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劳苦用心(1 / 1)

不料那“黑色妇人”黑眼珠忽然射出二道光华,灼灼耀眼,凝注于鲁英身上,似在审视什么,好一会,才欣然自叹道:

“好!好!好极了!果然不负齐侯洛妃夫人千里引荐,这女娃娃果然是千年难遇的上佳资质也!吾之名号,久隐于世,不为人悉,不料却被你一口道破,果然与吾有极深渊源啊!娃儿,实不相瞒,吾果然即称‘骊山老母’呢!”

鲁英一听,她也并非自己说中“黑色妇人”的名号而高兴,反而更大奇道:“咦?什么齐侯夫人洛妃?什么千里引荐?乖乖,难道你连我师父洛妃也认识吗?”

“黑色妇人”骊山老母呵呵大笑,道:“你的师父洛妃,我怎会不认识,我还知道洛妃有一位宝贝女徒弟,姓鲁名英,别的什么都好,只是心性太玄太幻,明放着师门妙绝天下的‘凌波玄步’,不好好研练,却使小性子,与她的师伯姜子牙的弟子哥哥鲁班斗气,发誓要学那先知先见的神仙之术,好胜过哥哥鲁班的‘八卦玄机’学问,喂,女娃儿,是也不是?”

鲁英一听,不由拼命地晃了晃头儿,似乎怀疑她所听到的是梦话,但晃摇一会,也甩脱不去,知是千真万确,她奇极而笑道:“老人家,你……你是神仙吗?为什么竟如鲁英肚子的虫儿,连我的五脏六腑也透悉啦?你说的可一点都不错啊!对了,必定是师父她遇上你,把鲁英的事告诉你啦!”

骊山老母已深喜鲁英的资质,她至此也不再逗她,收敛了笑容,目注鲁英,道:

“不错,鲁英,你师父洛妃,云游天下,半月前忽然降临骊山,与吾叙旧,洛妃告知,目下齐国百姓面临一场浩劫,齐侯姜子牙的嫡传弟子鲁班只怕独力难支。又说起你的往事,夫人当日曾答应你,为你寻找一种足以与八卦玄机并驾齐驱的本领,因此把你托付于吾,相机而教。一来了却你师父当年的承诺,二来你学成之后,可助你哥哥鲁班一臂之力,平复齐国之祸,能救齐民于水火,吾因与你师父有甚深渊源,只好答应下来。”

鲁英此时,已知骊山老母所言确实无讹,因为她儿时的事,除师父洛妃外,绝无第三人知道,她的俏眼一转,不由隐泛泪光,喃喃地道:“师父呵师父!你待英儿犹胜生母,英儿好想念你啊!为什么你肯现身与英儿见面?仅把我托付于人便了事?师父你好狠心啊!”

骊山老母见状,知鲁英心性,尚未脱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不由微笑道:“鲁英,你莫怪你师父,她为了造就你成材,暗中已不知作了多少心血安排呢!例如那只‘白头鸟’引路,喜入果林,吃的那七色之果,你以为那是寻常之物?那是来自西王母蟠桃园的‘仙幻果’,吃一个可抵十年功力,如七色果中的‘白果’,赠与白额虎,陡增了这畜牲十年功力,你却白白错失了‘七色果’的全功啦!”

鲁英一听,这才知道自己所遇的一切奇事,均是师父洛妃的精心安排,心中不由更感佩。又陡然想起,自己肩上的那“白头鸟”,不知什么时候已飞走了,座下的白额虎,却依然伏在地上,虎尾摇摆,就如家犬见了主人似的欣喜。心中不由又暗道:若那“白头鸟”是师父洛妃差遣,那这头“白额虎”又是谁派遣来呢?她心性玄之幻极,想着“白额虎”对她的好处,就连自己丧失了“七色果全功”也不理会了。

鲁英想到好处,不由又暗道:师父既作如此精心安排,那眼前的骊山老母,岂非可与师伯姜子牙并驾齐驱吗?但未知是否名过其实?她的师父洛妃本已是仙神一般的人物,她的师伯更令她敬佩得五体投地,当世两大高人,她耳熟能详,又怎会瞧得起等闲之辈?

鲁英想了想,便忽然咯咯笑道:“是,骊山老前辈,原来师父一片苦心为鲁英。不过,英儿想,师父的一片苦心,是否会白费呢?”

骊山老母一听,便知鲁英怀疑她的本领了。她不由微微一笑,忽地开口道:“鲁英,你是否欲学一种足可与‘八卦玄机’并驾齐驱的本领?”

鲁英俏眼一转,笑道:“是啊!但未知鲁英是否会遇上这等高人呢?可惜师伯当年死活不肯教鲁英!”

骊山老母目注鲁英一眼,微笑道:“你师伯他自然有不肯教授你的道理。”

鲁英忙道:“是什么道理?”

骊山老母道:“八卦玄机乃阳刚之学,只宜由男子研学,你是女娃儿,不宜研练,若强加追求,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鲁英惊奇道:“骊山老前辈,你怎会知道?莫非你懂得如八卦玄机一类的本事么?”

