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区域比赛(1 / 1)

蓝色星球 燕书瞳 4024 字 6天前

(壹)

姐姐们焕然一新,一个个精心打扮,她们忘记之前针对嘟嘟的种种打击,而是兴高采烈为小妹妹疯狂地助力。

“你们这群丫头——”母亲笑言:“你们的小妹妹参加比赛,你们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干嘛?”

大姐开心道:“虽然我们没有嘟嘟那样的才艺,但我们把自己打扮漂亮,在比赛现场为嘟嘟加油,这也算是为我们神仙鱼家族争光啊!”

“是啊,是啊!”二姐拉住母亲:“妈妈,您看我戴这朵花好不好看?”二姐正将一朵形似蒲公英的红藻戴在头上。

“就是,就是!”其他姐姐们也都在高声附和:“今天的南海区比赛,附近的海洋生物都会来看热闹,万一我们遇见其他神仙鱼家族,有了心仪的对象,当然要好好地打扮一番。”

“哈哈!”父亲笑了起来:“你们是把今天的比赛当成相亲大会了呀!”

“好了!”母亲开心道:“她们也好久没凑过这样的热闹,就让孩子们好好地玩吧!”

“是啊!”嘟嘟也是喜笑颜开:“正好——我这边比赛完,就去给刀仔加油打气!”

大姐也认同地点头:“刀仔可真是厉害,他是第一个代表刀片鱼家族参加独舞组的比赛呢!”

姐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观看演出:“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南海区的分赛场是在回乡壁的一处空坝举行,远远可望见舞台的正上方拉着一条横幅海带,由海蟹的螯足剪成了镂空的字样:预祝全球海洋世界才艺大赛——南海分赛区比赛取得圆满成功!那帘海带的横幅正随着水流飘飘舞动,似乎正挥手招呼嘟嘟等一行赶紧加油。

“哎呀!到了,快到了!”大姐用飘带似的胸鳍指向舞台:“那里就是!”

舞台正前方除了坐有一排严阵以待的评委,就是展示各类才艺的参赛者及他们的家属。当然,最多的还是乌泱泱的看客,难得举行这一年一度的全球海洋世界才艺大赛,大家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凑热闹喜庆的才艺盛典。

嘟嘟他们赶到舞台现场时,刀片鱼家族正在表演齐舞,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但太一如既往,就连从水面射下滟滟流动的阳光,照在整齐划一刀片鱼家族的舞姿,就像是在流动着统一的银波,如此规整到毫无特色,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不光是评委们一个个耐着性子打哈欠,就连周围的观众也都热闹地喝着倒彩。

“又是这老一套的表演!”一只海马学着刀片鱼家族倒立笔挺的身姿,一说话便从他嘴里冒出了一串可爱的气泡,比起舞台上万年不变的稳定发挥有趣多了,这难免引得同伴们哈哈大笑。

“是啊!”这只海马旁侧的评委也是一脸的视觉疲劳:“这简直就是去年表演的复刻和翻版嘛!”

“不止是去年表演的复刻,”终于,另一个评委憋出了长长的哈欠:“而是他们刀片鱼家族每年表演都是这个样子,一连四届,毫无一丁点的变化,更无从说什么创新了,简直整齐划一到无聊死了。”

刀锋跟在父亲的身后,他作为领舞者的长子,在整齐划一、笔直地转动身体时,通过运动的水流,敏锐地扑捉到大家的议论纷纷,这让他感觉心脏快要跃出胸口。

但父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领舞世界,他没有听到任何负面的喝倒彩,而是保持其一贯整齐度的优越,就像是他们刀片鱼家族的舞林至尊——不可冒犯、不可轻视、不可打败的舞林至尊,但唯独刀锋感受到外界潮水般涌来的差评不断。

“你看他们除了整齐度还有什么?”

“是啊!他们刀片鱼家族有创新吗?有独特吗?有与时俱进吗?”

“没有!只有整齐划一的狂妄自大,似乎他们已经将今年总决赛齐舞组的奖杯收入囊中。”

“哈哈!我觉得今年的评委要改一改齐舞的风向及口味了吧!”

……

满是灌耳的负评,刀锋甚至听到舞台外围的大笑,他意识到自己齐舞家族的没落,就像是太阳沉落下了海平面。

刀锋抬头望向天空,太阳正照耀着水面,如同聚光灯般围拢在他身上,这让刀锋成为了齐舞的焦点,却是不好的焦点:原本,刀锋笔挺的身姿因紧张一歪,他生怕自己的慌乱,破坏了家族的整齐,便试图将体态扳正,但无论如何也达不到想要立直的效果;这让刀锋越加焦急,他努力想扳正身姿,但就像失去了平衡感的刀仔,其犹似一片顺水流动的落叶,横着眼睛绝望地看着身后齐舞的同族。

刀片鱼家族们惊呆了,刀锋突兀地横在水中,与他们竖直地形成了加号(+)的效果,引来海底生物们的哄堂大笑。

“哈哈!你看刀锋哪个衰样?”

