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菲律宾(1 / 1)

我在一九六三年,跟随台湾佛教访问团前往菲律宾访问。那时候与菲律宾侨胞才有接触、了解,对佛教界人士也才感受到他们活力澎湃,为教洋溢着无限的热情。

我们先是访问寺庙,第一站是菲律宾大乘信愿寺。住持瑞今法师,非常有学问,他是福建晋江人,一九〇五年生,也是闽南佛学院第一届高才僧。到菲律宾十几年中,支持佛教普贤学校改建教室,联合各寺院创办佛教能仁中学,经常参加世界性的佛教会议,可说是为教尽心尽力的大德长老。

对于菲律宾之外的佛教团体,他也很发心资助,我在三重佛教文化服务处时,和他也有些文化上的往来,对于我从事的文化工作给予诸多鼓励及支持,只是,他并不欢迎再多其他的出家人到菲律宾。

那时候是炎热的七月天气,我记得我在大乘信愿寺前后住了十天,随大众生活,偶尔有行程访问,他们就带我去访问华藏寺当家如满法师。

华藏寺,是由性愿长老创建的道场。性愿长老是福建省南安县人,一八八九年生,我们去访问时,他已经圆寂,其为人正派善良,把他尊为菲律宾佛教开山祖也不为过。性愿长老去世后,菲律宾佛教的重责就由瑞今法师担当,继承了菲律宾佛教领导地位,很有号召力,声誉日益显著,他活到一〇一岁,在二〇〇五年示寂。

另外,我们拜访了隐秀寺。主持隐秀寺的是清姑,印象中当时有一本佛教刊物《慈航》季刊,经济来源都由清姑独力承担。这样带发修行的老太太,一直全力支持佛教的教育、文化、慈善等事业。听说后来隐秀寺交由台湾的自立法师掌管主持,这又是另外的因缘了。

菲律宾佛教团体在机场欢迎台湾佛教访问团,左一为白圣法师(一九六三年八月十一日)

宿燕寺是一个女众修行的地方,当家师慧清姑,是一位带发修行的优婆夷。一身修道服感觉到真是清净庄严,庄重文雅,慈和善良。记得我们去宿燕寺午餐,讨了她们一顿饭吃。基于男女有别,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讲就离开了。

清姑,就是闽南佛教中特有的“带发出家”女众的身份。在闽南一带(即泉州、厦门、漳州),特别是泉州,女性住在寺院,像出家人一样修行,这是福建佛教中特有的现象。后来因为性愿长老到菲律宾弘化的关系,闽南的清姑制度亦传进菲律宾。

接着,我们又访问了在家信徒居士林蔡孝暖居士。蔡居士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当时担任菲律宾居士林的名誉理事长,他曾为我主编的《人生》杂志撰文供稿,是一位行解并重、有德有学的长者。

台湾佛教访问团到菲律宾,应邀至菲律宾大乘信愿寺,以“居士学佛的次第”为题开示,由大东广播社吴宗穆居士翻译(一九六三年八月十八日)

我也曾到当地的普贤学校演讲,普贤学校由刘梅生居士创立,我和刘梅生是数十年的好友,他为人风趣、没有架子,办有普贤学校、文殊学校,自己还担任校长。他邀我去为学生讲话,还亲自为我翻译。他因为奉献教育、奉献佛教,一直是菲律宾居士林里的单身汉。

还有一位相当热心佛教的李秋庵居士,钟情三重文化服务处,时常购书赠送给亲朋好友,跟慈惠法师、慈庄法师她们联系很多。因为和我们佛教文化处的购书因缘,和他建立了友谊,他特地邀约我到他家里接受供养,他们一家只有三个人,可是车辆有十几部,红色、白色、灰色等大概都是名牌,那个时候我们在台湾穷哈哈的,要有一部汽车简直比登天还难,可见在当初,台湾佛教比起菲律宾佛教,二地在财务上差距可想而知。

台湾佛教访问团至菲律宾访问,左一为驻菲官员段茂澜先生,右起:贤顿、白圣、本人、瑞今等法师(一九六三年八月十二日)

此外,他们安排我在信愿寺做了一场对外公开讲演,由侨民吴宗穆居士为我担任翻译,吴居士是大东广播社的社长,翻译时相当幽默风趣,清晰明了,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我心里也非常高兴。他的女儿吴淑芳小姐,嫁给曾经担任“行政院新闻局”副局长龚弘先生的儿子龚天杰,并邀我替他们证婚。这一场佛化婚礼,一度引起社会的轰动。

那天上午在信愿寺举行演讲后,中午由李俊峰居士夫妇在普陀寺设宴招待。饭后,又到王东元居士府上及董光垤居士家访问。他们带着我到各处参观,看了不少寺庙、学校、工厂及当地名胜风景,感到盛情可贵。

那一次的访问行程中,值得一提的是,由瑞今法师、广范法师、蔡梅邨居士及段茂澜等陪同,我们前去拜访了菲律宾总统马卡帕加尔。

总统先生的年龄不算太大,看起来四十多岁左右,非常欢迎我们的到来。我们带了一部六百卷的《大般若经》送给总统,他欣然接受,并表示谢意。菲律宾虽然是个天主教的国家,但菲国总统却很开明,承蒙总统会见我们,他一再表示,非常希望台湾佛教派布教师到菲律宾传教,因为菲律宾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口都是信奉天主教的,如果有多元宗教,可以互相激励,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