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漏网之鱼(1 / 1)

农女悍妃 霜晨 1654 字 6天前

夏荣皱眉:“这婆娘,好好地你怎么叹起气来了。”颜秋霜闷闷地道:“我想我家二郎了,不知道帕拉桑王爷和纳良王妃有没有开始给他挑选媳妇。”

夏荣道:“这可不好说。若说年纪,寿姐儿她二舅确实该娶媳妇了。可他这才回到黎国,当紧的事是熟悉王家的事务,急着娶媳妇却是不妥。若是能写封书信问问他就好。不然咱们打听一下,京里肯定有商人和黎国那边的人做买卖的,咱们通过他们倒是能给寿姐儿二舅捎信。”

黎国和大楚官方之间有来往,颜秋霜倒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写信给颜秋果。可是双方身份特殊,频繁地书信往来容易引起彼此国君的猜忌,而且那些书信十之八九也会被偷偷地拆开检查,颜秋霜一想到这个就膈应得慌,索性不给颜秋果写信。颜秋果估计也是一样的心思,所以姐弟两个分开后却是连对方的情况都不大了解了。

忽然颜秋霜眼睛一亮,喜道:“对了,有个人恐怕可以帮咱们捎信给二郎。颜记木匠铺眼下住着一个姓徐的木材商人,他们正是住在西南那一带,据说离黎国不远。我想他家就是不直接跟黎国商人做买卖,熟人当中肯定也有去黎国的。”

夏荣迟疑道:“这事比较麻烦,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忙。”颜秋霜道:“愿不愿意总得去问一下。那姓徐的我先前没看到,不过他那儿子倒不错。六岁小儿却很有教养,瞧着门风不错。再说和颜掌柜做了那么多年的买卖,能得到颜家夫妇这般看重的人,品性想来不差,应该是个热心肠吧。大不了咱们付点酬金给他。”

夏荣道:“既然这样,那我去颜记一趟,亲自拜托那姓徐的。而且颜掌柜他们这回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了寿姐儿,我这个当爹的总得向人家当面道一声谢。”

夏荣点名要找晋王,这下晋王不好再躲避了。好在夏荣从来没见过晋王,晋王没什么功夫底子,举手投足间一副十足的商人气派,郭六指的易容术又是一流的,夏荣毕竟真正在江湖行走的时日不多,比不得苏老头二师兄这样的老江湖,晋王倒是没在夏荣跟前露馅。

听完夏荣的请托,晋王一口就应下了,说自己直接和黎国那边的商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本人其实去过黎国的,给颜秋果带一封信很容易。而且自家一年会运送好几趟木材进京给颜记,给安南王府带回颜秋果的回信也不是难事。夏荣大喜,当即问明了对方明日启程的具体时间,约定到时候自己派人将书信送去码头。又说麻烦对方,到时候书信和酬金会一并送去的。

晋王自然是推辞:“安南王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哪里能收府上的酬劳金。实不相瞒,能替府上送信给黎国王叔府上的大公子,进而结识了他这位贵人,对我,那个,小,小人往后在黎国的买卖只会带来好处,小人求之不得。”形势比人强,晋王就算一百个不愿意在夏荣面前自称小人,可也没法子。“小人”两字儿说得困难无比。

一旁的颜掌柜紧张得背心淌汗,生恐夏荣起疑心。好在夏荣只认定对方是太过激动,根本没多想。临走的时候还摸了摸静静坐在一旁的陈瑞的头,赞扬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沉得住气,大人说话他在一旁没有一点的不耐烦。难怪内子赞扬他教养不错。”

好儿子,不光得到你丈母娘的称赞,这会子连你丈人都称赞你了。晋王看着儿子,一副骄傲的神色。

当晚颜秋霜洋洋洒洒给颜秋果写了厚厚一封书信,将分别后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对方听,又问了对方的近况。当然毕竟是托人传信不是当面和颜秋果交谈,牵涉私密性的话颜秋霜一句也没写。还说明了徐掌柜的情况,说对方是个可靠的人,让颜秋果写了回信可以让对方带回给自己。

第二天去码头送书信的是曹燕儿,颜掌柜夫妇亲自去码头送行,曹燕儿将书信递给晋王之后就折身回府。她不知道的是距离晋王他们那艘船不远处的一艘小船上,正有一双眼睛在紧张地窥视着自己,那是一个面目被烧伤得严重的老婆子。直到曹燕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码头上之后,那婆子才拍着胸口坐倒在船板上。

