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本钊(刘修桥)(1 / 1)

在这几位文化人当中,高本钊居士算是与我关系匪浅、因缘特殊的一位。

他最初来台的时候叫做“刘修桥”,后来不知何故回复本名叫做“高本钊”。他是江苏徐州人,一九三三年出生。我和他结缘是在一九五七年的时候。

当时,张少齐长者创办《觉世》旬刊,邀约我担任总编辑,由于我对报纸编务不甚内行,恐难胜任,所以就对他说:“我只能做短期代打,请你在这一段时间里,再物色一位适当人选。”由于这样的因缘,我曾经住在他创办于台北市中山北路二段二十九号的健康书局二楼。

记得那一年,我三十岁,孙张清扬女士在这间书局的餐厅里,用两箱黄金打造的餐具为我祝贺生日,并且告诉我,这些黄金器皿从来都还没有用过。其实我一生最不喜欢过生日,因为这一天是母难日,不值得庆贺,但是孙夫人盛意殷殷,那一天,我也只好很拘谨、尴尬地使用了。只是,如今孙夫人的这许多黄金餐具流落何处,我也不得而知了。

与高本钊伉俪(右前二、一)、王诗礼伉俪(右后二、一)于佛陀纪念馆聚贤堂(慧延法师摄,二〇一三年一月三日)

不过,就在这一场宴席中,孙夫人和张若虚、张少齐父子支持的新文丰印刷公司,邀约我加入股东。犹记得那时候,我出资五千元给予支持,还当选了新文丰出版公司的常务董事,也任职了一段时期。

当年,他们特地从德国购买印刷的机器回来,预备要影印大藏经。可是后来由于大家都不善于印刷技术,只有主其事的高本钊先生有这方面的专长,所以张少齐长者就把这个印刷公司交给他经营了。当然,我们大家也欢喜同意。

想起那一顿斋饭虽然丰盛,但也是用五千块钱换来的。那个时候的五千块钱,相当于今日的五十万元,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不过,能有因缘参与影印大藏经,我也深感荣幸。

再说,张少齐长者向我们说明,把新文丰公司让给高本钊居士的主要条件,就是要他印行佛经,弘扬佛法,我们也都能接受这样的说法。后来,高本钊居士确实也做到了,在台湾的出版界中,新文丰的佛书可以说是源源不断地在出版。可见得高本钊居士为人厚道,是一位诚信、有德之人,对于自己承诺的话都会落实。至今数十年来,新文丰犹能屹立不摇,仍然持续地发行佛书,必然是与他的重承诺有所关系。

以一部《大正藏》换得台湾第一部《高丽藏》,后来借给新文丰公司影印出版,台湾从此流通

新文丰公司影印过《续藏》、《高丽藏》、《碛砂藏》、《嘉兴藏》、《乾隆大藏经》等。其中,《高丽藏》就是他们跟我商借复印的。后来,新文丰为了表示感谢,还在每一部《高丽藏》的首页写着:

本书承佛光山星云大师惠借影印 谨此

致谢 新文丰出版公司 谨启

高本钊居士对佛教文化的推展,多所用力。尤其当年,他得知我们筹办的佛光大学正在招生时,就曾将新文丰出版的所有书籍赠送一套给学校。甚至后来他也把全部的出版品,将近四万册,分别捐给鉴真图书馆,以及他的故乡徐州师范大学图书馆等。

前几天,听说他在电视上看到我兴建佛陀纪念馆的消息,寄来五万元赞助。我个人并不计较这许多捐献,只是知道他是饮水思源,也觉得真是难能可贵了。

除了朱斐、陈慧剑、刘国香、朱蒋元、高本钊等热衷佛教文化工作的居士之外,在佛教文化事业上深有贡献的,还有李世杰先生。在台湾发行最早的一本佛教杂志,叫做《台湾佛教》,时任台大图书馆职员的李世杰先生,就曾担任该杂志的主编。

李世杰先生,台湾新竹人,一九一九年出生,曾受李子宽居士的邀请,在台北善导寺附设的太虚佛教图书馆兼差,负责编目工作,在此期间,他发明了“佛教图书分类法”。

早期台湾佛教出版界由于没有美工编辑,也没有人用心编排,所以对于每个月都要按时出版的刊物,只能翻译一些日本佛教的作品,报道一些台湾省佛教会的讯息。尽管如此,那个时候,李世杰先生在台湾佛教界,也算是少有关心佛教文化的人了。对于早期的台湾佛教界而言,这样的热心,也为佛教文化带来了一股生机。

另外,在台北成立大乘精舍印经会的乐崇辉居士,北平人,一九二九年出生。他编辑印行的各类佛书,于出版界里也曾为一时之选。之后他又创办了《慈云》杂志,从一九七七年创刊至今,已经出版了四百二十几期。

除此之外,从事教育的台湾大学教授李添春,一八九八年生,高雄美浓人,曾担任台湾光复前创刊的《南瀛佛教》主编;历任花莲东净寺住持的曾普信,一九〇二年生,高雄美浓人,偶尔也有一些禅门的书籍出版。再者经营社会事业,但兼卖佛教书籍的有:台北健康书局的张少齐居士,台中瑞成书局的许炎墩,高雄庆芳书局的李庆云,台南南一书局的苏绍典,基隆自由书局的黄奎等,对台湾早期出版界都有很大的贡献。

总之,早期就是靠着这些佛教文化人,和这许多流通佛书的书店,以及在我鼓励下,于各地成立的佛经流通处;再加上朱镜宙老居士的“台湾印经处”,半买半送大量古版书籍;邱舜亮居士的“普门文库”,积极印赠佛学书籍;还有我成立的“佛教文化服务处”,及主编的《今日佛教》、《人生》、《觉世》等刊物,才总算撑持了佛教,共同顶下了佛教文化的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