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一轮红日从海平面浮现，像是一只正在升空的气球，随着那轮太阳越升越高，晨曦的阳光洒满了洋面，是在将这片海洋世界彻底唤醒。

嘟嘟醒了过来，尽管她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做梦，但明白那是海龟爷爷的真心话，她用飘带似的胸鳍擦干眼边的泪水，于目光透出了一股坚毅的决心。

难得刀仔在龟鼓碎片的外围犹若刀片般于水中立得笔挺，这家伙说是保护嘟嘟，但身姿却是立得笔直，其憨睡的模样可香了。

嘟嘟没有立马叫醒刀仔，而是正踱步来回地游动，俯瞰其身下那些形态不一、大小不同的龟鼓碎片，是在寻找可以用作乐器、继续演奏的合适残片。嘟嘟舍不得将海龟奶奶的尸骨遗弃在这儿，但她实在没有能力带走这所有的碎片，即便搬动一块，也是困难重重。

嘟嘟凝视那块最大的残片，其如同日冕散发出黛青色、温润如玉的光泽，就好似海龟奶奶的笑容。

嘟嘟认准目标，便摆动尾巴，俯冲了下去。她试图一鼓作气地搬起，但那双飘带般的胸鳍太过柔弱，嘟嘟无法抱起如此沉重的碎片，她的体态跟残片相差悬殊巨大，就连半毫米的挪移也无法达到搬运的效果。

不行！嘟嘟给自己加油鼓劲：我必须加把劲儿，把海龟奶奶从这里带走，就算是一片，哪怕是一片，我也要把她带到总决赛的舞台，将海龟爷爷写给她的情诗演奏给全世界的海洋生物们听。

但嘟嘟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搬不动那块最大的碎片，便只好转身抱向其旁侧那块稍小一点的残片，但还是无法搬动，即便她浑身使出吃奶的劲儿，那块稍小的碎片也还是一动不动，就像是生长在了乱石滩的岩缝间。

嘟嘟一连尝试搬了三块，但那些碎片纹丝不动，犹若亘古不变的岁月，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嘟嘟的耳边响起海龟爷爷写给爱妻的那首情歌《世纪》，其悠远得就仿佛来自古老的一首歌谣，那是一曲源自于远古时代的爱的呼唤，似是在对嘟嘟大喊喝彩着加油及鼓劲：“嘟嘟——我希望你能赢得比赛最后的胜利，这胜利不是为拿名次，而是战胜你自己，此时此刻――面对困境的自己。……”

对！我要战胜自己，更要战胜鬼面那个坏蛋！嘟嘟在心底一遍遍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要搬动一块海龟奶奶的残片，在总决赛的舞台演奏给全世界的海洋生物们听，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至死不渝的爱情。

虽然嘟嘟身为鱼类，属于冷血动物，其体温与环境水温一样；另外，由于鱼类没有汗腺，所以她本不会出汗，但在这一刻，嘟嘟竟是感受到了陆地动物那种大汗淋淋的吃劲。

嘟嘟坚持不懈，她一块块地尝试着搬动，从大到小，然后到最小，终于将一块跟其身形等量的残片，一点点挪移地搬动了起来，如同搬动着某处地壳运动，在海水轻轻漂移的浮力作用下，嘟嘟至少抬起了五厘米的高度。

尽管最终由于不堪重负，失鳍将碎片摔落回沙地，但嘟嘟高兴极了，这至少是个巨大的跃进。

刀仔是被摔在沙地的那块残片惊醒，当时轻轻的水流晃动将他推波震醒，刀仔以为遭遇了鬼面，便惊慌失措地大叫道：“总决赛期间你不能吃了我们，这是你和组委会的约定。”周围当然没有鬼面，刀仔惊恐地东张西望，发现嘟嘟正搬动碎片，便连忙游到了小伙伴的身边：“嘟嘟，你在干嘛？”

“原来——”嘟嘟继续搬动那块被她抱起的残片，兴高采烈道：“我抱不动海龟奶奶，但现在能抱动了。”

刀仔奇怪地望向小伙伴的举动：“但你能抱动这些碎片又能怎样呢？”

嘟嘟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参加演奏组的决赛。”

“什么？”刀仔惊呼：“参加演奏组的决赛？”

“是啊！”嘟嘟两眼泛光，似乎是在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问，因而更加卖力地抱起了残片，这次足足抱起有十厘米的高度。

刀仔心疼地望向小伙伴：“嘟嘟，你该不会因为龟鼓被鬼面摔碎，由于太过悲伤，所以哭傻了吧！”

“我说的这是实话——”嘟嘟已经将那块碎片抱起二十厘米的高度，便转身要往舞台外围的南海赛区驻地游去，她喘气地坚定道：“我就用这块海龟奶奶的龟壳残片来演奏《世纪》。”

