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成长需要群体生活,需要伙伴,否则孤独会让孩子形成不健康的心理,以致影响孩子将来的社会适应力和人格发展,尤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在前文中,我讲过女儿小时候的朋友,为了让孩子拥有更多的朋友,2004年春,我出差去沈阳,认识一个读小学三年级,比依依大两岁的小姑娘,由我牵线搭桥,使她们成为未见面的朋友——笔友。后来,在去沈阳签名售书的活动中,我和依依还专程去看望了那个小姑娘,两个小伙伴相见,拥抱到一起都激动地哭了。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的生活离不开小伙伴,我即便天天陪着她,也替代不了同龄伙伴,所以确定离婚后,在我还没有到烟台接依依过来时,就向邻家打探,谁家有10岁左右的小姑娘。几经问询,终于得知在我们门洞一楼,也就是我家楼下与郑大姐对门的那家,有一个比依依大三岁的小姑娘,开学上初中二年级。
得知这一消息,我很高兴,我相信依依的交际和适应能力,她会很快和这个小姐姐成为好玩伴的。有一个可以带她外出游玩的老爸,有学校的同学相伴,再加上这个邻居小姐姐陪玩,孩子离开妈妈的孤独感就会降低很多。依依后来在她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在大连上初一的时候,我认识了住在我家楼下的小姐姐,她比我大三岁,在读初二。瘦高的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小巧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美丽痘,这并不妨碍她的阳光,细细的声音注定了她是温柔的女孩。
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我们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蹦蹦跳跳,她沉稳成熟。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在放学时我们经常会遇到,然后一起回家。她到一楼后回家,我独自再上二楼。有时放学后,我们都写完了作业,就会一起在小区里的小广场玩耍。
我们一起打羽毛球,一起追逐嬉戏。开始的时候,她不太会打羽毛球,于是我教她,怎么发球,怎么回打,怎么控制球的距离,怎么把球发到正中间……一一详细地说明后,她开始了“实战演习”,虽然她打的球几乎没有规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经常把我调得东跑西颠,但是我们玩得很快乐……
依依来大连上学没几天,就和班里的小姐妹混熟了,开学刚一周,放学回来就和我商量:“爸爸,我们学校要举办艺术节,我想报名参加,同学尹岩想跟我合作,我们商量她独唱一首歌,我来给她用电子琴伴奏,所以我想把她带到咱家里来练习。”我高兴地答应了孩子,第二天放学,依依牵着一个比她高一头胖乎乎的小姑娘对我说:“爸爸,她就是尹岩。”我连声说:“欢迎,欢迎。”
小姐妹俩在一起练了一个多小时,由此她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依依10岁生日时,除尹岩外来了七八个好伙伴,她们借机又狂玩了一把,孟子乔唱的英文歌和她们跳的兔子舞让我至今难忘。
依依刚离开妈妈后,为了让孩子尽快走出心理断乳期的困惑,除了同龄伙伴和我的陪伴,我还经常带她参加我的社会活动。当年教师节那天下午,我带她到沙河口区教师进修学校,为家长做“东子快乐教育”讲座,晚上参加太平洋学校(我与该校合作办班)举办的教师节晚宴,一些家长和教师都很喜欢依依,依依和这些“大人”也聊得很开心。
一年后,我和依依来到沈阳居住,孩子转到新学校,很快就和四个要好的小姐妹成立了一个姐妹会,按年龄排大小,她自然是老幺,那个多才多艺、比她大两岁、个子和她差不多高的老四——郑珺,和她关系最好,她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2007年冬,依依在沈阳与丹丹姐玩雪球
后来我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大玩伴,说她大,一是年龄相对大,她比依依大8岁,二是个子高,1.75米。她叫柳丹,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女孩,当时是沈阳的一所职业大学服装设计专业大一的学生。柳丹自小酷爱写作,经过好友介绍,跟着我学写作,帮我整理一些文稿,这样她就成了依依的一个好玩伴。
