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枣子上市了,新疆、山东、河北等地的枣子云集而来,加上本地的枣子,真是口福不浅。但无论哪里的枣子,现在吃上去总没有小时候的枣子那么爽脆香甜。
我们那里管枣子叫白婆枣。我们的村子叫白家里,村上一半以上人家姓白,发小白文革的奶奶种了两棵枣树。我一直以为白婆枣的名称就是这么来的,后来才知道,别地方的人也这么叫,这是大家根据果子成长中的颜色而取的名。
发小的奶奶叫阿荷仙,村上的小孩个个见她怕,因为只要到她家枣树下转悠一下,就会被她赶走。白婆枣要到八九月份才会成熟,枣子乌了,就可以摘来吃。因为自家没有,总巴望着刮一阵台风,到枣树下捡几粒尝尝。但台风不是说来就来的,更多的时候,是伙同发小一起,去偷枣子吃。
枣子一天天地成熟起来,颜色开始由黄变红,我们的偷袭行动也开始了。先由发小探明他奶奶已午休睡着,我们就三五一伙溜到枣树下,摇树的摇树,捅竹竿的捅竹竿,捡枣子的捡枣子。那里有一条干沟,好多枣子就顺着坡度滑落到干沟里,有时候掉在树下的柴垛里,那就不那么好找了。
摘枣子的时候,斑蝥也会顺着树叶掉下来,但男孩子是不怕的。采了没几下,就被阿荷仙发现了,只见她拿着扫帚挥舞过来,吓得我们赶紧溜之大吉。然后,躲在隐蔽的地方,和发小一起品尝“胜利的果实”。手脚麻利地在衣服上蹭几下,就开始大嚼起来。受此惊吓,一连几天不敢再去。
外婆村上也有两棵高大的枣树。离外婆家门口非常近,据说是表哥太舅婆种下的,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每年都果实累累,令我格外神往。
小时候每年暑假都要去外婆家,乘公交车到华庄镇上后,还要沿着村道走一个小时的路,但几乎是一路飞奔到达外婆家的。那时候是最向往住外婆家的,整天跟着表哥疯玩,一住就是十几天。
蠡河边是一片桑树田,隔壁队里种了好多好多西瓜,曾经跟着表哥去偷过几次。但外婆村上的枣子是不敢去偷的,只有表哥才有福分,他外婆实在宝贝他,会让他爬上树去摘几下,然后我围着表哥讨要。
表哥害怕斑蝥,每次都摘不了几粒,真让人干着急。眼看着枣子一天天成熟,想吃枣子的念头只好作罢。临走时,舅妈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大捧枣子,以及从老鸦桥买来的糖果,全塞进我的书包里,让我美滋滋地回家。
有枣树的外婆家真让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