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部寨是铁楼乡最西边的一个白马村寨,紧挨着原始森林,翻山过去便是平武县。正月十六早上大概10点来钟,我到了迭部寨,村子里很安静,我的向导是迭部寨人,在九寨沟做旅游接待,他对本民族的文化很感兴趣,也非常热心做我的向导,此次田野计划本来没有安排迭部寨,但在他的热情邀请下我来到了这里。迭部寨的“池哥昼”要到村后边的白马庙处开始跳,我们一行到了迭部寨的白马庙。庙里供的神龛与草坡山完全不同,中间一位骑着白马的神像与上方一男一女的两位神像在最显著的位置,当地人说上边两位是九天圣女与掌印都刚,中间的即是白马老爷,白马老爷两边各有一位头带沙嘎帽身着藏装的神像,分别叫果道神布、嘎也亚哲。我的向导对此很自豪也是他让我去迭部寨的原因:“白马庙在文县总共就三座,我们迭部寨有一座。”但后来的访谈中其他村寨的一些人也说,迭部寨的白马庙是后来才有的,其实是本寨的山神庙,有一次山神庙被风吹倒,重修时也请了白马老爷,以前都没有的。
图4-12 迭部寨“池哥昼”之前的摇卦
图4-13 迭部寨的白马庙
中午12点多,陆续有人拿着服装面具向白马庙这边走来,在白马庙外开始装扮。与入贡山不同,迭部寨是三位池哥两位池母,按照当地的解释,这是由于本村只剩三个面具,其实与迭部寨相邻的寨科桥以及与入贡山相近的案板地、中岭山也都是三个池哥,这三个村寨相对来说人口较少,池哥人数应该与村寨的规模和人口有关。大约1小时的工夫,大伙给池哥池母装扮好,然后都到白马庙里跪在神龛前,由本村的贝莫来摇卦。这次的卦很吉利,证明今年万事吉祥,大家磕头行礼,伴随着三声三眼铳的巨响,池哥、池母开始了表演。
表演者先在白马庙前跳几圈,然后进入村寨挨家挨户地跳。迭部寨的池哥并没有“从东向西”跳的规则,也没有从“上往下跳”的说法,但也是按照规定的路线,一家挨一家地跳。从舞蹈上来讲,迭部寨的“池哥昼”并没有“秋昼”、“阿里改昼”和“池母擀面”这样的小节目穿插其中,但其中的动作却被融汇在内。如眼前被称作的“五方八拜”——池母分别面向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做双手合十的动作,这与“池母擀面”中“拜五方”的动作基本相同,不同的是增加了祭拜次数,删减了做饭的程序。除此之外池哥相互撞肩、对打、对视而跳等动作则与“秋昼”类似。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动作形态类似,但是动作的“力效”[10]差异颇大:入贡山池哥的前行动作力度较大,“玛够尼”中下压与上扬的舞蹈动作占据更大的运动空间;迭部寨的池哥动作脚下多了几分弹跳,淡化了力量感,身体重心也有所提高。虽然跳的动作有区别,由此带来的视觉感受有所不同,但它们在当地的仪式中都具有意义,且实现了功能。
图4-14 迭部寨的“池哥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