“这该不会是他们刀片鱼家族的出奇创新吧?”

“我看不像!你看刀锋的脸色都变白了!哪会是什么创新的想法。”

“哈哈!这下脸可丢大了!”

“是啊!原本,他们刀片鱼家族就只剩下了整齐,但这可怎么办?”

……

由于,刀锋的父亲正在领舞,他不知道身后的发生,只是察觉今年的喝彩跟往年的效果不太一样:往年大家都是激动地鼓掌,但今年大家低声耳语什么,脸上也都面现出嘲讽的笑意。

二刀着急地面冲哥哥压声大叫:“大哥,你怎么了?”

“我——我——”刀锋犹若半身不遂般偏瘫着身子:“我立不起来。”

这样,舞台外围的观众眼见刀锋如此奇怪的游姿,特别是他好似一个小丑那般,拼命想立直身子的一再用力,这让他越加显得怪异且滑稽,在场的观众忍无可忍,爆炸如雷地狂笑出声,甚至一群球状的河豚正在欢乐地满沙打滚。终于,刀锋的父亲——刀叔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了这就是嘲讽的大笑。

“怎么回事?”

刀叔回头,眼见大儿子偏瘫着体态,如同一片落叶随波逐流,其银色如刀的身体仿佛正流动着怒气的水波,这使得他身上的鳞片愈加笼罩着不安的自责。

与此同时,现场的喝倒彩声也都安静了下来,舞台下方的评委统一举起分数牌,以十分为满分的情况下,牌上皆是整齐划一的数字“1”。

“这不公平!”刀叔以领舞者的傲慢叫嚣:“我们刀片鱼家族为南海区的齐舞做了那么多贡献。”

“是啊!”二刀也挺身为父亲说话:“我们刀片鱼家族为南海赛区可是连续四年拿到了全球海洋世界才艺大赛齐舞组的冠军。”

整个现场显得异常岑寂,是在等待评委会的裁决,嘟嘟家族也是紧张地期待评委们的最终结果。

评委会主席是一只帝王蟹,他正了正横着的六条后腿,举起一对硕大的螯足以示权威:“这个分数很公道,你们刀片鱼家族的齐舞除了整齐以外,就没有其他的特色了。但你们今天的表现——也就是刚才,把这唯一的特色给打破了,所以你们刀片鱼家族的齐舞还剩下什么?”

“就是!”海洋生物们高声质询:“你们刀片鱼家族的齐舞有创新吗?有独特吗?有与时俱进吗?……”

刀叔的表情震惊地一愕:他作为刀片鱼家族的领头,整个家族齐舞的领舞者,只一心想把齐舞给跳齐;他从未想过齐舞还需要创新,也不需要独特,更别说什么与时俱进,因而被在场的所有观众皆问得哑口无言。

终于,刀锋慢慢地扳正了身子,他望向沉寂无语的父亲,心中既充满了自责但又潜藏着天生的叛逆。

(贰)

就在刀片鱼家族经历了上述风波的同时,刀仔正跟他的舞伴——那株“舞蹈室”的夜光草配合着舞蹈。

海龟爷爷在观众席的最外围,他不仅为学生带来了龟琴,并且顺带观看了一下赛况;他眼见嘟嘟家族正在看热闹,而刀片鱼家族则是一败涂地。

就在大家的嘘声中,刀叔似乎很不甘心,便气势汹汹地游下舞台,他看起来是要滋扰生事,正面朝刀仔所在的方向游去。

“爸,您要去哪儿?”刀锋带着二弟紧随在父亲的身后。

海龟爷爷心念糟糕,眼见刀锋父子从自己挡身的岩石前游过,便现身出石,追击了过去,似乎猜测到嘟嘟的好朋友刀仔多半将有什么麻烦。

“你这个小杂种,都是你——”果然,刀叔冲到刀仔的面前:“都是你让我们刀片鱼家族败得一塌糊涂,颜面无存!”

“什么?”刀仔一副茫然地无法相信道:“齐舞败了?”

刀仔望向跟在其父亲身后的刀锋和二刀,眼见刀锋缩在弟弟的身后,进而证明自己的判断不假。

“但这怎么可能?”刀仔难以置信:“我们刀片鱼家族的齐舞可是连获全球海洋世界才艺大赛齐舞组的四届总冠军,怎么会在区赛阶段就败了?”

