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闻言便无奈道:“世民,既李兄弟这么说,你便走一遭吧!”李渊显得有点勉强,因为他自己无缘,他不相信偏李世民有这根基福缘。
此时刘文静和长孙无忌亦催道:“李公子莫失了这千载良机呵!”
李世民笑笑,便迈步上前,依昆仑奴的指点,沿山溪的东面方向走了一趟。
四野依然毫无动静。
昆仑奴眼见李世民快走回原位,心中不由惊奇,暗道:若李世民亦非真命天子,那李氏一族,谁可激活龙穴?
眼见李建成、李元吉二人脸有喜色,昆仑奴不由又暗道:李氏一脉,尚未建基业,兄弟三人便已萌争夺之意,看来日后一番残酷厮拼,已势所难免了!
就在此时,昆仑奴转念间,他忽感脚踏的云石似乎微微一动,他暗吃一惊,连忙低头一看,他脚踏的云石竟幻出七彩光华,而且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昆仑奴猛吃一惊,暗道:我所踏的是龙脉的穴眼,龙眼已动,龙穴亦必随之跃动!他不及细思,连忙一屁股坐了下去,端坐云石之上,又连忙取出四根铁钉,对长孙无忌、刘文静二人道:“快!铁钉四口,按东南西北四角钉下去!快,迟则恐怕白费心血了!”
昆仑奴说罢,把四根铁钉掷了出来,他自己却死死发坐镇云石,动也不敢稍动。
说也奇怪,昆仑奴坐下这座云石,竟呜呜地啸叫起来,又浑身摇晃,似欲把昆仑奴震开,它自己再冉冉升上!
昆仑奴急得满头冷汗,一叠连声地喝道:“快!快!把铁钉依吾言速速钉牢!”
刘文静、长孙无忌二人见状不敢犹豫了,连忙捡起铁钉,果然依言,在云石的东南西北四角钉了下去。
昆仑奴这时才松了口气,他一步跳了开来,盯着这块云石,目不转睛,神色紧张至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眨眼的工夫,这块云石竟霍地射出一道紫光,强烈得令人目眩,射得人连眼也睁不开了!
此时,众人均成了睁眼的瞎子,天地万物什么也瞧不见了。
昆仑奴在强烈的紫光中,却依然凝神静气,眼睛眨也不眨,他见云石的紫光越来越强烈,把四周均罩住了。
云石下面,也响起了如雷鸣的隆隆声,眼看便要腾空飞去!
昆仑奴一见,额上立刻渗出冷汗,他连忙高声喝道:“在场众位,谁可见四野物事?”
众人均睁不开眼,谁也不敢作声。
昆仑奴心知不妙,连忙又大叫一声。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话音响了起来,从容不迫地道:“李兄弟,我可以瞧见物事了,此石端的稀奇!李兄弟有甚差遣吩咐?”
昆仑奴一见是李世民应声而出,心中一喜,以手加额,暗庆自己毕竟没白费一场心血,这少年人果然是千年一逢的人选!
李世民甫一涉溪而过,龙脉便被激活,众人均被紫光迷惑,独他神清气爽,由此足见他的根基福缘深厚至极!
昆仑奴心中大慰,却也不敢怠慢,立刻在衣袋中拿出一道纸符,递给李世民,道:“李公子速持此符,跳上云石!切记牢牢站稳石上,若被拋离,那便前功尽废了!”
李世民甚为信服昆仑奴,便接过纸符,肃然道:“是!谨遵李兄弟吩咐!”
李世民持符走上前去,轻轻一跃,便跳上云石,此时他身负异人所授的内功心法,内力已有一定根基,因此这一跃数尺,倒也并非难事。他的双脚甫踏上云石,立刻便感脚上犹如奔雷,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突地,云石又猛烈地跃动,东摇西摆,似极欲把李世民摔下石去。李世民手持纸符,连忙屏神静气,运起僧人所传的内功心法,牢牢地站稳云石上面。
就在此时,四野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雷声甫过,李世民脚踏的云石,竟如一匹癫马,上下左右猛烈摇晃起来,李世民拼命往下踏,但眼看也摇摇欲坠,站不稳了。
昆仑奴一看,立刻发声道:“李公子速把纸符贴于云石中!”
李世民闻声,便连忙把手持的纸符,往云石的中央贴去。
说也奇怪,纸符贴下后,片刻间,云石就好像被重物所压,冉冉地静了下来。不久,云石下面的虎啸龙吟声也渐渐地沉寂下去了。
直到此时,昆仑奴才卷起衣袖,擦了一额的冷汗,连声道:“险极!险极!几乎被它遁去矣!”
李世民跳了下来,不解地道:“李兄弟,你说是甚遁去?”
