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起老杉树林的历史,那可是一件颇具英雄气概的事。它们的树皮是很好的制革材料,所以工人们便在这里乱砍滥伐,肆意**。铁杉林默默地忍受着,终于,伐木工人们离开了。前些年,一条公路想要从它身上碾过去,愤怒的它终于反抗了。它把大树拦在路上,用湿泥和树枝堵塞路面。终于,人们理解了它的心情,选择了绕道而行,它胜利了。
夏季的候鸟
每年都有大量的鸟儿飞到我们这里来,数量多得让人不敢相信。只有很少的人,在夏天的时候,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鸟类,而且他们知道得也很少。当我们走进林中时,那些鸟儿正在寻欢作乐,它们的家乡在墨西哥、中南美洲等地。我们几乎没有注意到,我们闯进了它们的领地。
斯波尔丁在林间有一座漂亮的房子,那里居住着一窝令人羡慕的鸟儿。斯波尔丁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傍晚的时候,他依然吹着口哨,赶着牛群,从鸟儿的家的下面走过,鸟儿也没有恼火。这些鸟儿在那里生儿育女,安静地生活着,几乎不和村子里的鸟儿打交道。它们并不热爱劳动,因为它们既不纺纱也不织布。这些鸟儿欢乐地啼叫着,当然它们也有生气的时候。当斯波尔丁驾着马车轰隆隆地通过时,它们也会有些恼火。不过总的来说,它们并不在意人类的活动,同样,人类也极少注意它们。
前几天的时候,我在一片老铁杉林中散步。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多种夏季的候鸟。有些候鸟和林子中的老居民很相似,也有一些是从未在这里出现过的,而且它们中也有一些,是无论在哪里都极其罕见的。在一片并不大的森林中,要发现这么多鸟儿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些鸟儿大多在这里度过夏天,躲避炎热的侵袭。在我的观察中,也有它们同类的鸟儿在更北一些的地方过夏,这主要是受到气候的影响。在这片老铁杉林中,除了繁多的鸟儿,物产也十分丰富。这里有枝繁叶茂的植物,有着累累的果实。
老杉林的历史
讲起老杉树林的历史,那可是一件颇具英雄气概的事。它们的树皮是很好的制革材料,所以工人们便在这里乱砍滥伐,肆意**。铁杉林默默地忍受着,终于,伐木工人们离开了。前些年,一条公路想要从它身上碾过去,愤怒的它终于反抗了。它把大树拦在路上,用湿泥和树枝堵塞路面。终于,人们理解了它的心情,选择了绕道而行,它胜利了。
这里的道路已经荒芜,铁杉林重新用植物装饰自己。我走在路上,发现了一些浣熊和狐狸的脚印,看来铁杉林很喜欢它们。
大自然也喜爱这样的树林,于是给它贴上了自己的标签。这里是植物的王国,土壤肥沃,放眼望去,处处都是绿意。铁杉林中,深奥而神秘的生命活动,在无声无息中进行。这让我充满了敬畏之情。
铁杉林隐居在很僻静的地方,但如今,仍然有一些敌人前来造访,不过他们并没有带斧头和铁铲。春天的时候,农夫会到毗邻的枫树林中制糖;夏天的时候,妇女与儿童会来采摘山莓与黑莓;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一心想在山林的溪流中捉到鳟鱼。在这个六月的早晨,天气十分晴朗,我也来到这里,寻找着那些比糖更为甜美的东西。
六月的老杉林
对鸟类学的学生来说,在所有的月份中,六月是最为特殊的。这是绝大多数鸟儿筑巢的时间,也是它们歌喉最响、羽毛最美的时期。不会唱歌的鸟儿,是会被鄙视的,我一直都认为,只有听到鸟儿的声音,才算认识它。
我曾经在林中遇到一只灰颊鸫,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便将它捧在手心,它似乎也通人性,并没有拒绝我的亲近。在雪松太平鸟的身上,笼罩着一种神秘感,这也许是因为它的沉默吧。虽然它有着美丽的外表,有着可爱的姿态,可是仍然无法消除这种神秘感。在鸟儿的歌声里,含有它生命的线索,通过歌声,它和听者之间可以建立起某种理解。
我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走下,在穿越糖枫林后,渐渐走近铁杉林。在我距离林子大约一百米远时,一阵阵带有颤音的啼唱传了过来,那是红眼绿鹃在唱歌。它的歌声充满着欢乐,就像上学的少年吹的口哨一样。
红眼绿鹃是分布最广、最为常见的鸟类之一。在五月份到八月份之间,在美国中东部地区,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天气,无论哪片森林,你听到的第一声鸟鸣,很可能就是红眼绿鹃的歌声。鸫类鸟讨厌天热,莺科鸟讨厌天冷,红眼绿鹃却从来不在意这些,从不在意演唱的时间和地点,只是尽情地享受着歌唱带来的快乐。