刀叔将内心的愤怒统统发泄在刀仔身上:“都是你这个败家子,丢了我们刀片鱼家族的脸面!”

“是你自己教子无方,出了这样的纰漏,你还好意思责怪这个无辜的孩子?!”刀叔一惊,回头眼见海龟爷爷游来,石头般护在刀仔的面前。

“海龟爷爷?”刀仔吃惊道:“您怎么来了?”

海龟爷爷面露笑容:“今天是你和嘟嘟比赛的日子,我当然要来看你们了。”

“你这个老颠东,”刀叔竟是无所顾忌地出言不逊:“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教训我们刀片鱼家族?”

“不许你这么说海龟爷爷!”原本,“老颠东”这个说法是刀仔对海龟爷爷的称呼,眼下他反而挺身挡护在老者的面前,全然不惧怕这个家族齐舞的领头者。

“好孩子——”海龟爷爷没想到刀仔如此勇敢,居然为了自己胆敢对抗其家主,跟他之前胆小的性格对比鲜明,所以颇感欣慰道:“之前,你不是跟嘟嘟说——我是老颠东吗?怎么眼下反倒为我说话?”

“那——那是因为——”刀仔略显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罢了!”

刀叔越发气势汹汹:“你这个老颠东凭什么管我们刀片鱼的家族事务?”

岂料,海龟爷爷出其不意地高声反诘:“就凭我问你一句——齐舞的精神是什么?”

刀叔的神情一愣,他可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就像之前在那个失败的舞台,现场的观众所质问他那样,他一心想把齐舞给跳齐,因而从未想过齐舞还需要创新,也不需要独特,更别说什么与时俱进,甚至眼下遑论海龟爷爷这般振聋发聩地追讨他什么是齐舞的精神。

海龟爷爷便自问自答:“齐舞精神是一个家族或一个团队的团魂,这种团魂并非是指排斥有缺陷的成员,比如刀仔的平衡感不好,你作为领舞者,不是排挤他,或瞧不起他,而是应该把他放在最为适合的位置,比如:齐舞中的独舞展现部分,进而跟整个舞蹈形成呼应,取长补短,错落有致,这也可使得整个舞蹈的编排层次丰富且富有变化。而这种层次与变化不是毫无章法,恰是体现了齐舞团魂的内在凝聚力。”

刀叔的脸色一愣,他从未思考过竟是有这种齐舞的表现方式,他认为齐舞就应该是家族内部的整齐划一,所以刚愎自用地嘴硬道:“那这就丧失了我们刀片鱼家族的齐舞魅力。”

“这种单一乏味、数年如一的魅力丧失了又能如何?”海龟爷爷冷笑地反驳:“我倒是觉得刚才刀锋在舞台上的表现,尽管不在你这个做父亲的计划范围之内,但他至少给大家带来了欢乐,也进而避免了观众的视觉疲劳,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刀锋的神态一呆,他没想到自己分明跳失败了,却是得到了海龟爷爷的另一种肯定,便是打破家族万年不变的齐舞平衡,带给大家欢乐的肯定,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不是欢乐,那是嘲笑,那是讥讽,毫无尊严的讥讽!”刀叔面冲大儿子发狂地怒斥:“他是我们刀片鱼家族的耻辱!”

刀锋的表情一愣,二刀眼见父亲的血雨腥风,是没料到其如此狂躁的训斥,根本不给大哥留任何的脸面。二刀平日跟大哥的关系最铁,刚才他看到大哥努力想跳好,但此时此刻在父亲的训斥下,兄弟俩曾经的所有努力皆化为了大海潮汐般破碎的泡沫,这让他感觉心痛不已。

“爸爸,”二刀忍无可忍:“您不应该这样训斥大哥。”

“你这个笨蛋!”刀叔将火气迁怒到了二儿子的身上:“整天就知道做你大哥的跟屁虫,没有出息的家伙!”

二刀的脸色一灭,连同自己遭到牵连,他茫然地望向父亲,又扫向一旁的大哥,完全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海龟爷爷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难道不是吗?”刀叔像是一只狂躁的怪兽,虽然他的身体细细薄薄,比起海龟爷爷的体态相去甚远,但其迸发出全身心的憎恶:“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群窝囊废儿子?!”

