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文】 纸张载体与欧洲印刷书[1](1 / 1)

[法]费夫贺 [法]马尔坦

对纸张的需要,不独来自印刷书的问世,也来自许多新的领域:教育的扩散、商业行为转趋复杂、书写活动倍增,纵使连不从事文字作业的工匠、卖衣郎、菜贩、蜡烛商等,也需要纸张。此外,更有一群前所未闻的行业,因纸而诞生:例如帮忙送货的,制作纸盒、纸牌的,张贴告示的,以及其他的一些相关行业。这些不同行业所属的行会,为了对纸张的需求而相互竞争,并打过无数的官司,但即便如此,纸张所有权的归属问题,也从未被明确界定出来过。

不过,最大宗的客户,仍是最后才出现的印刷业者。印刷铺消耗的纸张甚多:1架印刷机,一天可以用掉3令[2]的纸。据保守估计,法国境内的印刷机数量,至16世纪已达1000架(碍于文献匮乏,最早期的印刷机总数已不可考)。换句话说,所有纸厂每天供给的纸张总额,必须1500到3000令,才能维持印刷品的生产;假设这些工坊的产能全开,1年可以制纸45万到90万令。在这种情况下,无怪乎谷登堡的某位同行竟拥有一座纸厂,而供应书商的造纸商也因此成为同行间最富有的一群。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就算连他们的子女也喜欢上书籍事业,或开始从事印刷工作,也都不足为奇了。他们会将造纸或卖纸的获利,转而投资在书籍印刷上。于是,造纸中心的发展,便为印刷中心的发展推波助澜。以下这首诗,是为了庆祝查理八世[3]造访特鲁瓦市[4]而写;诗作固然拙劣,但点出了造纸业在当地的重要地位:

特鲁瓦的造纸商也是如此:

他们极尽铺张排场之能事,穿上最华丽的服饰,

骑着雄壮英挺的骏马,

马背上披着整洁美观的装饰。

为了在场观礼,他们听任塞纳河水[5]西流,

打开闸门,无暇看管水力转轮。

有人认为,这首诗的作者是雷贝家族的成员,而且若不是造纸商,就是某位造纸商的亲戚。雷贝一家是一个投身印刷相关产业的典型家族,其不仅以造纸闻名,更孕育出16、17世纪时,技术最精熟的一群阳文[6]字范雕刻师与铸字工匠。

1405年,一位名叫雷贝一世的造纸商,在特鲁瓦附近的圣康坦租下一间纸厂。而后其家族事业逐渐扩张,拥有的纸厂也增为好几间。这家人在奉派为巴黎大学法定造纸商之余,也继续销售自制产品牟利。从1470年到1490年,在巴黎、多特蒙德、特鲁瓦、坎特伯雷、海德堡、第戎、美因茨、乌特勒支、布鲁日、科隆等地,都可以见到他们所生产,清一色以水印“B”为标记的纸。他们在16世纪已然致富,17世纪时更晋升为贵族。虽然雷贝家族有钱有地位,但在较富盛名的子嗣中,仍有一位吉尧姆一世·雷贝,在1545年至1550年,亲自投入活字排印与阳文字范雕刻的工作,并与侯贝·埃蒂安纳合作。他并不懂希伯来文[7],倒也很快地熟悉了每个字母,刻出一整套活字游刃有余;之后他前往巴黎与威尼斯,与声名远播的阿尔都斯出版社合作,技艺更上一层楼。回到巴黎,他旋即在圣尚德拉特朗街与圣尚德韦街的交口,设立自己的活字铸造厂,挂起字印批发的招牌。除了替埃蒂安纳刻希伯来字母,他也为勒鲁瓦与巴拉尔刻乐谱。当时巴黎最杰出的铸字王朝,在他的手中创建;他的儿子吉尧姆二世·雷贝,则于17世纪初兼营造纸、铸字、贩书、印刷等事业。

