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认识到内心之外食物的存在,并将用心认识的事物表现在内心之外。本书中讲过“存在—认识—表现”的立方体,如果将其运用到市场营销中,便称其为“概念立方体”。构成概念立方体的“品牌—消费者认识—表现”也具备阴阳构成的两面性。由产品和商标的两面性、语言和感觉的两面性、指示和暗示的两面性构成。如“概念课堂7”中提到的一样,可以说是这本书是概念法则,也可以说是中庸法则或阴阳法则。在法则7之后,延续两面性原则的法则9中讲述了“统合精神意义和感觉象征两端的象征”,法则14则讲述了“语言表现中正确性和共有性相生”,法则15讲述了“指示和暗示相生”,法则16讲述了“个人需求和社会需求的两面性”,而法则17讲述了“法则带来的思考和否定它的逆向思维思考的相生”。
如此以两面性看待世界是充满智慧的。在美国教授哲学已久的成均馆大学教授Jeon Hun曾这样说过,东亚原本尊崇“双文化”,但随着时间却渐渐被遗忘,反而形成了“单文化”。进入20世纪后,东方开始学习西方,并开始引进西方文化,也受到了亚里士多德思想的支配。作为所有知识探索的基本原则,亚里士多德伦理学的基础形成的矛盾律,二者只能选其一,也就因此丢弃了“双文化”,改为“单文化”。因此我们需要重新找回孔子的“中庸原则”或“执其两端原则”。
维特根斯坦自诩完成了逻辑学,他在著作《逻辑哲学论》中曾写道:“不能说的只能沉默。”如我们在“概念课堂14”中所讲,维特根斯坦所谓“能说的话”中的“话”指的是“理想语言”。如此狭隘的限制语言是从亚里士多德开始的。亚里士多德创立的逻辑学使用的语言是“指示语言”。因此在逻辑学中,一种语言能够同时指示很多种事物,如果指示得不够分明,便很难判断真假。就如同法则4和“概念课堂”中所说,语言不仅能够指示和描述,还能够通过象征和暗示影响认识,从而创造新的事实。
亚里士多德没有看到语言的这种创造性功能。这是他因为侧重的不是生活语言,而是为了探索知识而存在的语言。并且指示也不是仅仅用语言来表现的。在如今的知识经营中,用语言表现的形式虽然很重要,但不用语言来表现的隐性知识也很重要。隐性知识因为最终会成为外显知识,二者是相生的。
维特根斯坦和亚里士多德,联想到了没有象征、艺术、宗教,只存在科学的人类生活。而象征和艺术在哲学中去除传统是从柏拉图开始的。从柏拉图的诗歌中可以看出,快乐和痛苦代替了理性成为王者,他主张在理性国家中必须要赶走诗人,诗人是创造出象征世界的人。对于柏拉图来讲,艺术好像是闲聊一样,是毫无意义的,这样的人必须要被去除掉。
然而,在我们的世界中并非只有数学和科学这样的理性,也需要想象和象征的世界。一方面能够成为克服认识界限的方法,也能够指向看不到的精神世界的人类需求。这种象征关联了人类的安乐,因此世事才会变得更加丰饶。维特根斯坦和亚里士多德的世界观继承了柏拉图的思想。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是支配了西方人思想2500年的哲学家。迄今为止,西方人依旧尊崇他们的真理观、语言观、人间观。柏拉图不相信感觉,他认为理性支配感性。亚里士多德创立的逻辑学便是理性学。以理性为中心的这两种哲学,对人类事物的描述是狭隘的,因此这种哲学在理解世事的时候有很多限制要素。
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是理性化动物。然而这不是适用于普通人的,而是适用于数学家或科学家的。对普通人来说,支配他们更多的是感性。普通人是非理性的,而理性的是责任论。现实存在,但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影响下的西方学问,把责任论错认为是现实论。因此,批判“经济学中假定人类是理性的”这种假设的行动主义经济学像在“概念课堂14”中提到的一样,理性主义人间观不是现实论,而是责任论,它并没有从其根本上进行批判,而只是展示了普通人不是理性的这一观点。
前文中所说的“存在—认识—表现立方体”被分为8个房子。在这8个房子中,有很多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哲学重叠的部分,如果极端一点讲,这些部分只留其一即可。
那便是由“对象—语言—指示”构成的一个房子。本文脱离了客观主义和科学至上主义,这是2500年前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所创造的。只有脱离缺乏感性、没有比喻和象征、仅仅通过理性来认识、仅仅用理性的语言来表现的狭隘观点,看到的才不仅仅是1个房子,而是8个房子。
这还不是全部。由“存在—认识—表现”构成的立方体之中,立方体不仅是一个,而是两个。如果适用于市场营销中,一个便是是消费者的概念立方体,另一个则是销售人员的概念立方体。消费者表现认识的事物,销售人员将消费者表现的事物重新认识,对此具体的表现是消费者和销售人员之间的沟通,这两个也是以概念立方体形式出现。如果从世事来看,两个立方体是人际关系,从人际关系中可取的规范便是伦理。
在“概念课堂16”中提到过的《道德情操论》中,亚当·斯密主张的伦理原则是人类的同感。但是在亚当·斯密之前,便有一位东方思想家也认为同感是伦理的本源,他便是孔子。在“概念课堂1”中我们讲过孔子将概念使用于一以贯之。同时孔子将自己的思想“一以贯之”也写在了《论语》中,那便是“忠恕”。
所谓“忠”,是由中间的“中”和“心”组成的,意味着“真心”和“精诚”;所谓“恕”,是由相同的“如”和“心”组成的,意为“相同的心”。
因此,孔子的核心思想“一以贯之”指的便是“忠恕”,意为“真心与他人同心”。这与近来所说的同感或共感是相同的。在人际关系中所产生的问题也是因为缺少“真诚的同感”。缺少这种同感,也会引发相互间认识—表现上的问题。我的认识和你的认识不同,彼此表现便会不同。
在市场营销中,消费者和销售人员的关系中也是缺少“真诚的同感”的问题,在这里,消费者的认识和销售人员的认识最大的问题就是认识的不对称(不一致)。二者认识的不对称(不一致)问题便是在说孔子的“忠恕”。除此之外,“中庸”“执其两端”原则也在人际关系中形成同感。
孔子说:“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真诚的同感”是指通过观察别人的语言和表情来认识事物,同时降低自己,站在别人的视觉角度来表现的人。理解他人的话用英语来表达是“understand”。这与孔子的“虑以下人”意思是相同的。这对于精通市场营销的人也是相同的。
孔子认为认识“要观察语言,也要观察表情”,这句话表现的观点可以用“用语言表现不了的事情用语言以外的手段来表现”来分析。这是前文提到的维特根斯坦反对的观点。当然维特根斯坦想要讲的是科学,而孔子想要表达的是事实,二者的立场是不同的。
人类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虽然无法描述,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表现出来。人类之间的交流除了用语言,也有很多情况也是不用语言的。在《聊天是一种能力》一书中,曾受我们在所有的对话中要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内容,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比起内容,只要存在想要和你产生同感(精神意义)的象征表现便是成功的交谈。
只有从不用感觉而用理性去认识世间万物,不用比喻和象征只使用理性语言来表现想要表现的事物这个狭隘观点上脱离出来,才能真正看清世间万物。要看到事物的两面性,也要看到在人际关系中的其他两面性同感原理。要像孔子一样宽泛地看待世事,因为世事与市场营销没有太大的区别,可以说,世事也是市场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