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众鸟归来(1 / 1)

三月的北部,天气依然有些寒冷,鸟儿们都躲在温暖的远方。可是听到了春姑娘来到森林做客的消息,歌雀与蓝鸲便抢先飞了回来,同春姑娘嬉戏游玩。那些漂亮的候鸟却懒惰得很,这些怕冷的家伙,直到六月份才肯飞回来,和自己的老朋友做短暂的会面。森林中的鲜花,也都在等待着鸟儿们的归来,蒲公英在等燕子,紫罗兰在等棕林鸫。而延龄草是最幸福的,几个星期之前,它便已经在和知更鸟一起玩耍了,春姑娘来到的时候,也是它第一个发现的呢。

三月:春姑娘回来了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在三月中旬,春姑娘终于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北部森林。森林里的小伙伴们,热情地招待着这位美丽的客人。得知它要在这里住到六月中旬后,小伙伴们都别提有多高兴了。它们奔走相告,很快,森林中所有的居民,都知道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三月的北部,天气依然有些寒冷,鸟儿们都躲在温暖的远方。可是听到了春姑娘来到森林做客的消息,歌雀与蓝鸲便抢先飞了回来,同春姑娘嬉戏游玩。那些漂亮的候鸟却懒惰得很,这些怕冷的家伙,直到六月份才肯飞回来,和自己的老朋友做短暂的会面。森林中的鲜花,也都在等待着鸟儿们的归来,蒲公英在等燕子,紫罗兰在等棕林鸫。而延龄草是最幸福的,几个星期之前,它便已经在和知更鸟一起玩耍了,春姑娘来到的时候,也是它第一个发现的呢。

清晨,我们来到森林,想要寻找鸟儿们的身影。这些调皮的家伙却决定捉弄我们一番。刚走进森林的时候,四处一片寂静,我们不禁有些懊恼,也许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等我们转身要离开时,林中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愉快的歌声。这些家伙从哪里飞来的?我们都丝毫没发现它们的踪迹。就在我们郁闷的时候,一只活泼可爱的小冬鹪鹩,却主动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它一会儿跳上那边的树梢,一会儿又钻到这边的灌木中,叽叽喳喳地唱着歌,似乎在嘲笑我们太笨。哎,它可真调皮!

等等,这个小家伙,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呢?哦,我想起来了,去年八月,我在阿迪朗达克山的丛林中见过它。天哪,从那里到这里,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啊,这个小家伙在一路上,要战胜许多黑夜和严寒,它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一只蓝鸲似乎从天而降,眼神中充满着温柔的情意,它欢快地告诉我,春姑娘来了。我仔细地打量着蓝鸲,它穿得可真漂亮,腹部是大地的颜色,背部是蓝天的颜色,这肯定是为春姑娘特意打扮的吧。几只小鸟开始在枝头窃窃私语,它们并不害怕我的到来。越来越多的鸟儿飞了出来,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展现着骄人的身姿。它们怀着愉悦的心情,尽情地歌唱。有几只蓝鸲和燕子吵了起来,原来是它们想要霸占燕子的家,在燕子的强烈反抗下,蓝鸲们的阴谋没能得逞。这些失败的征服者,只好飞到偏远地方,重新在老家定居。

随着蓝鸲的出现,知更鸟也出现了。现在知更鸟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因为四月份才是它们的势力最为庞大的时候。那时,成群结队的知更鸟,飞越森林,飞越草原,处处都留下了它们快乐的歌声。它们跑啊、跳啊、叫啊,在空中打闹,在林间追逐,尽情享受着春天到来的欢乐。

纽约州的知更鸟,拥有一种迷人的本领,那就是产糖,因此人们可喜欢它们啦。艳阳高照的时候,在空旷的大地上,我们便能看到知更鸟的身影,听到它们甜美的歌声。假如森林中举行歌唱比赛,这个甜蜜的歌手一定能取得很棒的成绩。冬天是多么的无聊啊,只能坐在壁炉边烤火。一只知更鸟唱起了歌,打破了冬日的沉闷。很快,其他的知更鸟也一起引颈高歌,为我们驱散了严寒。是什么让它们如此高兴呢?啊!原来是春天来了!

