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荣开香堂后,众多流氓混混纷纷拜在他的门下,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日后上海滩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
杜月笙生于1888年8月22日(清光绪十四年七月十五日)的上海浦东高桥镇。原名月生,后改为月笙。杜月笙的父亲叫杜文卿,在上海的杨树浦与朋友合开了一个米店,常年在外忙碌,妻子朱氏在家里,靠杜文卿赚到的钱糊口度日。
后来,杜月笙的母亲因为疾病撒手人寰,杜文卿倾其所有,为妻子买了一口白皮棺材,殓下妻子,因为无钱安葬,只好放在离家不远的田埂上,用稻草遮盖起来。随后,杜文卿继续开米店,并和一位姓张的女人相遇。于是,杜月笙又有了一位继母。1892年,杜月笙5岁那年,杜文卿突然染病,尚不及医治,便一命呜呼了,杜月笙又失去了父亲。
随后,继母带着杜月笙过活。为了能让杜月笙将来可以有一个好前途,继母将杜月笙送进了私塾。可是杜月笙顽劣成性,不思进取,爱好斗殴打架,因而只读了5个月的私塾,便再也读不下去,辍学在家。无事可干的杜月笙不甘在家中白吃白喝,便决定出外自己闯**,这年杜月笙刚好17岁。
杜月笙先是来到了鸿元盛水果行做事,他的职责就是卖水果,从此杜月笙有了“水果月生”的绰号。随后因为杜月笙参加了抵制日货的游行,被惧怕政治的老板发现,老板大骂了杜月笙一通,将他赶出了水果行。
迫于生计的压力,杜月笙只好自己单干。依靠自己的仗义敢干,杜月笙很快聚拢了一帮人,划地盘收保护费,在流氓混混中颇有名气。随后,杜月笙机缘巧合遇到了“套签子福生”陈世昌,而且还拜了陈世昌为老头子,入了青帮,成为悟字辈成员。
杜月笙自从拜了陈世昌为师后,逐渐染上了赌博。虽然杜月笙赌技高超,但是赌博毕竟是一个无底洞,很快杜月笙的生活便出现了经济问题。杜月笙因为赌博,经常连饭都吃不起,因为没有资金来疏通关系,杜月笙在青帮中也是毫无起色,不受重视。
这天,杜月笙又赌输了钱,正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忽然迎面撞上了“饭桶阿三”黄振仁,此人正是杜月笙的好朋友。
“阿生,怎么啦,又赌输了?”黄振仁开着杜月笙的玩笑。
杜月笙白了黄振仁一眼,也不答理,闷头向前走。
看到杜月笙的窘态,黄振仁哈哈大笑起来:“水果月生也蔫了!”
“你就别再耍我玩了,”杜月笙气愤地一拳砸在黄振仁的身上,“今儿又输了个干干净净。还以为能一把翻本,结果输了个底朝天……”
黄振仁被打了一拳,也不生气,拍拍衣服上的灰,安慰道:“阿生,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好好寻个出路吧。”
“我也何尝不想啊,可是,这出路在哪儿啊?”杜月笙长叹了一口气。
“阿生,我倒想到了一个好地方,你可以去试试啊。”黄振仁神秘地说。
“哪儿?”
黄振仁凑到杜月笙的耳边,轻声说:“同孚里,黄公馆!”
“找黄金荣!”杜月笙吃了一惊,“这能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哈哈,我陪你,咱们一块去。”黄振仁说完拉着杜月笙向黄金荣的住处黄公馆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黄公馆墙外。杜月笙透过院墙上的镂空花窗向里面看去,只见绿树成荫,一栋精致的小别墅掩映在草木正中,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住的地方,杜月笙心里生出了一阵阵羡慕。
在弄堂口的过街楼下,一边有一条红木长板凳,凳上坐着五六名彪形大汉,穿着一色的黑云纱褂裤,微微掀起的袖口,手臂上刺的青龙隐约可见。黄振仁凑过来对杜月笙耳语道:“他们都是黄老板的保镖,在弄堂口随时等候差遣。一旦老板要出去,他们统统要跟着出去。”
“哦。”杜月笙感慨了一句,对于黄金荣的敬畏又增添了几分。
“干什么的?”带头的大汉拦住杜月笙两人,冷冰冰地问道。
“哦,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投奔黄老板的,这里有我们陈大哥给的荐书,请黄老板过目。”说着,黄振仁便从怀里取出陈世昌写的荐书。
“在门外等着!”带头大汉依旧冷冰冰地说道。
“阿生,别着急,咱们等着,看陈大哥的面子,黄金荣也得见见咱们。”黄振仁安慰着杜月笙。
过了一会儿,带头的大汉出来了:“黄老板有请!”