雷贝的例子并非独一无二。当时与制书相关的诸产业,彼此间多有交会、重叠,许多地方都有造纸商投资印刷事业。早些时候,书籍的销售成绩并不理想,卖出去的纸,常常要等到制成书本、顺利售出之后,纸商才能收到货款;故造纸商时常得融资予印刷者与书商,而有时出版商、书商也会反过来替供货的纸匠租纸厂。举例来说,古登堡的造纸商海尔曼,便在斯特拉斯堡拥有纸厂;纸厂先在1526年租给了印刷商柯普佛,后来又在1550年租给了另一位印刷商温德林。在将近1535年时,苏黎世印刷商克里斯多·弗洛萧尔的兄弟尤斯达许,在苏黎世租下一间纸厂,他死于1549年,此后克里斯多便以自己的名义接管该厂。知名的巴塞尔印刷商艾彼柯普,于1575年至1587年,在隔壁的蒙贝利亚尔郡内,租下了位于古瑟雷的纸厂。17世纪稍晚,图卢兹的印刷商布德氏,亦在市郊经营造纸厂;此后,剧作家博马舍则在出版伏尔泰作品之际,在阿契斯与阿却特两地买下纸厂。最后,出版巨擘迪铎家族,也于1789年在埃松恩买下数家纸厂;10年过后,第一台连续造纸机,便是在这里投产,且容后述。

造纸业与制书业,彼此总是有着密切关系;两者可谓共荣互利、相辅相成。只消对欧洲不同时期纸厂与印刷厂的分布,稍加比较,就能证明这点。1475年至1560年,印刷首度风行之际,正是各家纸厂开始林立于欧洲之时。

为佐证前述说法,我们来比较一下1475年至1560年,纸厂的分布情况,尤其是法国的纸厂。1475年,印刷术尚未带来实质影响,只有几家纸厂,在洛林、弗朗什孔泰一带,以及昂贝尔、佩里格、图卢兹等地开业。当时重要的造纸中心不过两处:特鲁瓦与阿维尼翁。虽然16世纪初造纸业曾小幅萎缩,但到了1560年,香槟区在这方面的重要性,仍比1475年的程度高出三倍。孚日的纸厂数目,也在此间增为原来的三倍,更有新纸厂在布列塔尼与诺曼底成立。17世纪成为极重要造纸据点的昂古莱姆地区,此时的纸业迅速扩张,亦不容小觑。博若莱地区,尤其是奥维涅,因为里昂的众多印刷铺及市集近在咫尺,纸厂的增设更受激励。一步一步地,法国在欧洲造纸业的地位,令意大利相形失色;斯特拉斯堡绝大多数的摇篮本,也都印着法国纸厂的水印,其中又以香槟区产纸最多。至于特鲁瓦的造纸商以及在其后陆续跟进的厂商,则长期在此间保有一席之地,毕竟德国、低地诸国[8]与英格兰境内,几乎没有同业能与之竞争。就连巴勒迪克这样的小地方,也沿着马斯河将纸张销往布鲁塞尔、鲁汶、乌特勒支与兹沃勒;在那里,《死亡艺术》《人类救赎之境》与编年史书《时代集锦》最早的印刷版本,都用上巴勒迪克所生产的纸;这些纸甚至远销至牛津,用以印刷《坎特伯雷故事》。

其实在欧洲其他地方,纸厂亦是四处扩散,只是增设的速度略逊于法国。瑞士的弗里堡一带即出现过一些纸厂,其中又以意大利迦里札尼家族定居的巴塞尔为最。1570年,巴塞尔周边共有7家纸厂,供应镇上的印刷厂。

