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绝世奇缘(1 / 1)

此时袁紫衣俏脸一红,轻声道:“爹爹,你冒冒失失地追问什么?我告诉你,昆仑奴他说的没错,那见鬼的‘花中之珠'便在女儿身上,这总可以吧?它有什么好处?几乎把我活生生烧死啦!”袁紫衣说罢,目光往自己的胸前溜了一眼,俏脸更红得犹如玫瑰花。因为那“见鬼的乾坤珠”,此时仍牢牢地粘在袁紫衣的玉胸上面,若叫她当着众人面前开怀取珠,对一位女儿家来说,只怕比杀了她更难受。

袁天纲身负“神相”的名号,自然非同凡响,他目注女儿一眼,便立刻明白了,暗道:难怪紫儿忽然有“三花聚顶”之“灵象”了,原来她竟已沾了“乾坤珠”的“龙气之光”,她从此便变成金刚不坏身的“地仙”体,料不到她与“乾坤珠”竟有此等绝世奇缘。

他既知“乾坤珠”仍完好无缺,藏于女儿的身上,神色不由一松,便向昆仑奴拱手道:“昆仑少侠义勇双全,更成就了小女一番奇缘,见宝不贪,遇弱无欺,当真大仁大义,十分可贵啊,袁某这里再谢过了!”

他一顿,又向昆仑奴似解释地道:“昆仑少侠,实不相瞒,袁某于三年前,便已发现华山绝巅,已孕育一株‘龙脉之花'了!吾深知此花若与天机相汇,则必惊天动地!因此亦不敢疏忽大意,将此讯息传知吾师弟李淳风,以便共商万全之策。”

“等一会儿!”此时昆仑奴忽然沉喝一声,随即肃然地道:“袁老前辈,你的师弟是否即当朝司天监李淳风李大人呢?”

袁天纲见昆仑奴忽地如此凝重,不由微吃一惊,忙道:“吾师弟的确是身任朝廷司天监的李淳风!但吾师弟出仕朝廷,倒非为贪图荣华富贵,乃是隋文帝以诚相待,邀他共商国事,师弟为了设法消弭隋杨氏的戾气,为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才答应出任此逍遥官职。因他淡泊名利,与朝中权贵鲜有交往,倒也并无结怨仇家。昆仑少侠难道与吾师弟竟有过节吗?”

昆仑奴听袁天纲口气,知他十分维护他的师弟,便不动声色地笑笑道:“我与他是否有过节,是敌是友,目下尚难下结论,一切且待我查明再说吧!”他不想详说下去,便话锋一转道:“那袁老前辈与你师弟商议之后又如何呢?”

袁天纲见昆仑奴不肯吐露详情,虽感惊奇,但他身负“神相”的绝学,深知昆仑奴与师弟李淳风,均绝非奸佞邪恶道中之人,心道:两人就算有所误会,只要弄明白彼此便会释然了,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又转回他最感焦切的话题上了:“吾与师弟商议,决定由我密切监视华山绝巅‘龙脉之花'的演变。于是吾便与小女紫衣,日夜守于华山绝巅,至三日前,终发现‘龙脉之花'上迎‘天机'的异兆!于是吾令紫衣在此守护,自己则去传告师弟李淳风,准备合二人之力,谋取这‘天机龙脉之珠',亦即昆仑少侠助取的这颗‘乾坤珠'!”袁天纲因心情激**,说到此处,不由微喘口气,似乎“乾坤珠”这颗稀世奇珍,连他亦不胜负荷。

昆仑奴却只淡淡一笑,随又问道:“那袁老前辈的师弟──李淳风,他没同你上此峰么?”

袁天纲摇摇头道:“没有啊!吾赶去都城司天监府,但司天监府中人说,李师弟奉旨赴东面审察天兆异象,早已离开都城半月了!吾亦不知他审察什么天象异兆,寻不着他,又担心紫衣她会出事,只好先行赶回!也幸亏小女她遇上昆仑少侠你,否则只怕为求这颗‘乾坤珠',须赔上小女的一条性命矣!”

他一顿,又有点担心地对昆仑奴道:“老夫已在司天监府中留下口讯,李师弟只要获悉,便必定赶来。昆仑少侠若与他有甚误会,彼此见面解释清楚不就行了么?昆仑少侠身负绝顶神功,理该留着有用之身,为天下百姓福祉效力啊!”

昆仑奴听说李淳风或会赶来此地,便改变了欲立刻离去的打算,不动声息地淡然一笑道:“是么?但只怕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吧!到底如何,我自会弄个明白,未见李淳风之前,不说也罢!”