说老实话,它的歌声并不是特别的悦耳,但是始终洋溢着快乐。多数鸟儿的歌声里,都流露出不同的情绪。在我听来,刺歌雀唱着快乐的歌,麻雀唱着忠诚的歌,蓝鸲唱着爱情的歌,灰猫嘲鸫唱着骄傲的歌,白眼翔食雀唱着羞涩的歌,隐士夜鸫唱着宁静的歌,而红色知更鸟则唱着庄重的歌。
一些作家将红眼绿鹃归入翔食雀类,可是在它身上,你几乎看不到鹟科的特点,它看起来更像绿鹃,常常有粗心的人把它们弄混。如果看得仔细一些,它们还是比较好区分的,红眼绿鹃的体形略大一些,更长一些,也更为活泼。你可以看到它在树干上跳来跳去,好奇地翻着树叶,不停地啼叫。偶尔,它也会飞往远处,啼叫声渐渐变弱了。如果它发现了可口的虫子,就会从树上飞起,直接冲向虫子,先玩弄它半天,然后再把它吃掉。
当我走进森林的时候,一些石瓦色的雪鹀从我面前飞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叫着,抗议我对它们的打扰,它们的语调中充满了严厉和冷酷。虽然它们居住在此,可是冬天的时候,它们便飞到别的地方去了,因此别人都没把它们当成雪鹀。
雪鹀在当地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黑斑翅鸟,在我所知道的地上建筑师中,它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在森林里的路边斜坡上,靠近底部的地方,是它们最喜欢的住宅地址。它们的设计极为精巧,洞口有着半隐半露的入口,洞里有许多动物的鬃毛,看上去舒适极了。
我从糖枫林的拱廊里穿过,路上有三只松鼠在进行滑稽的表演,不过我看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老铁杉林用一片林篱围住了自己,在那里过着原始而僻静的生活。苔藓从地里冒了出来,长了厚厚的一层,我刚踩上去,它们就裹住了我的脚。淘气的松鼠也窜了过来,偷偷地嘲笑我。它们在那边游戏、欢跃,喋喋不休地吵闹,才不理会这里的宁静呢。
冬鹪鹩喜欢居住在这个地方,它们喜欢安静。在这附近的林区中,我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它们。在这些阴暗的通道里,你能听到小鸟在唱歌。那是一种洪亮的歌声,柔美婉转,充满着抒情色彩。你也许猜到了,这是冬鹪鹩的歌声,但你未必能看得到它。它喜欢穿的衣服颜色,和大地、树叶很相似,你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得到它。
它不喜欢飞到高高的枝头,而是喜欢在树枝与树桩之间穿梭。如果有外人进入它的地盘儿,它便会从藏身的地方跳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它长着一张活泼可爱的面孔,尾巴总是翘得很高,甚至要翘到头顶。
冬鹪鹩始终保持着谦虚的态度,看看它演唱的姿势就知道了。它从不做作,总是自然地抬起头,清清嗓子做好准备,便开始了唱歌。它站在一块圆木上,眼光笔直地看着前方,偶尔也朝下看看地面。从歌手的角度来看,比它优秀的很少。不过在七月的第一周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它的歌声了。
圆木的表面仿佛盖了软垫,坐在上面十分舒服。我品尝着酢浆草,这些略带酸味的植物非常可口。在苔藓覆盖的土地上,酢浆草开着硕大的花,上面还夹杂着粉红色的条纹。这时,一只红褐色的小鸟飞了过来,落在了不远处。它轻快地和我打着招呼,我认出它是一只鸫。它唱着歌飞走了,我因此断定它是一只韦氏鸫或是威尔逊鸫。通过胸前的斑点可以区分它们,可惜我没有看清楚,从十几米远的地方望去,它的胸前只是一片模糊的黄色。
高高的铁杉树上传来一声鸟鸣,十分悦耳。一根细枝条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一只鸟儿飞了过去。我连忙朝那边看过去,可是脖子都快断掉了,我还是没有看清楚。过了一会儿,它又飞了出来,落下几英尺,冲向一只虫子。我看清了它的轮廓,可是光线太昏暗了,我不敢确定它是什么鸟。我拿出了枪,决定将它做成标本。没有标本,鸟类学研究就很难取得进展。
它的形态表明,它是一只莺。它有着深橙色的喉和前胸,眼纹和冠也是这种颜色,它的背部是黑白相间的。我想要叫出它的名字,但这有些困难。橙喉鸻这个名字很适合它,不过它注定要以发现者的名字命名。第一个捕获它的人大概就是——布莱克伯恩,那么,它应该被叫作布莱克伯恩莺。“伯恩”这个词用得太恰当了,常青树林阴暗潮湿,它的喉和前胸如同火焰在燃烧。
