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惺惺惜惺惺(1 / 1)

我把青春献给你 岩波 3556 字 2个月前

霍萍没有急着回部队,她在唐山住下来了。她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仰仗了自己的父亲是师一号,她对通信连请假时说的是帮父亲办事,既然是帮师一号办事,通信连还能阻拦吗?霍萍晚上和石一花挤在地铺上睡觉,对石一花说尽了夸奖恭维的话,比如:“你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一定会有很光明的前途。”又比如:“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你的将来一定会顺风顺水,找到如意郎君也指日可待。”等等。其实霍萍本身是个性格倔强的人,是不擅长说这种话的,而且,她的师一号千金的身份也让她不屑于对平民子弟石一花说这种话。但眼下没办法,她必须这么说。她不知道石一花的前景究竟是不是顺风顺水,但她必须这么说。哪怕是谎言,也应该这么说。当然,这种谎言是善意的。而石一花本身,虽不像霍萍说得那么好,可也毕竟是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好姑娘。

前半夜,两个人谁都没有睡着,都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后半夜,霍萍睡着了。她是电话兵出身,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所以一睡就睡到了转天上午十点。当她睁开眼以后,发现石一花走了。石一花把自己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书籍、资料都打成了捆,在霍萍的枕头旁边留下一封信。霍萍爬起来以后,急忙穿上衣服,然后就把信打开了,见里面写到:“霍萍姐,永别了!我爱你,我更爱魏雨缪!我留下一个存折,里面有二百块钱,那是我参加工作一年以来的所有积蓄。本来是想给魏雨缪家里买一张书桌的——他们家始终没有一张书桌,而魏雨缪学习成绩那么好,他是在什么条件下学习的呢?这真是个谜。现在这个谜底用不着揭开了。我不关心那些了。现在这二百块钱就算我对你们俩婚礼随的份子钱吧!祝你们幸福!再见了!石一花。”

不祥之兆!霍萍最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她的大脑发出了“轰”的一声!

霍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紧赶到公安局报了案,她声泪俱下地恳求公安局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石一花,救救石一花,要找到一个活生生的全须全尾的石一花,不是发生了意外的石一花!公安局的同志对霍萍的心情是非常理解的,立马对工作做了安排,然后告诫霍萍,你回去安心等待回音吧,别着急,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霍萍此时就更不能急着回部队了,石一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的,毫无疑问自己是负有责任的。她回顾了一下,从昨天以来她对石一花说过的所有的话,感觉并没有说过对石一花构成精神刺激的地方,那么,石一花仅仅是因为失去了魏雨缪就万念俱灰了吗?

霍萍急忙给身在二连的魏雨缪拍了一封加急电报,说石一花突然失踪,请魏雨缪告假来唐山。那年月打长途电话非常不方便,而且价格很贵,所以一般就采取拍电报的方式,把最紧要的问题告知对方。

这封加急电报送到二连连部的时候,高家锁正跟指导员关着门发牢骚,说因为魏雨缪把炮弹计算到村里的水井里,所以,自己跟着沾了包,弄得自己一直努力表现,立了功受了表彰可还是提不了职。正说着,加急电报送来了。高家锁接过来一看,是给魏雨缪的,而且里面的内容是说石一花出事儿了,要魏雨缪赶紧去唐山一趟。高家锁自然是认识石一花的,而且一直对石一花印象不错,曾经感叹过魏雨缪这小子真有艳福,竟然被石一花这么好的姑娘看上。只可惜,魏雨缪不争气,朽木不可雕,狗屎上不了台盘,烂泥巴糊不上墙,现在石一花突然出事儿了,无疑又是魏雨缪造成的,否则霍萍怎么会亲临唐山呢?此时,高家锁既恨魏雨缪,又同情和可怜石一花,无疑心里也是相当着急的。他对外屋的通讯员说:“去,赶紧把魏雨缪叫来!”回身又对指导员说:“自打魏雨缪这小子来二连,我就没顺过,不行让他赶紧走了算了。”

指导员问:“走,往哪儿走?你是打算让他去唐山,还是打算让他复员?”

高家锁道:“当然是让他复员!你瞧瞧,你数数,一桩桩一件件,围绕他这都是出的什么麻烦事儿?咱二连不是也跟着背黑锅?”

指导员说:“魏雨缪确实捅过不少的娄子,但他是师里知名度很高的一个兵,连师一号的千金都紧追他不放,所以,咱们在处理他的问题上,还是小心为妙。别逮不着狐狸倒弄一身骚。你说是不是?”

高家锁说:“我倒没有得楞他的意思,我是说放他一马,他愿意去唐山就让他去唐山,他愿意复习功课就让他坐屋里复习功课。从今天开始,就给他放长假吧!”