知更鸟并没有高贵的出身,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因此就小看了它,它可是和我们极为亲近的好朋友。那些有着美丽羽毛的候鸟,仗着自己有高贵的出身,终日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才懒得和它们玩呢。

循着知更鸟的歌声,我看到了一个粗糙的鸟巢。咦?这就是知更鸟的家吗?我们的歌唱家原来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啊,这个发现可真令人失望,知更鸟可是一个艺术家啊。看看它的邻居,蜂鸟的房子,建造得多漂亮呀。白色的墙壁,上面有绿色的小树枝做装饰,相比之下,知更鸟的家也太寒酸了吧。哎,再看看它的另一个邻居,极乐鸟的家,也收拾得十分干净美观,知更鸟在家务方面可真懒。也许是它忙于歌唱事业,没有时间收拾自己的房间吧。

很多鸟儿将自己的房屋建造在大树的细枝上,风吹过的时候,房屋便随风轻摆,如同一座座空中城堡。可是知更鸟却在很低的树上安家,生活在大家周围。经常有调皮的小朋友,爬到树上去,寻找知更鸟的小宝宝。知更鸟是多么的民主啊,它虽然有着贵族的气质,有着艺术家的才能,可是它从不吹嘘自己。知更鸟更聪明的是,它们知道房屋要造在牢固的地方,那种随风摇摆的房屋,也许看起来高雅,万一小宝宝不小心从里面摔下来,那可就惨了。

四月:菲比霸鹟和知更鸟结伴归来

在四月,菲比霸鹟会和知更鸟结伴归来,有时它们甚至比知更鸟回来得更早些。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复活节的清晨,当第一束阳光照在大地上,一只菲比霸鹟便会站在谷仓上,欢快地同我打招呼。然而在我听来,它的声音与歌雀和蓝鸲相比,确实不够美妙。它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于是飞到空中,优雅地盘旋,这些动作优美极了,让我忘记了它在歌唱方面的不足。

人们都说,高超的歌唱家从不在意自己的服饰外貌,因为它们相信,自己的歌喉可以征服众人。如此说来,菲比霸鹟也应该是一位歌唱家,因为它的穿着十分朴素,就一件灰白色的外衣,而且它的身材也称不上“完美”。不过我们依然很喜欢它,因为它很守时,而且总是彬彬有礼。几周之后,我再来看它们时,它们大多已经飞走了,只有少数几只还住在某座桥下。

金翼啄木鸟也是在四月飞回来的,大家通常叫它“高洞鸟”或者“弯嘴小啄木鸟”。它和红腹知更鸟是朋友,不过它们并不一起飞回来,它回来得要晚一些。这也是我童年的老相识了。还记得某个清晨,外面传来一声悠长而洪亮的鸣叫,我急忙向窗外看去,一只金翼啄木鸟站在篱笆上,正在向我传递着春的召唤呢。对于这样美好的春景,所罗门王曾经描述过:“斑鸠的声音在大地回响。”不过在我看来,金翼啄木鸟的鸣叫,是绝对不输给斑鸠的。

那种啼鸣,明亮而浑厚。它们在为谁而鸣唱呢,是在寻找什么吗?不过听得出它们很高兴,也许唱歌是它们的爱好吧。我仔细观察了很久才发现,原来大多数的鸟儿都会在春天鸣唱,也许它们在互相传递着美和艺术吧。瞧瞧那边,在闪光的鸽子边,鸢尾花也开得格外鲜艳。它们的欢乐情绪,互相感染着对方。

哪里传来的歌唱声?我仔细地寻找着,原来森林中正在召开“春天大合唱”,我真是太幸运了,可以一饱耳福了。灰冠山雀在吹着清脆的哨子,五十雀在吹奏柔和的笛子,蓝鸲炫耀着自己多情的颤音,草地鹨演奏洪亮的低音,鹌鹑在吹口哨,松鸡在打鼓,燕子也在一旁叽叽喳喳地伴奏,甚至连母鸡也能唱出亲切而满足的曲子。

猫头鹰这个家伙,看来有些凶恶,然而在黑夜中,它的歌声无比悠扬。春天真是一个美妙的季节,这些鸟儿终于实现了做歌手的愿望。仔细听,公鸡的啼叫中,都洋溢着无比激动的情绪。木兰热烈地绽放着,枫树也悄悄地开花了,它们肯定听到了鸟儿们的歌唱,按捺不住要表现自己。

等等,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位很有实力的歌手,对,我要说的正是麻雀。它每天都在路边尽情地歌唱,虽然行人并不在意它,作家更懒得赞美它。可是谁又能否认它有出色的唱歌才能呢?有人听过雪鸦唱歌吗?在二月的时候,我就听到过它的演唱,它的颤音让我如痴如醉。

褐头牛鹂也不甘人后,带着它的妻妾们一起参加这场盛会。这个花心的家伙,不仅主张三妻四妾,而且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要带几个美丽的小妇人,让别的雄鸟看得眼红不已。也许正是这美妙的歌喉,吸引到那么多异性的喜欢吧。在美妙的清晨,我常常听到它的声音,有时如泣如诉,让我的心中充满颤动;有时又如小溪流水,韵律十分悦耳。

面对春天的**,普通的啄木鸟也按捺不住了,和大家一起唱起歌来。虽然它们唱的歌曲很古老,可是我们依然能够听出,它们有着高超的艺术修养。它们的演技可是十分纯正的,比如在三月的某个清晨,虽然天气还有一些寒冷,但啄木鸟已经开始演奏晨曲,悠长的敲击声打破了沉寂,还带有回声。这种美妙的声音,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了。