就在这里,另外一种莺吸引了我。为了看清它,我又费了很多力气。它的歌声听起来与众不同,在这个古老的森林中,显得特别动人。这里太过僻静,在长着枫树的高原地带,更容易听到它的歌声。把它捧在手中,你会被它的美丽所打动,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它的美丽不同凡响。
它的身形小巧,举止十分优雅。它有着淡蓝色的背,黑色的上颚,金色的下颚,肩头还点缀着古铜色的斑纹。在我所见过的莺类中,它是最小的,也是最美的。如果你觉得在自然动物界里,它们都长得很野蛮粗犷,那你可就错了。它们之中,也有许多优美小巧的。大自然就是如此的神奇,给人们各种美的享受。
我走进树林,过了一会儿,鸟儿的歌声渐渐地减弱,我对着寂静的树木沉思。这时,一支曲子从森林深处传来,我确定那是隐士夜鸫的歌声。在我听来,那是自然界最美妙的音乐。我时常坐在远处倾听它唱歌,有时和它的距离太远,只能听到它的歌声中最高亢的部分。
在鹪鹩和莺类的大合唱中,隐士夜鸫的歌声格外突出,它的声音是那么的清纯而沉静,仿佛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精灵,在唱着神圣的歌曲。听着如此宁静的歌声,一种美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虽然一天之中,在任何时候都能听到它唱歌,但我更愿意将它的歌声称作“黄昏之曲”。
两只同类的鸟儿飞到了同一地点,它们同时开始唱歌,决心一较高下。我开了一枪,其中的一只应声落下,另外一只惊慌地飞走了。过了不到十分钟,它又飞了回来,站在原来的地方继续歌唱,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慌张。我捡起被击中的小鸟,掰开它的嘴,发现里面金灿灿的。我以为里面会飞出一个天使,可惜没有出现。
这种鸟在书中很少出现。实际上,即便是研究鸟类的专家,也很难将三种歌鸫区分得很清楚。他们不是弄混它们的外形,就是弄混它们的歌喉。《大西洋月刊》的一位作家,准确地描述了隐士夜鸫的歌声,却将它归属于韦氏鸫类。奥杜邦对它们歌声的描述也并不准确。
我沿着那条老路向前走,薄薄的淤泥上,出现了一些脚印。我并没有遇见那些动物,它们是何时留下这些脚印的呢?这里是皱领松鸡的脚印,那里有啄木鸟的脚印,还有松鼠的、臭鼬的、狐狸的等等。狐狸的脚印显得格外的清晰,我甚至能想象出它走路时胆怯的模样。在动物的足迹中,也透露着它们的个性。看看灰松鼠的脚印,你就能知道它们有多么的活泼了。
在这些僻静的地方,到处都能听到东林绿霸鹟的啼叫声,让人听后感觉十分凄凉。绿霸鹟是一种翔食雀,十分容易辨认。它们争强好胜,极具个性,有着鲜明的家族特征。在整个森林中,它们是最缺乏风度的鸟。它们的相貌十分平凡,大头、短腿、平平的肩,而且它们走路的姿势也不好看。它们摇摆尾巴的样子,简直可以用难看来形容。它们的脾气很暴躁,不是与邻居吵架,便是与同伴吵架。所以,当大家谈论起令人愉快的鸟时,没人提到绿霸鹟,也很少有人喜爱它们。
鸟家族中打扮得最漂亮的,要属极乐鸟,但它却是个吹牛大王。虽然它总是在自己的邻居面前耀武扬威,大吹大擂,可实际上它是一个胆小鬼。对手只要稍微对它强硬一点儿,它就投降了。我曾经看见它几次,它被燕子打得落花流水,在绿霸鹟面前也不堪一击。
在生活习惯方面,大冠翔食雀和小绿翔食雀有很多相似之处。它们平时总是慢悠悠地飞着,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看起来十分懒散。但当它们捕捉虫子时,却十分迅速,即便是最灵敏的虫子,都难以逃脱。莺类总是很匆忙地在树枝间搜索猎物,它们却站在树枝上等待猎物的出现,真正的猎人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当它们抓住猎物的时候,口中总是发出“啪”的响声。
在这一带最常见的是东林绿霸鹟,它那忧伤的歌声,让人听后久久不能忘记。在森林中它的活动场所十分大。
菲比霸鹟是绿霸鹟的亲戚,它们住在陡峭的悬崖上,房屋建造得十分精妙。几天前,我从一个山脚下路过,便看到了一个这样的房屋。如果不仔细看,我简直以为它是长在悬崖上的。岩石很喜欢这个巢穴,将它据为己有,用苔藓为它装饰。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建筑,虽然十分节俭,里面却饱含着无尽的关爱。所有的鸟儿都有着简朴的美德,没有鸟儿会将自己的巢穴漆成红色或白色,更不会主动增添装饰物。