这时,通讯员跑回来了,说没找到魏雨缪。

事情这么紧急,魏雨缪去哪儿了呢?去师部会见霍萍?不可能啊,加急电报就是霍萍拍来的!高家锁再次命令通讯员:“你去告诉整个指挥排,让他们全排出动,寻找魏雨缪!”

指挥排全排人马分散出去,到营房各角落和各营去寻找。此时,指挥排长多了个心眼,暗想,魏雨缪会不会在传达室眯着呢?这小子智力超群,净出妖蛾子,说不定就在传达室躲心静背书呢!结果,指挥排长亲自来到传达室,还别说,真在这儿找到魏雨缪了。他刚推门进去,想数落魏雨缪两句,却见魏雨缪一摆手就把他制止住了,说:“有事儿一会儿再说,先让他把话说完!”

让谁把话说完呢?指挥排长不认识,此时屋里除了坐着值班的一个战士,另有三个穿便服的中年汉子。指挥排长便闭住嘴,听他们说什么。只听一个中年汉子说:“魏雨缪,去年在白土公社,咱俩打个平手,我对你是不服气的——我长这么大,还没碰上过你这样的对手。今天,我仍然要出三道题,你如果答上来,我就永世不回平洲地区,不回白土公社;否则,我就还会回来报复对立面敌手。现在你们帮着对立面把我们的人全抓起来了,这很不公平,为什么不抓他们?难道他们没干过打砸抢的事儿吗?”

魏雨缪不紧不慢地回答说:“你怎么知道对立面一方的人该抓没抓?凡是参加过打砸抢的人该抓都会抓的,不管他是哪一派的。你不是要出题吗?我洗耳恭听,我但愿你远走他乡,别再回到白土公社了。因为白土公社的人们对你恨之入骨,就算你改弦更张,改邪归正,估计你没有像样的前途了。”

中年汉子已经按捺不住了:“要不要开始?”

魏雨缪道:“请吧。”

中年汉子咳了一声道:“请听好:第一题,时钟刚敲了十三下,你现在应该怎么做?第二题,老李,老赵,老王三个人下棋,总共下了三盘。问他们各下了几盘棋?(每盘棋是两个人下的)第三题,二妞和小华每人有一包糖,但是不知道每包里有几块。只知道二妞给了小华八块后,小华又给了二妞十四块,这时两人包里的糖的块数正好同样多。魏雨缪,你说原来谁的糖多?多几块?”

魏雨缪道:“鬼子六,你输定了。”

中年汉子道:“你愿意喊我名字就喊刘卫国,甭喊我鬼子六,鬼子六这个名字是你能喊的吗?我这人倒驴不倒架,别人小瞧我得问问我腰里的盒子答应不答应!”

屋里的人一听这话都悚然一惊,怎么,这个中年汉子腰里有盒子枪?部队去平洲地区解散武斗队收缴枪支,回来的时间并不长,对盒子枪这三个字眼仍然耳熟能详,而且非常敏感。此时,值班的战士和指挥排长就想站起来往外走,刘卫国一下子就把门堵住了,说:“谁都甭想走,这里正在演戏,没有观众那还有什么意思?”

魏雨缪看了一眼指挥排长,使个眼色道:“对,大家都不要离开。”然后转向中年汉子,“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喊你鬼子六,那我就喊你刘卫国。刘卫国,我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中年汉子道:“请吧。”

魏雨缪道:“第一题的答案是:应该修理时钟;第二题的答案是:两盘;第三题的答案是:原来小华糖多;十四减八等于六块,因为多给了六块,两人糖的块数正好同样多,所以原来小华比二妮多十二块。”

魏雨缪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三个中年汉子中的一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对答案。魏雨缪答完以后,刘卫国问那个人:“有差异吗?”那个人回答:“没有。魏雨缪这人真邪了门儿了!”

刘卫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走立马就走。以后永远不会回白土公社。但我有句话要告诉你,就是,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佩服的人!好了哥们,再见,后会有期!”三个人把指挥排长拨拉开,就拉开门走了。

他们前脚走,后脚指挥排长就抓起桌子上的电话,要打电话,但见那三个人钻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一溜烟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指挥排长便问魏雨缪:“你是很有智慧的人,我们这些人都比不了你,但你为什么放走那个人?”

魏雨缪道:“我拦得住他吗?你不是也看见了,他是坐没有牌照的车走的?”

把汽车摘掉牌照的做法,明显地告诉大家,他们是随时可能违规乃至犯罪,并不顾一切拼命脱逃的。但指挥排长还是说:“你总应该想出办法的,连你都没有办法,我们这些人不是更没有办法?”

魏雨缪对这话非常不爱听,说:“你是干部,我是战士,凭什么就非让我想出办法?难道你这个干部是白吃饱吗?”

