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果老和尚
但是我到了二十岁以后,也曾有一个挫折。因为我有一位学长智勇法师,他跟我共办了《怒涛》月刊,他写作之快,就如过去古人说“下笔千言,倚马可待”,一篇万言的文章,他总能轻而易举地交卷。那本《怒涛》月刊,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他的稿件。我忽然感到自卑,觉得我愧不如也。
之后,凡是他叫我写文章,我就说:“你来啦!”他要我写个评论,我就说:“你代我写!”在他前面,我不敢舞文弄墨了。本来共同合作《怒涛》月刊,是因为志同道合,想为佛教创立未来的新风气,但在意志上,我却觉得惭愧,感到不能与他相比,所以一度觉得不必丢人献丑,迟迟不敢写作。我们编了十八期的《怒涛》以后,在南京华藏寺为新佛教开始了一段革新运动。后来,我就到了台湾。
与智勇法师分别后,我觉得写文章没了压力,好像就有一点活跃起来。尤其在挂单的中坜圆光寺,正是台湾佛学院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创办人妙果老和尚,要我替他代笔,写一篇《回顾与前瞻》的文章,要登在毕业纪念册里。为了报答他的收留,我就快速把文章完成了。
看过文章后,老和尚不放心,因为他是台湾人,对汉学不是有很深的研究,就把文章拿给教务主任圆明法师看,问他:“你看这篇文章是谁写的?”圆明法师看了以后,坦白跟他说:“应该是出于东初法师之手。”我当时才二十三岁,所以妙老一听,就非常称心快意,觉得我能代他六七十岁的高龄,写出他的教育理念,还能够跟有德有望的东初法师相比,因此他对我就更为重视爱护,不但让我替他到法云寺看守山林,带我到苗栗客家村庄去传道,尤其,他当时是新竹县佛教会的会长,服务地区包括苗栗和桃园,我就几乎成为他的秘书,帮他处理这些地区的佛教文件。
那时候的事务也不是很繁忙,年轻人总想有个事情可做,我又非当家、又非知客,在寺院里面除了早晚课诵,百无聊赖,因此,就为台北的《今日青年》、《今日佛教》投稿。后来,佛教里有了《觉生》、《觉群》、《菩提树》、《人生》等杂志,我感觉到我的园地很多,就不断在这些园地里播种。那时候没有一点图利的心,只要自己的文章能印成铅字,看起来就很够味了,可以说,比吃珍馐美味的饮食还要令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