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转念,也不再犹豫,决然地道:“皇上,袁紫衣只求朝廷放出四人,未知能否答应?”
杨广一听,哈哈笑道:“朕之天牢,所囚者何止千万,便放三数十人,又有何难哉!你快说,到底欲求朕释放何人?”
袁紫衣道:“皇上,但这四人均与李姓有甚大渊源,皇上肯轻易释放么?”
杨广迷惑道:“你到底欲求朕释放何人?未得此奇珍,朕因那‘杨花落李花开'可怕凶兆,但与李姓人沾边,朕果然决计不会放生,如今朕得此乾坤之珠,必可保朕之江山国运千秋万世,什么天机预示、可怕凶兆,根本难撼朕之根基,朕还担忧什么呢?袁紫衣,你不必吞吞吐吐,欲求朕释放何人?快奏上来吧!”
袁紫衣含笑不语,神色从容,十分洒脱,这不由逗得杨广更心痒难搔,几乎按捺不住,欲跃下龙椅,把这位清丽如仙的美人抱住。
萧后见状,她心性聪慧,想了想,便知袁紫衣欲求释放的人是谁了。只见她微笑向杨广道:“皇上,紫衣姑娘所求,似乎与皇上欲收为朝廷所用的玄幻神童有关呢,若然如此,皇上肯放人么?”
杨广不由微一怔道:“咦!那昆仑奴果然是姓李,加上一个李淳风,那两个姓李之人,还有二人是谁呢?”
袁紫衣此时也毫不迟疑,朗声道:“皇上,另外二人,便是昆仑奴的爹娘李南生夫妇,昆仑奴的爹娘受朝廷奸人所害,昆仑奴自然心怀不满,他心性至孝,父母被囚,他又怎会心甘情愿为朝廷效劳?昆仑奴此人,性极玄幻,绝不冀求荣华富贵,仁侠之心极重,他又怎会有图谋不轨之意呢?望皇上降恩,让其父子一家团聚,他感激朝廷大恩,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呢!”
杨广沉吟道:“是啊!昆仑奴此人果然不愧为玄幻神童,极精于天机之道,他又姓李,朕因此不得不防也,朕原有意聘他为朝廷效力,特设盛大国宴相待,不料他竟不领情,反而当众辱朕,桀骜不驯,才招牢狱之灾,这也怪不得朕也!”
袁紫衣道:“不然,皇上,据民女所知,昆仑奴的爹娘被国师萧吉大人暗算,掳入都城,秘密送回京,欲以此要挟昆仑奴就范,为萧大人一己私利效劳。昆仑奴心性至孝,他救父救母心切,又误会此乃皇上旨意,因此言语上便有所冒犯冲突,望皇上谅其一片孝心,赦其犯上之罪!”
杨广仍在沉吟,萧后忽然接口道:“皇上,紫衣姑娘所奏甚有道理,昆仑奴因误会而生怨愤,言语冒犯,但其情可悯,况且此人身怀绝世神通,若能令其感恩,他日终会为皇上效力,此实施小恩而得大惠啊!”
杨广此时的心思本就急痒难熬,神思恍惚,他一听不由冲口而出道:“不错!此事看来是那萧吉误朕也,朕即下旨,释放天牢中的李昆仑父子三人,以及司天监李淳风,让其重获自由吧!”杨广一顿,忽然又目注袁紫衣,心神迷幻的笑道:“朕如此宽容,紫衣姑娘却如何谢朕之恩?”
袁紫衣一听,不由微吃一惊,道:“皇上要民女如何谢恩,只要皇上下旨放人,紫衣便献上这颗稀世奇珍是啦!”
杨广色眯眯地笑道:“紫衣姑娘,朕既得此奇珍,江山国运已稳如泰山,再无忧虑也。但朕后宫佳丽三千,独缺一位如仙美女,若紫衣姑娘肯留在宫中陪朕,则朕此生无憾矣,未知紫衣姑娘是否答允朕之所求?”
袁紫衣一听,不由心中一凛。她虽然年仅十七,但在其父袁天纲口中,已早知隋炀帝杨广是一位极喜美色的好色荒**之君,此时乍然与他相对,不料竟惹发他的色心,奇珍固然欲得,连她自己亦成了他渴求的珍品,留在深宫,陪伴这位好色之君,这对袁紫衣来说,简直是连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她少女的芳心,此时此刻,已被昆仑奴这“玄幻小子”盘踞,根本便再无任何一丝一毫的空隙了,又怎会愿意留在深宫,陪伴如此俗不可耐的帝君?