骊山老母一听,也不答话,忽地仰天大笑,伸手向“白额虎”一招“白额虎”即疾奔上前,俯伏地上。骊山老母纵身而上虎背,“白额虎”凌空而起,四蹄踏云,向洞外奔去,片刻便失去踪影。

鲁英见骊山老母说去就去,根本不留她说话的余地,不由咬牙恨道:“哼!若非师父她安排指引,我鲁英还不愿上你这黑鬼骊山呢!你想必是并无本领,怕我穷追不舍,因此赶紧溜之大吉啦!咦?那是什么东西?”

鲁英眼尖,她喃喃嚷着时,忽地一眼瞧见,骊山老母原来盘膝而坐的石凳上,露出一卷青中带黑的书卷,似乎是骊山老母匆忙间遗下的东西。

鲁英不由又好气好笑,暗道:“你便心虚溜了,也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啊,怕我鲁英吃了你么?”

鲁英转念又道:“不知骊山前辈遗下什么宝贝呢?若非宝贝,她为什么随身带着?不如先替她拾起来,保管好,待她回洞时交还她便了!”

鲁英心中转念,便毫不犹豫掠上前去,俯身捡起那卷书册。她向册封上一看,只见上书“阴符秘经”四个青中带黑的文宇。鲁英心中不由突突一跳,心道:鲁班哥哥研学的“八卦玄机”,既然是男子阳性才可研练,那这部“阴符秘经”,岂非女子阴性才可研读吗?未知是否如此奇妙?

鲁英忍不住,便翻开了这部“阴符秘经”,翻了一遍,但见里面的文字不多,只有三百三十三个,不多亦不少。不过每一个文字均寓意深远,不经仔细思忖,绝弄不明白。

卷上的文字越是艰奥,鲁英便越感好奇,她捧在手上,竟再不能释手,后来干脆便坐上骊山老母原来盘膝而坐的石凳,心神俱往的迷读研磨起来了。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分,鲁英但知自己已把怀中收藏的最后三个“七色果”也吃光了。假如一个“七色果”可以顶饥渴一日一夜,那她沉迷研读之下,便已过去三日三夜了。在这三日三夜中,鲁英的身子,竟没离开那黑石凳半步,夜里有月光透入,与白天却也一般可见文字。她这副模样,在别人眼中,必定以为这女娃儿是疯了。

鲁英苦苦研读“阴符秘经”上的三百三十三个字,她的悟性虽然甚高,受她的师父洛妃赞赏,但对这三百三十三个字,也不知她到底领悟了多少。

眨眼又到第四天的晚上,鲁英正就着月光研读之际,忽见洞外火光一闪,她断定那必定是火光,因月光是银白的,萤火是青蓝的,只有火光才是红赤的。

鲁英暗叱一声不好,莫非有人在外面放火烧洞?这一烧啊,把这骊山洞烧光了不打紧,把鲁英烧死了也没什么,但若把这部“阴符秘经”烧成灰烬,那便太可惜了!哼!是谁如此大胆,敢到骊山老母的洞中撒野?

鲁英对手上的“阴符秘经”已十分神往,而“阴符秘经”是骊山老母遗下之物,因而她不由也对骊山老母钦佩起来,暗道:骊山老母虽然样貌又黑又丑,但她既然拥有“阴符秘经”,必大有本事,她绝非心虚而溜走,大概是遇上急事,赶紧去办了,我鲁英既窥看了她的“阴符秘经”,便有替她看守家门之责,怎容人坏她家园呢?

鲁英心中大怒,伸手入怀,把“阴符秘经”藏好,便呼地掠了出来。她出到洞口,却不由一呆,原来洞口近处,并非有人烧洞,而是一棵巨木,忽然无端生火,烧得烈火熊熊,火光映进洞中,便赤红一片了。

鲁英目睹巨木被烈火焚烧,心中焦急,但向四面一看,却无水源,不由束手无策,只好守在洞口,严防烈火扩散,烧进洞内。

说也奇怪,巨木被烈火焚烧,却没半点火星溅出,而且烧得极速,不到一会,巨木便化为灰烬,倾倒下来,在原地化作一堆黑色的焦土。

鲁英目注那堆黑色的焦土,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巨木被烈火焚烧,反过来,岂非“木能生火”吗?又木生火后,被火烧成灰烬,倾倒下来,化作一堆焦土,这岂非暗示“火能生土”么?咦?眼前景象,怎的暗合“阴符秘经”上的寓意文字?

鲁英性本玄幻,悟性又绝高,她既然悟出眼前景象,与“阴符秘经”上文字寓意,有互通互合之妙,哪会放松?赶紧目光灼灼,盯住不敢眨眼。

鲁英眼前忽地一亮,但见在黑色焦土堆中,忽然闪出一道黄色的光芒,耀人眼目,再仔细一瞧,黑色焦土中,竟浮出一只形如盘的金色东西,通体闪闪发亮,活像一个金盘。更奇的是,金盘上竟盛了水,水波于金盘中**漾,显得格外瑰丽诡异。

鲁英心中又一动,暗道:眼前所现,岂非“土能生金”,又“金能生水”么?嘿!当真神奇至极……

鲁英忖念间,金盘中又突生异象,只见金色的水中,浮出一颗大如鸡卵的种子,种子在水中胀大,发芽,长出一棵小树,小树呼呼地长大,长高,长壮,渐而高出人身,渐而高出屋顶,再长便忽然变作一棵参天巨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