魏雨谋现在做着离开部队的打算,对上下级关系也不在意了,竟把指挥排长问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说:“咱指挥排全排的人都在找你,你却在这儿和一个武斗队长斗嘴儿。”

魏雨缪道:“刘卫国这种人不是随便违法乱纪的人,他只是与对立面结下了怨仇;如果通过‘斗嘴’让他远走他乡,也算是对白土公社做的一点贡献不是?”

(实际情况是,鬼子六因为思念家乡终归回了一趟白土公社,于是被举报,被抓捕投入监狱。其实鬼子六是个非常有才的怪异之人,如果走的是正道,就极有可能做出重大贡献。)

指挥排长便告诉魏雨缪,说霍萍拍来加急电报了,唐山那边石一花失踪了,不光霍萍为此已经急得火上房了,二连的领导听到这个消息全都急得火上房了。魏雨缪一听这话,便说:“那咱还在这儿聊什么,赶紧回连里,听听高家锁怎么布置的吧!”

两个人便又急忙回到连里,在连部,高家锁先是把魏雨缪埋怨了一通,说他与霍萍好就好呗,怎么着也得先把石一花的事儿安抚妥当了不是?魏雨缪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现在属于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便竖起耳朵听任高家锁数落。高家锁说够了,就发出命令,说:“你赶紧收拾一下,立马奔赴唐山,一定要把石一花的事儿处理好!时间长一点没关系,关键是把事儿处理好。记住:你只能给部队增光,不能给部队抹黑。明白吗,这是没商量的!”

魏雨缪的脑袋一下子膨胀起来,只觉得一向好使的大脑蓦然间就不听使唤了。石一花这是怎么了?世界上真有为了爱情一条道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仍然不回头的人吗?也许别人没碰上过,魏雨缪是真真碰上了!

为了赶时间,高家锁派出了指挥车,专程把魏雨缪送到火车站。这在二连也是从来没有先例的。

魏雨缪前脚走,后脚丁副师长就到了。丁副师长到炮团来,是有两件事要办的,一件是关于桂南侠与小林琳的事儿,另一件就是魏雨缪的事儿。于是,丁副师长首先来到副团长办公室,找到了桂南侠。两个人互相敬礼以后,隔桌相望坐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首长一向行动保密,别人怎么会知道。”

“我是为了你和小林琳的事儿。”

“哦,丁副师长不要为这事儿费心了,我与冀副军长的女儿冀红琛已经定亲了。”

“我知道你与冀红琛定亲了,我来找你,是要请你原谅:是我把小林琳从你和你老娘的身边挖走了。这一点,还请你和你老娘务必原谅我这个老头子。”

“怎么,难道,您与小林琳——”

“别瞎想!小林琳是我义女,我和小林琳之间就是义父和义女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再说,我虽然是个单身,而且也想找对象,但我不可能找个小姑娘,更不会在小林琳身上打主意。她父母是我早年的老战友,在战场上她父亲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在文革中受了触及,进了牛棚,便把孩子托付给我,事情就是这样。你说,我能干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儿吗?否则的话,先不说我是个副师长,我还算堂堂七尺男子汉吗?”

“那么,您为什么要把小林琳挖走呢?您不知道这给我们一家造成多大痛苦吗?”

“我知道你们一家会非常痛苦,所以,一上来我就先向你道歉呢!我必须给小林琳最好的前途,以报答她的父母。而军区文工团长是我的老朋友,也是过去一起打过仗的,你说,我交给他一件事,他能不帮着办吗?何况小林琳还真有特长,长了一身的艺术细胞呢?”

“可是,可是——”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即使小林琳去了军区文工团,也仍然可以和你结婚,对不对?你绝对是这么想的!问题是,你想过没有,你今年都33了,早就该结婚了;而小林琳才21,再等几年也关系。她等得了,你却等不了,否则就等于耽误了你。而小林琳过早结婚,就浪费了艺术青春。你想想看,一个女兵一生中的艺术青春能有几年?”

“丁副师长,我不是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但我对您不打招呼就挖走小林琳还是心存芥蒂,这个扣儿不是三天两天就能解得开的。”

“也罢,事情在这明摆着,你是解得开也得解,解不开也得解。反正小林琳走了,不会再回咱们师了。在军区文工团那边,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呢!你难道不应该祝福她一下吗?”

“小林琳前程远大,祝福她的人很多,不缺我这一个。”

“心胸狭窄不是?喏——”

丁副师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沉甸甸的,递给桂南侠。桂南侠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币,足有五千块钱。那年月这可是大钱了!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五十万!老实说,桂南侠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他老爸是商人,应该见过,但桂南侠绝对没见过!他纳罕地看着丁副师长,惊愕地张大了嘴。

“感觉意外,感觉惊讶,感觉纳闷是不是?我告诉你啊,这是我和小林琳两个人凑的。我们知道你们一家为了给小林琳治病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们不能装傻不是?否则那还算人吗?人虽然走了,可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不是?”

