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时顷苏太太来,传言明日十一时,东方语文大学要我去作语言学的报告,我感觉着有点惶惑。因为我对于语言学毫无研究,怎么能作报告呢?我疑心是传言有误,请求作罢。
十时半与胡世泽先生同车至使馆,被招待者尚有女客三人。一为计划经济学院学生,与胡小姐同学,已颇有年事。一为女作家,曾翻译美国赫尔曼的剧本,在上演中。又一为歌剧演员,原籍西班牙,闻其子年已二十。
汽车往东行,可一小时许到达银松林。乡馆在松林中,是一座旧式的农家屋。园中颇有花草,有洁斯曼正开,其香甚微。密斯胡云,在苏联很少香花。我想到日本也是这样,日本的兰花不香,梅花也少有香气,这无疑是地质里面缺乏了什么的原故。
天气本很晴朗,原拟在松林中席地坐谈,不料突然大雨。雨不一会也住了。
中饭后有桌上游戏种种,但我均不内行。又有音乐跳舞,我也只能作壁上观而已。
五时顷与秦秘书同车先归。秦君云八点半将再来邀赴使馆晚餐。至时秦君果来,遂复同往。傅大使及其他客人均已回馆,食事纯是中国风,颇合口胃。
使馆中的陈设,宫灯,地毯,紫檀家具,一切都是中国出品,颇为堂皇。建筑也相当讲究,据说在帝俄时代原是一位贵族为他的宠姬所建的别业。革命后,贵族亡命,宠姬落魄,曾经屡次要求愿入使馆服务,未能如愿。结果是有一项秘密被发觉了。由逃亡向国外的贵族写给他宠姬的信里泄漏了这项秘密。在浴室里的墙壁内藏匿着两个宝石匣,在一座木橱顶上还放着一个。按图索骥,全部都被破获。放在木橱上的一个,经历了多年,都未被人觉察,是值得惊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