刀仔快速地跟了上去：“但这怎么能演奏呢？”

“就是！”鬼面像是一只幽灵，从他们的身后冒出，一脸坏笑地堵在嘟嘟的面前：“小东西，我摔的是这只龟鼓，又没摔你的脑袋，你怎么就被摔傻了？！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把那龟鼓是怎么摔成这满地碎片的吗？”

鬼面像是一条丑陋的海蛇在沙地上打滚狂笑。

原本，嘟嘟想用胸鳍捂住耳朵大叫：我不想知道！但这样一来的话，便让这个坏蛋得逞，势必越发洋洋得意，所以她隐忍着没有说话，专心用力地搬动着碎片，则是将所有的力气与笃志皆灌注在她所使劲的这对飘带似的胸鳍。

太好了！嘟嘟在心里为自己加油叫好：我又搬起来了一厘米的高度。

然而，刀仔可没有小伙伴这样的好心性，他俨然被鬼面的狂妄自大所点燃，恨不得冲上去用竖立的尾巴狠狠抽这坏蛋一耳光。

果然，眼见刀仔的怒火，鬼面像是得胜般，更加洋洋得意地猖狂道：“对！我就是要看到你这副被怒火燃烧了的愤恨，燃烧起来吧！快燃起来，你们这帮丑陋的小家伙！”

“你这个变态！”刀仔拍打着银光闪闪的尾巴。

“对！我就是变态！”鬼面冲到刀仔面前，吓得对方身体一退，这让他愈加肆无忌惮道：“小东西，还想跟我斗！看到你们现在如此沮丧懊恼的模样，我真是很开心，开心得浑身发抖，浑身冒泡，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高兴死了！”

嘟嘟也很高兴，她已经将那块残片搬到了三十厘米的高度，尽管双鳍像是快要断裂，仿佛从鳍腕处撕裂开来，但她缓了口气，便将胸鳍一放，那块残片如同具有了生命，正悠悠****地沉没向海底，犹似趴在沙地上的海龟奶奶，那是一个缩小版的海龟奶奶，大概正是海龟奶奶刚出生时的样子吧！

“看起来费了很大的劲儿啊！但不得不放弃是吧？”鬼面以为嘟嘟定是认输，便沸腾嚣张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为了砸碎这只龟鼓，我也费了好大的力气！”他像是在讲述自己的光荣史：“虽然我抱起你的海龟奶奶没有任何问题，但我搬不动比她更大的石头砸碎她，所以我便趁着落潮，来到这处浅滩，将龟鼓一次次地抛起，砸向这堆乱石，足足抛了有四五十下，这才摔成如此的效果。我还差点因为被搁浅，就游不回大海了。”

嘟嘟平静地望向面前的这个“小丑”：“原来，你花了这么多力气啊！那为什么不用这个时间、精力，以及这么一丁点小聪明，好好地学习一样才艺，比如你甩脖子的斧头舞之类。”

“学习才艺？”鬼面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学习才艺？”

“所以——”嘟嘟就像是人类那般将飘带似的双鳍抱在胸前，她正以海龟爷爷于梦境中启发的那种无所畏惧，咄咄藐视向这个比自己看起来强悍百倍千倍的敌人：“这也是你如此粗俗、鄙陋、浅薄、无知、毫无见底的原因。”

鬼面听不懂这些大道理：“粗俗、鄙陋、浅薄、无知、毫无见底……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他连这些词汇最为基本的含义都弄不明白。

刀仔被小伙伴逗笑了，面冲坏蛋的愚蠢摇头：“简单说来——你就是个白痴加智障！”

“你才是白痴，你们统统都是智障，你们全家都是智障！”鬼面有些被激怒：“咬文嚼字，净搬弄这些无用的！”

“你怎么知道无用？”嘟嘟开怀地朗声大笑：“我就要用这些龟鼓残片来演奏这海洋世界最美丽、最动听，也是最富**的伟大音乐。”

嘟嘟再次俯身，抱起那块之前移动了的碎片，刀仔没有胸鳍，根本无法帮忙；就在她再度感受到双鳍仿佛从鳍腕处撕裂开来，不得不撒鳍放下残片的瞬间，她听到家人们海浪般的鼓励——

“嘟嘟，别放弃！”这是大姐的声音：“我们来帮你一起搬！”

“对！”二姐附和道：“你有我们呢！”

“孩子，我们都来看你了！”双亲的声音犹若梦境。

……

嘟嘟抬头望向声音的方位，可见双亲领头带着姐姐们，正乘风破浪地一路前行，家人是在齐心协力地朝她游来。但这怎么可能？南海距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嘟嘟这是在做梦吗？因为太过疲惫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贰）