同一时间,舞台这边开始了合唱团的表演,黄阿姨带领着自己的团队上台,石斑鱼石头和龙头鱼豆腐分别代表男生部与女生部的领唱。尽管合唱团所涵盖的成员包罗万象,但在黄阿姨精心的**及指挥下,领唱跟合唱的音律层次分明,博得了大家阵阵喝彩的掌声。

大姐望向小妹妹,随而想起了什么:“嘟嘟,你的乐器呢?没有乐器怎么演奏?”

“是啊,嘟嘟!”二姐也好奇道:“你练习的是什么乐器?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晓。”

“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嘟嘟这才想起海龟爷爷早就应该到了,她急忙左右张望,不见老师的身影,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海洋生物,所以便干脆游到一米的高度,朝下俯瞰舞台外围的情景,但依然没有见到海龟爷爷,这让她不免焦急:“我去找他!”

由于在回乡壁附近,嘟嘟先是找到了潮汐乐器行,但那自然没有其老师的身影,因而便一路找来到刀仔练舞的附近,恰好听闻刀叔正在训斥他那两个儿子,她见海龟爷爷和刀仔也在那儿,心里的正义便感油然而生。

“难道对您而言——你们刀片鱼家族的齐舞冠军,比起您的两个儿子还重要?”嘟嘟生气地冲了过去:“刀锋怎么会有您这么冷血的父亲?”

“是啊!”刀母也从附近的牡蛎礁背后游了过来,她挺身挡护在儿子的身边:“我们刀片鱼家族怎么会有你这样冷血的父亲及家主?就算儿子受到多大的挫败,你身为父亲应该鼓励他们,开导他们,帮助他们,带领他们走出困境……而不是这样一味无情地指责和打击。”

刀叔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他的脸色愈加寒彻如霜,浑身正闪烁银色的流光,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得灰溜溜地朝往背家的方向游去。

刀锋与弟弟看了看嘟嘟等一行,又瞧了瞧父亲没落离去的身影,他们到底是父亲的两个好儿子,便跟随刀叔伤感地离开。

(叁)

嘟嘟和刀仔回到舞台附近,海龟爷爷早就已经给学生准备好乐器,嘟嘟一家围在那只长有翅膀的龟鼓旁,满是一副既惊叹又艳羡的表情。

“嘟嘟——”大姐抚摸着龟鼓一侧的翅膀:“原来,你说海龟奶奶带你一起跳舞是这个意思。”

“是啊!”嘟嘟开心地点头:“海龟爷爷怕我搬着辛苦,就给海龟奶奶装上了翅膀和遥控器。”

“这真是太拉风了!”二姐恨不得自己也能登上舞台跟小妹妹一起表演。

“好了,好了!”母亲游到小女儿身边,一脸宠溺期待的笑容:“我也想看看嘟嘟最近的学习成果,你可不能给我们神仙鱼家族丢脸。”

“当然不会!”嘟嘟开心地游到老师的身边:“我可是海龟爷爷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门弟子。”

其他姐姐们也都高声喝彩:“我们要一起为我们的小公主加油打气!”

与此同时,舞台的方向传来评委会的叫号声——

“现在,让我们有请177号的刀仔上台表演独舞。”

刀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还在紧锣密鼓地默习舞蹈,特别是将身体试图立得笔直,所以根本就没听到叫自己的排号。

“刀仔——”刀母满是一副期待的激动:“该你上台了!”

原本,刀母好意提醒儿子,却是惊得刀仔一炸,他魂不守舍地望向自己的母亲:“您——您说什么?”

“刀仔——”嘟嘟游到小伙伴的身边:“轮到你上台表演了!”

这样,舞台的方向再次传来评委会的叫号:“请问——177号的刀仔是否在现场,该你上台表演独舞,不然——我们将视为弃权,好安排下一号的表演者。”

这次刀仔听清楚了,但他的身体愈发抖动得厉害,根本无法像之前预想的那样,以刀片鱼家族标志性的笔挺身姿亮相舞台。

“不能弃权!”刀母瞧出了儿子的紧张,便面冲舞台的方向高声:“这个孩子在做准备活动,请等等,再等一等!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请再等等!”

当即,舞台外围传来观众们的议论纷纷。

“刀仔就是刀片鱼家族——那个完全没有平衡感的孩子?”

“那他能跳舞吗?”

“刚才,刀片鱼家族的齐舞跳得那么失败,我看悬!”

