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埃阿斯站在船上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的时候,帕特洛克罗斯急忙去找他的朋友阿喀琉斯。他一走进营帐,脸上的热泪便流淌不止,阿喀琉斯看他这样难过,立即问他缘由:“你为什么哭泣,亲爱的帕特洛克罗斯,瞧瞧你,哭得像个泪水涟涟的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事要向我禀报,还是从佛提亚传来了什么坏消息?我知道,你的父亲墨涅提俄奥还健在,我的父亲珀琉斯也健在!或者你是为阿耳戈斯人命运而落泪?他们的悲剧完全是自己造成的。说吧,你有什么心事别闷在心里,赶快告诉我吧!”
帕特洛克罗斯长叹一口气回答道:“最勇敢的英雄,很抱歉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如你所料,阿耳戈斯人遭受了巨大灾难。我们军中所有最勇敢的将士现在都躺在船舶里,他们不是被长矛击中就是被弓箭射中。狄奥墨得斯中了箭;奥德修斯和阿伽门农都中了枪伤;欧律帕洛斯也被利箭射中了大腿。他们现在都在接受治疗,暂时不能参战了。而是你啊,阿喀琉斯,为什么你还这样执拗。如果你现在不去救助阿耳戈斯人,更待何时?狠心肠的人啊!你不是珀琉斯之子,也不是忒提斯所生,生你的是阴沉的大海或是坚硬的顽石,你的心肠才会这样冷酷无情!如果是什么预言使你心中害怕,是你母亲的话或者哪位神明的命令让你不能参加战斗,那就让我带领米尔弥冬人的部队,立即去战场,也许能够帮助希腊人。把你的铠甲借给我披挂,当我战斗时,特洛伊人可能会把我误认为是你,也许这样能使战争稍微缓冲一下,我希望以此能让阿耳戈斯人得到片刻的喘息机会!”
阿喀琉斯听了这话,愤怒地回答他:“你在说什么呢?即使有什么预言,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我根本也没有得到我母亲或者哪位神明的命令。我内心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那是因为有人依仗权势,随意抢走和他平等的人的战利品,剥夺他人的荣誉。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从来没有怀恨在心,虽然心中的愤怒永远不会消散,但是内心的怒火,我早就说过,只有等到战争逼近我的战船时,我才愿意采取必要的行动。现在你去穿我的铠甲吧,率领米尔弥冬人前去参战。你尽力去打击特洛伊人,把他们从战船上赶走,不让他们纵火烧船,截断我们的归程。你不要贪恋战争与杀戮,因为神明还是宠爱他们的。一旦解救了船只的危难便返回这里,让其他的人留在战船上厮杀吧!但愿所有的特洛伊人都被杀光,阿耳戈斯人被毁灭,只留下我们两个人,让我们亲自去征服特洛伊城!”
正当他们谈话的时候,战船附近的厮杀越来越激烈,埃阿斯也坚持不住了,敌人密集的箭和长矛频频向他射来,在他的头盔上打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他那扛着盾牌的左臂已经感到乏力了,埃阿斯气喘吁吁,浑身汗水淋漓,周围险恶的战情根本容不得他有片刻的休息时间。赫克托耳冲向埃阿斯,挥舞锋利的长剑,把他的长矛的矛尖砍落在地上。这时,埃阿斯打了个寒战,他心里很清楚,这是神有意与希腊人作对,要把胜利赐给特洛伊人。他绝望地后退,赫克托耳乘机往船上扔了一个大火把,船只立即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战船上很快火光冲天,坐在营房里的阿喀琉斯心里感到一阵痛苦。他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帕特洛克罗斯,你快去吧,我看见战船燃起了战火,不能让敌人夺走我们的战船,把我们的回乡之路切断!你赶快穿上盔甲,我去召集我的士兵!”帕特洛克罗斯听了很高兴,他急忙穿起阿喀琉斯的盔甲。