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的朋友们(1 / 1)

在我的日本朋友当中,除了前述诸大名山的长老大德如丹羽廉芳、中青年的岩本昭典等人以外,近二十年来最引以为好友知己的,就属吉田实先生了。

吉田实是日本《朝日新闻》的记者,曾在新加坡担任支局长,后来又调派到大陆做特派员,他和我一见投缘,一直很卫护我,一再地替我解开大陆对我的误解;也曾在日本的报刊上,写过多篇介绍我的文章,甚至为了推举我,还特别请我到日本国会大厦的宪政会馆讲演。

记得那一年(一九九一年),正是我不小心跌断腿骨的时候,起初我跟他讲不能去了,他说:“没有关系,我们还是欢迎你来讲,因为日期、地点和邀约的听众等都已经订好了。”就这样,我虽然坐轮椅,为了讲求信用,承蒙他们不弃,依然如期前去讲演。

那一次他们要我讲的题目是“二十一世纪的未来”,哪里知道这么进步的日本,在国会的宪政会馆里面竟然没有残障坡道,最后是现场的几位议员一起帮我把轮椅抬上讲台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一个念头:多少年来,中国人都是给日本人欺负,假如日本人和中国人能有这样的情谊,大家不必计较大小、贫富差异,中日是兄弟友谊邦交,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吉田实先生和我有着深厚的友谊,他一直想要完成一件事情,就是希望我能协助他促成台北“故宫博物院”和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文物联合在东京展出。我为了此事,特地去拜访时任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的秦孝仪先生,最初秦先生一口答应,没有问题,但只有一个条件:要展出,就只有两个故宫,法门寺的文物不可以参加!因为他认为两者就内容上而言,台北故宫是超越北京故宫的。

后来,台湾方面大概也有人提出建议,需要日本政府出面保证这些是台北故宫的文物,展出后务必再送回台北故宫。但是日本政府不敢承担这个责任,因为他们也担心这些文物到了日本,万一被大陆追讨回去,台湾本来是一片好意,愿意成就这一桩美事,到最后却赔了夫人又折兵,划不来,所以此事就不能达成。

后来佛光山在日本成立道场,我每次到日本,吉田实先生都是第一个来拜访我,他很多的朋友也陆续邀约我访问。在他去世前,他写了一本有关他一生从事记者访问的书,书名是《三十五年的新闻追踪——一个日本记者眼中的中国》,里面有一章特别叙述我和他的往来关系。吉田实先生在二〇一〇年去世,这么一位老友的凋零,令人不胜唏嘘。

吉田实先生过世了,接着与我友好的一个新朋友,就是蒋晓松先生。蒋先生虽然旅居日本,但他是全国政协委员,在世界各地办了好几所高级大饭店;他是一个文化人,也是一个社会活动家,扬名国际的“博鳌亚洲论坛”就是由他推动和策划的。尤其是二〇〇一年,在海南博鳌召开首届“博鳌亚洲论坛”,时任国家主席的江泽民先生等领导人都有参加,我临时受他邀请,也参与了这场盛会。两年前他在日本过六十大寿,邀约我前去参加他的餐会,在座的还有日本首相福田康夫、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等重要人士。

我和蒋晓松先生在世界各地常有聚会,他曾在访问台湾时,到佛光山来拜访我。二〇一一年底,佛光山佛陀纪念馆落成,蒋先生特地前来参加佛陀舍利安座典礼,并承蒙他在致辞中盛赞:佛陀纪念馆对人类文化、宗教、历史有着深远的意义,是中华之光,也是未来佛教徒的朝圣地。他的一番话,给予我们很大的鼓舞。

与蒋晓松合影

二〇一三年一月,我到海南岛弘法,蒋晓松先生告诉我,他将在博鳌设立“亚洲文化机构”,并与前日本首相福田康夫、前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以及凤凰卫视董事局主席刘长乐、国家旅游局邵琪伟局长、国台办主任王毅等人一同倡议,我乐见其成,随后也题写了一笔字“博鳌亚洲文化”祝贺。

其实,和我有过友好往来的日本朋友当然不只这几位,实在无法一一记述,仅在此一并表达我对他们的祝福。

与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夫妇

应蒋晓松先生之邀,出席于海南博鳌论坛会议中心举行的“亚洲与文化”圆桌会议(李志雄摄,二〇一三年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