袁天纲眨了眨眼,正欲再追问什么,他的女儿袁紫衣却忽地格格一笑,抢先道:“是啊!爹爹,既然昆仑哥哥打算先弄明白再说,那见到李师叔自然会一切清楚,何必先替李师叔开脱呢?就如爹爹最初也对昆仑哥哥有所误会,但解释清楚,彼此不就和好了么?既然如此,爹爹又追问什么!不如邀昆仑哥哥上我发现的灵芝洞,请他饮一杯迎客茶好么?”

袁天纲见女儿似在用计化解昆仑奴与李淳风的什么误会,心中大喜,便立刻欣然点头道:“好!好!请啊!”

随即便与昆仑奴、紫衣姑娘、李药仙和太乙老人一起向灵芝洞走去。

灵芝洞原来在落雁峰的东南面,那株龙脉之花的后面有一座小山岗,山岗后面是一片伞状植物──灵芝。灵芝洞的左面,便是一个洞口甚阔的山洞,山洞前面亦长满了灵芝,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灵芝洞。

灵芝洞深入一重,赫然是另一个洞中之洞,阳光从东面的岩壁处折射而进,一片光明。洞中有石床石椅石凳等物,更有一道小小的洞中溪流,水清见底,冒着热气,原来是一道地下温泉。

昆仑奴一见,心中便一动,暗道:按此洞的地理形势,寒中有热,热中有灵气,长居此洞之人,必定可获益匪浅。

此时袁天纲招呼各人坐下石凳,袁紫衣已捧出一壶石造器皿的东西,给李药仙和太乙老人各斟了一小杯,给昆仑奴斟时,却故意斟满一杯。

这杯之物非酒非茶,色清带灰,入口甘甜,充满玄秘灵气。

李药仙不必入口,仅用鼻子一闻,便叹道:“袁姑娘盛情十分,竟以灵芝汁来奉客!这一小杯灵芝汁喝下去,便是抵常人苦练一年的功力了!”

太乙老人却眼利,一眼瞥见昆仑奴那一杯满满的,便怪笑一声道:“李老兄不必多谢袁姑娘,只需谢过昆仑奴小兄弟便了!”

李药仙道:“袁姑娘以灵芝汁奉客,不谢她谢谁?”

太乙老人道:“李老兄呵李老兄,你只需看着昆仑少侠的那杯灵芝汁,与我俩老不死的有甚不同,再想一想,袁姑娘因为谁的缘故,肯以灵芝汁奉客,便不难明白矣!”

李药仙果然瞧一眼昆仑奴面前的那一杯灵芝汁,见比自己的真是满了不少,再瞧一眼袁紫衣,只见她此时已把血污衣换去,又洗了脸,不知是以温泉洗浴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她两腮俏红如脂,娇俏至极,瞟看昆仑奴的眼神,喜悦中又带点羞意,不由在心中暗笑道:原来这小姑娘的心,已牢牢地系于昆仑奴的身上了!

李药仙心中好笑,知道袁紫衣以灵芝汁奉客,却是另有女孩儿家别种心思,正欲向她笑说一句什么。

不料袁紫衣聪慧绝顶,见李药仙神色古怪,欲笑不笑的,便知他必在算计她了,连忙咯咯笑着抢先道:“李伯伯,不许你胡说八道,不然紫衣不许你喝灵芝汁了!”

李药仙一听,大笑道:“好!好!乖侄女,不说,不说,不说你与昆仑少侠的心事!不然,岂非白白丧失了一杯大补灵气的灵芝汁了?呵呵!”

袁紫衣一听,吓得不敢作声了。

袁天纲此时忽然神色凛然道:“昆仑奴,知否袁某人为甚与吾女儿枯守于此落雁峰?”

昆仑奴一听,这才仔细地瞧了袁天纲和袁紫衣一眼,他的"人间道"绝学不由浮上脑际,便朗声道:“袁老前辈必中年丧妻丧子,更惹上血光之灾,因此而颠沛流离,灾难不断,以至终生坎坷不平。”

袁天纲和袁紫衣一听,均不由失声叫道:“你!你如何得知?且如此准确无误!”

昆仑奴微笑道:“并没什么,我见袁老前辈鼻准头左面谏台青黑之气已然凝固不动,此乃当时曾发生血灾之兆,且青黑之气向子女宫伸延,血灾必累及子女也。又谏台属人寿数恰届四十九,由此可以判断矣。”

袁天纲一听,眼神不由一亮,忙道:“小兄弟如此妙法承自何人?”

昆仑奴淡然一笑道:“此乃吾于昆仑山腹地,误入一绝谷偶悉此人间道学问,也并无什么稀奇之处。”

昆仑奴此言一出,不但袁天纲目中精光大炽,就连李药仙、太乙老人亦不禁惊讶失声道:“吾等曾闻人闻道绝学,得之一二即可得天下,乃天地乾坤至宝,世称天机秘诀,不料竟为小兄弟尽得其中的精义,真乃不世奇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