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齐国无福(1 / 1)

齐威王一听,不由又吃惊道:“圣姑神机莫测,所出之徒自然惊天动地,难怪庞涓征战以来所向无敌矣!哎!寡人无缘,齐国无福,未能招纳彼等惊世人才!”

钟离春嘴唇一抿,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二师哥庞涓算什么?若论征战统兵的天机兵法啊,大师哥他何止优胜十倍于庞涓!”

钟离春话音未落,齐威王便急道:“好极了!请问钟姑娘你的大师哥是谁?现在何处高就?”

钟离春笑道:“齐王啊,你问这怎的?”

齐威王叹道:“寡人求才若渴,若你的大师哥肯为齐国效力,那是寡人求之若渴的对象啊!”

钟离春正欲说什么,九天玄女忽然又接口道:“齐王有所不知,吾之大徒目下正逢本命之劫,尚未知他能否逃得出此残酷劫数,若逃得出则可顺天机大势而行,若逃不出,则得来亦失其用矣!因此他为谁效力之事,目下尚难下判断。”

齐威王不由失望道:“圣姑之判,自无差错,此乃寡人无缘、齐国无福也!但圣姑任何时候向寡人引荐令徒,寡人均无任欢迎也!”

九天玄女微一沉吟,忽然道:“吾之大徒弟并非与齐国无缘,只是适逢本命之劫,一时间连我也无法遂下判断而已!”

齐威王忙道:“那圣姑什么时候,方可下此判断?”

九天玄女沉吟道:“此事恰处生死玄妙之关,虽乃其本命使然,但亦须赖外力助之!看来我亦只好走一趟魏国了!”

九天玄女此言一出,不但齐威王吃惊,连齐太子田辟疆、大将军田忌也猛地停杯不饮,异口同声道:“圣姑欲入魏国,未知有何打算?尚请赐告!”

钟离春格格一笑道:“我师傅姑姑之意,自然是驾临魏国,实地一察魏国之国运气数如何啦!”

大将军田忌一听,叹道:“原来圣姑尚精于勘察国运气数之道,若齐国不能挽留圣姑的芳驾,乃齐国绝大之失矣!”

齐太子田辟疆也叹道:“钟姑娘!令师神机莫测,她驾临何地,那是何地之福!能否代齐国挽留令师再逗留齐国一二?”

钟离春一听,吓得吐舌道:“天下事易求,独此事难为也!”

太子田辟疆忙道:“为什么?钟姑娘!”

钟离春叹了口气,道:“我师傅姑姑决断之事,当今世上谁可令她更改?只怕连天皇老子降临也难办到也!”

太子田辟疆亦叹气道:“钟姑娘如此说,乃上天注定齐国之失矣!”

九天玄女一直沉吟不语,此时忽然目注太子和钟离春一眼,便微微一笑道:“太子,失中得所伏,得中失所倚,得失原可转化,又何计较于一时一事?”

太子田辟疆的视线,此时恰与钟离春的眼线相触,一道无形有魔力,似从钟离春的眼神射出,田辟疆的心不由又抖**一下,情不自禁喃喃道:“……失中得所伏,得中失所倚!得失原可转化!是,圣姑,田辟疆明白了!”

太子田辟疆说罢,脸上竟欣然而有得色。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齐威王也感迷惑,无奈向九天玄女道:“寡人知无法改变圣姑的决断,但圣姑此行魏国,未知何时再光临齐地?”

九天玄女有感齐国君臣的诚意,便略示端倪道:“齐国乃战乱中的乐土,齐王只要能稳守治国以民为本之旨,又何愁天下能人异士不归乎,一切尚祈好自为之!”

齐威王沉吟片刻,似有所悟,脸上亦露笑意,轻声道:“圣姑北行魏国,凶险重重,是否须寡人派兵相护?”

钟离春一听格格一笑道:“我师傅姑姑的本事啊,你等仅知一二!就算是龙潭虎穴,亦如闲庭信步而已!”

九天玄女却忽然向齐威王点头谢道:“多谢齐王美意,入魏之行我足可应付,但请派出一驾马车,在魏国与赵国交界的虹梯关守候,便足感盛情矣。”

齐威王道:“这有何难?齐国与赵国交情不错,莫说一驾马车,便一队兵马,亦可安排妥当,圣姑幸勿介意!但请芳驾早去早回!”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再没发话。众人再喝了一会儿酒宴,正高兴时,众人眼前一花,竟已不见了九天玄女和钟离春的踪影。她二人到底如何出殿而去,便连武功甚佳的大将军田忌、太子田辟疆也不知道。

齐威王感叹道:“寡人若得如此能人异士相助,则幸莫大焉!”

