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骊山老母(1 / 1)

眨眼之间,那两道绿光,已呼地射到鲁英前面二、三丈远处了。鲁英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头巨大的吊睛白额猛虎,猛虎额上那一撮白毛特别旺盛,竟与“白头鸟”有异曲同工之妙。

鲁英心性玄幻,一见便不由拍手笑道:“好妙!原来你竟是白头鸟儿的一族!一个白头,一个白额,有趣极了!”但转念又暗笑道:“不对,不对,彼等一个是鸟儿,一个是猛虎,可谓不伦不类,怎又能算为一族?而且如此凶猛,斗是斗不过了,还是溜之大吉吧!”

鲁英先是手舞足蹈,拍手叫嚷。那“白额虎”不由一怔,似从未见过这等奇特的“活物”,因为别的“活物”,只要它突降于前,早已吓得如烂泥软瘫地上了,怎敢如此拍手顿足兴高采烈?因此不由猛地一顿,欲扑欲窜,原地打转。

不料鲁英却想溜之大吉,“白额虎”一见,气势陡长,腰身一弓,凌空便向鲁英扑噬而来。鲁英尖叫一声,不由庆幸自己先行一步“溜之大吉”,当下更猛提真气,足下的“凌波玄步”全力施展,欲前反后,形左实右,缥缈玄幻,若有若无。

“白额虎”虽然拼力扑噬,快如闪电,死死穷追,但碰上鲁英这等玄妙万端的步法,虎威根本无从发挥,甚至连鲁英的气味也难以嗅着。左旋右转,追扑了一回,鲁英仍一派从容,“白额虎”却已弄得气喘吁吁,呼呼响如牛鸣了。

鲁英不由乐得咯咯大笑,此时她才确知师授的“凌波玄步”,果然神妙至极。她故意逗着猛虎,再旋掠一会,那“白额虎”不但追扑不着,彼此距离反而拉远,渐而更动作迟缓,终于前足一失,虎身倒卧于地,挣扎不起,此时便有更好的美食,它也无力追扑了。

鲁英却玩得性起,恨得咬牙道:“死虎懒虎!怎的如此不济,玩得一会儿便寸步难移!大大的扫兴!咦?莫非你也如人般饿了无力?好吧,我先替你填饱肚皮,再好好陪我玩一会儿!”

鲁英说着,便探手入怀中,摸了一个果子出来,恰好是白色的果子,她看也不看,随手便向“白额虎”扔去。“白额虎”似有灵性,一见“白果子”飞来,狂喜至极,大嘴一张,白果子便骨碌的滚进它的肚子中去了。

仅一会儿,“白额虎”的顶上,忽地冒出一股白气,如烟如雾,历久不息,虎身也剧烈颤抖,似乎在它体内,正经历一种如世人吞服“内丹”,经历“龙虎交战交汇”的惊人历程。

鲁英一见,不由一呆,失声道:“不好!莫非那果子有毒?可把你害死了!”

鲁英话音未落,那“白额虎”已忽然一跃而起,腾空直上,竟达三丈,足下也隐隐冒出白烟,犹如足下生云。鲁英并不知道,此乃功力猛增,几达人间仙界,腾云驾雾的绝顶神通了,鲁英一见,不由惊呼道:“不好!你这虎儿,吃了那果子,功力大进,岂非连我也难溜走了吗?这可当真是‘助纣为虐’也!”

不料“白额虎”一跃之下,并没追扑过来,反而蓦地降了下去,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虎尾却向鲁英连连摇摆,就如忠实的家狗,向主人摇尾讨好似的。

鲁英一见,不由又惊又喜,咯咯笑道:“虎呵虎!莫非你刚才并非扑我而噬,而是闻到我怀中果子的香味,才紧追不舍么?”

“白额虎”一听,居然连点三下虎头,鲁英一见,心中更喜,又笑道:

“既然如此,当你吃了这果子,便功力大进,心中感激我赠果之恩,向我致谢?”“白额虎”又点了三点虎头。

鲁英眼见“白额虎”甚有灵性,似乎可以听懂自己的话,不由更喜,大笑道:“如此甚好!你若想谢我,恰好我入此山欲寻一种高强本事,比那‘八卦玄机’更厉害的!你若知道其出处,可愿带我去找寻吗?”

“白额虎”一听,虎身猛地向鲁英一窜,近于咫尺,伏了下来,似乎示意鲁英快坐上虎背,鲁英胆大包天,心性又玄幻至极,当下咯咯大笑,果然纵身一跃,便骑上虎背,又伸手一拍虎的头顶,笑道:“虎儿呵,你若知道,便带我去吧!”

鲁英话音未落,“白额虎”已腾跃而起,撇开四足,隐隐生云,直向山峰之巅奔去。鲁英坐于虎背,但感稳如车船,却快如奔风,不由乐得大笑道:

“呵呵!假如我鲁英变作一只狐狸,这下子岂非成了‘狐假虎威’么?呵呵,乐死我啦!”

眨眼之间,鲁英已被“白额虎”带上峰巅,又径直奔到一座黑色的山洞前面,却不敢进洞,在洞口徘徊了一会,终于伏了下去,让鲁英下来了。鲁英大奇,伸手轻抚虎头,笑道:“走呵!怎的来到洞口又不进?”

