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济世救人(1 / 1)

鲁英伸手拎起雄鸡,走到雄鸡山的西面,又猛地纵跃而起,掠上雄鸡山的“鸡冠”巨石上面,放眼一望,恰好与三十里外的木人对峙。鲁英功力深厚,目力可及百里,因此就连木人山上的“制煞木人”也看到了,但见那木人的手平伸中指,恰好与此“鸡冠巨石”成一直线。

鲁英又按五行学说,判断方位,她蓦地发觉,她脚踏的“鸡冠巨石”恰处“玄武”,“玄武”属“水”,正好克制“木人制煞”的“木生火”。当真天造地设,玄妙至极。

鲁英确判方位五行无误,便毫不迟疑,把“木公鸡”向巨石一放,雄鸡的鸡嘴,恰好啄向木人山上“制煞木人”平伸而出的中指!

此时夕阳的余晖而敛,夜色渐浓,眨眼便暗黑下来。

鲁英见时辰已到,默运“凌波真气”,贯于右手中指,脚踏五行中的“水”位,身心合一,元神会聚,疾地向雄鸡的双目点去!但听一声脆响,木雄鸡的双目忽地迸射出两道“波光水气”,飞越三十里的虚空,向对面木人山的“制煞木人”射去……

就在此时,一道强光划破夜空,随即一声闷雷响起,随而乌云四合,聚于楚都郢城上空,眼看一场救命甘露,便要降临了。

不料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对面木人山上的“制煞木人”,双目中红光暴炽,立刻射出两道红光,威猛如烈日,横贯于楚都郢城上空,把已聚合的乌云射得四散流逸。“制煞木人”似乎不甘被“木公鸡”所克,猛烈反击,其威力强大至极。

鲁英见状,不由大吃一惊,她亦估料不到,对方的“木人制煞大法”亦有如斯强大威力!她此时深知,若她“五行水法”亦不能克制对方“木人制煞木生火大法”,那当世便再没人可以破解,楚都郢城万千百姓,必然无一幸免了,因此她已退无可退了!

鲁英心念电转,猛一咬牙,突伸双掌,按落木公鸡的头上,她的“凌波真气”,登时与木公鸡的“五行水法”汇聚。这就犹如鲁英与木公鸡合而为一,木公鸡双目射出的“波光水气”,因而威力倍增,横跨天际,犹如河川于虚空运行。木人威如烈日的两道红光,被“波光水气”罩淹,终于光华大敛了……

就在此时,夜空中突响一声闷雷似的炸响,强烈的电光把三十里内外照得雪亮,但见对面木人山上的木人,平伸的中指已被震断,而鲁英这面的木公鸡,亦四散纷飞,被一股无形的威力震碎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把鲁英弄得一阵目瞪口呆,好一会,她才失声叫道:“乖乖!不得了!这可怕的制煞木人,到底是谁的惊天法宝?”

鲁英呼声未落,风云乍起,大雨终于哗哗地洒下,片刻间,雨水便罩住了楚都郢城百里范围,闪着电光,挟着清风,一个水的世界。

鲁英此时也管不得许多,她本已焦渴难忍,见了清凉的雨水,哪能按捺,当下张大嘴巴,仰头喝了个够。清凉的雨水,胜似甘露,沁人心脾,鲁英不由咯咯大笑道:“痛快!舒服!舒服!痛快!想必郢城百姓,家中的缸盘也早已盈盈而满了吧?万千人的生命,不也因此稳稳地保住了吗?好!好极了!”

焦渴之下,清凉的雨水入口,鲁英但感舒服极了,想起郢城百姓,家家户户的缸盆盈满甘露,男女老幼笑颜逐开,鲁英感到痛快极了。她不禁喃喃地道:“好啊!原来济世救人可以令人心境如此畅快!怪道鲁班哥哥的师父姜子牙,以此作为其八卦门大要旨啦……”

鲁英喃喃自语,任得雨水把她浑身淋湿,她但觉得,自见雨水以来,这一场大雨是最美妙的了。但在哗哗的雨水声中,她的耳际忽地钻入一缕奇怪的声音:“嘿!是谁破我的‘木人制煞大法’?有胆的便现身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鲁英在畅快中不由一怔,因为她忽然听到这一声音响,也不知发声之人位于何处?更令她惊奇的是,这说话之人,语音竟隐隐与她的哥哥鲁班相似,只是比以前的鲁班更粗更沉,完全是男子汉的声调了。

鲁英猛地一怔,但她心思灵慧,又胆大至极,根本不怕发声人的威胁,她怒哼一声,尖叫道:“是何方野小子?布此邪法,坑害万千百姓,又竟敢模仿那八卦鲁班的音调,想必拿他来吓唬人吗?哼哼,我不怕你,够胆的便跳出来,看看你到底有何了不得的神通法宝!”鲁英此时已知对方以“其气传音”,便也毫不示弱,叫声贯注“凌波真气”,可达三、五十里。

鲁英这一尖叫,对方竟一阵沉默,似乎大感惊奇。鲁英不禁得意的咯咯大笑,心道:你会“真气传音”,我鲁英便不会吗?只怕比你用得更好更妙,哼哼,你该知道我鲁英的厉害了吧?