此时九天玄女和钟离春,已出了齐都临淄城,向西面的赵国地域掠行。

九天玄女的轻身功夫,已如半仙之体,犹如行云流水,根本不必着力,身子已疾飘而前。钟离春出身灵异,进境神速,短短数年历练,她的身法便几可与九天玄女并驾齐驱了。

不消大半日功夫,二人便已抄捷路驰抵赵国边关重镇虹梯关了。

虹梯关地处赵魏界水漳河畔,关后数十里便是赵都邯郸的屏障石鼓山,石鼓山下,便是千古名城赵都邯郸了。

刚抵虹梯关山背,钟离春猛地想起九天玄女请齐威王派车之事,她已憋了许久,此时忍不住道:“师傅姑姑!此行既入魏国探其国运,那请齐王派马车接应作甚?师傅姑姑绝非用马车之人啊!”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道:“春儿!你我用不着,但焉知什么时候要用上?这叫有备无患,抢占先机也!”

钟离春眼珠一转,道:“师傅姑姑!不对啊!”

九天玄女含笑道:“有甚不对?”

钟离春格格一笑道:“用马车者,必乃不良于行之人也,师傅姑姑和春儿断用不着,那显然便另有其人也!但未知此人是谁?师傅姑姑连春儿也隐瞒么?”

九天玄女微一沉吟,忽然道:“春儿果然肯用脑筋,备用马车的,果然另有其人,而此人与春儿有甚深干连,因此不欲过早令你惊疑也!”

钟离春想了想,便有点明白了,她眨了眨眼,道:“师傅姑姑此行,似与二位师哥有关,但二师哥庞涓已贵为魏国大将军,他岂肯入齐?因此马车必非为其备用!莫非此乃为大师哥孙斌而设么?但大师哥武功甚高,他尚在北面百里外的恒山之上,怎会在此?他又怎会不良于行?”

九天玄女忽然微叹口气道:“世事玄奇,又岂能一概而论?你大师哥的本命与二师哥的本命相生相克,如今庞涓本命正逢大旺,贵气暴发,则你大师哥本命劫数必定难逃矣!因此不能不有所准备。”

钟离春素来偏于大师哥孙斌,她一听便怒道:“二师哥庞涓竟敢加害大师哥么?哼哼!他若敢对大师哥不利,春儿必替大师哥报仇!”

九天玄女沉吟道:“我只是依俩人本命运数推算,尚未能妄下判断,其中亦尚有迷惑之处,未有真凭实据,春儿断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有违天机大势了!”

钟离春吐舌道:“春儿没师傅姑姑之命,岂敢妄为?而且亦决计不能成事!”

九天玄女微笑道:“为什么?”

钟离春笑道:“一来这是逆天机而行,师傅姑姑曾说逆天机者必失;二来二师哥如今贵为魏国大将军,手握重兵,若无师傅姑姑的出手,谁可近得二师哥身?因此什么替大师哥报仇之说,不外空口白话而已!”

九天玄女点点头道:“不错!春儿,我辈中人,行事不宜鲁莽,否则便非老子的门人了!知道么?”

说话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万马奔腾的隆隆声,九天玄女袖占一课,却得易经的夬卦九三爻,曰:壮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

九天玄女思忖道:“頄”即颧骨之谓,脸现颧骨者,必刚强也,亦即才华卓著而露于人前,以致必招小人的憎忌,加以暗算,结果必然十分凶险!这便是壮于頄,有凶之谓也。又“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一句,则指那被暗算之人,无奈与小人妥协,但其中却受小人所制,断绝外界,以致犹如独行于雨中,被阴雨包围,虽心中不忿,却无可奈何;幸而此卦暗示那刚强才华卓著之人,最后终与小人决断,从此便如鱼入海,一往无前了!其中那刚强才华卓著之人,似乎暗指斌儿,那小人却又主谁?莫非真的是庞涓么?

九天玄女心念急转,忽决然道:“春儿!快走!这便下山闯一闯魏国的军营!”

钟离春一听大喜道:“好啊!师傅姑姑!这一路悄悄而行,可把春儿闷死了!”

钟离春说罢,抢先掠下山去了。

山下果然是攻入赵国的魏国大军,只见车马林立,禁卫森严,军队布阵驻扎,竟然甚有章法,远远中军帐高竖一面庞字帅旗。

九天玄女不由暗道:“如此布阵,甚合天机兵法,魏国统军之人果然是庞涓,但按庞涓平日所学,尚不足排此精明阵法,莫非他军中尚有异人相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