在一个阴暗的森林角落,我发现了一个鸟巢,它建造在一段长满苔藓的枯枝上,里面刚好有几只已经长大的鸣角鸮。走到离它们四五米远的距离,我停住了脚步,悄悄地看着它们。它们正笔直地站在那里,有的面朝我,有的背朝我,随着我的到来,它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我。它们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偷偷地看着我,以为我没有看到它们,这可真是太可笑了,让人想起一些滑稽的事物。
观察了它们片刻,我向前走了一步。它们的眼睛猛然睁开,朝着四周不停地张望。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它们便飞走了,分散在草丛中,动作十分轻快。其中有一只,飞到了下面的树枝上,瞪大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我举起枪,打中了一只鸣角鸮,它落到林地上。它的羽毛是茶红色的,如同威尔逊描写的那样。一个奇怪的现象吸引了我,这些鸣角鸮的羽毛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灰白,另一种是茶红,而且颜色和性别、年龄、季节等毫无关系。这个发现令我惊奇不已。
我来到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被一只鸟儿逗乐了。我原本以为它是金顶鸫,不过它实际是一只橙顶灶莺。它在我的前面全神贯注地走着,但我觉得它更像是在滑行。它的步伐时快时慢,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坐下来观察它,它也停下来看着我,然后又继续迈着它那奇怪的步子往前走。它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做某件事,却一直在我的视线内晃动。大多数鸟儿都是跳跃前进的,就像知更鸟那样。像它这样行走的鸟儿可真少。
也许是看到我并没有敌意,它心满意足地飞到了树枝上,开始唱起了歌。从非常低的音节开始,它的调子不断升高,声音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它的全身都颤抖起来,歌声变得高亢,在我的耳边飘**。
它有着高超的音乐才能和演唱技巧,不过它现在表现出来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它期待着在空中遇到一位佳人,然后为它献上最美妙的音乐。佳人出现了,它轻快地飞了起来,穿过树顶,冲向高空,用一种几乎静止的姿态在空中盘旋。终于,我听到了它为佳人准备的歌声。那是一支令人欢快的歌,里面充满了活力,很长时间过后,我依然觉得它在我的耳边萦绕。这种美妙的歌声,不是人们能听到的。歌手总是藏在森林中,在黄昏时分才会歌唱。
这位歌手的美妙音乐,听起来像是幻觉,这让我在近两年里陷入了困惑。梭罗因为神秘的夜莺而迷惑,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不过我觉得,那只夜莺对梭罗而言,并不陌生,而是他非常熟悉的。
它的歌声,我觉得是一种美妙的情歌,在鸟儿**的季节,我曾多次听到这种歌声。我也曾听过另外一种歌声,那是两只雄鸟在打架,它们发出的声音有些压抑。
顺着老路向左转弯,一些枯烂的小树枝挡在了路上,而不远处,一条小溪正躺在那里休息。我踏过小树枝,蹚过小鳟鱼溪,来到了一片森林最茂密的地区,这是巴克皮森林最繁茂的地区。一路上的景色十分迷人,让我流连忘返。一些小白花从苔藓中探出头来,手里还挥舞着心状的叶子,看上去很像地钱,不过我以前从没见过它。
我来到一棵黄桦树下,它的身材纤细,皮肤却很粗糙,上面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那里有很多石松,密密地站成了一排,阳光下,它们的叶子闪闪发光,上面还点缀着粉红色的小花。太阳已经走过了正南方,向西移动了一些。不过鸟儿们好像还在午休,下午的合唱还没有开始。大多数的鸟儿,更喜欢在上午歌唱。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鸟鸣,另一个地方发出了一声回应,随着呼应者越来越多,它们开始了大合唱,可惜演奏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如果你要是想听隐士夜鸫的歌声的话,那就要等到黄昏了。