嘟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亲人们正乘风破浪，距离她不过三四米的位置。

“爸爸、妈妈、大姐二姐，还有其他姐姐们——”嘟嘟激动地面色泛红：“你们怎么来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姐首当其冲，刮风般撞到小妹妹的面前，正满目凶狠地怒视向鬼面，她完全不是嘟嘟所认识的那个冷嘲热讽的大小姐形象。

鬼面无法相信地望向这些合起来不过跟自己体形相当的神仙鱼家族，居然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狂妄，因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所以正在发呆的同时，嘟嘟的双亲已经带领着其他女儿冲到敌人的跟前。

“是啊！你这个坏家伙——居然敢欺负我们的女儿，我们最小的女儿——我们神仙鱼家族当作公主一样疼爱的小女儿。”

母亲像是神仙鱼版的海狮怒怼鬼面，这使得其笔挺的背鳍如乍起的鬃毛，逼得鬼面生生一退，便立马反应自己为何害怕这群小不点。

母亲一旦得势，就迅速退回丈夫的身边，他们将长长的双鳍抱胸，一脸鄙夷地望向这个小丑似的敌人。

鬼面先是被震惊了，随而风暴般狂怒：“你们这些小混蛋，我要吃了你们！”

“就你也配！”大姐将那对飘带似的胸鳍插腰，其完全颠覆了平日里的淑女状，这让她看起来瞬间变得高大威猛，不再是过去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就是，你也配！”二姐也胸鳍插腰地支持，因而姐姐们一溜烟插腰，正整齐有序地排列在大姐和二姐的两侧，她们看起来像是一排整齐的多米诺骨牌，一个个气焰嚣张，空前团结，并且一致对外。

鬼面的气恼已经不能用风暴般的狂怒来形容，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就是风暴本身，也可以说是比风暴还可怕的怪物，其身体由于怒焰暴涨而波光粼粼，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团蓝色跳跃着的火焰，连同金灿灿的腹部都**漾着微蓝色的流光，俨然怒气正在他身体内乱窜。

“我要吃了你们，我要一口气吃了你们这群小混蛋！”鬼面血雨腥风叫嚣的同时，庞若军舰般疯狂撞了过去，其龇咧着锯齿状锋利的牙齿，将水体撕开了一道裂痕，一道将海水划伤了的口子，却是如同衣服的拉链那样——由锯开的起始点重新闭合在了一起。

神仙鱼家族沿着这条拉链的口子，训练有素地“呼啦”闪到军舰的两侧，这令鬼面扑了一空，其身体随着猛冲的惯性还在滑行，犹似一艘摆舵失灵了的万吨巨轮，便在水中剪开了一条长长的轨迹。

神仙鱼家族乐不可支，嘟嘟和大姐更是笑得相互拥抱，似乎这样就能感受一样的快乐——家族同等的快乐分享。

好不容易鬼面刹停惯性的身体，由于听到身后传来的爆笑，其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侮辱，便调头再次向目标冲去，则是被一片更大规模的黑影隔开，是黄阿姨带着整个南海赛区的成员前来增援。

“鬼面先生——”黄阿姨怼到对方的面前：“如果你胆敢伤害我们，我们南海赛区这么多成员，虽然块头没你大，但也有不少肉食性鱼类，倘若他们群起而攻之，你孤掌难鸣，恐怕——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鬼面的表情始料未及：“你在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石头带领其石斑鱼家族的小伙伴，游到对方的身前，亮出锋利的牙齿：“鬼面先生，如果我们石斑鱼家族对你群起而攻之，就像你报名时用作挡箭牌所提到的雪茄达摩鲨，尽管他体形瘦小，但一样可以偷食包括鲨鱼、鲸类大型海洋生物的肉块，倘若我们向你群起而攻之，你认为能保全自身吗？”

“哼！”鬼面不甘示弱：“我要向组委会申诉，告诉那只只会挥舞着螯足的帝王蟹——你们在威胁我！”

“我希望阁下有申诉的机会——”石头毫不客气道：“倘若在我们群起而攻击了之后——还有机会的话！”

显然，这后半句话将鬼面镇住了：倘若他孤掌难鸣，根本活不过群起而攻击了之后，就算这群小家伙受到赏金猎人——鲨鱼马恩斯特的惩罚，但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那好吧！”鬼面虚张声势地回应：“我就暂且饶了你们这些小家伙一命！”

这个坏蛋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将身体正默默地后退，由此保持出安全警戒的范围，随而他便将尾巴用力地一甩，划出了一道蓝黄镶间的弧光，便丢盔卸甲般逃跑远遁不见，嘟嘟一行开心地大笑。

“嘟嘟，我们帮你把龟鼓的碎片一起搬回去。”石头号召大家：“这样，你就可以选择一片最合适的残片参加比赛。”