不料鲁英心念未了,那粗沉的男子音调又响起来了:“原来是一位姑娘女娃!你的‘雄鸡破煞’之法虽然不错,但也不见得便能克制吾之‘木人制煞’大法!你到底师承何处!为何懂得破解之法?又为什么知道‘八卦鲁班’的名号?姑娘最好快坦白相告!”

鲁英一听,对方亦有威胁相轻之意,不由大怒,尖叫道:“我偏不坦白相告,你又如何?你莫自负太高,你的‘木人制煞’大法,虽然令楚都郢城大旱数月,但已被我破解,你不见甘雨正从天降吗?你尚还有何话好说也!”

粗沉的男子音调道:“呵呵!不错大雨正降,但你可知?若非你提及‘八卦鲁班’四字,吾又岂会任你如愿以偿?你断吾木人一指,尚有九指,你的雄鸡已然粉碎,你又拿什么来破解吾之‘九指’啊!”

鲁英一听,不由暗吃一惊,心道:不错,刚才借着电光,见那“木人”果然仅断了一指,但尚有九指,但对方的反击力已把我唯一的“木公鸡”震碎了!他只需把“木人”方位稍调,尚有九成威力,但我又将以何法宝去迎击呢?看来对手的功力比我鲁英强了一截!不过他既然如此厉害,当无所惧,为什么乍问我那哥哥鲁班的名号,便不敢再反击呢?好不奇怪!

心中又惊又疑,更感奇怪,忍不住又尖叫道:“哼,你为什么听到‘八卦鲁班’四宇,便不再施展这见鬼的‘制旱大法’?你是怕了‘八卦鲁班’的名头,还是自知妄施此法大大不该,因此中途退缩也?”

粗沉的男子声音道:“嘿嘿!吾施此法有何不该?岂会中途退缩?吾不过欲探究明白,破解吾法之人,到底是谁?与那‘八卦鲁班’又有何关系?以免误伤了无辜之人罢了!”

鲁英正气怒之际,也不去细思对方的话意,便怒道:“你还敢说‘误伤无辜’吗?我问你,楚人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施此制旱大法,几乎夺去万千无辜百姓的生命?你敢说你此举应该合理吗!” 粗沉的男子声音沉默了,似乎鲁英的话令他勾起了什么切骨的痛恨,竟连

话也不想说了。好一会,才又听他长叹一声,发话道:“吾亦知此制旱大法,或会伤及无辜,但楚国之人,争雄好战之心大炽烈,正好给彼等一番沉痛教训!再者杀父之仇刻骨铭心,若不痛加惩戒,如何对得住死于九泉之下的亡父也!”

鲁英一听,不由蓦地想起家中的老父亲鲁牛,在她儿时,爬在地上,让她当马儿骑,父女之情不由十分强烈,因而对方的“杀父之仇”,便也十分理解了。鲁英微叹口气道:“你到底是谁?楚人中谁把你爹爹杀了?”

粗沉的男子声音道:“你莫管我是谁!而逼死我爹爹的,正是楚王宫中两名奸妃,就连楚王熊绎也难辞其咎呢!这楚王极之好胜,以征战为立国之旨,欲逼吾为其效力,见吾不从,便转而逼吾父,终于把吾父逼死了!此仇此恨难消,难道不该向楚国施惩戒么!”

鲁英一听,心中更添惊奇,因为她亦知楚王熊绎野心极大,又眼高于顶,等闲之辈他如何瞧得上眼?她不由笑道:“既然楚王熊绎看得起你,留你为楚国效力,荣华富贵立可享受,更可免了你爹爹的生命危险,如此美事,你又为什么不答允呢?”

粗沉的男子声音道:“嘿嘿!吾又岂是那等贪图富贵,而置天下苍生安危不顾之士?楚王留吾效力之意,目的便是派我统率三军,向天下诸侯发动征战攻伐,夺人城池、掳人妻女、灭人国土,战祸一起,则天下百姓苍生惨受涂炭矣!莫说区区荣华富贵,便让我称王为侯,吾亦绝不为之!”

鲁英一听,不由好笑道:“听你此时的口气竟与‘八卦鲁班’一般无二,说什么济世救人乃师门要旨!但你为报私仇,竟向万千百姓下毒手,且杀你父亲的是楚国君臣,与楚国平民百姓无涉,你此法祸及百姓,苍生无辜惨受大旱之苦,这岂是济世救人的大旨呢?你岂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自相矛盾吗?”

鲁英这一声朗朗而言,对面木人山粗沉的男子声音又沉寂了,似乎鲁英的话,把他的痛处挑中,又似乎触着他的隐衷。但仅一会,那声音便又响起了,而且变得急促:“噢?听姑娘的口气,似乎十分熟悉那‘八卦鲁班’,那请姑娘快说,你到底是谁?请务必坦告,吾尚有话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