那只“金翼啄木鸟”来了吗?这么大的盛会,它怎么会落下呢?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森林的另一边,我发现了它的身影。四月的时候,是它们歌声最为甜美的时候。在一片糖枫林中,有一棵独特的老枫树,它就像一位慈爱的父亲,年复一年,用自己那已经腐烂的树心,呵护着一窝金翼啄木鸟。

在筑巢前的一两周,只要天气晴好,几乎每个早晨都有一些鸟儿在老枫树身上欢呼跳跃,原来它们是在互相求爱呢。它们都把老枫树当作慈父了,从不害怕它听走它们的悄悄话。你看那边那两只金翼啄木鸟,正在窃窃私语。一阵微风吹过,它们忽然都笑了起来。老枫树也挥动着自己已经开始腐烂的枝干,和它们一起笑了起来。

也许是它们其中的两只鸟儿成为伴侣吧,也许它们在为一年一度的重返而欢呼吧,总之它们都在开心地笑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引爆了它们的快乐。

大多数啄木鸟喜欢隐居在森林中,但金翼啄木鸟则显得有些特殊,它们喜欢居住在原野和林边。在食物方面,它们喜欢从地上寻找蚂蚁和蟋蟀,它们的这些生活习惯,让它们的啄木鸟朋友们都感到有些好奇,也许,它们不仅仅想做一只啄木鸟吧。难道它们喜欢知更鸟那样,因此放弃了森林而选择草地?它们长时间在地面行走,是不是会让它们的腿变长呢?它们与知更鸟联姻,会不会让自己长出更为甜美的歌喉呢?哎,这些问题也许应该留给达尔文先生去研究,在这方面他可是专家。

的确,近两三个世纪以来,有什么比我们鸟类的历史更有趣呢?人的到来,肯定对鸟类产生了明显而有利的影响,因为在人类社会中,鸟儿的数目正在成倍增加。据说,有很多鸟儿,在搬到加州之前是不会鸣叫的。也许同样是棕林鸫的叫声,印第安土著所听到的和我所听到的,会有一些不同吧。现在我的脑海中,充满了很多疑问。以前,北部没有草地,南部也没有稻田,刺歌雀们在哪里玩耍呢?那时的它们,是否像现在这样衣冠楚楚,充满欢乐呢?燕子和百灵等,它们生来就喜欢原野,那它们是如何在没有人烟的荒野中生存的呢?

哎,我的思绪都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哦,是森林的音乐会。话说回来,春天最早来到的鸟儿,应当数歌雀,这些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四月之前就来了。它们的演奏很淳朴,不过听起来依然让人觉得十分激动。

五月:燕子和黄鹂的季节

时间轻轻地掩饰起自己的脚步声,可是它走得却飞快,转眼间五月份就来到了。这是属于燕子和黄鹂的季节。当然,也有一些其他贵宾到来。实际上,到五月末,所有参加森林歌唱会的鸟儿,基本就都到齐了。

在所有的鸟儿之中,黄鹂与燕子显得最为醒目。黄鹂穿着鲜艳的衣服,简直像是来自热带。它们在开花的树丛中上下翻飞,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尽情地享受着春日的阳光。整个上午,都能听到它们婉转的情歌。有几只燕子在屋檐下筑巢,它们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建造方案,或是在讨论采用何种原料。有一只燕子飞得很低,在谷仓附近盘旋。忽然,它快速地冲向地面,原来是发现了一根满意的树枝。它高兴地衔着树枝,回到了自己的巢穴,旁边的燕子也看到了它的收获,纷纷羡慕不已。

日落时分,大多数鸟儿们变得安静起来,经历了一天的玩耍,疲劳的它们准备回家休息了。这个时候,青蛙变得不安分起来,沼泽里,池塘中,到处都是它们呱呱的叫声。

六月:鸟儿换上了最美丽的衣裳

五月,是连接四月和六月的桥梁。到了六月,随着季节的成熟,各种鸟儿也换上了最美丽的衣裳。

我在森林中随意找了块儿干净的岩石坐下,便开始认真聆听鸟儿们的歌唱。鸟类中一流的歌唱大师,全部来到了这里。旁边的杜鹃花迎风招展,似乎被鸟儿们动听的歌声所陶醉,我摘下一朵,随着歌声轻轻摇摆。

杜鹃算是来得晚的了,六月份才和大家见面,而极乐鸟、金翅雀通常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在草地上,刺歌雀出尽了风头;在高原上、原野中,春雀畅快歌唱。在它们的带领下,林中响起了各类鸫的乐章。

一只孤寂的鸟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只杜鹃。它温顺地站在枝头,出奇地安静,仿佛这场盛会与它毫无关系。四周是欢快的歌唱,它却只是偶尔吟唱几句,曲调里充满着哀伤。它有什么心事呢?众鸟的歌声很甜美,但我喜欢它这种超凡脱俗的深沉之声。英国诗人华兹华斯曾经赞美过欧洲的杜鹃,而我们的杜鹃同样可以享受这份赞誉:

欢乐的客人啊,我已经听到了你的鸣唱,

是那么的令人高兴。

杜鹃啊!我该称你是鸟呢,

还是叫作飘**的歌声?

