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蓝色的精灵(1 / 1)

大自然为了调和天地的矛盾,于是创造了蓝鸲,并在它的身上赋予了天地的造化。它的背是蓝色的,那是蓝天的色彩,它的胸部红中透黄,那是大地的色调。大自然还赋予了它不容侵犯的威严,让它成为和平的使者。当它在春天出现的时候,天地之间的纷争必须结束。在它的身上,我们能感受到友谊的温暖;在它的身上,我们能感受到和平的光芒。它有着春天般的柔情似水,它有着冬天般的宽容博大。

美丽的天使

大自然为了调和天地的矛盾,于是创造了蓝鸲,并在它的身上赋予了天地的造化。它的背是蓝色的,那是蓝天的色彩,它的胸部红中透黄,那是大地的色调。大自然还赋予了它不容侵犯的威严,让它成为和平的使者。当它在春天出现的时候,天地之间的纷争必须结束。在它的身上,我们能感受到友谊的温暖;在它的身上,我们能感受到和平的光芒。它有着春天般的柔情似水,它有着冬天般的宽容博大。

在阳春三月的清晨,你走进森林,便能听到蓝鸲的叫声。那是一种含情脉脉的声音,大自然似乎借着它的声音,抒发自己似水的柔情。它的声音中有一些祈求,又含着一些悲叹,百慕大圆尾鹱也跟随它而来。也许,它的到来只是习惯罢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它们都会从佛罗里达州、南北卡罗来纳州等地飞来,在浓郁的杉树林中寻找着自己的百慕大。

在纽约州以及新英格兰地区,当蓝鸲出现的时候,糖枫便开始了工作,它们分泌树液,然后产糖。在开始的两三天里,你并不能清楚地看到蓝鸲的身影,只能偶尔听到它们的窃窃私语。当雄鸟到达几日后,雌鸟才会缓缓飞来,然后它们一同在林中飞翔,寻找筑巢的地方。而此时,糖枫的产糖期已经结束,残留在地上的雪也已经完全融化,明亮的犁耕进了土地,唤醒了沉睡了一个冬季的新土。

北方的风景沉睡了一个冬季,蓝鸲的到来,为这里带来了第一抹色彩,让这里恢复了活跃,这使得蓝鸲格外地受人关注。麻雀、知更鸟、菲比霸鹟也会随之而来,但是它们的色彩较浅,无法同蓝鸲的蓝色相比。那是色彩中三种基色之一,而且是最神圣的那种。蓝鸲还有一个别名,叫作蓝色知更鸟,这种叫法主要出现在新英格兰地区。因为蓝鸲和英国的红腹知更鸟有许多相似之处,于是新英格兰地区的早期定居者将它们命名为蓝色知更鸟。

不过相比之下,蓝鸲的体形要比红腹知更鸟大一些,有的甚至是它们的两倍大。红腹知更鸟胸部的红色在交界处呈现出橙色,而蓝鸲则没有这种颜色。从生活习性上看,它们则有着很多的相似性。从歌声上比较,蓝鸲的声音更加柔和,而红腹知更鸟的技艺则更为高超。在英国的花园和古老的矮篱墙中,到处都能听到红腹知更鸟那种悦耳的颤音,它的音域也更加宽广。但是在蓝鸲的身上,透露着春天的气息,给这片新大陆带来了明媚的阳光。英国没有蓝色的鸟儿,蓝鸲那件蓝色的外套,绝对可以笑傲英国的鸟家族。而在这片林中,至少有三种蓝色的鸟儿是常见的,蓝鸲、冠蓝鸦以及靛彩鹀。蓝色大嘴雀的颜色也十分蓝,而且极为常见。

在这个国家里,从东部到西部,你处处都能发现蓝鸲那可爱的身影。只不过它们在色彩和声音上可能有所不同,但这只能让你更加佩服它们的变化多样。

西部的蓝鸲是比较独特的一类,它的色彩更明亮,也更华丽,在纳托尔看来,它们的歌声也更甜美。它的色彩是一种近乎深蓝的颜色,肩部有一条栗红色的条纹,如同美丽的饰带缠绕在身上。在西部的山区,可以看到北极蓝鸲,它的胸部也呈现出蓝绿色,羽翼也更长。

蓝鸲筑巢

蓝鸲喜欢在树洞中筑巢,假如能够找到啄木鸟废弃的巢穴,它们也乐意在其中居住。当它们刚飞到这里时,一对对鸟儿在农舍附近寻觅,对于寻找巢址展现出了巨大的热情。一个鸽舍会让它们高兴,燕子留下的巢让它们难以取舍,有时候它们也会跑到鹪鹩的巢中去。但这种行为更像是一场闹剧,随着时间的推移,筑巢的工作变得紧迫起来,它们只能结束这种游戏,选择在荒野中的树洞里居住下来,匆忙地展开筑巢工作。

