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刊登 鼓舞信心增上(1 / 1)

我在十八九岁后,进入当时全国最高的佛教学府“焦山佛学院”读书,而其他的同学、学长们,也都是一时之选,才华很高。我因为不甘落后,就更加用功。焦山位于扬子江的中心,我就时常在傍晚时,到退潮后的沙滩上散步,一走就是几里路,也确实让我感受到王勃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感,也在这种心和境的感应之下,开始写了些不成文的小诗,并且还有很好的运气,往往投稿都能刊登,因此自己也增加不少信心:“原来我能、我可以写作!”

也由于写作,在经常“抒发己见”的因缘下,我想起在南京大屠杀遇难的父亲,当时与父亲已多年不见,自从他杳无音讯后,我就成了孤儿,因此在满怀思念中,就写了一篇《一封无法投递的信》,纪念父亲。很感谢我当时的国文老师圣璞法师,他背地里,将我的文章誊写在稿纸上,并且亲自投邮到镇江的《新江苏报》,五千字的文章不但发表了,而且分为上、下篇,刊登了两天。

不但如此,他在上课的时候,还花了两个钟点念给同学们听,同时讲解我文章的内容、写作的技巧,最后他在文章后面评语说:“铁石心肠,读之也要落泪。”老师偷偷地投稿,是因为担心假如报纸不肯发表,会让我灰心、丧志;等到文章发表了,他就欢喜地向同学们宣读、公布。这种慈爱,我感动至今,难以忘记!所以,贫僧觉得,鼓励可能比责备更有力量。

大约在一九四五年八月,有一次,圣璞法师在一个星期六的作文时间,出了一道题目:《胜利声中佛教徒应如何自觉》。我觉得,不一定在胜利声中才要自觉,在失败的时候,也要有自觉——甚至人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自觉,自觉才能进步,自觉才有希望。

我虽出身贫穷,但我不断自觉,力争上游。我不强求,只要有上进的机会,我决不放弃。这个时候,镇江一下子出现很多的报纸,社会上一片欣欣向荣。我们只是一个学生,尤其是个出家人,对社会能做出什么贡献呢?我认为,就是写文章。

所以,我虽然没有见过钞票,但是我从报章杂志、文章书籍里增广见闻,于是我写了《钞票旅行记》;我即使从未离开过寺院,也不懂得现实世界里生命的争战,只知道我们寺院里面有一只猫抓老鼠,我触景生情,写下了《平等下的牺牲者》,就想为小生命鸣不平。当然这些文章都发表了,所以也很感谢那时候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