忽然,一对红喉北蜂鸟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们正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玩耍。雌鸟在树林中躲躲闪闪,而雄鸟则盘旋着,似乎准备追逐雌鸟,它们看起来很高兴,兴奋地啼叫着。看到我的到来,雄鸟轻轻舒展翅膀,落到了一段树枝上,一眨眼的工夫,它们都不见了。突然,林中的大合唱响了起来,似乎它们约定好了一样。我倚在一棵树边,闭着眼睛,倾听着美妙的音乐。我努力地分辨着声音,试图知道都有谁参与了合唱。有鸫、莺、雀,还有翔食雀。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隐士夜鸫的歌声,仿佛女低音一般,是那么的神圣。从那边桦树顶上传来的声音,肯定是玫胸大嘴雀发出的,它的颤音柔和极了,常常有人把它们误认为是猩红丽唐纳雀。
玫胸大嘴雀演唱的歌曲十分欢快,让人感觉到正午的炽热,也让人感受到自信。我从树下站了起来,它看到了我,不过仍然继续歌唱。通过它的歌声,我可以确信,它有着卓越的音乐才能。它很少出现在东部,相比之下,它更多地出现在西部。
其实它长得蛮好看的,可是它的嘴巴特别的大,让人觉得并不美观。当然,造物主是公平的,它赐予了它玫瑰红色的胸,还有翅膀下粉红色的点缀,弥补了它面貌上的不足。它的背部黑白相间,在它飞得很低的时候,我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翅膀下面有一抹淡红。
那棵枯铁杉树在燃烧吗?没有,森林中并没有发生火灾,那它上面为什么会那么红呢?它就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有些阴暗的森林,也赶走了北部气候的寒冷。我仔细看了半天,才看出原来那里有一只鸟,它是大嘴雀的亲戚猩红丽唐纳雀,一种性格孤僻的鸟儿。
它正在这片高大僻静的森林中放声歌唱,微风将它的歌声带到四面八方,也带到了我的耳旁,我有幸听到了它的歌声。站在高地上,它的歌声变得更加嘹亮。过了一会儿,它飞远了,微风却依然带来了它的歌声。
在我见过的鸟儿之中,要说羽毛最漂亮的,那就得属猩红丽唐纳雀了。蓝鸲很漂亮,可惜它不是纯蓝色的。金翅雀也不错,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它并不是那么好看。而猩红丽唐纳雀就不同了,即便在很近的地方看,它的美丽依然丝毫不减。无论是全身的深红色,还是翅膀与尾巴上的黑色,都是那么的无与伦比。而到了秋季,它脱掉了演唱会上穿的盛装,换上了一身淡淡的褐绿色的衣裳。
老巴克皮森林的大合唱有几位领唱者,朱顶雀便是其中之一。通常,你可以在一株老铁杉树上看到它。它骄傲地站在那里,独自吟唱着。鸫类鸟儿之中,最优秀的是隐士夜鸫,在我认识的雀鸟之中,朱顶雀则是最优秀的。它的歌声十分饱满,节奏很快,只有冬鹪鹩能和它相比。冬鹪鹩的歌声清脆,带有特殊的颤音,如同小溪流水。而在朱顶雀的歌声中,有一种独特的口哨声,圆润而柔和,好听极了。
偶尔,我也能听到知更鸟的歌声。它的歌声变幻很大,曲子唱得十分急促,听起来好像有两三只鸟一起在唱歌,这种歌声让人久久不能忘记。在这个地区,知更鸟并不多见,我也只是在一些类似的林子中见过它们。它们的穿着十分奇怪,全身仿佛在一些色彩中浸泡过。我有时在想,如果它要是多浸泡一段时间,可能就变成纯紫色了。雌性的知更鸟颜色和歌雀差不多,不过体形更大,嘴也更大一些。
褐头牛鹂的勾当
穿过一片空地,我朝着小溪走去,想要捧一捧清澈的溪水。当我弯下腰时,从堤上飞出了一只青色的小鸟,它穿过草地,飞进了灌木丛中。我并没有跟踪它,而是站在远处看着它。它尖声叫喊着,唤出了自己的配偶,我认出来了,它是一只加拿大威森莺,身上还带着点点斑纹。它的巢穴就挖在堤上,离小溪十分近,主要由干草组成。里面有两只雏鸟和一只刚生下的蛋,不过奇怪的是,这两只雏鸟却有些不同。可以看出,它们都刚孵出来不超过一天,可是它们的体形却相差很多,其中的一只个头格外的大,而且那只的叫声也比同伴高得多。我明白了,这肯定是褐头牛鹂干的好事,它常常把蛋下在别人的巢中。我抓起了褐头牛鹂的幼鸟,把它扔进了水中。它的身上几乎没有羽毛,被冻得瑟瑟发抖,不断抽搐,最终被溪水冲走了。看着它那可怜的样子,我感到有些难过,可是不扔掉这个入侵者,它便会害死另外两只幼鸟。我只能让事情尽量保持原貌。
自然界里有一些奇异的事情,有些鸟儿为了逃避养育后代的责任,将自己的卵产在别人的巢中,让别人代为抚养,褐头牛鹂就经常干这种事情。不只是它,在欧洲地区,杜鹃也常常干这种事情,知更鸟和鸫类不幸成为受害者。褐头牛鹂选择下蛋的巢穴,通常比自己的巢要小,而且它们的蛋通常是最早孵出来的,当看到食物时,它们的雏鸟更容易抢到。这些孩子长得很快,霸占着巢穴,以至于巢主自己的孩子们都被饿死了。这时候,这些强盗便将死鸟孩子搬走,让巢主全力替自己抚养孩子。