这婆子正是被夏家人和官府认定被混混们谋财害了命的阴婆子。要说这婆子也真是不简单,愣是靠着自己驯猫的本事藏在一片废弃的街区里,躲过了刑部一轮又一轮的搜捕。之前康慧之无事给她和桃儿李儿几个画了几张戏谑的画像,那些画像留在宝璐院。偏生叫杨氏着人翻了出来交给了官府,官府的画师照着康慧之所画阴婆子的画像的又自己画了好多张,张贴在城门口。

虽然那画像也就跟阴婆子本人像了六七分,阴婆子稍加改装走出城门,不见得会被人认出来。可阴婆子已然成了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冒任何风险。没法子只好在自己脸上烫了两下,然后又装作跛了一条腿,畏畏缩缩地往城门口走去。

结果到了城门口才发现自己的头像被撕掉了,被撕掉那就是官府不通缉自己了,阴婆子悄悄地向别人打听,才知道有个倒霉女人的尸体被当做自己,官府对自己销了案。她大松了一口气,当下跛脚也不装了,跑到码头上坐了好一通,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阴婆子其实不想离开京城,因为京城有她牵挂的人,可是这节骨眼上,她不敢去找那人,只能隐姓埋名先离开京城再说。她盘算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哪里。然后胡乱上了一个拉客嗓门最大的船家的船,一路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飘荡,最后到了甘州。

在甘州的大街上,一乘华美的轿子从她的身边经过。轿内一名年青的妇人正好掀起了帘子往外看,她的怀里缩着一只小黑猫,妇人怜爱地一下一下顺着猫背。青年妇人脸上刺了蔷薇花绣,那替她做这蔷薇花绣的人一定是手艺了得,那些花儿开放在妇人的脸上,生动艳丽,妖娆之极。可惜阴婆子欣赏不来这种美,看了看妇人的五官和脸型,想着她脸上就是不刺这花绣

也是个美人儿,何苦要这般作践自己。不过女为悦己者容,这世间的女子都是依附于男子生活的,兴许是她家的男人喜欢花绣也未可知。

阴婆子因为替那女子惋惜,不免盯着人家看得久了些。被这么个邋遢丑陋的婆子直愣愣地看了那么久,那妇人有些生气,眼神锐利地扫了过来。不过一个年青小妇人的目光,可阴婆子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却不由头皮发麻。

妇人的轿子已然远去了,阴婆子还呆愣当场久久不曾动弹。这目光,这凛冽狠戾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那分明是康慧之独有的眼神。一想到康慧之,阴婆子不由打了个寒噤,心想不可能,康慧之已然死了。官府当时可是收殓了十一具尸体,康家母女加上仆妇丫头婆子赶车的人,刚刚好。自己当时将鞋子甩在那里,官府没找到尸体,以为自己的尸体被水冲走,所以还是按照遇难人口共十二上报。而且对方若真是康慧之的话,看到自己不会无动于衷。

不过,眼下自己脸上多了两道丑陋的伤疤,又形容狼狈,那妇人就算真是康慧之也认不出自己来吧。而且当初康家母女一行人跌下悬崖之后,官府找到的尸体大多是面目全非的。刑部的官差都能将不是自己的尸体当做自己给销了案,那小小县衙的官差弄错康慧之的尸体又有什么奇怪呢?也许事情就是这么巧,刚好那悬崖附近有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呢?当时一行人除了自己之外都死了,自己又不敢露面去察看康慧之尸体的衣着和身形什么的。

想到这里的阴婆子不由身子轻颤,她慢慢地走到人家的屋檐下,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方才那青年妇人的五官和脸型,设想着去掉蔷薇花绣她的脸该是什么模样,想来想去青年妇人的脸跟康慧之的脸渐渐重合。更叫人不安的是方才的夫人怀里拢着一只猫,那妇人看猫的神态和过去的康慧之也差不多。

阴婆子抖得宛如风中的树叶,康慧之的狠戾阴毒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她利用了康慧之,带着康家母女踏上了死地。还有齐王对康慧之的欺骗,这一切对康慧之来说既是奇耻大辱又是血海深仇,康慧之若是认出了自己,将会用什么样的残忍法子弄死自己,阴婆子不敢想下去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若是她一直认不出自己呢?康慧之虽然阴毒,但自己完全摸清了她的性子,她坐那轿子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康慧之这辈子不管怎么样,都会挖空心思地回京城。只是不知道她眼下是什么身份,不过自己只要跟着她,慢慢想法子,兴许有一天可以大摇大摆地回京,这样也就可以悄悄帮衬着孙子,看到他成家立业了。

可是跟在康慧之身边久了,凭着康慧之的聪敏,若是她认出了自己那就完了。但自己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就是放心不下孙子吗?为了能回京看到孙子,这个险值得冒。阴婆子盘算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利索地站了起来,大步往那青年妇人的轿子所去的方向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