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袁紫衣技仅止此,祈为见谅。”就在此时,袁紫衣的娇俏身影,已立在杨广面前,俏生生地含笑道。
隋炀帝杨广不由后退一步,他似乎已被袁紫衣的寒气震慑住了,他连忙摆手摇头道:“够了!够了!你再演舞下去,只怕连朕也吓煞了!果然是身怀绝世奇技的女子!”
袁紫衣心中微哼一声,却故意笑道:“既然如此,皇上是否欲留紫衣在深宫,天天为皇上舞剑呢?”
杨广一听,连忙摇头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紫衣姑娘既一番心意献宝,那留下宝珠,朕便送你出宫去吧!朕再重重封赏你便了!”此时在杨广心中,袁紫衣有如一股杀气,令人望而生畏,什么天外仙女,什么千娇百媚,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不但失去任何一丝一毫留恋之意,反而巴不得她早点在他眼前消逝。
袁紫衣欣然一笑,道:“皇上,封赏大可不必了,只是祈望皇上莫违背了放人的诺言!”
杨广连忙摆手道:“朕已下旨放人,岂会违背?”
萧后也接口道:“放心吧,紫衣姑娘,你为朝廷献上奇珍,保朝廷国运长盛,皇上已再无疑虑,又怎会再为难李姓之人呢?皇上旨意已下,那李昆仑只怕已放出天牢,你快点前去与他会合吧!”萧后一顿,忽然加了一句道:“紫衣姑娘,请你向李昆仑解释一二,今番误会,乃因天机异兆而起,并非朝廷有意为难于他。”
袁紫衣眼见救人的目的已遂,便不再纠缠下去,向隋炀帝和萧后盈盈一拜,身形滴溜溜地一旋,御花园中,已失去她的俏影。
袁紫衣风驰电掣,掠出宫外,因有皇帝的旨意,不许拦截,沿路十分安全快捷。袁紫衣掠出宫外,身形一转,却绕到天牢这面来了。忽见她的师叔李淳风,正伴着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迎面而来,独不见昆仑奴的影踪。袁紫衣心中大急,连忙掠上前去。
袁紫衣道:“李师叔,怎的不见昆仑哥哥他?皇帝不是已下旨,把你和昆仑哥哥一道释放了么?他在何处?李师叔快告诉我!”
李淳风微叹口气道:“难怪世人说女心外向了,在你的心目中,师叔的分量到底比不上一位昆仑哥哥呢!紫衣,你可知道这两位是谁?”
袁紫衣又急又气,忙道:“什么时候了?李师叔竟吃起师侄的醋来啦?师叔现下不是好端端被释放出来了么?既然如此,紫衣自然放心,又何必多问什么。咦!这两位大叔大婶到底是谁?莫非是昆仑哥哥的爹娘么?”
李淳风不由笑道:“紫衣,你既然知道,怎的不上前拜见你那昆仑哥哥的爹娘?”
袁紫衣果然走上前去,向中年男女盈盈拜道:“袁紫衣拜见两位前辈,两位前辈无恙,紫衣便安心了!但怎不见令郎李昆仑呢?”袁紫衣抑制不了心中的焦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一双中年男女,果然是李南生、燕红玉夫妇,袁紫衣这般一答一问,李南生登时大奇道:“原来你是李大哥的师侄女紫衣姑娘,你认识仑儿么?他到底如何了?听李兄弟说,仑儿不是已安然脱险了么?哎,仑儿也太鲁莽了,为救爹娘,竟孤身冒险,闯上朝廷这等龙潭虎穴的地方!李大哥,仑儿他到底如何啦?”
燕红玉冰雪聪明,她见了袁紫衣的情状,立刻便想到这少女的芳心,牢牢地系于仑儿身上了。又见袁紫衣清丽脱俗不似人间之女,却似仙宫来客,心中不由一阵喜悦,暗道:仑儿生而奇,所遇亦千怪百奇,他遇上袁紫衣这么一位玄幻少女,恰好是一双玄道伴侣啊!燕红玉心念电转时,便一手把袁紫衣拉到身前,柔声地解释道:“紫衣姑娘,我夫妇二人,被神秘高手掳入朝中,却并没受苦,只是囚于密室,失去自由而已。为甚掳吾夫妇,目的是什么?吾夫妇百思莫解!突然今日正午,有人走进密室,把吾夫妇释放出来了,走到半路,却又遇上李淳风兄弟,才知李兄弟和仑儿,为救吾夫妇,竟孤身独闯朝廷,仑儿与隋炀帝有所顶撞,隋炀帝竟下旨把李兄弟和仑儿囚于天牢。但不知为甚,却把他二人释放出来,可惜仑儿没与李兄弟一道,也不知他到何处去了!哎,仑儿他玄幻之性太重了!”
李淳风本不欲说,但此时无奈不得不解释道:“吾与昆仑奴果然同囚于大牢,昆仑奴却十分从容镇静,他所言不出三个月,吾等必可脱困。到今日正午恰好是第三个月天牢岁月的最后一日,皇帝的旨意忽然飞下,把吾二人释放了!当真奇哉怪也!”