……

大家的交头接耳令刀仔更加紧张,他的身姿已经完全失控,像是刀锋出现失误那般,身体如同一片落叶随波逐流,怎么也无法受到自身的控制。

“嘟嘟,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刀仔一脸求助的慌乱:“我看到这黑压压的观众,就紧张得不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海龟爷爷游到对方的身边:“刀仔,你忘记了之前的感受吗?当你专注一件事,心无旁骛,没有杂念,这也就自然克服了心里的恐惧。”

“我也想集中精力,”刀仔都快急哭了,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便侧瘫着身子望向海龟爷爷,无奈地求助道:“但怎么也无法专注,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样吧!”嘟嘟微露沉思,瞬时便灵光一闪,她对小伙伴建议:“刀仔,我们一起表演,你不是说,我弹奏,你跳舞,我们是最好的拍档吗?这样,舞台上你就不会感到孤单或是害怕了。”

“好啊,好啊!”刀仔一边点头的同时,慢慢将身体正了过来,由于有了嘟嘟的建议及支持,他心里的恐惧也消解了很多。

“那孩子们——赶紧上台吧!大家都等着呢!”

在海龟爷爷的催促声中,由“海龟奶奶”挥舞着翅膀领头,嘟嘟与刀仔穿过观众的头顶,向舞台款款游去。就在大家发出啧啧的惊叹,“海龟奶奶”收起翅膀,她安然地落在舞台的一角,是在等待嘟嘟和刀仔的精彩演出。

嘟嘟游到了龟鼓的身旁,刀仔前往舞台的正中央,他顺利地立了一个定海神针般刀片鱼家族标准亮相的姿态。这样,舞台外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刀仔回头望向嘟嘟,因他正倒立着身子,便摇了摇定海神针般的尾巴,示意小伙伴可以开始演奏了。

“等等!”舞台下方传来刀锋的声音。

观众一阵哗然,刀仔定睛一瞧,果然是刀锋正定在舞台外围的正上方,也跟自己一样立得如同一枚定海神针,因而面露稍稍的惊讶:“刀锋,你怎么回来了?”

刀锋大声地回应:“因为——是我爸爸让我回来的!”

“刀叔?”刀仔不明白堂哥的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我爸爸让我回来跟你说——”刀锋真心实意地坦言:“当然,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心里话——刀仔,你是我的堂弟,也是我们刀片鱼家族第一个参加独舞组比赛的成员,所以你代表了我们刀片鱼家族,你不能丢脸,也不能退缩,更不能半途而废,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你一定要勇往直前地战斗下去。”

“为什么?”刀仔面现不解:“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刀锋,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吗?”

“我那是嫉妒!”刀锋面现惭愧的低语:“我没有你这样的勇气,所以之前一直都在嘲笑你,打压你,看不起你……但也许——这正是因为我渴望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勇敢,以及你独自练舞时帅气的模样,也才会心有不甘,时时对你挑衅!”

原来,这才是一直以来,刀锋最想对自己说的心里话,刀仔面露感动,眼见刀锋游来,冲他摆了摆尾巴,刀仔便迎了过去,就像人类的握手,家族的两个小伙伴将跳跃的尾巴轻轻“击掌”,这正是他们刀片鱼家族所独有的加油方式,也由此表明刀仔与刀锋摒弃前嫌,他们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家族好友。这样,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令嘟嘟也深受鼓舞及感动,她用飘带般的胸鳍击打龟鼓,美妙的音乐响彻了整座舞台,这不仅令观众们的听觉感官如痴如醉,刀仔的独舞也令大家的视觉如沐春风,特别是评委席那些严厉的导师也都一个个微笑地颔首赞叹。

尽管这是嘟嘟和刀仔的首次配合,但整个表演天衣无缝到奇妙无比,没有任何瑕疵亦或不连贯的地方。他们两个就像是配合多年,早已形成了默契的合作者,嘟嘟澎湃**的演奏与刀仔热情欢快的舞蹈,双方的融合好似在舞台上掀起一场小型风暴,舞台外围的掌声简直用潮汐般的海浪形容也绝不为过。

所以,评委席便一致给出了“9”分的好成绩,评委会主席帝王蟹挥舞着他那对螯足,语态中肯地鼓励道:“我们之所以保留一分,是希望你们的表演能有更大的上升空间及成长优势,好在接下来的全球海洋世界才艺大赛的总决赛舞台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佳绩!”

“谢谢!”嘟嘟连忙颔首致敬:“谢谢评委会的鼓励,以及大家的支持!”

由于,刀仔完全克服了自己的内心障碍,他冲到小伙伴的身边,神情快乐到无以言表:“嘟嘟,我们成为搭档了,我们终于成为搭档了!”

“是啊!”嘟嘟也是欢愉地鲤鱼跃龙门:“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最佳搭档!”

舞台下方,嘟嘟的家人、刀仔的母亲、海龟爷爷,以及刀锋等现场观众皆再次给这两个小伙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次的喝彩则是在为他们的友谊而热情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