“白额虎”伏在地上,虎头乱摇,口中呜呜直叫,鲁英不由更奇,又好笑又好气道:“嘿!这洞中有何妖魔鬼怪,如此厉害,竟把猛虎儿也吓成这副模样了?哼,你快进去,待我替你一掌打杀了!”

“白额虎”却依然伏在地上,死活不肯站起,更休说向洞中跨进半步了。鲁英不禁又惊又奇,不知洞内到底隐藏什么可怕物事。

就在此时,一缕似有若无的玄幻之音,忽地从洞内飘了出来:“呵呵!嘻嘻!谁家女娃娃,仗着师门的‘凌波玄步’,在吾门洞口喊杀?你的步法虽然精妙,但内力不济,尚未足一掌把人打杀也!”

鲁英一听,先是一阵目瞪口呆,心道:洞中发话之人,到底是仙是神?为什么竟对我鲁英的根底来历洞察透悉?奇哉妙也!

但她心性玄幻,也不知天高地厚,好奇心一起,便不管你是太上老君还是玉皇大帝,照样娇叱道:

“说话之人是谁?我又没见过你,你怎知悉我擅走‘凌波玄步’?还有那白额虎儿,为何畏惧如斯?犹如丧之家犬?哼哼,你最好老实答我,不然,哼哼,我便闯进洞来,一掌把你……哎呀,无缘无故杀人不成,还是教训一下算啦!”

鲁英嚷叫一通,洞内玄幻之音又响起道:“呵呵!你这女娃娃,口中喊打喊杀,其实心性至为仁慈,你就连一只飞鸟也不愿伤它,怎有胆量杀人?呵呵,很好,很好,很妙,如此根基、如此心性的女娃儿,吾寻之久矣!”

鲁英也不去思忖洞内之人,寻向她做什么,她好奇心大炽,便什么也不顾,先问个透彻再说啦。鲁英一听,不由更大奇道:“你!你是否一路跟踪我鲁英?为什么竟洞悉我的行踪啦?

玄幻之音大笑道:“吾不但知你不愿伤一只小鸟,更知你连猛虎也同情,宁愿自己不吃,也把‘白果子’赠给白额虎!呵呵,好好,也幸亏你心性如此,否则,你又怎会到得吾之洞口?这才是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也!

鲁英惊奇得俏眼圆瞪,尖声叫道:“喂!喂!什么‘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小小的果子,算得了什么?会引出这么多事?为什么你竟似洞悉一切?乖乖,你似乎比那‘八卦玄机’神通更厉害呢!”

玄幻之音笑道:“娃儿,八卦玄机乃你师伯姜子牙悟创,你并未获授,怎知其是否厉害?”

鲁英喃喃道:“天啊!你为什么又知道师伯的八卦玄机不肯教我?你莫非是洞悉天地的神仙吗?”

玄幻之音一听,又大笑道:“仙神乃虚幻之物,但吾却是真人实物,况且仙神也未必可以洞悉天地,一切看其修为的深浅而定罢了!呵呵,不错,不错,吾多年未有如此快乐!未遇如此妙的入选了!娃儿,你且放胆进来,你那白额虎也不会再害怕呢!”

玄幻之音未落,鲁英骑着的白额虎,忽地如闻纶音,一跃而起,神色欢乐至极,摇着虎尾,向洞中疾奔而进。

鲁英就连思索的机会也没有,座下的白额虎已从洞口急驰而进。鲁英心性玄幻,也不害怕,骑在虎背上,只管张眼四望。但见入了洞口,便是一条长廊,走过长廊,是一个宽大的厅堂,厅堂的四面,各伸入一条细长廊,长廊中又有无数的小洞布列其中。

鲁英不由惊喜的嚷道:“此洞洞口形如马口,入口之道似马头,大厅似马腹,四条细长廊似马腿,通体不就如一匹黑色的马儿伏卧若么?呵呵,这不就是黑马山上黑马洞吗?妙极了!”

“娃儿,什么黑马山、黑马洞?告诉你,此山谷叫骊山,此洞自然叫骊山洞啦!”

就在此时,鲁英耳际,又有玄幻之音响起。不待她有所回应,眼前一花,一位黑衣、黑发、黑脸,浑身上下皆黑的妇人,已盘膝据于厅堂中的黑石凳上了。

鲁英一见,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心道:“黑山、黑洞、黑凳、黑衣、黑发、黑脸、黑妇人!天啊!怎的今日碰上的,不是‘白头鸟’、‘白额虎’的白,便是眼前的黑了……”她心思转着,不由便嚷道:“怎的又叫‘骊山、骊山洞’呢?”

黑色妇人玄幻之音道:“娃儿,世人称黑色的母马为‘骊’,此山黑,此洞亦黑,不叫骊山、骊山洞还叫什么!”

鲁英一听,俏眼不由眨了眨,心道:是啊,若“黑色的母马”叫“骊”,果然此山便该称“骊山”,此洞应叫“骊山洞”啦!她忽然“咦”了一声,失声而嚷道:

“你!你虽然头发黑色,但样子绝不算小了,你又是属‘母’的,那岂非可以称为‘骊山老母’吗?”鲁英顺着自己的玄幻心性,随口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