袁紫衣忙道:“李师叔先别‘奇哉怪也',快说昆仑哥哥到底下落如何?他不是与你一道释放出来了么,怎的不与你在一处呢?”
李淳风被袁紫衣连珠炮似的追问得直眨眼,他无奈地回答道:“哎!那李小兄弟果然十分玄幻,他的心思鬼神莫测!他判断吾二人牢狱之灾绝不超过三月,但又判断他自己的命运气数与爹娘相冲相克,因此决计不肯与他爹娘会合!他出了天牢,便求我护送他爹娘出城回家,并要我转告他爹娘,说目下天运剧变将届,不可再拋头露面,返家后尽快隐居避祸,亦不必寻他,他自会照料自己的行止与安危!说罢,他便独自离开出城去了,也根本不容我有任何的机会劝他!”
袁紫衣一听,便明白昆仑奴必定是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累父母,因此不肯与爹娘在一起了!她想了想,便决然地道:“李师叔,爹爹亦正寻你商量朝廷大事呢!你正好东行与爹爹会合。顺路把两位前辈送返家中!昆仑哥哥的下落,便由我去打探吧!好么,李师叔!”
李淳风尚未及答话,燕红玉已目注袁紫衣,含笑道:“紫衣姑娘为甚如此热心助我仑儿呢?”
袁紫衣俏脸一红,掩饰地咯咯笑道:“昆仑哥哥曾不顾性命,救我袁紫衣,我若不为他出点力,岂非忘恩负义之徒么?”
李淳风神秘地笑笑道:“看来师侄你绝不仅仅报恩这般简单吧?呵呵,必有你不可告人的隐衷,你快说清楚啊!”
袁紫衣羞得跺脚道:“李师叔!你到底答不答应护送两位前辈返家?”
李淳风故意逗她道:“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袁紫衣尖叫道:“你若不答应,紫衣以后也不当你是我的师叔!但你若答应了,紫衣向你拜谢,称一声好师叔,日后更要多敬奉一杯灵芝汁给你作酬报!这样好了吧?”
李淳风一听大笑道:“你这古怪女娃,一切既已安排好了,还容我李淳风拒绝吗!”
袁紫衣一听,大喜道:“好啊,如此便一言为定啦!”话音未落,她的身形一旋,已如飞燕般向城门方向掠去了。
袁紫衣掠出隋都大兴城北门,但见一条石砌的大道一直向东北面伸延而去,也不知这大道有多长,有多远。她微一顿,试试按爹爹袁天纲所授的“心灵感应”的妙法,身子向四面东南西北缓缓旋转。蓦地,她的心儿微微一动,她连忙睁开俏目,向前一望,令她心动的,竟然是条一直向东北面延伸的大道。
她毫不犹豫,即沿这条石砌大道向东北面掠去。她前行了约莫十里,便忽见一个她十分眼熟的背影,正缓缓地在天高云淡的天际下向前移动,她的心中不由一阵吃惊,暗道:按这背影似是昆仑哥哥无疑,但为甚他的身形如此迟缓,竟如毫无内力的凡夫俗子呢?
袁紫衣心中一阵惊疑,连忙猛吸口气,身如飞燕,呼地掠上前去,惊喜地低叫了一声:“昆仑哥哥,果然是你!你、你怎的了?”
这缓移向东北面的身影,果然是“玄幻神童”昆仑奴,但此刻他双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哪有半分“玄幻神童”的影子。
昆仑奴闻身后少女的叫声,他也不回头,便微叹口气,喃喃地道:“是紫衣妹妹么?哎,吾之命运正逢逆劫,你又何必追踪而来呢?”
袁紫衣一听,呼地掠到昆仑奴的前面,俏眼一旋,俏目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焦切地道:“果然是你!昆仑哥哥,你为甚变得这般憔悴不振呢?快说,你是否被人暗算了?”
昆仑奴心中微微叹口气,暗道:我此刻内力仅剩一成,那萧吉的软骨酒太厉害了,连我亦难于抗拒。何况你一位女儿家,告知你又有何益处?他心中转念便淡然地道:“紫衣妹妹不必惊疑,此乃吾之运劫而已,强求化解有害无益,你也不必追问了!”他一顿,又微感惊奇地道:“咦?李淳风不是你的师叔么?我早已断定,他的牢狱之灾不超过三月,不料竟因紫衣妹妹你而应验了!但你到底用甚办法,令那昏腐皇帝改变杀尽天下李姓人的歹毒旨意?”
袁紫衣得意地咯咯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妙法啦!咦?昆仑哥哥,你既然算出你和李师叔的牢狱之期不超过三月,又是否可以推算出我用甚妙法救人呢?”
昆仑奴微一沉吟,此时他的内力虽仅剩一成,比凡夫俗子不如,但他的“天机谷绝学”仍在,这小小的难题,自然难不倒他,昆仑奴微微叹口气,道:“隋炀帝既因天机异兆而杀人,那必定亦因天机之兆放人!他确信自己的帝位国运稳固长久,自然肯卖个人情下旨放人了!不过,按此推算,隋炀帝所得的便绝非等闲之物,而必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千年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