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荣不仅经营赌博,而且还经营妓院,为了赚钱,黄金荣可谓是无孔不入。上海滩的妓院业很发达,租界当局效仿法国的法律,允许在租界设立妓院正式营业,不过要按规定缴纳一定的花捐。于是,各种妓院在租界层出不穷。1891年,仅法租界内就有妓院250家,妓女达2600人。到1920年,娼妓业又有很大的发展,两个租界内的妓女共计6114人。对比世界上其他国家,伦敦每960人中有1名妓女,柏林是580人中有1名妓女,巴黎每481人中有1名娼妓,而上海比例最高,每130人中就有1人是妓女。所以说,妓院业在上海是利润很高的一个行当,黄金荣自然不会放过这只肥鸭子。
对于租界内的妓院,租界当局将它们承包出去,派人收取租金和捐税。黄金荣主动承包了法租界所有的妓院,他派手下到处敲诈勒索,不仅能完成纳税定额,往往还会有丰厚的剩余。另外,他还指使、支持徒弟们开办妓院,直接获得利益。
对于开妓院,黄金荣也大费了一番心思。他对于手下的妓女要求很苛刻,首先将妓女分为高等妓女和低等妓女两类,不同对待。低等妓女直接送到妓院接客赚钱,而高等妓女则花费大力气进行培养:
首先是学习技艺。因为高等妓女所接待的客人往往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或者巨商大贾,他们对于妓女的要求也会比较高,于是黄金荣便要求高等妓女必须精通琴、棋、书、画,以哄得宾客开心。一进妓院,这些妓女就得将琵琶、歌唱作为必修之艺,有的由老鸨亲自传授,其他的由黄金荣专门请来了师傅,进行教习。虽然每个人的学费需要3000元,但是黄金荣下得血本,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高级妓女培养出来,那她们就是下金蛋的母鸡,钞票就会源源不断钻进黄金荣的腰包。
第二就是学习妩媚之术。这个就是训练妓女的体态、姿势、音容、笑貌。先说体态,卖进妓院的多数是贫苦人家的女儿,一般都是天足。民国前后,社会以小脚为美,所以为了迎合那些客人的喜好,黄金荣下令高等妓女都必须缠足。一些女孩子怕疼,不肯缠足,妓院的老鸨就派出打手一顿痛打,直到女孩子同意了才停手。缠足女子因身受伤残,身躯必然瘦弱,走路摇摇晃晃,却被视为娇柔之美,惹人怜爱。姿势与音笑也是培养的重点,黄金荣吩咐,这些高等妓女,一定要足够媚人,眼神要有秋波一转勾人魂魄的功夫,当嫖客看到她们第一眼时,就得被迷惑得六神无主。这些神态的训练,往往也是由妓院的老鸨亲自出马。平时命令女孩子独自立于镜前,自摆姿势,细心研究。走路应作姗姗莲步,脚步不能太开。坐时形体不能僵直,应取倾斜姿势。训练勾人眼神,起初命令妓女独自坐在镜子前,注视镜子中的自己,研究正面眼神,做到眉目传情。然后再研究侧面眼风,仍坐在镜子前,改正面为侧面,横波流盼,与镜中人做四目传情,互相顾盼。老鸨在旁边随时指点,如何能目光达意,如何能使眼角勾情,直到妓女们能应用自如。
第三就是学习功夫,顾名思义,这功夫就是应酬功夫。妓院的老鸨往往言传身教,命令这些妓女仔细领会,揣摸方法,还总结出了要因人施计,来客性刚者,以柔相对;懦弱者,以强相克;大言不惭、夜郎自大者,以高帽进;实业家,以奉承进;对滑头、小开、阔少、年长者、年少者各有相应对策,讲究欲取故与,欲擒故纵,使各种类型的嫖客失魂落魄,神魂颠倒,甘心情愿地倾空钱袋。
经过了这么多训练,黄金荣妓院的妓女果然一个个风姿绰约,妩媚动人,引得一帮嫖客如痴如醉,沉迷其中,而黄金荣自然也就赚得眉开眼笑。
为了压榨这些妓女,让她们卖力地工作,黄金荣也制定了严苛的惩罚措施:
如果妓女不认真工作,老鸨就会用针刺她们,甚至倒挂起来用鞭子抽打。每天妓院都给妓女制定工作指标,一旦无法完成,或者招待客人不周到,甚至例假期间不肯接客,都要遭到妓院的各种处罚,比如不给饭吃、罚跪、不准睡觉、关黑房等。高等妓女更为辛苦,因为培养她们花费了大价钱,自然要从她们身上榨取更多。这些高等妓女每个晚上至少要坐20局,局局都是唱曲、饮酒和划拳,妓女再疲劳,也得强打精神,每晚不到鸡叫三遍就别想休息。
妓院有一规则,只要妓女能出够赎身钱,就可买回自由。为了不让这些下蛋的金鸡飞走,黄金荣又想出了一个阴损的招数,他先让那些当红的妓女免费吸食鸦片,等这些妓女有了烟瘾后,黄金荣就不再免费供应鸦片了。上了瘾的妓女欲罢不能,只能将私房钱全部用来买鸦片吸。这样,这些妓女永远不能自己攒钱赎身,也不能从良嫁人。
黄金荣靠着压榨这些妓女的血泪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越发在租界内横行起来,除了开妓院,黄金荣甚至开澡堂来赚钱。
因为上海的气候潮湿闷热,人们身上总爱出汗,所以很多人愿意到浴池里去泡泡搓搓,洗个爽快的澡。虽然每次洗澡的花费都不多,但是人数和次数的庞大也让黄金荣看到了浴池是个赚钱的行当,于是黄金荣首先开设了两三家浴池,以实验自己的想法。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来到黄金荣的澡堂洗澡,他为自己做起了活广告。之前黄金荣与别人谈事做生意,地方往往选在得意楼等吃饭的地方,自打开了澡堂,黄金荣便改变了生活习惯。一般每天早晨七八点钟,黄金荣起床,先到得意楼转一转,坐在他的专用座位上,跑堂便会沏上一壶碧螺春或者龙井,然后黄金荣吃些点心,与旁边的人聊聊天,与手下的耳目线人交线索、通情报、讲斤头,但是绝不跟那些有身份的人谈生意。中午黄金荣回到黄公馆吃完午饭,小睡片刻,待到下午三四点钟方才出门,这时候他便去了坐落在宝昌路和敏体尼荫路转角处,法租界中心地带八仙桥的日新池浴池,这日新浴池自然是黄金荣自己开设的。
日新浴池仿古设计,一栋三层小楼,外表看起来古朴典雅,进去后,一层是普通百姓常见的大池子,供一般人洗澡用;二楼则是一些隔间,每个单间都自成一体,黄金荣从外国进口了先进的浴盆,放置其中,供那些讲究的有钱人享用;三层则是一个大型的土耳其浴室,除了泡澡的池子,还有蒸房。里面雾气腾腾,仿佛仙境一般,同时还有一些黄金荣精心挑选的貌美妓女服侍左右,专供黄金荣的贵客享用。
黄金荣进了日新浴池之后,先入二楼自己的专用包间泡上30分钟,直泡得皮肤红胀,心跳加速,然后进入三楼的蒸房,再蒸个15分钟,随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外间的按摩**,接受搓背、敲腿、扦脚与捶背等全套服务。与此同时,黄金荣也会让将要与自己谈生意的客人请到日新浴池,让他享受一下全套的服务,然后两人一起躺到三楼一角的烟房中,抽着上等烟土,谈着生意。
这种惬意的生活方式让那些客人眼馋,于是体会过日新浴池服务的客人,不久后都会变成常客,屡屡而来,渐渐也将到日新浴池来谈生意洗澡当成了习惯。于是,上海滩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现象,谈生意不在会议室谈,都跑到日新浴池谈。
除了自己开浴池,黄金荣还指使自己的门徒开浴池,像他的得意弟子金廷荪就在上海支胜桥开办了豪华的浴池逍遥楼。逍遥池高3层,设施更现代化,场面也更有气派。它的休息室装饰华丽,全部采用西式风格,连黄金荣都对逍遥楼的装饰赞不绝口,屡次前来洗澡。
黄金荣每天洗澡的时候,身上必带二三十元银币。沿途遇到乞丐瘪三,他都扔几个,以示恩赏。长久下来,这些乞丐瘪三尝到了甜头,每当看到黄金荣的汽车在浴池停下的时候,便排起长队等着黄金荣打赏,黄金荣也不厌恶,乐呵呵地纷纷赏赐,由此黄金荣也赢得了江湖下层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