嘟嘟难以置信：“你们相信我能用龟鼓的碎片演奏出美妙的乐声？”

“当然！”双亲游到小女儿的面前：“嘟嘟，你已经给我们神仙鱼家族带来了这么多的奇迹和荣耀。”

“是啊！”父亲点头：“以前，我们不相信你，但在这些奇迹与荣耀的见证下，我们相信你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

“对！”姐姐们也异口同声：“嘟嘟，请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吧！”

但嘟嘟不想麻烦大家，她指着龟壳中间那块最为完整的残片，可见其正向外延伸日冕般层层的水光：“就这块吧！”

于是，在家人及南海赛区小伙伴的帮助下，大家将那块残片轮流搬回到了营地。

嘟嘟开心地望向家人：“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怎么来到这儿了吧？”

大姐窜到小妹妹的面前：“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

“为什么？”

二姐回答：“因为这是大姐向双亲提出的冒险旅行。”

“大姐？”嘟嘟实在无法相信：“你不是最怕离开家了吗？”

“那是以前！”大姐兴奋地舞动胸鳍：“通过这次旅行，我发现原来冒险这么有意思。”

二姐开心地回答：“嘟嘟，我们这一路上遇到好多惊险有趣的故事。”

嘟嘟好奇道：“什么有趣的故事啊？”

大姐回答：“我们看到了壮阔的日出和日落，还有慢腾腾爬上岸边产卵的海龟妈妈。”

“还有——还有——”二姐用夸张的语气描述道：“我们看到海豚驱赶鱼群的冲击画面，好多好多的海豚，至少有四五十只，他们像是张开的大网，将鱼群往他们的包围圈驱赶，那场面实在是太壮观、太震撼了！”

“是啊，是啊！”大姐点头：“我们当时都吓死了，大伙慌不择路，从鱼群的缝隙间穿梭逃脱，那场面既惊险又刺激。”

“对对对！”二姐抚按着胸口惊魂未定道：“我现在还能体会那种心脏砰砰直跳的激动与刺激，真是好玩死了！”

哈哈！——嘟嘟无声地笑了起来，这正是她跟随南海赛区的大部队前往总决赛的现场，所看到的那些美好壮观的冒险画面。

“是啊！”母亲也完全改变了过去只求全家安康的观念：“以前，我们神仙鱼家族太保守、太淑雅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神仙鱼家族的每位成员都可以选择做自己热爱喜欢的事情。”

“对！”二姐居然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我看到小妹妹这么争气，我明天也要学习一样才艺，那就学鱼骨琴吧！”

大姐吃惊地望向二妹：“你什么时候对鱼骨琴感兴趣了？”

“我一直都有很兴趣啊！”二姐回避对方望来那双质问的眼神：“但——但因为之前，见你一再打击小妹妹，所以我就忍着没说。”

“我什么时候打击嘟嘟了？”大姐嘴硬地不肯承认：“我那不是怕她一无所成，做无用功嘛！”

“好了，好了！”嘟嘟愉快地望向家人：“看到你们有这么多的变化，我真是太高兴了！”

“嘟嘟，这都是因为你呀，我的好孩子！”父亲用胸鳍抚摸小女儿的脑袋，并且大声冲家人宣布：“我也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也要重拾绘画的梦想。”

母亲的神态微微一愣，便温柔地拉握住丈夫，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态越显委婉：“亲爱的，我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我觉得你学画画，似乎有点儿晚了。”

“我觉得不晚啊！”嘟嘟开心地支持父亲：“你们不是跟我说，来这里参加总决赛，不是为了争夺名次，而是为了享受舞台，所以我支持爸爸学习画画，也不一定非要成为画家，而是感受绘画的美好，寻找真我的意义。”

毕竟，父亲在全家不看好嘟嘟学习乐器的情况下，而是一直默默支持且鼓励着小女儿。

“对！”姐姐们整齐地应和：“我们也要寻找真我的意义！”

“好吧！好吧！”母亲无奈地摇头：“我的丈夫和孩子们都在寻找真我的意义，看来我只能撒手不管，也寻找真我的意义了！”

“妈妈——妈妈——”嘟嘟用胸鳍挽搂住母亲：“您做饭这么好吃，这就您真我的意义啊！”

“哼！”母亲佯装微愠的恼怒：“又想骗我给你们做好吃的是吧？”

父亲笑言：“不管嘟嘟是否能拿到名次，比赛完，我们都要妈妈好好地犒劳我们。”

“好啊，好啊！妈妈做的家常菜最好吃了！”

姐姐们已经怡悦地笑成了一团，她们毫无纤纤淑女的仪态可言，但这就是神仙鱼家族现在的风格，不再故作优雅，而是尽情欢愉，纵情享受生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