而最惨的受害者,应当数莺类和一些个头较小的翔食雀了。石瓦色的雪鹀有时候也会受害。有一天,在林中的一棵树上,我看到一只黑喉绿林莺正在照顾雏鸟,它是那么的全神贯注,无微不至。然而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只雏鸟并不是它的孩子。显然,有强盗将蛋生在了这里。我曾经和一个农夫讨论过这件事情,可是他对此却一无所知,尽管这是他的树林。
通常在这个世界,你可以看到褐头牛鹂忙碌的身影。它们并不是在捕食,而是在鬼鬼祟祟地寻找机会,将自己的蛋产到别人巢中。我曾经亲眼目睹过它们的这种勾当。一只褐头牛鹂在树林中徘徊,逐渐接近地面,动作十分诡秘。最终,它消失在了离我不远的一处灌木丛中。
等了一会儿,我没有发现它的踪迹,于是决定走过去看个究竟。结果我不小心碰到了一根树枝,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那只鸟儿飞了起来,匆忙飞走了。走到跟前,我发现那里有一个鸟巢,是用草和树叶铺成的,这应该是某种雀的巢穴。巢中有三个鸟蛋,在巢穴外面的不远处还有一个。我猜想,也许是褐头牛鹂发现巢穴的空间已经满了,于是便扔掉了一个蛋,将自己的蛋产在了那里。几天后我重新来到了这里,发现又有一个蛋被扔了出来。我走上观察,巢穴中只有两个蛋了。鸟蛋已经臭掉了,看起来,这里的主人抛弃了这个巢穴。
另一个有趣的发现是,当雌性褐头牛鹂在寻找别人的巢穴下蛋时,雄鸟都会在附近唱歌,似乎在为自己的配偶加油打气。
雏鸟的七月
七月的时候,雏鸟们开始成群结队地玩耍,它们的颜色也渐渐变成淡黄褐色。到了秋季,它们就能长大成人了!
在莺类鸟中,加拿大威森莺十分迷人,带有斑点的这只更加让人着迷。它也有着美妙的歌喉,可以和金丝雀一较高下。不过它并没有耐心,唱歌总是断断续续的。现在,它正在林中唱唱跳跳,显得活泼极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它变得如此高兴。
它有着极高的修养,当它看到你时,便会礼貌地和你打招呼。它的样子十分漂亮,而且十分优雅,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令人赞叹的。它的身材修长,背部是青色的,头冠则是黑色的。它的腹部是一种淡淡的黄色,胸前有着一圈色带,上面有黑色的斑点。在它的眼中,也透露出一种淡淡的黄色。
对于我的到来,那对鸟儿父母感到很紧张,不停地喊叫,招呼着它们的邻居。很快,一大堆热心的鸟儿便飞了过来,想要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栗胁林莺和布莱克伯恩莺一起飞来了,纹胸林莺也飞来了,不过看到没有危险发生,它们很快又飞走了。马里兰黄喉地莺躲在灌木丛中,发出了同情的叫声。红眼绿鹃比较大胆,在附近徘徊着,带着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不过断断续续地,它们都飞走了。如果说它们的到来是出于同情心的话,我更觉得这是一种好奇心,因为它们并没有对那对鸟儿提供鼓励或安慰。
过了一个小时,我又来到了这里。刚才闻讯而来的鸟儿都飞走了,只有那只母鸟待在巢中。它似乎对我有些惧怕,我向前走了几步,它就会向着窝里挪动。等到我快要走到它面前了,它伸展翅膀,飞走了。
这段时间是孵卵期,由于没有受到别的鸟儿打扰,很快,两只雏鸟便破壳而出了。大约一周之后,它们便飞走了。鸟儿的童年可真是短暂。一个疑问在我脑海中产生了,童年时期,它们是如何躲避敌人的呢?那些臭鼬鼠和水貂等,可是一直对它们垂涎三尺啊。看来能够长大飞走,它们也是很幸运的。
我继续向前走。那是一条林间小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通向老巴克皮森林的深处。有时,阳光被茂密的森林所遮挡,小路上便显得十分昏暗;有时,又会有腐烂的树木倒在路上,好在很容易就能跨过去。小路两边的景色不断地变化着,有时是荆棘交错的灌木丛,有时是野樱桃、山毛榉组成的篱笆,也有开满小花的平地等等。
皱领松鸡
呼!呼!呼!这是什么声音?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我看到了一窝还没有成年的皱领松鸡,它们忽然飞了起来,离我只有几步之遥。随后,它们便四处散开,消失在了灌木丛中。原来松鸡这么小就会飞了啊,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坐在草地上,陷入了思考之中。也许造物主在创造它时,出于安全考虑,将精力更多地放在了它的羽翼上。从长满绒毛到展翅飞翔,期间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羽翼快速生长的现象,在鸡和火鸡身上也能看到。不过有一些鸟儿就不是这样了,比如水禽,它们得等羽翼丰满了,才能完成飞行。我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那时我在小溪的旁边,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小滨鹬。它浑身长满了柔软的灰毛,但翅膀上还没长羽毛。它也看到了我,这个机警的家伙一头扎进水中便跑掉了。