依依这样写过她的丹丹姐:
因为她常到家里来接受爸爸辅导,就这样,我们渐渐地就熟了。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我叫她丹丹姐,她高高的个子,性格比较内向,我们相差8岁,年龄没有阻碍我们做好朋友。每到周末,我们就会相约一起出去玩,唱歌、滑旱冰、逛街、游公园,这些都是我们经常做的。
到达KTV,找一个迷你包,尽情地唱上几个小时,嘿嘿,感觉不错哟!滑旱冰是我推荐她去的,我以前经常滑旱冰,而她没有滑过,所以她有些退缩,说是怕摔倒,我使劲地鼓励她,希望她能让我教她。
到了旱冰场,她又开始打退堂鼓了,激将法不知用了多少次,可还是不管用,眼看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看来只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急忙去买了两个人的票,然后拿着票对她说:“你看,票都买了,不玩不是可惜了么?”她无语了……
进入了旱冰场,她紧紧地拉着我,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她还真紧张,为了帮她增加勇气,我突然松开手,她尖叫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倒后,哀求我把着她,我不但没有伸手来把她,反而在后面推了她一把,这时候她的高个子反而成了累赘,她因为个子高、重心不稳而摔倒了。我这才过去扶她,我问道:“疼吗?”她说:“好像不怎么疼!”“这就对了,”我说,“你看,不疼吧,现在敢滑了吧?”她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玩得很开心……
后来,我和女儿迁至长春,丹丹也转入长春大学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几年来她一直与依依相伴,除了在一起玩耍,孩子有什么心里话,也都愿意说给姐姐听,我对依依心理状况的一些了解,有些就是丹丹给透露的信息,为此她很为难,不说感到对不住我,而说了又有些对不住依依,所以她一再跟我说:“师傅,依依不让我告诉你的。”
后来,依依知道我和她交谈的一些内容,信息来源是她丹丹姐,她并没有怪罪姐姐,因为孩子知道姐姐也是为她好。这几年,无论是国内、国外,我出差后,都是丹丹来家中与女儿相伴,她们一起玩耍,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出去逛街……
这姐妹俩还自行成了一个组织机构——姐妹组委会,该组织设置主任、副主任各一名,依依屈就副主任,让她丹丹姐当主任。虽然没有任何行政级别,但往往凌驾于本家长之上。每到周末晚上,两位小领导回到家中,就会对我发号施令。
一般情况是在晚饭后,她们先回自己房间叽叽喳喳地商议一番,然后敲开我的房门,和我寒暄两句后,便同声说道:“尊敬的家长同志,我们以姐妹组委会的名义,向您申请明日活动的经费××元。”然后,递上要消费的清单,比如车费、游乐费、餐费等。
寒暄就是说几句套近乎的话,这是在打心理战,为下一步需求得到满足做准备。有时两个人并排站着只是一个人说话,丹丹称呼“师傅同志”,依依则称“父亲大人”,一个说一个跟着附和,讲周日要到哪里玩耍、玩什么项目,有时为了能够多争取些活动经费,她们故意把价抬高,我就和她们讨价还价,大多时候,被她们称为“史上最抠门的家长”,我偶尔大方几次,就说我敞亮,称我为“帅气老爹”。
勤俭和吃苦是我的教育传统,尽管家里有车,但女儿上街从来都是坐公交车,除非我们一起出去,或者我顺路,所以她们姐俩都是乘公交车出游,遇有特殊情况才可以打车,比如身体、天气等原因,或者携带物品较多,一般往返车费10元足够;午餐每人按10元标准,会吃得很好很饱,如果是我带他们出去,那就要吃个大餐,花个百十多元;游乐项目一般也都是10元20元的,这样算下来,每次都不超百元,况且有些项目她们要自理,我只承担部分费用。
按我的个人收入,孩子上街多给几百块钱还不是问题,但勤俭的消费习惯一旦被破坏了,那是拿多少金钱也买不来的;还有就是这种和孩子的讨价还价本身就是一种娱乐,写这段文字的过程,我享受这种幸福,我多么希望我的耳畔再次响起:“尊敬的家长同志,我们以姐妹组委会的名义……”
应该说,依依能够保持这样的阳光心态,除却我这个当爹的尽了些应尽的职责外,就是柳丹所给予孩子的关爱,这一切明理懂事的女儿心里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