“这钱我不能收,您拿回去吧!”

“哎,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执行命令的问题。现在我以副师长的身份,命令你把钱收起来,回头还要对你父母做好思想工作,把我的歉意转告他们,把我的心意也带给他们。好不好?”

“那好吧,我只能执行命令了。但我保留意见。”

“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怎么,现在你该祝福小林琳一下了吧?”

“好吧,我祝福小林琳鹏程万里,展翅高飞!”

“不行,不够诚恳,重来!”

“我炮团副团长桂南侠衷心祝愿有生以来最喜欢的女兵小林琳一生幸福,前程远大!”

“你闭上眼睛,沉思默想三分钟。”

“为什么?想什么?”

“执行命令!”

“是!”

桂南侠闭上了眼睛。但眼前全是小林琳的形象。她的靓丽的脸庞,她的窈窕的腰身,她的伤病中痛苦的表情,以及她用两臂搂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感觉到的小林琳瘦弱的胳膊的骨骼……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丁副师长早就走了。他猛地幡然醒悟,丁副师长让他在大脑中留下小林琳的美好的形象,而不是怨怼!

此时,丁副师长正坐在炮团团长对面,两个人在说魏雨缪的问题。

“师一号这次专程让我来炮团,就是要好好谈谈魏雨缪的问题。”

“哦,师一号不是很腻歪他吗?”

“你们炮团是这么认为的吗?”

“没错,我们炮团历来是看着师里眼色行事的。你们不待见魏雨缪,我们就不使用魏雨缪;如果你们认为魏雨缪是个人才,我们立马就把魏雨缪提起来。”

“你们没使用魏雨缪,是你们自己的责任,不要往师里推。说明你们眼睛向上,只对首长负责不对战士负责,你们的工作是有缺陷的!”

“副师长,你不能这么怪罪我们啊!”

“现在魏雨缪在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准备复员,在复习功课,打算回去以后参加全国高考。”

“师一号命令,马上让魏雨缪到师部作训科报到,师一号点名让魏雨缪先提干,再到汤山炮校进修!”

“师一号想培养炮兵技术人才?”

“没错。你赶紧给二连打电话,叫高家锁和魏雨缪一起到这屋来一趟!”

炮团团长立马拨通了二连的电话,指示高家锁马上把魏雨缪带来。谁知高家锁回答:“魏雨缪来不了,我让他去唐山了。不仅现在来不了,估计十天半月都来不了。”

炮团团长不得已把高家锁原话转告给了丁副师长。丁副师长一听就火冒三丈,说:“高家锁是干什么吃的?唐山那边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把魏雨缪派出去?难道二连没有别的人吗?知不知道事情非常紧迫?你立即命令高家锁,立马派人去唐山,追回魏雨缪!”

二连立即派侦察班长曾金友带着一个兵前往唐山了。高家锁嘱咐曾金友说:“你把魏雨缪替换回来,你在唐山和霍萍一起继续寻找石一花,实在找不到也别勉强,你该回来还得回来。”

那曾金友自然与石一花十分熟悉,此时他心里既充满了对石一花的怀念,又充满了对魏雨缪的怨恨。石一花一个那么好的姑娘,竟在魏雨缪手底下“作践”成这样。这魏雨缪不是祸头是什么?那曾金友是带着情绪前往唐山的。于是,到了唐山以后,一见着魏雨缪,曾金友便“妈妈、奶奶”地痛骂一通,根本就不管身边站着霍萍。

那霍萍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清事情的字儿闷儿,知道魏雨缪伤害了石一花就等于得罪了二连,尤其得罪了整个侦察班。于是,霍萍只是看着听着,并不阻拦曾金友。

曾金友骂够了,才说出此次自己来唐山的目的,对魏雨缪说:“小子,你赶紧回部队吧,团里、师里等你等得眼蓝呢!”

魏雨缪眨着眼道:“什么意思?难道是刘卫国又回来找麻烦了?”

曾金友道:“是师一号点牛眼点到你了,让你立马回去,你要不赶快回去,师一号就要处理咱们团长,处理高家锁!”

魏雨缪道:“怎么可能!师一号历来看不上我!我不走,我要继续找石一花!”

曾金友道:“小子,你要真不想走,我就拿绳子把你绑走,你是不想走也得走!你在唐山的任务由我来完成,你赶紧去赶火车去吧!”

魏雨缪一时陷入犹豫,他看看霍萍,又看看曾金友,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来了。霍萍便说:“既然如此,你就走吧,唐山这边的事儿由我和老曾解决,你赶紧走吧!”

魏雨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霍萍冲着他的背影不停地摇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