几声“咕咕”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这种微妙的声音是从灌木丛中发出的,里面包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热情。在呼唤声里,也藏着无尽的柔情和关爱,我知道,这是雌鸟在呼唤它的孩子们。果然,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小雏鸟活动起来,它们碰撞灌木的细微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而雌鸟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变成了“咯咯”声,非常响亮,雏鸟们都朝着它的方向靠拢。我轻轻地站了起来,想要看个究竟,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我什么也没看到,不仅没有雏鸟,连雌鸟都不见了。
在这里,皱领松鸡颇具当地色彩。它给这片林子增添了魅力,它让森林拥有了家的感觉。我有时甚至会觉得,它才是森林真正的主人。假如森林中缺少了它,一定会变得失色不少。它是强壮的,而且充满了活力,大自然也对它十分厚爱。
在我看来,它更喜欢寒冷的天气,特别是下雪。在冬季,它的翅膀有力地挥舞着,显得比平时更加热烈。在暴风雪来临的时候,它会一动不动地站着,让白雪将自己覆盖。如果你在这个时候靠近它,它会猛地飞起,大声啼叫着飞走,森林中只剩下被它扬起的雪花。
它能发出一种美妙的声音,如同鼓点一样,在春天很受欢迎。四月的时候,沉睡了一个冬季的森林慢慢苏醒,开始抽芽。无论是在宁静的清晨,还是薄暮的黄昏,你都能听到一种独特的演奏,那是它在拍打翅膀。它是那么的专心致志,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皱领松鸡在演奏之前,会认真地选择一块圆木。与多数鸟儿不同,它喜欢的是那种腐烂的圆木,尤其是几乎烂成泥土的老橡木。如果运气不好,不能找到满意的圆木,它就会站在岩石上演奏。皱领松鸡的这种表演很少见,不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也并非不能见到。它直立在圆木上,将脖子上的毛舒展开,敲击两下鼓点作为尝试。片刻之后,它开始了正式的演奏,越来越强烈,到后来,那种声音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呼呼”声。
它的演奏时间很短,大约只持续半分钟。我原本以为它是在圆木上敲打鼓点,实际上它的翅膀并不接触圆木,那种声音是由于翅膀在空中拍打产生的,如同它飞行时产生的声音。这根圆木如果幸运的话,将会被很多鸟儿使用,这里的演奏也会持续很多年。皱领松鸡非常崇敬它所站立的圆木,无论是飞来的时候,还是飞走的时候,它的神情都十分虔诚。偶尔也会产生意外,大多是因为有人粗暴地打断了它的演奏。
虽然算不上十分聪明,但皱领松鸡也可以用狡猾来形容。要想靠近它,你还得费一番心思。假如你想蹑手蹑脚地靠近它,那么结果基本是失败的。你要假装没有注意到它,故意大声地从它身边经过。这个时候,它会停止演奏,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同时也让你将它看得很清楚。如果此时你举起猎枪,大多会有所收获。
哀地林莺
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延伸,弯弯曲曲。我继续向前走着,忽然被一声美妙的颤音所吸引,那个声音来自矮灌木丛。一个小小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那可能是马里兰黄喉林莺。果然,不一会儿我便见到了它。它跳上枝头,向我展示着华丽的装饰。它的头部和脖子是铅色的,胸前的毛是黑色的,背部是橄榄绿色的,而腹部则是黄色的。它是一只地莺,这从它的生活习性中可以看出,它喜欢接近地面,有时也在地上跳跃。看到它黑色的胸部,我知道它叫什么了。它是哀地林莺,鸟类学家在它的名字中加了一个“哀”字,就是因为看到了它胸部的颜色。
