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司舟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吃到饭都噎在了嗓子眼,他才满足地放下筷子。
他终于又睡回了自己的房间,温暖,舒适。
第二日,他想起前日在别处听到村中那个叫沈宜楠的竟然和李齐在嘉安府开了家店铺。
今日,许多人都拿着东西去李齐和沈宜楠家中,想替自己或者家中的人谋一份差事。
荣山沟的人在嘉安府实在难找活干,所以一知道村中有人开了店铺,便迫不及待地去了。
只是李齐家没人,所以所有人都蜂拥去到沈宜楠家中。
那要如何从那些人中脱颖而出,让沈宜楠收了自己呢?
那便给她演一个饱受欺凌无家可归的人。
必然能唤起她的同情心。
他算盘打得很好,听说要二十两才能去嘉安府做工,他翻遍了婶子几人的口袋,也只能凑出五两。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去到沈宜楠家门口。
他自以为演得很好,但是没想到沈宜楠祁祯两人都一眼识破了。
那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们?
他思绪凌乱,在一个时辰后,回到家中。
推门进去他才发现了不对。
原本应该血腥味浓重的家中突然毫无味道,就连几具堆在灶屋的尸体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家中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都未发现他们尸体的踪影。
怎么会呢?尸体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他想起祁祯所说的,一个时辰后再回家。
便是这个原因吗?
他的意思是他会帮助自己处理掉这些尸体?
司舟的眼中爆发出浓烈的兴趣,他趴在地上一寸寸寻找起来,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几缕头发。
头发有些长,发黄,应当是婶子的头发。
他在那处地上又找了许久,再没有找到别的东西。
他失神地坐在凳子上。
他好像,认识了两个不简单的人物。
有直觉告诉他,沈宜楠和祁祯,绝非普通之人!
他眼中闪着泪花,爆发出了浓烈的喜悦。
“爹娘,我终于要有新的生活了!”
屋顶的绪风挑了挑眉,闪身进了树林。
祁祯正和沈宜楠站在院中,绪风突然出现,朝着祁祯跪了下去。
“主上!”他看着沈宜楠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小声叫了一句,“主母。”
沈宜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绪风突然加快了语速。
“司舟的确为可塑之才,观察细致敏锐,他发现了地上化尸水未化干净的发丝。”
祁祯挑眉看向沈宜楠。
而沈宜楠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正在回想着确定绪风刚才到底是不是叫她‘主母’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祁祯转头见沈宜楠还在走神,他毫不客气地照着头拍了一巴掌。
“想什么?”
沈宜楠愣愣地抱住脑袋,回头懵懂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会,她却什么话都未说,转身进了屋。
“啊,阿爹怎么又惹阿娘生气了?”
“阿爹真坏,竟然打女孩子!”
“阿爹还不快点去跟阿娘道歉,小心阿娘不原谅你哦。”
祁祯挑眉看看几个小屁孩,也进了屋。
他走到堂屋才发现,沈宜楠已经进了自己的房内。
这是真生气了?
可实际上,此时的沈宜楠正躲在房内,脸色绯红一片,心脏乱跳。
绪风,居然会叫自己‘主母’?
她明明记得绪风前不久才告诉她,他的主母必定是事件绝无仅有的女子,是不管容貌能力还是家世都能与主上相配的人。
可为何绪风刚才突然喊了自己主母?
她越想越觉得脸上发臊。
可心里有点小窃喜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在房间里面待到头脑冷静下来,脸颊的热度也降下来,才出了房间。
所以祁祯刚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便撞上“臭着脸”出房间的沈宜楠。
他皱着眉不解。
这女人脾气竟这么大吗?
都这么久了还在生气呢?
可实际上,沈宜楠经过刚才的事,现在眼睛都不敢和祁祯对上!
她怕自己一看到祁祯便忍不住想笑!
所以她更用力地撇着嘴,看也不看祁祯一眼。
祁祯更加肯定了。
果然,有句话说得不错。
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今日的饭菜又是祁祯做的,味道逐步渐长。
沈宜楠走神想着事,连饭都只是随意扒了几口。
她放下碗筷,快速道了一句:“我吃饱了。”便又回了房间内。
“我就说吧,阿娘生气咯。”
祁姣咽下一口饭,歪着头对祁祯说。
“阿爹去哄哄?”
祁尧挤眉弄眼笑着,祁祯斜眼瞥他。
“闭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