我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倾听着你婉转的歌声,

似乎从这山传到那山,

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热烈地欢迎你,春天的宠儿!

可是在我的眼睛里,

你不是鸟,而是无形的精灵,

是一种歌声,更是一个神奇。

我们这一带,只有黑嘴杜鹃,它们的叫声有时和火鸡相似。而再往南一些,你便可以听到“咕、咕咕、咕咕”的叫声,那便是黄嘴杜鹃的同类了。有杜鹃栖息的树是幸福的,因为它会将这个树上的所有虫子捉光,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它喜欢站在嫩枝上,脑袋左顾右盼,一旦在某个树叶上发现了猎物,便迅速地展开翅膀冲向它,将那个可恶的害虫填进肚子,然后心满意足地重新站回树枝上。

六月,黑嘴杜鹃会在果园和花园中游玩,那些饱受虫子残害的花果,终于扬眉吐气,热情地欢迎着杜鹃的到来。而杜鹃,也乐意帮它们消灭害虫,饱餐一顿。杜鹃是一种温顺的鸟儿,即便我走到离它几英尺的地方,它依然没有害怕。它非常的单纯,也许是它正在享受春光,并不在意我的到来。

杜鹃的羽翼是浅淡色的。有这种颜色羽翼的鸟儿,我认识很多,可是杜鹃羽翼的褐色光泽,却是它们都没有的。而且杜鹃的羽翼,还十分的强硬和精纯。

黑嘴杜鹃和一种旅鸽长得很像。它们的脑袋,它们带红眼圈的眼睛,连它们起落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像。要不是它们的体形和色彩有所不同,我简直很难区分它们。当然,旅鸽飞起来要快得多,而且飞行姿态更美丽,这点黑嘴杜鹃就自愧不如了,而且它的尾巴长得也不漂亮。飞过森林的时候,知更鸟或鸽子总是吵吵闹闹,而这个家伙总是静悄悄的,生怕别人注意到它。

原野春雀的歌声,你听过吗?如果你住在牧区,那么恭喜你,你可以一饱耳福了。威尔逊将它称作草雀,他一定没听过它唱歌,要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说。假若你要穿越原野,那么就有机会见到它。它会悄悄地出现在你前面,尾巴上有两条白色的横纹。它不喜欢吃水果,所以它不去果园,它也很少到草地上玩。如果你要拜访它,记得要到牧场上去找它。

太阳公公回家啦,别的鸟儿也都准备睡觉了,原野春雀还在唱歌。因此,也有人把它叫作黄昏雀。傍晚的时候,赶着牛群回家的农夫,总会听到它的歌唱。歌雀的声音很清脆,而黄昏雀的歌声要更加低沉,里面掺杂着一些哀怨。也许,它不舍得和太阳说再见吧。

每当夜色降临,黄昏雀就开始了歌唱。不过你可能听不清楚,因为风也喜欢听它的歌声,于是偷偷地带走了一部分。青草和岩石,在它的歌声中睡着了。牛群也听得入了迷,差点儿忘记了回家的路,黄昏雀的歌声可真美。

雌性的黄昏雀飞来飞去,捡了很多美丽的树枝回来,原来它要在路边筑巢。你走路的时候可要小心,千万别踩坏了它们的房子。不过,黄昏雀很少担心这个,它更担心的是狐狸和臭鼬的攻击。这些蛮横无理的家伙,常常闯进它的家。作为邻居,皱领松鸡也害怕这些坏家伙。它们的眼神儿很好,一旦发现敌人,便四散飞走,那些坏家伙往往是白费力气。

我还喜欢一种原野春雀,大家可能不太熟悉它,鸟类学家一般叫它田雀鹀。它的模样和麻雀差不多,有着暗红的色泽,但没有那么显著的斑纹,想要寻找它们可得费些力气,它们住在偏僻的原野里,喜欢和石南做伴。

四月的时候,森林中依然是光秃秃的,一只原野春雀忽然飞了过来,停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它在那里唱起了歌,累了便休息一会儿,然后又唱,唱了近一个小时。它有时唱得欢快,有时唱得悠扬,有时唱得轻柔,有时唱得低沉。在空旷的森林里,它的歌声四处回**,多么动听的林中曲啊!

