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青年居士中,与我同时代,共同为佛教打拼的,除了朱斐居士之外,就属陈慧剑居士了。
陈慧剑居士,江苏泗阳人,一九二五年生,一生更名多次,本名陈锐。早年,他曾以笔名“上官慧剑”在佛教的杂志上发表文章,而“陈慧剑”则是他最常使用的笔名。
陈居士一生的著作有多种,例如:《寒山子研究》、《当代佛门人物》、《维摩诘经今译》等。甚至于一九六一年,他的中篇小说著作《心灵的画师》也在我成立的台北三重埔佛教文化服务处出版。
其时,因为我主编《人生》杂志,非常注意佛教文化人的动态。所以,当我得知陈慧剑居士在花莲一所乡间的小学代课教书,兼任《中央日报》地方记者,加之于太太的护理工作收入有限,生活陷入困难时,曾一度邀请他到台北来发展。但他总是说:“如果没有太太的护理工作,光靠他一个人打拼,是没有办法养家活口的。”因此,他也就始终没能北上。
与《弘一大师传》作者陈慧剑居士
一直到了一九六〇年,那时候我主编《今日佛教》,最初是朱桥先生做我的助理,后来我发现他是编辑奇才,实在不忍埋没人才,让他再为我这一份小小的杂志屈就,便鼓励他到《幼狮文艺》去担任主编。
当时《幼狮文艺》是“救国团”的团刊,刊物发行都在百页以上,自从朱桥接编以后,扩大篇幅,充实内容,一时之间成为台湾杂志界的龙头老大。朱桥也因此在文化编辑上奠定了崇高的地位。但是对我来说,人间佛教的推展则又缺少了一位人手。
虽然那时候《今日佛教》有八个社委,但是他们都只是挂名,甚少闻问,基本上还是由我一人独自担当。所以有时候杂志出刊了,也只有我一个人卖命地从下午一直包装到隔天天亮。经过了整整一日一夜之后,好不容易把几千份杂志都寄出去了,才好像了却一件大事似的,稍稍可以松口气。
尤其,那时因为我在宜兰、罗东、头城、台北、虎尾、龙岩等地都有念佛会,在高雄还有佛教堂,偶尔总要到场给予信徒鼓励。乃至佛教文化服务处的出版工作,也由我负责策划总编,所以对于《今日佛教》的发行,实在说,是力有未逮。而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又少了一位助手,编务工作当然也就更加为难了。
后来,陈慧剑居士终于来到台北,有他帮我编辑《今日佛教》,我才得以兼顾其他佛教事业。但也或许是他在东部乡间住久了,少了城市的历练,格局并不大,只是一味地在一两篇文章上计较优劣,在发行的业务上,也就一直放不开手去发展。不过,我们还是能够非常友好地合作就是了。
之后,《今日佛教》给原创办人广慈法师收回,我就接办了《觉世》旬刊。那时,还是由陈慧剑居士协助编辑,只是后来他在台北取得了正式的中学教员资格,而我则从台北搬到了高雄,就这样,我们也就各自去为前途打拼了。
多年之后,陈慧剑居士在台北发表了著作《弘一大师传》,受到各方好评,从此也在佛教文化人当中有了一定的地位。之后,他又在台北举办了弘一大师画展,也邀我前去捧场,我应其所请,每年都前往参加。只是,不晓得是他的性格使然,还是那时候他推动佛教发展的能量只能到此,一个弘一大师的画展只是在几十坪的小房子里举行,总觉得未能好好挥洒,颇为可惜。
不过,后来在他的努力下,“弘一大师纪念学会”终于成立,当时我也前去祝贺,并为弘一大师纪念铜像主持开光落成典礼。甚至于香港企业家徐展堂先生送我几幅弘一大师的字,我还捐了一幅送给他,表达对弘一大师纪念堂成立的共襄盛举之意。总之,我也帮助他做了许多事。
其实,在学会成立之前,他还曾出任以出版佛学书籍为主的“天华出版事业公司”总编辑。后来又到慈济功德会,担任《慈济道侣》总编辑一段很长的时间,那时候倒是有他发挥的契机,《慈济道侣》编辑得很好,可见得他还是有才华的。
陈慧剑和朱时英(朱斐)居士同是具有佛教性格的人,他们都是以教为命,虔诚正信,且热心佛教文化的居士。我们知道,一九五〇年代的台湾,佛教文化可谓如沙漠一般,荒凉无比,而他们愿意在沙漠里充任园丁,自是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