他先给小腿披上盔甲,用银扣把它牢牢扣紧,接着又在胸前系上星光灿烂的护甲,然后他背上铜剑,挎上坚固的盾牌,戴上精致的战盔,最后他抓起了两根结实的长矛。他没有借用阿喀琉斯的长矛,因为他根本举不动它,只有阿喀琉斯才能把它挥动。那只长矛是从佩利昂山巅取来的,是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人喀戎赠给珀琉斯的,后来传到阿喀琉斯手上。现在帕特洛克罗斯吩咐他的朋友和驭手奥托墨冬套上两匹神马克珊托斯和巴利奥斯,它们快如闪电,风暴神波达尔格拉当年在环海边的牧地和风草神泽费罗斯生育了它们。奥托墨冬还套上纯种的佩达索斯作战马,那是阿喀琉斯攻下埃埃提昂城带回来的战利品,它虽然是凡马,却能与神马并驾齐驱。
这时,阿喀琉斯也已经亲自召集由米尔弥冬人组成的一支军队,共有五十条快船,每条船配备五十位强壮的船员。他任命了五个首领作为副将,分别指挥队伍,这五位首领是:墨涅斯提奥斯,他是河神斯佩尔赫奥斯和珀琉斯的美丽的女儿波吕多拉所生的儿子;赫耳墨斯和波吕墨拉的儿子欧多罗斯;迈马洛斯的儿子佩珊德洛斯,他是米尔弥冬人中间作战技巧仅次于帕特洛克罗斯的战士;最后是福尼克斯和拉厄耳忒斯的儿子阿尔克墨冬。
阿喀琉斯让全体战士和首领整好队形,各就各位,他开始发表有力的讲话:“米尔弥冬人啊,但愿你们谁也没有忘记,当这段时间你们被留在战船上的时候,你们曾多次愤怒地威胁特洛伊人,也严厉地责备我不应该愤怒。现在,你们渴望的时刻终于到来!勇敢地战斗吧!”说完,他走进营帐,把一只嵌花的精美的箱子打开,里面是母亲忒提斯亲自给他的礼物,有短衫、披风、锦被和其他珍宝。他取出一只精致的双耳酒杯,这只酒杯除他以外无人动用过,他自己也只用它盛酒向众神之父宙斯献祭。现在,他把酒杯冲洗干净,再洗净双手,斟了一杯美酒走到门外,他仰望天空,然后浇酒在地,向宙斯祈祷道:“伟大的天神之父宙斯啊,你曾经宽厚地满足了我惩罚阿耳戈斯人。现在请求你再满足我一个心愿:我自己仍将留在船边,但派我的战友率领米尔弥冬人前去作战,雷霆之神宙斯啊,请把荣誉赐给他们,让保佑我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平安回来!”宙斯听到了他的祈祷,同意了他的第一个请求,却拒绝了另一半。他愿意赐给帕特洛克罗斯荣誉,让他阻挡特洛伊人强势的进攻,但是不同意让他平安归来。阿喀琉斯祈祷完毕,返回营帐,收好酒杯,然后出来观看这场血腥的战斗。
帕特洛克罗斯率领米尔弥冬人进入战场,他自己一马当先,率兵冲入敌阵,和敌人厮杀起来。希腊人以为阿喀琉斯又参战了,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特洛伊人看到令他们闻风丧胆的阿喀琉斯又出现了,仓皇逃命。希腊将领精神为之大振,勇敢地杀向敌人。帕特洛克罗斯对准特洛伊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掷出他那闪亮的长矛。派奥尼亚人皮赖克墨斯被刺穿右肩,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派奥尼亚人纷纷惊恐地四处逃窜。帕特洛克罗斯迅速把敌人从战船边赶走,将火扑灭,那条战船只烧毁了一半。现在轮到特洛伊人大声呼叫惊慌逃跑,他们被希腊人赶到战船间的巷道中,希腊人很快地追了上来,但特洛伊人并没有后退,而是镇定地面对希腊人的攻击。现在,战士对战士,将领对将领,双方展开了肉搏之战。帕特洛克罗斯用长矛击中了阿瑞吕科斯的大腿,矛尖直接穿进去,那人倒在地上,死了。墨涅拉奥斯挥枪击中托阿斯的胸口,他的手脚立刻瘫软,不能动弹。费琉斯的儿子墨革斯动手击中了安菲克罗斯的腿跟,让他迅速地闭上了双眼。涅斯托耳的儿子安菲洛克斯用长矛击中阿廷尼奥斯的臀部,那人立即栽倒在地上。愤怒的马里斯冲过来,为他的兄长报仇,但涅斯托耳的另一个儿子特拉叙墨得斯首先举枪刺中他的肩膀,割断了胳膊,使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小埃阿斯上前抓住了在人群中逃跑的克勒奥布罗斯,即刻用利剑砍了他的脖子,一剑断送了他的性命。佩涅勒奥斯和特洛伊英雄吕孔互掷投枪,都没有刺中对方。现在双方又挥剑互砍,吕孔一剑砍中对方盔顶,把剑柄给折断了,佩涅勒奥斯趁机朝对方脖子送上一剑,结果了对方的性命。迈里俄纳斯追上了正要登车逃跑的阿卡马斯,用剑砍中他的右肩,他当即栽下车来,死了。伊多墨纽斯用他无情的长矛刺入埃律玛斯的嘴巴,他当场毙命。