白眼绿鹃,这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我需要介绍一些。它的歌声并不轻柔,有些生硬和刺耳。但是它是一位天才的模仿家,有着高超的演技。在这个方面,北部的鸟类中,几乎没有能和它相提并论的。当心情高兴时,它便跳上枝头,放声歌唱。如果发现你在寻找它,它就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躲避你机警的寻找,仿佛在和你玩游戏。

特殊的演奏

如果你和林中的鸟儿关系很不错,在七八月份,它们便会为你进行特殊的演奏。你是不是在猜想,那些杜鹃花的下面,藏着好几个歌手呢?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听到的是嘲鸫的歌声。它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别人的声音。知更鸟、鹪鹩、金翼啄木鸟、金翅鸟等的歌声,它都能模仿得很像。

忽然,远处传来了“噼噗、噼噗”的声音,几只歌雀飞了过来,它们以为这里有同伴。原来它们也被嘲鸫骗了。虽然模仿了很多鸟儿的声音,但整段乐曲听起来却天衣无缝,嘲鸫似乎害怕别人发现它,模仿的时候十分小心。它肯定是只给自己喜欢的听众,才以这种方式演奏。太高的大树它懒得爬,平日里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你可以到那里去找它。

要提到歌手,就不得不说冬鹧鹩。白眼翔食雀唱歌也很棒,可是它总是野心勃勃,而冬鹧鹩却很谦虚。实际上,它唱歌和白眼翔食雀一样好听,歌声婉转流畅,节奏感很强,你要是听过一次,肯定会忘不了。

六月的一天,晴朗的阳光照射下来,为了遮挡阳光,森林撑起了绿油油的大伞。可是它的伞破了,上面有许多小洞,调皮的阳光从洞里钻了进来。我在森林中行走,突然,一阵歌声传来,急促而欢畅。我想寻找这个歌手,在林中找了两次才找到,它可真害羞,把自己藏得这么严实。夏天的时候,它们喜欢躲在偏僻的森林中,不熟悉它的人,还真的很难发现它的踪迹呢,更别说听它唱歌了。

鸟儿们的居住特点

鸟儿们的居住很有特点,就跟植物的分布一样。你想寻找凤仙花,植物学家会给你指路,你想要找小绿莺、红眼雀,鸟类学家也会给你很多帮助。有些地方,可能纬度相同,也都是内陆,但是如果长着不同的树木,你能找到的鸟类也就不同。

我家居住的地方,鸟类的分布就更加明显。村子的南边,有一些鸟儿居住,而村子的北边,则是另外一些家族的鸟儿。同一个地方,居住的鸟儿就是同类吗?答案也不是肯定的。在同一个地方,我轻轻地拍打杜鹃花,几只黑枕威森莺忽然蹿了出来,叽叽喳喳地叫着,抱怨我吵到了它们。而当我走到茂密的灌木丛,食虫莺正上下跳跃,寻找着可口的美味。而长着石南的空旷地,则是原野春雀最喜欢的住处。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了一个池塘,里面躺着几片无精打采的树叶,灶莺就住在这附近。

我住的附近,有一个地方,几乎所有的鸟类都喜欢过来玩。这片土地并不肥沃,里面有很多可恶的岩石。很早之前,有人开垦这里,希望能把它变成农田。有人来侵犯它的自由,原野很愤怒,最终将那个拓荒人赶走了。不过那个家伙在逃跑之前,也在荒野身上留下了一些伤口,至今没有愈合。

幸运的是,这片树林没有再受到斧头与镰刀的骚扰,雪松和月桂搬到了这里,黑莓也在这里定居了,大家一起努力,将荒原装扮得十分漂亮。石南和荆棘等灌木也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的居民也越来越多,各种鸟儿都来这里做客。狐雀、大冠翔食雀、孤莺这些家伙,脾气很古怪,很少到别人那里玩,不过看得出来,它们也很喜欢这片荒野。

这里成为鸟儿们的游乐场,还有两个原因。这里的虫子特别多,每天都有鸟儿蹦蹦跳跳,四处寻找美味。填饱肚子的鸟儿,便站在树上晒太阳,叽叽喳喳地炫耀自己丰盛的美餐。而鸟类的天敌——鹰,四处寻找鸟儿的踪迹,却忽略了这片森林。于是众多鸟儿纷纷躲在这个大保护伞里。快乐的鸟儿,不停地唱歌,大家过着幸福的生活。

歌唱冠军

鸟儿们互相比着荣耀,最终的冠军被棕林鸫获得。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每一块岩石上,每一丛灌木中,你都能发现它们的踪影。五月的时候,它们初次露面,还面带羞涩,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你。但六月底的时候,它已经和你变得十分亲近,跳到你头顶的树枝上,为你唱歌。一对棕林鸫,在凉亭的回廊上建造了巢穴,它们的后代也在这里成长。随着天气的炎热,到凉亭避暑的人多了起来,棕林鸫妈妈害怕别人伤害它的孩子,一直躲在不远处,警觉地看着众人。它尽可能地一动不动,尽量不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些优秀的歌手,我们如何评论它们呢?如果以曲调的音质为标准,那么棕林鸫、隐士夜鸫、韦氏鸫,肯定能获得歌唱大赛的前三名。

