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张啸林来加盟(1 / 1)

黄金荣全传 王辉 2055 字 5天前

杜月笙投师黄金荣门下,对黄金荣的势力发展起到了很大作用。还有一个人的加入,使黄金荣在上海的势力更为扩大,这个人就是号称“猛虎”的张啸林。

1877年6月14日,张啸林出生于浙江宁波府慈溪县的一个偏僻乡村。张啸林,排行第二,哥哥叫大林,所以父母为他取名小林,乳名阿虎。张啸林这个名字,是他在上海当流氓出了名后才改的,取“猛虎啸于林”之意。

张啸林的父亲是一个木匠,收入微薄,所以张啸林自小就生活在贫寒之中。因为父母无暇管教,张啸林自幼混迹于市井之中,习得一身痞气。1897年,张啸林20岁,因为老家闹饥荒,所以张父带着全家移居到离慈溪140多公里的杭州拱宸桥,张啸林与哥哥张大林一起进了杭州一家织造绸缎的机房当学徒。但是张啸林不甘老实本分地生活,游手好闲,专同地痞流氓为伍,不时纠众滋事,寻衅打架,不几年,就被机房老板开除了。

1903年,张啸林决定投考浙江武备学堂。在武备学堂中,张啸林与同学周凤岐、夏超、张载阳等人结为密友,这些人后来都成为了颇有势力的军阀,对张啸林成长为上海滩三大亨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浙江武备学堂是个专门培养军事人才的学校。张啸林在入学以前已染上了地痞流氓的恶习,入学后不是把精力集中在学习上,而是用在与官府衙门的勾搭上,想以此为资本,抬高自己的地位,扩张自己的流氓势力。所以还没毕业,张啸林便辍学,拜在杭州府衙门李休堂门下,充当李休堂的跑腿。

张啸林酷爱赌博,而且赌技高超,每年春茧上市和秋季稻谷收获之际,他便雇用一条小船,来到杭嘉湖一带,以三粒骰子做赌具,巧立青龙、白虎等名目,引诱农民赌博,设计骗取农民钱财,引起了广大农民极大的愤怒。后来杭嘉湖一带人民写状上告,杭州府派人前来捉拿张啸林,但是张啸林通过关系,躲过了抓捕,逃到了外省,逍遥法外。

后来武昌起义爆发,杭州光复,张啸林的案子不了了之,于是他又堂而皇之地回到了杭州。后来,张啸林参加了“三合会”,做了一名普通的门徒。逐渐发展成为拱宸桥一带颇有声势的地头蛇。

但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张啸林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了上海。一天,张啸林在朋友家吃了几杯喜酒,心头已有三分醉意。在回家途中行到拱宸桥附近,看到有几个人合力殴打一个人,便上前劝说。那几个人看到张啸林多嘴,就不问青红皂白,围起他打了起来。张啸林原是练过拳脚的,见三人打来,一脚踢去,正踢中一个人的睾丸,那人当场倒地而身亡。他知道又闯了大祸,急忙挣脱身来,也不敢回家去,连夜离家逃往上海。

张啸林逃到上海后,巧遇上海滩闻人黄楚九,在他的介绍下,张啸林进了赌场做跑堂,在妓院兼职做保镖,另外闲暇时间还在街头卖假**。在上海,张啸林还结识了一生最重要的朋友——杜月笙。

张啸林在东昌渡码头一带拉起了一支队伍,向过往的商户征收保护费。后来杭州锡箔船商在东昌渡码头的生意越做越大,张啸林一人看不过来,便寻求另外的人合伙,经人介绍,张啸林认识了“水果月生”杜月笙。

杜月笙和张啸林合伙把杭州锡箔船商的货物引渡到“小浦东”卸货,从中收取保护费,这事很快被其他的流氓知道。这些流氓联合起来,聚集了一大帮人,前来火并杜月笙和张啸林。正巧这日只有杜月笙看场子,寡不敌众,很快杜月笙这边便败下阵来,杜月笙本人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随后,张啸林闻讯赶来,救起半死不活的杜月笙,将他背到自己租的房子中,悉心调养。过了半个月,杜月笙恢复了健康。因为救命之恩,杜月笙对张啸林是感恩之至。