大埃阿斯一直在寻找机会对赫克托耳投下长矛,但久经沙场的赫克托耳一直用盾牌挡住身体,任呼啸而来的箭矢和投枪弹落在地上。这位英雄已经看出战争的优势明显转向敌人,但他仍坚定地留在战场上,保护和支援他亲密的战友。随着敌人的不断追赶和进攻,特洛伊人纷纷仓皇地往回逃跑,无数的战马飞速奔驰折断了辕杆,许多战车都在碰撞中撞碎,特洛伊人溃不成军,侥幸逃出来的人蜂拥着往特洛伊城奔逃。帕特洛克罗斯看见哪里的人最密集,就呐喊着追向哪里。许多人从车上翻身栽倒在车轮之下,战车也随之被翻倒。帕特洛克罗斯径直越过宽阔的战壕,因为驾驶的是阿喀琉斯的神马。帕特洛克罗斯策马飞奔,一心想要追上赫克托耳。他一路追赶,截住了最近的特洛伊逃兵,迫使他们掉转身奔向船舶方向,不让他们逃往特洛伊城,于是他在战船和壁垒之间开始了血腥的杀戮。吕喀亚人萨耳佩冬看到这情景十分悲痛,他愤怒地对自己的战士说:“让我去会会那个家伙,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杀死我们这么多的战士。”他这样说,全副武装地跳下战车,帕特洛克罗斯看见了,也跳下自己的战车。两人吼叫着互相厮杀。
宙斯坐在山上看见了,顿生恻隐之心,他对一旁的妻子赫拉说道:“可怜呐,我的儿子命中注定要死在帕特洛克罗斯的手下。现在我的心动摇了,是让他活着走出战场回到吕喀亚去,还是让他被帕特洛克罗斯杀死。”赫拉很不屑地回答道:“你在说什么?你想拯救一个注定要死的凡人吗?你这么干吧,其他的神一定不会同意。我劝你不妨考虑一下,如果所有的神都像你一样,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战场送回家,那该怎么办?许多神会怨恨你,他们的儿子也参与在这场战争中。如果你那么心疼萨尔佩冬的话,那就让他死在战场上,等到灵魂和生命都离他而去,你再派睡神把他的遗体送往吕喀亚,让他的亲友为他隆重安葬!”宙斯听后,并不反对,他立即向大地洒向一片细雨,以此来祭奠他即将死去的儿子。
现在两位勇士互相逼近,距离只有一箭之遥,帕特洛克罗斯首先击中萨耳佩冬的侍从特拉叙墨洛斯。萨耳佩冬随即进攻,掷出的长矛没有刺中帕特洛克罗斯,却刺中了良马佩达索斯的右肩,佩达索斯喘着粗气痛苦地倒在地上死了。旁边的两匹神马受到惊吓,变得狂躁起来,轭具嘎嘎作响,缰绳和倒地的战马缠在一起,幸亏驾车的奥托墨冬果断地从腰间拔出利剑割断死马的缰绳,那两匹马才恢复正常。
萨耳佩冬第二次投枪,长矛从敌人的左肩飞过,仍是没能击中对方。帕特洛克罗斯马上掷出投枪,投中了萨耳佩冬的心脏,他当即倒了下去,痛苦呻吟。直到朋友格劳库斯来到他身边,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叮嘱好友一定要坚持战斗,并请战友们抢出他的身体,防止希腊人剥夺他的铠甲。话一说完,他便闭上眼睛离开了人世。
格劳库斯十分痛苦,他用手按住胳膊上的伤口,那是透克洛斯在他进攻壁垒时给他一箭留下的伤口。他立即向阿波罗祈祷,请求太阳神治愈他胳膊上的箭伤,使他不至于被重伤所累,无法作战。太阳神听见了他的祈求,立即止住了他伤口的疼痛,给他的心灵灌输了极大的安慰。于是他到各处去召唤特洛伊人的将领,让他们快来为萨耳佩冬战斗,英雄波吕达玛斯、阿革诺耳和埃涅阿斯、赫克托耳都赶过来保护萨耳佩冬的尸体。他们听说这位英雄的死讯都悲痛万分,萨耳佩冬虽说是外族人,却已经成为保卫特洛伊城的最坚固堡垒,他为了保护特洛伊,率领了无数军队,在战场上总是冲在前头。诸将领在赫克托耳的带领下,朝着敌人扑过去。另一方,勇敢的帕特洛克罗斯也激励希腊人奋勇迎战。就这样,特洛伊人、吕喀亚人与米尔弥冬人、阿耳戈斯人围绕着萨耳佩冬的尸体展开了一场凶猛的战斗。