嘲鸫对这个排名很不服气,它觉得自己才是冠军。评委们讨论后认定,虽然它的演唱技巧很高超,可是它的本领主要是鹦鹉学舌,根本没有自己的特点。听了这番评价,理亏的嘲鸫灰溜溜地走了。当然,嘲鸫还是很优秀的,假如不是事先知道,我很难相信那么多曲调都是出自它之口。

在所有的鸫类中,棕林鸫是当之无愧的歌唱冠军,到处都有它的拥护者。无论走到哪里,棕林鸫都受到了热烈的追捧。虽然隐士夜鸫是它的亲属,可是别人只关注棕林鸫,隐士夜鸫则处处都受到冷待。让我们看看鸟类学家如何对待他们:威尔逊和奥杜邦都极力赞美棕林鸫,可是对于隐士夜鸫,他们几乎无话可说。

其实隐士夜鸫唱歌也十分动听,奥杜邦肯定没有听过它唱歌,要不然不会不理它。终于有一位鸟类学家为它说了一些公道话,纳托尔曾评价说,隐士夜鸫太过羞涩,不善于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所以大家对它有误解。隐士夜鸫,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它是鸫类中的隐士,也难怪人们会忽视它。

隐士夜鸫的歌声和棕林鸫的歌声很相像,要不仔细听,还真容易搞错。不过它们要是在一起歌唱,那就比较容易分辨了:隐士夜鸫的音调更高,更为浑厚,而棕林鸫的歌声则更优美更悠扬。

只听过棕林鸫唱歌的人,完全可以把它当作歌王。而它,确实也是一位皇室音乐家,整个大西洋海岸,都飘**着它的歌声,它为森林歌曲事业的发展而做出的贡献,比其他的任何鸟儿都多。棕林鸫在唱歌之前,总要花很长的时间调音,也许你对它不满意,可是想想看,这种随意的试唱,不刚好显露出它的才能吗?

在我熟悉的鸟儿之中,棕林鸫拥有很高的音乐天赋,足以和金丝雀媲美,它对各个音阶的运用十分自如。不久前的一个周六,我在林中散步。远处传来一阵歌声,让我陷入其中,我可以肯定,这种超越其他对手的歌声,是由棕林鸫发出的。我的朋友并不在意鸟儿的歌唱,可是他也被打动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听了起来,倾听它的演唱。假如你认为它的歌在质量上并不突出,那么你听听数量吧,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它的歌声,如同涨潮的海水,来势汹汹,令人措手不及。即便是最迟钝的听众,也会被它打动。它的确是一位一流的艺术大师。在那之后,我又有两次机会,听到了它的歌唱。

棕林鸫不只是歌声动人。如果它们家族中要举行选美大赛,它也会是冠军。它的举止优雅,有的同类原本想要炫耀一番,可是见到它之后,立刻觉得比不上它,于是灰溜溜地离开了。你可能想不到,它还是一个诗人,看着它捉甲虫,看着它飞来飞去,这简直是一种艺术上的享受。

一只棕林鸫站在树梢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它的背部有着明亮的红褐色羽毛,胸前则是白色的,上面还有心形的点,莫非它也喜欢这样表达爱情?

相比之下,知更鸟就会惹人讨厌了。它们总是多嘴多舌,喜欢表现自己。有的时候,它们会突然从林子里冲出,带着怒火乱叫,胡乱地拍打着翅膀,吓人一大跳。褐弯嘴嘲鸫就像一个罪犯,无论干什么都偷偷摸摸,总是藏在桤木林深处。灰猫嘲鸫的举动轻浮,很像一个**的女子,而且它还喜欢刨根问底,大家都不喜欢这个长舌妇。我发现了一只红眼雀,它也看着我,显得很冷漠。而棕林鸫则没有这些庸俗的缺点。

它对我没有怀疑,也没有摆出高傲的架子。如果我安静地待在那里,它会优雅地跳到我面前,想要和我交个朋友。我曾经从它的巢下面走过,它的配偶和孩子们都住在那里,它站在附近的树枝上,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当我朝着它的家庭伸出手,它便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准备随时保护它那没有防御力的家庭。

棕林鸫无论走到哪里,都充满着高傲的气质。冬天还没到来,它的配偶和伙伴们都早早地飞向了南方,只有它还留在这里。连续好几天,我都发现它在丛林中散步。它悠闲地逛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显得十分高兴。我知道了,它现在不离开,是为了让羽毛长丰满。因为我发现,在它的尾巴上,一些羽毛还没长好。

在森林大合唱中,韦氏鸫的歌声也是很特别的。它的声音柔和甜美,你一下子就能听出来。这个家伙和黄昏雀有一个共同的习惯,那就是在黄昏的时候唱歌。六月的时候,你可以找一个温暖的黄昏,来到森林中。只要不离它们太近,它们是不会逃走的,你就可以听到它们歌唱了。