1919年8月14日,浙江督军杨善德病故,卢永祥由淞沪护军使升迁,护军使则由卢系大将何丰林继任,张载阳升任浙江省省长。由此,通过旧友张载阳的关系,依托于军阀的势力,张啸林逐渐做大。

有了军阀做靠山,张啸林垄断了进出上海的鸦片运输,这下可愁坏了黄金荣。因为黄金荣在鸦片上的生意做得很大,没了鸦片输入渠道,眼看自己的鸦片馆就要倒闭,黄金荣每天是忧心忡忡。

这天,杜月笙完成了黄金荣吩咐的任务,正准备回来汇报。来到议事大厅,只见黄金荣眉头紧锁,斜靠在椅子上抽着烟,一副忧愁的样子。

“黄大哥,遇到什么烦心事啦?”杜月笙关切地问。

“哦,是月生啊,”黄金荣长叹了一口气,“唉……”

“请黄大哥告诉月生,月生拼了命也要为大哥分忧。”杜月笙说得分外真切。

“月生啊,”黄金荣又叹了一口气,“别人把刀都架在咱们脖子上了!”

“竟然敢欺负到黄公馆头上来了。哪个小瘪三,吃了豹子胆了!”杜月笙一听,火冒三丈。

“人家有后台……”黄金荣恨恨地说。

“后台?能有咱们的后台硬?”杜月笙不解,在他看来,中国最大的后台就是洋人,没有人不怕洋大爷。

“人家有这个!”黄金荣用手比画出手枪的样子,“浙江的军阀都是他的靠山。洋人可怕,枪子更可怕……这条猛虎,咱们可招惹不起啊。”

“猛虎?黄大哥,这猛虎是谁啊?”

“就是那个张啸林!”黄金荣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听到是张啸林,杜月笙哈哈大笑起来,让黄金荣分外不解。

“月生,怎么?怎么这么高兴?”黄金荣不解地问。

“黄大哥,不瞒你说,这个张啸林,月生认识,而且交情不浅啊!”杜月笙得意扬扬地说。

黄金荣眼睛发出了光彩,坐直了身子:“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杜月笙便将他与张啸林的过往一五一十地都向黄金荣说了,而且还强调张啸林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证明自己与张啸林的深厚交情。

听完杜月笙的描述,黄金荣皱着的眉头展开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高兴地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月生啊,黄大哥交给你个任务,能说服那个张啸林入伙吗?”

“放心吧,黄大哥,你就交给我吧。”杜月笙拍胸脯答应道。

随后,杜月笙准备了厚礼,打听到张啸林的住处,便急匆匆赶了过去。张啸林这几年也算是小有成就,如今已经买了一处大宅院。杜月笙走到张府门口,一看,果然气派:

青绿色的大铁门,门口立着两尊汉白玉石狮子,透过铁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看,偌大的院子里树木青翠,摆着假山奇石,三层小洋楼掩映在林木之间,一派华贵之气。杜月笙暗暗赞叹道,好房子,真不比黄金荣的差多少呀。

想到还有正事要办,杜月笙赶紧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仆人前来开门。杜月笙说明来意,特地强调来拜见救命恩人,仆人让杜月笙在门外稍后。

杜月笙焦急地在铁门外等着,不一会儿只见铁门哗的一下打开了。杜月笙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大汉,他身穿一身蓝紫色的绸缎大褂,身材高大,耳阔面圆,一脸油光,足见富贵之相。

“哈哈,月生老弟!”来人拉起杜月笙的手,高兴地叫道。

“是张大哥!”几年不见,杜月笙已经认不出面前的张啸林。想当年跑码头,风餐露宿,面容枯槁,现如今衣着光鲜,面目油润,张啸林仿佛判若两人。杜月笙见到救命恩人,分外激动,扑过去,抱住了张啸林。

“哈哈,月生老弟,快请进。”张啸林热情地将杜月笙请进了屋里,高声吩咐着,“让厨房今天加菜,做月生老弟爱吃的蜜栗熏鸭肉!”