此时众人眼前的紫光亦消失了,才敢睁开眼来,人人均满脸惊疑,不知发生了什么惊人异兆。
昆仑奴这时已镇静下来,他微微一笑,瞥了众人一眼,这才欣喜地向众人解释道:“云石之下,便是龙脉之眼!方才现出紫气,发出雷鸣,便是龙穴激活之象。此其时若不以大法镇之,或是无福无缘之人碰之,龙脉便必然逸遁无踪,之后又须经历千年岁月,才会在世上惊鸿一现!天幸吾以大法镇锁,又遇上千年一现根基福缘深厚之人,才侥幸把它留住!各位可仔细瞧瞧,这处龙脉,端的气派非凡,不同凡响!”
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山溪正中云石位置,恰处四周高峰的正中,四周峰高插入云端,其形似笔。两面又各耸起一座座石壁,似屏障拱卫。四周云雾弥漫,夜月之下,紫气郁郁,恰似骄龙在吞云吐雾,蜿蜒起伏。更奇的是,云石之上,不时幻变七彩,恰似巨龙之眼,闪烁光华!
众人一见,均又惊又喜,忙道:“请问李兄弟,此乃什么龙穴?”
昆仑奴微微一笑,道:“此乃文笔冲霄汉的大贵龙脉!此穴名天龙穴,日后必然荫生一代天龙!”
刘文静一听,便向李渊恭贺道:“恭喜唐国公!今日蒙李昆仑之助,得此天龙之穴,从此建基立业,犹如天龙行空,无往而不利矣!”
李渊听刘文静之言,欣然而笑。
李建成却忽然微微冷笑道:“依建成之见,刘大夫之言,只怕言过其实!”
李渊不悦道:“建成何出此言?”
李建成微笑道:“家父乃李家之主,理所当然乃承纳龙脉之人,但为甚一应异兆,均应在二弟世民一人身上?这其中必有蹊跷!”
李渊一听,半信半疑,道:“有甚蹊跷之处?”
李建成道:“江湖有等不良术士,每喜妖言惑众,更以妖法迷惑人心,稍有不察,便被其欺瞒了!就像家父身为李家之主,却不应异兆,偏偏尽数应验在二弟身上,天下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李渊一听,猛地忆起李世民四岁时,有方士前来拜访,当时李世民尚未取大名,那方士见李世民的相貌,便向他拱手贺道:“此乃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届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而从此之后,才有李世民这个大名。
李渊忽然转念道:“世民今年行将十八,便迭遇异兆,莫非‘二十济世安民',真的在他身上应验?那我在李家的位置,又将如何处置?”
李渊这般思忖,脸上的欣然神色便不觉失去了。他对刘文静恭贺之辞,竟不置一语。
昆仑奴见状,知李渊有点妒忌李世民的福缘,便连忙道:“天龙穴出天龙,毕竟归李氏一族,李氏在唐国公这一代宏屹于世,无论李氏谁人承受,均是唐国公的莫大荣耀!”
李渊一听,心道:昆仑奴之言不错,若李氏一族,在自己这一代果然出了一代真命天子,那自己无论承纳与否,均是皇祖的身份了!这一想,才转忌为喜,含笑向昆仑奴道:“李氏但有所成,全赖李兄弟鼎力相助,此恩此德,李氏一族,将永志不忘。”
昆仑奴不以为意地微笑不语。
不久,昆仑奴就亲自择定良辰吉日,把李氏的先祖遗骸,移葬于藏山峰上。
在下葬时,昆仑奴又悄悄用符写上李世民的生辰八字,连同李世民的头发,附于李家先祖遗骸,一道放入棺木,葬于墓中。
说也奇怪,自李家先祖移葬藏山峰后,李氏一族在太原,虽迭遇凶险而安然无恙。
先是流寇魏刀儿,率十万贼兵,联结突厥兵,侵袭太原。太原隋朝守将潘长文战死,太原危在旦夕。
此时李渊掌握的太原留守兵马仅得五六千人,与魏刀儿的十万大军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
隋炀帝拒不派兵相救,原因是他日渐怀疑李渊有反心,正好借流寇的兵马,把李渊除掉,李渊自知已势难幸免了。
此时李世民挺身而出,率五千骑兵,突围而出,又冲杀而进,反复数次,所向披靡,把魏刀儿弄得胆战心惊。
李渊趁机率太原城守军及兵民二千人,冲杀出来,与李世民的轻骑里应外合,一举全歼了魏刀儿的十万贼众。
这一仗令李渊和李世民声名大噪,因此也更惹隋炀帝的猜忌。
李渊亦自知难容于隋炀帝了,于是开始秘密募兵,以作起义的准备。
隋炀帝的心腹,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知李渊图谋作反,便暗中策划晋祠祈雨大会,把李渊诱骗赴会,然后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