我可以保证,你肯定从没听过这么淳朴的乐曲,就像一条曲线那么淳朴。刺歌雀喜欢打闹,以此来引起别人的注意,而韦氏鸫则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歌唱实力。在它的歌声里,透露出一种知足的快乐,让人听后很满足,而且它的声音十分清脆,简直棒极了。

至于灰猫嘲鸫,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愉快还是烦恼。它很平民化,但在大合唱中,它却大出风头。只要有别的鸟儿在唱歌,它便立刻放声高歌,想要打败对方。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想要观察喜欢的鸟儿,它立刻飞了过来,围着我转圈,叽叽喳喳地嘲笑我。这个家伙有时候可真烦。

不过要说起模仿,它可不怎么出色。它喜欢唱一些调皮的低音,有时候里面还有嘲弄的意味。它一定是很嫉妒某个歌手,所以有意地讽刺对方。当然,它很喜欢唱歌,平时也进行刻苦的练习,尽管如此,与别的歌手相比,它还是不够真诚,它只是为了追逐时髦而唱歌。

别的歌手喜欢唱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乐,而灰猫嘲鸫唱歌,却并非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欢。它的表演丰富多彩,很有自己的特点,它是一个不错的打油诗人,但不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它的表演无法让人感到高贵。

话说回来,它的歌声还是不错的,里面有些部分十分精致,就如同一位有教养的贵妇人在讲话。而且它还是一位称职的母亲,没事的时候,它便回到自己的家,尽管那里很简陋。

不久前,我在森林中散步。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很悲伤的高喊,仿佛它们大难临头。我赶紧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去,那是一小片沼泽,里面居住着许多植物。这个时候,蔷薇、荆棘都竖起了身上的刺,似乎要同敌人展开斗争。

我摘掉帽子,走进了沼泽,立刻看到了一个恐怖的场景,灰猫嘲鸫一家正面临灭顶之灾。离我不远处便是它们的家,一条黑色的大蛇正在发起进攻。它晃着凶恶的脑袋,红色的大口里流着口水。突然它一张口,就把一只幼鸟吞了下去,这一幕实在太残酷了!它放平自己的头,不慌不忙地晃动脖子,小鸟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它吃进了肚子。这个贪婪的坏蛋,它并不满足,继续朝着鸟窝内部进攻。它曲着身子前进,口中的芯子喷着光,那些可怜的小鸟丝毫没有反抗能力,一只只惨遭毒手。

大蛇并不满足,它从鸟窝滑行到下面的树枝上,对其他方向展开了搜索,专心致志地寻找小鸟的父母。虽然没有脚,可是它的动作却十分灵活,而且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它上蹿下跳,在树枝上游动,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怀疑这一切是真的。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一条蛇**了人类的祖先,这也成为“我们所有灾难的起因”。

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惨遭毒手,小鸟的父母悲痛欲绝,愤怒地向追捕者拍打翅膀,还用嘴和爪子撕扯蛇尾巴。蛇对它们的反抗十分恼火,转过头来就想把它们吃掉。就在黑蛇将要得逞的一瞬间,鸟儿挣脱了出来。两只小鸟被吓得惊魂未定,一边哭,一边飞到了更高的树枝上。

我的手臂不小心碰了一下树枝,这引起了蛇的注意,它瞪了我片刻,一动不动,最后决定不对我发起攻击。看到它不再瞪我,我的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那条蛇爬到一棵桤木树顶上,把自己的身体伪装成了一段树枝。我的心里忽然有了复仇的想法,也许这是人类最古老的仇恨。我捡起一块儿石头,对着蛇用力扔去,石头准确地砸中了它的要害。它掉在了地上,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儿,最终死掉了。森林里又恢复了平静。那两只差点儿被蛇吃掉的小鸟飞了过来,在一段树枝上歌唱,庆祝刚才的胜利。

七月:森林变得宁静了

七月中旬的时候,森林中变得非常安静。天气变得更加炎热,鸟儿们都纷纷躲了起来。庄稼都挺直了腰板,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果实。幼鸟出巢,这可忙坏了鸟妈妈们,它们飞来飞去,忙着照料小宝宝。而且它们自己,也在忙着换衣服,为即将到来的季节作准备。

一只蟋蟀偷偷地跑到了窗子下面,它在那里唱啊唱啊,可是始终是同一首曲子,难道它只会这一首歌吗?我真的很想把它赶走。哎,下一个季节之前,我再也听不到棕林鸫的歌声了。

长刺歌雀显然是劳累过度,它看起来很焦躁不安。我试图接近它的家,它便对我大声责骂,害怕我伤害它的儿女。骂了一会儿,它又唱起了歌。看来,当个好妈妈,还是当个音乐家,这真真是难为它啊。