两人久别重逢,分外激动。酒逢知己千杯少,张杜两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酒过三巡,张啸林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笑着说:“月生老弟,如今在哪儿高就啊?”

“月生现在黄公馆黄老板手下混口饭吃。”

“可是麻皮金荣手下?”张啸林一听,愣了一下。

“正是。”杜月笙夹了口鸭肉,笑着说。

“哎呀,老弟,看不出来呀,现在都已经是黄公馆的人了,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你真是修了福了。”张啸林也久闻上海滩麻皮金荣的名号,如今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弟在黄金荣手下,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哈哈,张大哥,这次来,我正是受黄老板的委托,特来拜见张大哥。”杜月笙一拱手,恭敬地说道。

张啸林摸摸油光油光的头发,哈哈一笑:“我张啸林好大的面子,让黄老板来拜见,这可受不起呀,哈哈。”

“张大哥,黄老板还说,想请大哥你改日去黄公馆,他要好好招待你。”

“哈哈,张某定当赴约。”

张杜二人又把酒言欢许久,临走时约定,三日之后,张啸林去黄公馆面见黄金荣。

杜月笙回到黄公馆,向黄金荣报告了今日拜访张啸林之事。黄金荣听后大为高兴,重重奖赏了杜月笙。听闻三日之后张啸林将至,黄金荣连忙吩咐下去好好准备,要好好招待这只猛虎。

三日之约到了,张啸林如期而至。

“啸林兄,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失敬失敬啊!”黄金荣早早迎了出去。

“黄老板,啸林因事务繁忙,一直未能拜会黄老板,失礼失礼,今日特来赔罪。”张啸林也是分外客气。

“快请进!”黄金荣将张啸林让进屋里,杜月笙作陪,三人分主宾坐下。

“啸林兄,听闻你和浙江的张载阳熟识,可有此事啊?”黄金荣明知故问。

“哈哈,载阳兄是我在武备学堂的旧友,交情甚厚。”张啸林得意地说。

“今日请啸林兄前来,有个不情之请啊!”

“黄老板尽管吩咐,啸林能办的,定当尽力!”

“哈哈,爽快!”黄金荣举起一杯酒,“前几日,我的一批鸦片在浙江被扣了,不知啸林兄可否疏通疏通呀?”

“这个好办,黄老板放心,我跟载阳兄打声招呼,以后只要是黄老板的货,他就绝不插手。”张啸林痛快地说。

“哈哈,这样太好了。”黄金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回了鸦片,分外高兴。

张啸林也举起了一杯酒:“黄老板,啸林也有个不情之请。”

“哦?请讲!”黄金荣有些疑惑,琢磨着这只猛虎的目的。

“啸林初来上海,人生地不熟,还望黄老板能收留,纳入门下,啸林也好有个立足之处,还望黄老板成全。”

其实,黄金荣的鸦片被劫,正是张啸林的授意。张啸林知道,要想在上海滩干一番事业,必须得有一个靠山,而黄金荣这个黑白中外通吃的神通角色,正是做靠山的不二人选。可是自己如何能入得了黄金荣的法眼呢,于是张啸林导演了这出戏。现如今,黄金荣已经知道了张啸林的价值,入黄门自然就轻而易举了。

“哈哈,能有啸林兄相助,我黄某真是如虎添翼啊!哈哈,啸林,干!”黄金荣一听原来是张啸林有意入门,分外惊喜。

看到黄金荣答应了,张啸林也是满心欢喜,黄、张、杜三人共同举起酒杯,开怀畅饮。上海滩三大亨就这样聚首了,开始了他们的风云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