在德国,第一间造纸厂设于葛莱斯穆,并于1391年开始生产。到了1420年,吕贝克一地也设起纸厂,稍后于1428年,在靠近克雷沃斯的根内普又冒出另一家来。据考证,1431年、1460年与1469年,在吕内堡、奥格斯堡与乌尔姆,分别有纸厂创立,而其他地方同样出现纸厂。1480年到1490年,莱比锡出现一家纸厂;此后,1482年的埃特林根、1489年的兰茨胡特、1490年的布勒斯劳,与1496年的鲁特林根,皆有新纸厂开业。但大致说来,德国的进展缓慢,且要等到16世纪中旬,纸张的供应才不假外求。1516年时,诺德林根、奥格斯堡与纽伦堡仍须向意大利米兰的金主周转,方得创立工业,至于德国西部则转向法国寻求支持。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便是印刷蓬勃发展、引人瞩目的法国莱茵地区城镇,也不得不长期进口纸张。

低地诸国的情况则更显奇特,甚至“令人费解”:在这里,造纸业的发展比德国还要缓慢。例如16世纪的普朗坦便经常遣人前往香槟区,打点他要的纸张;而17世纪中叶,摩雷特斯一地的出版社依旧仰赖法国进口的纸张;艾齐维埃家族更曾因为与法国方面终止生意往来,担忧自己的出版社就此关门大吉。这些出版商之所以采用小开本,并因此而闻名,是为了节省纸张以能继续印书;因此即使必须面对读者的诸多抱怨,他们仍然开始印行12开本的小书。倒是荷兰商人曾在法国的夏朗敦投资设立纸厂,并将成品销往欧洲各地,包括英格兰、波罗的海地区、西班牙,以及邻近的低地国家。在昂古莱姆附近,纸厂生产高品质的纸张,上面还附有阿姆斯特丹的徽记。路易十四在位期间,这种纸因为出境时张张空白,所以不须缴税;等到纸张被印成书籍或小册子运回法国,书里的异议文字可就常常得罪国王了。

然而,荷兰也像其他国家一样,终于感受到纸张国产的必要性。1671年,荷兰上下议院宣布禁止进口法国纸,荷兰人遂设立自己的纸厂。为了提升纸的品质,并令造纸方法顺应该国象征“风力”变化无常的特性,他们发明了新的机械结构,用捣筒取代长柄槌;这么一来,纸质果真变好,产能也有提高。这项新的造纸技术很快传到德国,却一直拖到18世纪末才为法国人所采用;荷兰纸业也得以长期保有其优势。

纵使面临庞大危机,且直至1725年仍余波**漾,法国的造纸业终究恢复了元气;纸厂在布列塔尼、多菲内、香槟等地区,以及西南部、北部陆续出现。可惜的是,奥维涅和夏朗敦一带,曾经叱咤欧洲市场的数个大型造纸中心,此时已不复当年。至此,各国皆已拥有自己的造纸业;18世纪末,德国境内约有500家纸厂,年产量250万令;意大利造纸业活跃如昔;16世纪时纸厂甚少的英格兰,在1696年业已拥有一百家,而其中许多纸厂的创建者,系躲避旧教迫害的法国胡格诺教徒。1722年,英格兰的年产量达到30万令;于1750年发明织纸法,不用金属丝或链钱造纸的巴斯克维,也是英国人。

在纸厂数量大幅增加的同时,纸张的消耗也随之成长,印刷机的使用亦趋普遍。这个时期里,现代工业正在酝酿,并由技术的研发扮演要角;对照之下,法国较其他国家更加谨守传统方法,所以在18世纪之初落于人后,之后又试图追赶。工厂督察员德斯马瑞,为鼓励特定的几位企业家求新求变,委请曾在荷兰受训的工程师埃奎维榭相助。其中一些企业家听从了劝告,例如在布利的柯大林法蒙提设厂的雷维翁氏、若汉诺氏,以及孟高尔费氏(第一对成功试飞热气球的兄弟,亦出身此家族)。1789年3月26日,法国大革命爆发在即,素来享有盛名、致力于改进技术的迪铎印刷行,在此时买下了埃松恩的几家纸厂。10年之后,簿记员侯贝尔自美国归来,在此地组装出世界上第一台造纸机器,与同时期设法以现代机械取代老式手动印刷机的英格兰、德国,并驾齐驱。时机至此已经成熟。19世纪初,为满足教育与信息的新需要,待印的书籍、行政出版品,乃至于后来的报纸,也愈来愈多;这使得纸张必须随之增产。造纸、制书业的机械化,原因就在这里。