袁紫衣心中为难至极,她自然明白隋炀帝杨广话中的含意,便是若要他放人,那便不但要献珠,而且要献人,两者缺一不可。若袁紫衣不答应,他便决计不肯放人了。
袁紫衣心念电转,她虽然绝不会答应隋炀帝留她在深宫的要求,但又知绝不能在此关键时刻跟他闹翻脸,她深知君王如虎,稍一不慎,便不但救人不成,自己也成了牺牲品了。
袁紫衣忽然微笑道:“皇上的好意,紫衣心领了,但紫衣自知草野之身,不懂宫中礼仪,且别无所长,琴棋书画,花红女艺一无所精,平生仅学了一种功夫,倒叫皇上见笑了。”
杨广一听,却兴趣不减,哈哈笑道:“这有什么要紧,不懂宫中礼仪,自有皇后悉心指导。至于那琴棋书画,朕愿亲自教授,还怕不精,倒是紫衣姑娘学了一种什么功夫,快使出来让朕知悉。”
袁紫衣微笑道:“紫衣所学的功夫,使出来只怕令皇上也惊扰,皇上若要紫衣施展,便请皇上先行赦免紫衣或有冒犯的死罪,而且请皇上切勿忘了刚才放人的承诺。”
杨广心痒难熬,忙道:“放心吧!你但有任何犯上之处,朕一概赦免便了,至于那放人之事,朕这便先行下旨,发往天牢,叫狱官和萧国师放人就是。”在奇珍美女面前,隋炀帝变得十分平和,他话音未落,果然向御前太监下旨道:“传朕旨意,着国师萧吉释放被囚的民间草野李南生夫妇,并令天牢禁卒把李昆仑、李淳风二人放了,李昆仑若不肯留在朝中,任其离去,李淳风官复司天监原职。”
御前太监领了旨意,匆匆出宫去了。
袁紫衣确信救人大计已完满达成,这才欣然而笑道:“皇上宽容大量,紫衣拜谢。但我所学功夫,不便于殿中施展,请皇上、娘娘移驾御花园如何?”
杨广大喜道:“好啊!朕正欲见悉紫衣姑娘的功夫,皇后,传朕旨意,召众妃到御花园,一同观赏。”
不一会儿,隋炀帝杨广已由萧后率一群后宫妃嫔、夫人美人,簇拥着来到宫中的御花园。
杨广笑哈哈地问袁紫衣道:“紫衣姑娘献技,可需什么器具?”
袁紫衣心中微微冷笑,她似乎已打定主意,欲以此来慑服杨广,因此毫不迟疑,应声答道:“紫衣所需,乃两柄上乘之剑。”
杨广一听,心中不由一凛,暗生怯意,唯恐出刀弄剑对他不利,但他又不甘在众妃嫔面前示弱,只好硬着头皮笑道:“紫衣姑娘,如此良辰美景,若弄刀剑凶器,岂不有坏雅兴?你若要舞剑,何不以别物替代,朕只怕吓着了众美人啊!”
袁紫衣从容地答道:“既然如此,袁紫衣便以柳枝代剑吧!但演舞之时,柳枝即剑,剑即柳枝,皇上及众位娘娘不必惊疑。”
袁紫衣话音未落,俏影一晃,又一掠而回,她的手中,已捏了两根柳枝。只见她柳枝轻扬,犹如舞剑,不时飞射出两点绿光,犹如万紫从中一点绿,令人睹之眼花缭乱,神飘魂**。在场的众美人,有的咬指微吟,有的眼波媚**若不胜情,有的弄裙带,心神似已飞进万紫丛中一点绿的幻景中了。
杨广此时心**神迷,摇头晃脑,连声赞道:“妙!妙!仙女之舞,妙至极了!”
袁紫衣的身形却于此时骤变,两根柳枝,仿佛已化作两柄宝剑,寒光闪闪,犹如两尾绿龙上下盘旋,渐而绿剑已失踪影,人也不见了,只剩一团绿光,寒森逼人,摄人心魄。
众美人有胆小的,已掩胸呻吟,有的更俏脸发白身子摇摇欲倒,有的赶紧闭上眼睛,不敢与那团寒光相触,有的浑身抖颤,犹如寒谷中的俏鹤儿。
杨广此时心神凛然,但感一团寒气透胸而入,十分凛冽,几乎连热血也冻凝了,哪还有半丝的色欲绮念?
袁紫衣自己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灵气”与“乾坤珠”的刚烈阳气,以及昆仑奴的“无为真气”已然汇聚化合,她的内力已突飞猛进,“无为阴阳真气”随心而发,可刚可柔,可热可寒,热则炽烈如炉,寒则凛冽如冬,如此威力,隋炀帝的身子已被色欲淘空,哪还禁受得住,早就把他心中的“欲念”融化了。
袁紫衣此时身形一旋,犹如一团寒光,滚到一棵坚硬的枣树前面,绕树身一匝,只听“砰隆”一声巨响,枣树已倒折下来。
隋炀帝心道:若是人的腰身脖子被这团寒光触及,半截身子、偌大脑袋,岂不立刻便掉了下来,他脸色倏地一下发白,留袁紫衣在深宫作乐的念头,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人的脑袋若然不保,那什么美女色欲还会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