黄振仁得意地向杜月笙递了个眼色,杜月笙长吸了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情,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沿着曲曲折折的林荫道,杜月笙边走边看。四处亭台水榭,奇木怪石看得杜月笙应接不暇,幻想着何时自己也能有这样一栋宅子。走了大概有10分钟,杜月笙到了黄公馆的会客厅。只见这个会客厅布置得中西合璧,百彩纷呈。红木炕几,垫着大红呢毡,紫檀木的八仙桌与靠背椅,覆以鱼虫花卉的湘绣围披,波斯地毯,上置红丝绒沙发。
“哈哈,这两位可是陈大哥的朋友?”人未至而声先闻,杜月笙赶紧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大胖子,正晃晃悠悠地向自己走来,边走边打着招呼。
“莫非这个就是黄金荣?”杜月笙心里嘀咕着。
“见过黄老板!”黄振仁赶紧拉着杜月笙向黄金荣行礼,杜月笙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深深作了一个揖。
“哈哈,两位贤弟,客气啦,客气啦。”黄金荣扶住杜月笙两人,拉着他们的手,走进厅里坐了下来。
看到黄金荣并非如想象中的不近人情,杜月笙的心也略微放下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啊?”黄金荣指着杜月笙问道。
“小的姓杜,木土杜。名月生,月亮的月,学生的生。”杜月笙赶紧答道。
黄金荣一听,当即哈哈大笑,向在座的几位客人说:“真是奇怪,来找我的,怎么个个都叫什么生的?苏州有个徐福生,帮我开老天宫戏院,前面还有金廷荪、顾掌生,厨房里有个苏州人马祥生……”
“久闻黄老板的威名,月生特地前来投奔,希望能为黄老板效犬马之劳,望黄老板接纳。”杜月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连着给黄金荣磕了三个响头。
黄金荣看着杜月笙机灵懂事,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哈哈,阿生,好,只要你愿意,我黄金荣保证让你有吃有喝,滋滋润润。”
“多谢黄老板!”杜月笙感激地说。
第三天是个吉日,黄金荣在黄公馆的客厅,接受了杜月笙三拜九叩的大礼,接过他的门生帖子,杜月笙正式进入了黄公馆。
杜月笙凭借着自己的聪慧,深得黄金荣的好感,不出半年,黄金荣便对杜月笙刮目相看,委以重任。
这天,黄金荣将杜月笙叫到议事大厅。杜月笙一进来,就见黄金荣悠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优哉游哉地抽着烟。杜月笙赶紧一拱手,说道:“黄大哥,不知叫月生前来有何吩咐?”
黄金荣听到杜月笙到了,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哈哈,月生啊。”
“是!黄大哥可是有什么需要月生去做,月生定当全力以赴。”
黄金荣倒不接杜月笙的话,自顾自聊起天来:“月生啊,你到黄公馆多久了?”
“算来已经快半年了。”杜月笙不知黄金荣是何意思。
“半年啦呀,真是快啊。在这儿待得舒服吗?”黄金荣不紧不慢地问道。
“托黄大哥的福,一切都好。”杜月笙越听心里越发毛,开始思索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黄金荣抓住把柄,准备惩治自己。
“月生啊,平时都干点什么啊?”
“哦,平日里就是跟着陈大哥去收收债、看看场子什么的。”
“哈哈,看场子呀。月生啊,你来了也有半年了,我看你老实聪明,不如,南市新开的场子就让你来看吧,也锻炼锻炼,你说好不好呀?”黄金荣说着又眯上了眼睛。
“原来是要给我场子啊!”杜月笙心里一喜,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赶紧激动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多谢黄大哥栽培,多谢黄大哥栽培……”
“哈哈,去吧,好好干,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啊!”黄金荣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杜月笙离开了。
原来黄金荣新开了一家赌场,人手不够,便将这个赌场安排给杜月笙负责。所谓的负责就是要保证赌场的安全,不仅仅是抱台脚,保保镖,免得被人抢砸、偷盗、讹诈,而是要把上自外国衙门,下自强盗瘪三、三教九流、四面八方的人,全都摆得平,拢得转,使得赌场安然无事。
杜月笙自从掌握了这一只赌台后,便兢兢业业,四方周旋。结果他的赌场不但能正常运转,还比其他的赌场利润还要丰厚,黄金荣对杜月笙更加喜爱,不住地提拔他、培养他,而杜月笙也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从而逐渐成长为了上海滩三大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