本文节选自《印刷书的诞生》,[法]费夫贺,[法]马尔坦著,李鸿志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1—16页。

【导读】

费夫贺(1878—1956,通常译为费弗尔)与布洛克共同创办了年鉴学派的核心刊物,也就是后来的《年鉴:经济、社会与文明》。如今,费夫贺已是公认的20世纪史学大师,其作品有《菲利浦二世和弗朗什孔泰》《土地与人类演进》《命运:马丁·路德传》《全观历史》《拉伯雷与16世纪的不信神问题》《地理观的历史导论》《为历史而战》等。

马尔坦,1924年生于巴黎,曾任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研究主任。他是负有盛名的印刷史学者,除本书外,他的作品尚有《17世纪法国的印刷、权利与人民》等。[9]

本书是法国年鉴学派大师费夫贺与印刷史学者马尔坦的经典之作,出版于20世纪50年代末,即“二战”后。该时期,法国出版业经过了1945—1948年恢复阶段,重新进入繁荣发展时期。这一时期正值法国年鉴学派兴起发展;年鉴学派更加突出社会时间的重要性,强调“全面的历史”也是一种“整体的历史”;研究方法更倾向于横向关系,即借鉴经济学、社会学等社会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这种研究方法是“共时性”的,与传统的“历时性”的研究方法截然不同。

本书聚焦造纸术传入欧洲与现代金属活字印刷术结合的早期欧洲图书史。纵观整个历史发展轨迹,探究印刷书如何诞生,其指导思想是与年鉴学派主张相统一的。可以说,本书出版符合社会发展的潮流,顺应历史的变化;一经出版,即引起业界的关注,后不断宣传扩大影响,成为公认的经典之作;为研究西方书籍史提供了丰富的理论资料,并产生了深远的历史影响。

这本书可以看成由两个大的部分组成,一是将书籍看作一种具体的物品,介绍了纸张制造和印刷术的发展、印制书籍的成本和资金,参与印书的人等;二是介绍书籍的文化作用与社会影响,从手抄本发展到印刷书,带动了人文主义的广泛传播,促进了宗教改革等。本文节选了书中第一章第四节的相关内容。

本节选文介绍了纸张传入欧洲之后,欧洲诸国造纸业、印刷业的发展。纸厂与印刷厂相辅相成,在技术的推动下,逐渐实现机械化。在印刷术传入欧洲之前,书籍由抄写员按照一系列既定规则来复制。这些复制通常是隐修院中的修道士,在被称为“抄写室”的修道院工厂里工作。他们一部分的任务是抄写宗教方面的著作,也曾同样复制用拉丁文写作的世俗书籍。[10]但是这种手抄的方法所需人力多、时间长,并且被执政者控制,不利于图书事业的发展和文化的传播。

起源于中国的造纸术,于11世纪后期传到欧洲,纸张在14世纪欧洲的广泛应用促进了印刷书的诞生,并由此对欧洲的社会带来一次巨大的冲击。“印刷书”就是使用活字印刷术在纸上印制的书。本节介绍了纸张传入欧洲后,造纸业的发展和印刷的兴起。造纸术的传入虽然带动了其他领域对纸张的需要,但是印刷业者对纸张的耗费最多,造纸商因此富有,逐渐扩张其规模,成为家族产业,并且兼营造纸、铸字、贩书、印刷等事业。本节首先通过当时为了庆祝查理八世造访特鲁瓦市而写的一首诗,点出了造纸业在当地的重要地位:

特鲁瓦的造纸商也是如此:

他们极尽铺张排场之能事,穿上最华丽的服饰,

骑着雄壮英挺的骏马,

马背上披着整洁美观的装饰。

为了在场观礼,他们听任塞纳河水西流,

打开闸门,无暇看管水力转轮。

这首诗介绍了当时特鲁瓦造纸商的生活状况,穿着华丽,骑着骏马,马背上也是美丽的装饰。为了在场观看查理八世造访,不顾自己的造纸厂,任凭其自行运作。(因制造纸张需要水,而且必须是纯净的水,早期造纸厂往往开设在河流上流。“闸门、水力转轮”应是造纸过程中的水力作业。)

其次以雷贝家族为例,介绍了此时造纸事业的繁荣发展。雷贝一家是一个投身印刷相关产业的典型家族,其不仅以造纸闻名,更孕育出16、17世纪时,技术最精熟的一群阳文字范雕刻师与铸字工匠。

本节后半部分着重介绍了造纸业与制书业的密切关系,两者共荣互利、相辅相成。造纸厂数量及产出纸张数量的显著增加,导致了出版数量的快速增长,作者通过对欧洲不同时期纸厂与印刷厂的分布进行比较来证明这点。1475年至1560年,印刷首度风行之际,正是各家纸厂开始林立于欧洲之时。为佐证这一说法,作者介绍了当时欧洲诸国不同时期纸厂的分布及发展情况,如法国、瑞士、意大利、荷兰等。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教育与信息的新需要、报纸的出现等,对书籍的需求越来越多,要求纸张也随之增产,在这种背景下,造纸、制书业逐步实现机械化。

选文内容对于了解造纸术传入欧洲之后,印刷的兴起和造纸业的发展,以及造纸业与印刷业之间的关系,具有重大意义。印刷业的发展,对纸张的需求甚多,造纸业由此快速发展。而造纸商获利之后,转而投资在书籍印刷上,于是,造纸中心的发展,便为印刷中心的发展推波助澜。除此之外,造纸商时常融资予印刷商与书商,有时出版商、书商也会反过来替供货的纸匠租纸厂。两者共荣共利、相辅相成。

选文不仅展示了早期印刷书技术上的演变,也深刻地呈现印刷书在历史上发展的诸多物质与社会因素,因此也是所有关心西方图书发展史的学者不可错过的重要著作。这两位作者展现出文艺复兴以来欧洲各国印刷书事业的发展。也许我们都会有某种狭隘的理解,将书本等同于自印刷术发展以来大量印制的线装或钉装书籍。其实传承文字或图画供人阅览的都是书本,书本的发展其实比印刷术,甚至比纸张更源远流长。[11]

(李明璇 黄钰澜)

[1] 题目为编者所拟。

[2] 令是纸张的计量单位。一令为500张全开纸或1000张对开纸。

[3] 查理八世(1470—1498),是法国瓦卢瓦王朝嫡系的最后一位国王(1483—1498年在位)。

[4] 法国中东部城市,奥布省首府。位于巴黎盆地东部塞纳河畔。

[5] 塞纳河是法国北部大河,全长780公里(485英里),包括支流在内的流域总面积为78700平方公里(30400平方里)。

[6] 阳文,篆刻中表面凸起的文字或者图案。采用模印、刀刻、笔堆等方法,出现高出器物平面文字图案等。雕刻中,图或者字凸出的称阳文,图或者字凹进去的称阴文。

[7] 希伯来文:犹太人的民族语言,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之一。它属于中东闪含语系闪米特语族的一个分支,没有元音字母,只有22个辅音字母,其文字从右往左书写。

[8] 低地国家是欧洲西北沿海地区,包括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它们位于莱茵河、斯海尔德河、默兹河的河口,海拔低,所以叫低地国家。

[9] 费夫贺,马尔坦:《印刷书的诞生》,作者简介封面折页,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10] 万安伦:《中外出版史》,328页,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

[11] 彭以夤:《书本不会死,它是一部活的历史》,http://jb.sznews.comhtml2016-06/04/content_3541535.htm,2016-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