这个时候,如果你悄悄来到鸟巢的出口,就能轻松地抓住雌鸟。当陷入绝境之后,它会放弃抵抗,站在那里束手待毙。我曾经堵在蓝鸲的洞口,雌鸟在里面颤抖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恐惧之情,但是它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想要逃走或者反抗的迹象。我向后退了几步,它忽然大叫了一声,从洞中冲出,雄鸟听到了它的叫喊,匆忙赶了过来。它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只在一旁拍打着翅膀,发出可怜的叫声,这和大多数的鸟儿可不相同。这种鸟儿生来就很和善,连一句恶狠狠的话都不会说。

在地上筑巢的鸟儿,有着一种特殊的才能,可以**敌人远离自己的巢穴。它们有时假装受伤,有时装出束手就擒的样子。而在树上筑巢的鸟儿,有的善于伪装自己的巢穴,有的则将巢穴建造在别人无法接近的地方,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巢。但是上面的技巧,蓝鸲似乎都没能掌握,因此它的巢很容易被找到。

对蓝鸲的巢威胁最大的是蛇和松鼠,特别是蓝鸲在孵化期的时候,那些敌人的威胁就更大。有个小男孩儿很喜欢掏鸟巢,而且他喜欢去抓蓝鸲的成鸟。有一次,他发现了一个蓝鸲的巢,兴奋地将手伸了进去,但是他感觉触碰到的东西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赶紧将手缩了回来,一条大黑蛇的头也从蓝鸲的窝中钻了出来。那个男孩儿被吓坏了,连忙逃跑,黑蛇则在后面穷追不舍。幸运的是,附近的一个农夫路过此地,用牛鞭赶走了蛇,要不然小男孩儿可就惨了。

雄性蓝鸲是快乐的,作为丈夫它也是极为忠诚的。当然,在我们所熟悉的鸟儿之中,几乎所有的雄鸟都是欢乐的,因为谋生的大任都是由雌鸟承担的,而雌鸟大多是紧张严肃的。通常情况下,雄鸟会陪在雌鸟的旁边,它不领路,也不发号施令,只是为雌鸟的工作喝彩。

如果说雄鸟的生活中充满了浪漫与诗意,那么雌鸟的生活中则完全是平凡与杂乱。除了操持家务养育后代,它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也许,它从这种责任中体会到了某种乐趣吧。雌鸟从不向雄鸟示爱,它们在一起的时候,雌鸟也从没有表现出不同于平常的欢乐。对于爱情,雌鸟显然实际得多,假如雄鸟不幸死去了,雌鸟就会再找一个伴侣。多数时候,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普通的合伙人,而不是情谊浓浓的恋人。

在一些鸟类之中,两性的关系比较平等,比如啄木鸟、鹪鹩以及燕子等;而在刺歌雀家族中,它们的表现则让人惊讶。它们表达爱意的方式相当奇特,雌鸟拼命地跑,而雄鸟则使劲地追。要不是巢中新孵出一些小鸟,很难想象那对追逐的鸟儿是恋人。

但是蓝鸲有些例外,雄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丈夫。它总是守候在雌鸟身边,欢快地唱着歌,如果雌鸟遇到了危险,它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保护雌鸟。在雌鸟孵化的时候,它会定期给它喂食。如果你见到它们筑巢,那么一定会认为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在寻找巢址的时候,为了讨好雌鸟,雄鸟显得异常活跃,四处探索可能作为巢址的地方,但实际上,它并没有决定权,要等雌鸟看过之后才能决定在哪里筑巢,等雌鸟决定之后,雄鸟便会高声鸣唱,为雌鸟喝彩。之后,它们一起飞走了,寻找筑巢用的材料。这个工作其实是由雌鸟完成的,雄鸟一直飞在雌鸟的前面,为雌鸟护航。等到材料找好,雌鸟开始了筑巢工作,雄鸟就在不远的地方望着雌鸟,在那里高声歌唱,为雌鸟加油。

显然,雄鸟对于雌鸟有些溺爱,当雌鸟衔着材料进入鸟巢,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摆好,站在一旁观看效果时,雄鸟便会飞过来,进出查看一番后,它便高声赞美着雌鸟的技艺。我很怀疑,这种赞美更多的是出于爱情的缘故。过一会儿,它们便一同飞走了,继续寻找材料。

一场不幸的争斗

蓝鸲有时也在农舍附近筑巢,它们往往会和燕子发生冲突。曾经有一对蓝鸲抢占了一对崖燕的窝,燕子后来将巢建造在谷仓的屋檐下。有一对蓝鸲先前住在附近的一个小鸟巢中,但老鼠与黄鼠狼也居住在附近,蓝鸲只能被迫搬离那里。过了一段时间,它们抢占了燕子的巢,但是那几家叽叽喳喳的邻居让它们难以忍受,最终又搬走了。

当有别的鸟儿抢占自己的巢时,燕子也会奋起反击。我曾听说有一对燕子被菲比霸鹟赶出了家园,它们采取了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复仇:当菲比霸鹟待在巢中的时候,燕子用碎石将巢口堵死,将自己的敌人闷死在巢中。