大名鼎鼎的威尔逊与奥杜邦,也承认他们不了解这种鸟。他们不知道它的生活习性,更没见过它的巢。不过只要听它的歌声,你就可以判断出,它属于莺类。它始终保持着警觉的态度,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即便飞行,大多也只是飞几英尺远,动作十分谨慎,尽量不被别人发现。
尽管它们隐藏得很好,我还是发现了一对哀地林莺的踪迹。雌鸟带回来了食物,却没有急着回家,在此之前,它要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它。哀地林莺大多有着纤细的腿,十分白皙,漂亮极了,这简直可以称为它们的标志。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高树莺,它们的腿部更加接近黑色。在莺类中,它们的羽毛格外漂亮,不过歌唱的才能就差一些了。
栗胁林莺
莺类中,最漂亮的要属栗胁林莺,它们的分布很广泛,在这一带也很常见。如果你曾见过它,肯定会被它的美貌所打动。它的胸部和脖子是白色的,侧腹是栗色的,冠是黄色的,十分吸引别人的注意。令人兴奋的是,去年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它的巢。它藏在一片灌木丛中,牛群每天都在附近吃草。这里的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有一天,一只褐头牛鹂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它悄悄地在巢里下了一个蛋,巢的主人似乎也看出了问题,于是抛弃了这个巢。
在这个季节里,你可以通过外貌来判断它们的性别。如果你发现一只莺,有着矮脚鸡那样的外貌,十分清爽,而且羽翼微微下垂,尾巴微微翘起,那它便是一只雄鸟。它的歌声有些急促,却不失优美。而它的同类,黑喉绿林莺的歌声更加动听,充满着森林的韵律。我曾经几次听过黑喉绿林莺的歌声,在同类中,几乎没人能和它媲美。
它的歌声中,夹杂着一丝懒洋洋的气息,也透露出一丝夏天的味道,让人听后几乎想睡觉。在我听过的歌唱之中,这应该是最懒散的表演了。奥杜邦曾说,他没有听过它的情歌,其实这歌声便是它的情歌。在它的歌声中,我能感受出它的缠绵。它正在一片有山毛榉的林中演唱,那里是它最喜爱的地方。它从不装腔作势,更不哗众取宠,做一些惊险的表现,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情人心目中的英雄。它喜欢在一些低矮的灌木丛中飞行,显得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它不时地重复着它的情歌,始终是懒洋洋的曲调。
黑白森莺也是到处可见的,它那动人的歌声,总是让我想起毛丝鸟。在人类听过的鸟类歌手中,几乎找不出比它更为优秀的。也许,一些昆虫的歌唱能与之媲美,但昆虫的歌中,往往夹杂着一些刺耳的声音。它的歌声始终是优美而柔和的。
森林中传来了一声鸣叫,似乎是一种连续不断的颤音。如果不仔细听,也许你会认为这是由红眼绿鹃发出的。实际上,这位演唱者是歌绿鹃。与红眼绿鹃相比,它的体形要更大一些,而且喜欢独来独往。它在几段树枝上来回跳跃,展现着自己橘黄色的胸部。它的歌声十分洪亮,可是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欢乐。
回家
在这片古老而神圣的森林中,我才仅仅探索了一小部分,而众多鸟类的大合唱,我也只是描述了一下领唱者,然而我该结束这次探索了。夕阳已经渐渐落下,森林正逐渐地被黑夜所吞噬。我慢慢地走出森林,一处宁静的沼泽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里十分孤寂,没有人畜到过的痕迹,一片紫罗兰,正独自绽放着。它的美,让我不禁有些流连忘返。
无论高矮粗细,每一棵树上,都有着地衣与苔藓的装点,仿佛在迎接着某个节日。一棵大树正挥舞着自己的枝条,那些装饰品也随之摇摆,十分美丽。尽管这些枝条十分年轻,可是它们的神态都十分庄重,似乎饱经风霜的洗礼。不过这么早就获得了这些荣誉,它们的心中有些不安。
黄昏降临在森林之中,四处都是一片肃静。我虔诚地站在高地上,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一只夜曲打破了这份沉静,隐士夜鸫开始唱起了夜的赞歌。和这个歌声相比,音乐又算什么?那只不过是一些形式罢了。我的心中仿佛洗涤过一样,清新无比。
186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