后,立即找来随军的解梦者阿里斯坦德罗斯。阿里斯坦德罗斯给亚历山大王解释了这个奇怪的梦,他就是利用了诙谐之音对这个梦进行了解释。他把“半人半羊的怪物”利用英语中的谐音进行了分解,而在分解之后“半人半羊的怪物”就成了“泰尔是你的了”。因此,这个梦是在预祝亚历山大王的胜利。这个梦如此解析之后,极大地鼓舞了亚历山大王的士气,于是他决定继续攻城。结果可想而知,城池终于被攻陷了。
对于这个梦的记载多有不同,但是对于这个梦的大意却都有相似之处。弗洛伊德认为,这个梦的解析虽有牵强之处,但是它也确实是真实无疑的。
6.使梦者变得更为清醒的梦
有一些对解梦有着较为深刻的研究的精神分析家,也对弗洛伊德梦的学说持着反对意见。弗洛伊德对此种情况不无惋惜地说,这些人有着如此优越的机会和条件却会去犯这种新的错误,是很让人痛心的。弗洛伊德认为,造成他们错误的原因:一是由于他们对于梦的研究的观念有些混乱;二是他们以不正确的归纳为根据,并且没有经过必要的论证,就以此为根据匆忙地提出自己的主张,而以此得出的结论就与医学上的梦的学说几乎犯着同样的错误。有一种梦的学说是大家都熟悉的,那就是梦在于以能够适应当时情形的方式,而谋求解决将来的问题,也就是说梦有着“预知未来的倾向”或是“预知未来的目的”。这个见解是研究者米德尔的见解。弗洛伊德认为,这个见解的不足就在于解梦者没有分清梦与梦的隐念之间的差别,进而又忽略了梦的工作的作用。假设那些支持“预知的倾向”理论的人用“预知的倾向”这个词来暗指梦的隐念所属的潜意识的精神活动,那么就这个理论来说它并不是新的创见,另外就是对这种梦的描述让人怀疑有“暗渡陈仓”之弊。因为就潜意识的精神活动来说,它不仅仅只是为了预示将来的事,同时它还背负着其他的许多任务。另外,还有一个关于梦的谬论,这个谬论认为在每一个梦的后面都含有“希望他人死去”的意义。弗洛伊德对于这个梦的谬见也并不很清楚,但是他怀疑对梦做出这种解释的人可能分不清梦与梦者的完全人格的结果。
7.弗洛伊德对几种相反理论的看法
有的梦的研究者认为梦大都有两种解析的方式:一种是在前面已经讲述的精神分析的方法,另一种叫做寓意的解析方法。后一种梦的解析的目的就在于忽略本能的倾向,而着重突出其较高等的精神作用。这个学说是被梦的研究者西尔别里尔提出的。弗洛伊德认为,这个理论是一种不合理的归纳,它没有大多数的实例作为依据,而仅是以少数的特例就提出了上述的观点。梦本来只是在特定的情景下才偶尔为之,但有的人就是从这种极其少见的梦中找出了某个概念,并且把这个概念又进一步地给予了夸大,说是能够包括大多数的梦的特性。然而,在科学界都有着一个不成文规定,那就是一个理论的提出它必然是代表着一种普遍性,或是一种实用性。如果一种理论仅是片面性的,那么又何谈什么普遍性与实用性。
另外,还有一种学说,认为各种梦都可以用两性来解释,并且都可以被解释为男性倾向与女性倾向二者的混合。这种理论来自于阿德勒的学说。弗洛伊德认为,这种梦也间而有之,这种梦的构造与意病的某证候有相以之处。其实,佛洛伊德之所以提出诸多与自己的理论相悖的学说,其目的就在于从反面例证自己的精神分析学的正确性。这是学术上的纷争,我们在以后还会讲到一些其他梦的研究者的重要的理论。在这里我们仍还是以弗洛伊德的观点为主,理由我们在先前的几章中已经各有所分述。
还有的人认为接受精神分析治疗的病人,在他们的治疗过程中总是故意使自己的梦的内容与医生所信奉的理论相近或是相符。因此,就会出现有的人梦见了性冲动,有的人梦见了支配他人,更有的人竟然梦到了再生。因此,梦的研究者斯特凯尔认为梦的研究不可避免地会缺少客观的价值,从而使它的结论就不那么可信了。弗洛伊德认为,这个论点的论据不足。因为人们在还不知道精神分析治疗法可以影响他们的梦以前,人类便早已有了做梦这种现象。并且就现在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来说,他们在未接受治疗之前也都已经存在做梦的现象。梦的起源之一的“前一天的遗念”,是只有在人们清醒时引起人们兴趣的经验的遗留物。如果说医生的话对患者造成了某种重要的影响,那么它们也势必会混入这种“遗念”之中,而成为梦的一种精神的刺激,它们的作用也会与骚扰梦者睡眠的身体刺激相类似。与其他引起梦的因素一样,它们或是被发现于显梦之内,或流露于隐念之中。然而,事实却是它们并没有被发现上述两种情况中的一种。
有一点是人们都知道的,那就是梦可能因实验而被引起,或者更精确地说,梦的材料中的一部分可能因为实验而被引入梦中。弗洛伊德认为,精神分析家对病人的影响,就与实验在梦者的梦中所占的地位相同。弗洛伊德还例举了实验者伏耳德,在这位实验者的实验中,他就是将被实验者的四肢摆成某种姿态,研究在这种肢体状态下人们入梦后的精神状态。
8.梦与精神病的联系
弗洛伊德认为,梦的材料能够被他人转移人梦,然而梦的目的却决不能被转移。因为梦的工作机制和伏于潜意识中的欲望,是绝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而有所改变的。从梦者所受的身体刺激或精神刺激中,研究者可能了解到梦的生活特点和其独立性。所以说,如果有的人认为梦的研究工作缺乏客观的价值,那么他便犯了把梦与梦的材料混为一谈的错误。
弗洛伊德说,因为梦的现象和神经病的现象有着太过紧密的关系,所以他起初的研究计划是想从梦的解析与研究人手,并把它作为研究神经病的线索。这个研究的方向的确比先研究神经病而再研究梦有更多的优越性。人们研究梦的主要目的是为更加深入地了解神经病,而在了解了神经病的真正起源后,人们也才能对梦的解析有更加精确的了解。由此看来,这两方面的研究工作是相得益彰的。
弗洛伊德认为,要想真正地说明神经病的征候是有意义的,并且这种征候的出现是有其一定的目的的,还可以进一步地说它们是由梦者的生活经验形成的。如果想得到上述的一切证据就不得不进行经年累月的研究和不遗余力的工作。而对于梦的研究工作来说,则似乎是简单一些。梦虽然给人们的印象是极度地杂乱无章,但要从梦中找到一些事实,以此来证明精神分析的种种前提的存在,比如潜意识的精神作用、潜意识特殊的运作机制以及潜意识所表现出来的本能的推动力等,那么得到这些证据所需要努力的时间则仅要几个小时便可以了。如果我们清楚地了解了梦的构造和神经征候的构造是怎样地相似,并且又能认真地推想梦者是如何迅速地由一个处于梦中混沌状态的人变成一个清醒而又合理的人,那么人们便会相信神经病的起因不过是因为精神生活中力的均衡发生了改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