宙斯仔细地观看着这场战斗,他给整个战场罩上可怕的昏暗,使得这场围绕他儿子的争夺战更加恐怖。起初,特洛伊人先取得优势,米尔弥冬人埃佩格斯被杀死,这引起了帕特洛克罗斯的极大愤怒,他立即迅猛地穿过阵线冲到了前列,击退了特洛伊人和吕喀亚人的进攻。宙斯始终坐在爱达山峰顶观察战情,现在他思考的是让阿喀琉斯这位高贵的朋友立即死在赫克托耳手下,还是再让他杀死许多特洛伊人立下大功。最后,宙斯还是决定再把特洛伊人和赫克托耳赶到城边,使他们许多人丧失性命。这样的决定使得赫克托耳的心情也变得怯懦起来,他登山逃跑,其他的特洛伊人紧紧跟随,勇敢的吕喀亚人也无心恋战,一起逃跑。希腊人上前剥下了萨耳佩冬的铠甲,宙斯这时吩咐阿波罗把他儿子的尸体带回吕喀亚。于是阿波罗迅速从神山降到战场上,背起萨耳佩冬的尸体,把它带到很远的地方,仔细用河水清洗,然后抹上香膏,穿上不朽的衣袍,最后把它交给睡神和死神这一对孪生兄弟。两兄弟把尸体送回吕喀亚,用故乡的泥土为他安葬。
现在,帕特洛克罗斯催促战马和奥托墨冬继续追击逃跑的特洛伊人和吕喀亚人。倘若他记得阿喀琉斯给他的忠告,便可以躲过即将到来的黑色死亡。就这样,他英勇无敌地向前冲去,接连杀死九个特洛伊人。如果不是阿波罗站在坚固的城楼上帮助特洛伊人的话,阿耳戈斯人凭借帕特洛克罗斯的力量就能够攻下特洛伊城了。帕特洛克罗斯三次冲击特洛伊的城墙,三次都被阿波罗阻挡。当他第四次凶猛地发起冲击的时候,阿波罗大声呵斥道:“快退下!帕特洛克罗斯,特洛伊城注定不是毁在你的手下,即便是比你强大的阿喀琉斯也不行!”帕特洛克罗斯听到后只得服从神的命令,后退了一大段距离。
这时,赫克托耳在城门前勒住了马,停下了战车,他正思考着是率领士兵回到战场作战,还是命令所有的部队退回城内。正当他犹豫不决时,阿波罗化身成赫卡柏的兄弟阿西奥斯,走到他的面前说:“赫克托耳,为什么停止战斗?要是我能像你那样强大我一定继续作战!赶快驱着你的马追赶帕特洛克罗斯吧,阿波罗赐给你胜利,说不定你能追上他。”阿波罗说完便回到了战斗中去。赫克托耳立刻吩咐他的御者克布里奥涅斯催马向战场奔去。阿波罗这时已在希腊人的队伍里制造混乱,为赫克托耳和特洛伊人的到来做好准备。赫克托耳并没有停下来刺杀任何阿耳戈斯人,径直朝帕特洛克罗斯追去。
帕特洛克罗斯当即从战车上跳下来,他左手握住长矛,右手从地上抓起一块大石头,朝赫克托耳砸去,石头未能击中目标,却砸到战车的驾驭者克布里奥涅斯头上。赫克托耳跳下车来抢救战友,帕特洛克罗斯也跳下车来,去抢夺战利品——驾驭者的铠甲。这样,两个英雄便面对面地交锋了,他们打得难分难解。其余的特洛伊人和阿耳戈斯人互相搏击厮杀,无数的投枪和箭弦在战场上飞来飞去。战斗一直到了傍晚,希腊人才占了上风,他们从特洛伊人的枪矢下夺走了克布里奥涅斯的尸体,剥下了他身上的铠甲。
帕特洛克罗斯更加凶猛地冲向特洛伊人,他三次大喊着冲上去,每一次都杀死了九个人。当他第四次冲上去的时候,死神已在身旁悄悄地窥视。关键时刻阿波罗出战了,并裹在一团浓雾里,用手在帕特洛克罗斯的肩和后背上打了一下,打得他两眼昏花,神又击落了帕特洛克罗斯的长矛。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欧福尔玻斯从背后刺了他一枪,赫克托耳又从正面给了他一剑。就这样,帕特洛克罗斯遭到致命的袭击,倒下了。赫克托耳十分得意地对着倒下的帕特洛克罗斯说道:“你还以为能够摧毁我们的城池,夺走我们的妇女,哈哈,可怜的人啊,现在就是阿喀琉斯也救不了你。”帕特洛克罗斯用他那虚弱的声音回答道:“现在你终于可以幸灾乐祸了,是宙斯和阿波罗把胜利赐给你。如果没有他们,即使是二十个和你一样的士兵来攻击我,也将全部倒在我的长矛之下。是残酷的命运和阿波罗杀死了我,然后是欧福尔玻斯,你是第三个。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死期也不远了,你将死在阿喀琉斯的手下!”说完,帕特洛克罗斯立刻咽气,前往地府见哈里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