还有一些雀类在歌唱,那边的一棵大树上,就有一只猩红丽唐纳雀在唱歌。这种鸟对于炎热有着特别的偏爱,三伏天都在唱歌。

在夏天,森林里举办盛大的宴会,燕子和翔食雀也来了。到处都有大量的蝇虫,燕子它们为了这场宴会,都饿了好几天了。它们飞来飞去,拼命地吃着。那边的树枝上,站着一只绿霸鹟,它穿着颜色暗淡的衣服,把自己隐藏得很好,要是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它的存在。看这个外表我们就能知道,它一定是一个捕猎高手,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你看,有苍蝇大摇大摆地飞过来了,它们一点儿都没有防备,还在四处寻找腐烂的食物。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变成了绿霸鹟的腹中美餐。吃了一只苍蝇,它又站在了树枝上,眼珠四下里乱转,要是有哪只呆头呆脑的苍蝇闯进来,它肯定不会放过。

别看它待在那里不动,它的眼神儿可是很好用的,就跟显微镜一样。它只要出去一次,肯定抓一只猎物回来,打斗都不需要,捕猎活动一下子就结束了。旁边的那只麻雀可就笨得多了,不过它通常都吃些种子或者幼虫。看到别人吃飞虫,它有时候也会羡慕,于是跑去捕捉甲虫或飞蛾,可是它太笨了,总是追不上。

一个好机会出现了,麻雀发现了一只小草蛾。小草蛾也感觉到了危险,于是扭曲着身子,拼命地在草地上逃。追了几米远之后,麻雀忽地扑向草地,可惜扑空了。麻雀生气了,它决心抓住小草蛾,于是休息了一下继续追赶。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小草蛾也得到了休息,继续拼命地逃跑,麻雀始终没能抓到它。

灰背隼可就没有那么仁慈了,它有着惊人的速度和力量,金翅雀或者麻雀见到了它,都躲得远远的。万一哪只不幸的麻雀被它看到了,那可得想办法了。如果旁边有树丛或者灌木之类的地方,小鸟可以躲进去,这样灰背隼只能站在外面看,为抓不到小鸟而生气,因为它的身材太肥大了,根本钻不进树丛。

秋天:鹰的季节

秋季是属于鹰的季节,它们喜欢在天空中飞翔,其中最为活跃的,要属鸡鹰。它很热爱自由,它的神态总是那么悠然自得。它可是一位优秀的飞行师,有时在空中盘旋,有时又做各种高难度的特技。我曾经有幸看到过一次它的表演。

鸡鹰在空中缓慢地飞着,连翅膀都不怎么抖动。它以螺旋的方式上升,渐渐地变成了天空中的一个点。然后,它缩起翅膀,如同一道弯弓,从空中猛地冲下。我以为它要摔到地上,那会被摔死的。可是在将要着地的瞬间,它又突然展翅高飞,像一支弓箭,弹向空中,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壮观的表演。

有的时候,它也会停下休息。在沼泽或草地的矮树上,在腐烂的树墩上,你都能发现它的身影。它正在那里晒太阳,回味着刚才吃掉的老鼠。

当南风刮起来的时候,鹰们便在空中飞翔,展现空中之王的雄姿。在山谷的尽头,它们迎风展翅,表现着自己的坚强。它们有时十分平静,偶尔微微颤动;有时大起大落,仿佛随着风一起漂泊;有时会直冲云端,在高高的山顶上飞行。不过它们偶尔也会心血**,突然减速。这个时候,即便被猎人打中,只要伤势不是特别的严重,它依然会坚持自己的飞行路线。

鹰在天空中翱翔,动静结合,简直是一幅完美的图画。燕子与鸽子的飞翔,和它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那是力量的自然流动,而不是刻意地利用力量。

鹰在飞翔的时候,偶尔会有无知的家伙去打扰它,比如短嘴鸟或者极乐鸟。鹰对它们的攻击不屑一顾,始终保持着威严与庄重的态度。那些家伙在旁边疯狂吵闹,鹰毫不理会,有意地在空中做螺旋式上升,飞到让那些狂妄的家伙晕眩的高度。那些追踪者最后变得头昏眼花,茫然无措,不得不放弃追踪。这种打败对手的方式,还真是独一无二。

夏天的脚步渐渐远去,秋天来了。歌唱会上的表演者,也开始了替换。播种期的鸣禽们变得安静起来,无数的昆虫颤动着轻飘飘的翅膀,飞到了空中,开始了鸣唱。在白天,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它们的歌声。鸟儿们脱去了节日的艳装,换上了新装,朝南方飞去。燕子们结成一群,刺歌雀结成一群,它们排着队,按照严格的顺序,悄悄地飞走了。在我还没注意的时候,各类鸫也飞走了。秋天到了,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大多数鸟儿都离开了北方。远处,一只鹰沉静地拍着翅膀,朝着天边飞去,慢慢地,它消失在地平线上。季节结束了,鸟儿们都离开了,那只鹰作为旁观者,默默地见证了这一切。

186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