蓝鸲与莺鹪鹩也常常产生矛盾,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次。几年以前,我在自己的后花园中为莺鹪鹩挂了一个鸟巢,每个季节都会有一对莺鹪鹩住在里面。有一年的春天,一对蓝鸲看到了那个鸟巢,并在那里逗留了好几天。我以为它们想要霸占那个巢,不过最终它们还是飞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一对莺鹪鹩住了进去,发出了卿卿我我的叫声,过着甜美的生活。

有一位叫作麦伦·本顿的年轻诗人,他曾写过一首诗:“它欣喜若狂,浑身颤抖着,如同一阵旋风吹过。”这是对于一种鸟儿的描述,我猜想他赞美的应该就是莺鹪鹩。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哪种鸟儿,在唱歌的时候会激动得全身发抖,如同一个站在大风中的流浪者。我提到的那一对莺鹪鹩,仿佛特别兴奋,雄鸟在白天总是热情地歌唱,浑身震颤着。然而幸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那对蓝鸲就回来了。

一天早上,窗外传来了一阵阵鸟叫声,我知道事情不妙。那种声音是莺鹪鹩发出的,但是与往常的甜蜜不同,今天的声音中透出的是惊恐与愤怒。我走出屋子,来到了鸟巢前,发现巢已经被蓝鸲占领。可怜的莺鹪鹩撕扯着自己的羽毛,叽叽喳喳地诅咒着蓝鸲,陷入了绝望之中。假如能将它们的语言翻译过来,那么它现在用的肯定是卑鄙下流的词语。在我了解的鸟类之中,没人能和它们的口才相媲美。

蓝鸲待在窝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它们警惕地看着莺鹪鹩。雄蓝鸲的架势充满了威严,一旦发现雄莺鹪鹩靠近,便立刻将它赶走,将它追到很远的地方去。而莺鹪鹩会继续破口大骂,蓝鸲则站在附近的篱笆上,防止莺鹪鹩再次靠近。

随着时间的流逝,蓝鸲在巢中幸福地居住着,莺鹪鹩则在外面流浪着。不过它们依然在这附近徘徊,一有机会就诅咒这些抢占者,并且希望事情有所转机。果不其然,莺鹪鹩最终报仇了。那时,雌蓝鸲在巢中产下了蛋,准备孵化,而雄鸟则在附近的谷仓上歌唱。一个手拿弹弓的男孩儿跑了过来,用石子将雄蓝鸲杀死了。雌鸟似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第二天便弃巢而去,寻找新的配偶。在鸟类中有一种有趣的现象,所有的单身雄鸟,都是失败的求婚者,但从来没有找不到配偶的雌鸟。这如同说,每一个姑娘都能找到丈夫,并且有着很多选择的余地,但总有不幸的男人找不到妻子。

雄鸟总是比雌鸟更为引人注目。这不仅是因为它们来得更早,而且因为它们的歌声更加嘹亮,它们的羽毛也更加漂亮。雄鸟的数目要比雌鸟的数目略多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供不应求,但由于没有足够数目的雌鸟,也造成了少数雄鸟注定要成为单身汉的结果。不过在季节更换的时候,总有一些雌鸟因为各种原因失去配偶,那些单身汉们的机会就来了。

夺回了自己的巢穴,那对莺鹪鹩欣喜若狂。它们兴奋地歌唱着,几乎喊破了自己的喉咙。那是一种压抑许久后,重新翻身做主人的扬眉吐气。它们高兴地飞来飞去,过了一会儿,它们冲进了巢中,将蓝鸲的蛋全部扔了出去,动作迅速极了。

它们四处飞行,找来了许多新的建筑材料,将那个巢修葺一番,准备在里面过幸福的生活。但是三天后,它们的美梦破碎了,那只丧偶的雌蓝鸲带着新欢回来了。莺鹪鹩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它们的叫声中充满了哀戚和绝望。它们没有像以前一样咒骂敌人,而是在一两天之后,默默地飞走了,放弃了与蓝鸲的争斗。

蓝鸲查看了巢中的情况,发现自己的蛋已经不在了,而且巢也被改动过。它忽然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于是想要离开这里。也许它发现自己寻找新欢的行为有些草率,它并不是那么急着需要一个丈夫,于是想要解除婚约吧。然而新郎也许还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之中,没有领会雌鸟的意图,煞费苦心地安慰雌鸟,希望它住在那个巢中。我可以确信,在这只丧偶的雌鸟接受它之前,那只雄鸟在那个求婚的季节是没有收获的。

也许在雄鸟看来,那只是个普通的巢而已,它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它在巢的附近徘徊,唱歌,飞进飞出,试图说服雌鸟住进去,但是雌鸟只是偶尔回应一下它,依然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那个巢。雌鸟有时也飞进巢中查看一番,但马上就飞了出来。雄鸟跟着雌鸟飞翔,显得有些不情愿。有一次,雄鸟兴高采烈地飞了过来,发出了自信的叫声,它一直叫着,直到雌鸟出现。它站在高高的枝头,摇头摆尾,想要引起雌鸟的注意,但雌鸟已经基本不搭理它了。如此过了几天之后,雄鸟最终放弃了,随着雌鸟飞到了别的地方。它们从此以后就从花园里消失了,在那个夏天,那个巢也一直空在那里,没有别的鸟儿入住。

186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