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凝神细听,此时插了一句道:“接着呢?袁紫衣,你爹爹大概不会就此放弃吧?”
袁紫衣瞧了昆仑奴一眼,心中不由暗暗惊喜,这个小子外表看似不识实务,但他的心思之灵,却有如他的眼睛一般的晶亮,把人世间的奥秘皆窥透了啊!袁紫衣点点头道:“当然啦!爹爹他即知此乃惊天异兆,又怎会轻易放弃,爹爹目睹之下,即疾速向东面掠去,抵达落雁峰山巅的东面,几经艰苦搜索,终于在这道石壁上面,发现了这棵奇异的‘龙星花',爹爹断定,这龙星花乃华山大地脉的精华所聚,刚才所见的‘紫色莲花烟云',其实便是此花的真形幻影,它腾升而上,正是受了天兆‘青龙'的感应,花心盛开以迎,而且必定有天降异物落于龙星花的心中了!”
昆仑奴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动,暗道:此花果然是华山大地龙脉脉气所凝聚孕育,奇贵无比,似已通灵。如今再上迎“青龙”天兆,天地阴阳汇聚,所含之物果然非同凡响,惊天动地他连忙问道:“那你爹爹可有寻获那‘天降异物'?”
袁紫衣微叹口气,道:“当时爹爹正欲设法爬上那龙星花洞口。不料天降异物,必遭鬼神相互争夺,洞中忽然现出了一物,爹爹一见,便知不敌,主动而退无奈之下,只好着我持剑在此守护,他自己则去请救兵相助去了哎,这也十分无奈,因为那东西太可怕了!”
昆仑奴见袁紫衣心有余悸的模样,奇道:“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此恐怖?”
袁紫衣一听,情不自禁地向石壁上抬眼一瞧,她的俏脸霍地一变,尖声叫道:“嘿什么怪物如此恐怖?你你为甚不自己去瞧一瞧!”
昆仑奴自出娘胎,便已身历千难万险,千奇百怪的事儿,他连昆仑龙脉的化身“龙脉怪鱼”也日夕相处,这世上有甚令他惊骇的事?他淡然一笑,依言抬眼向那洞口瞧去,却不由也吃了一惊,因为洞口果然现出一种怪物,这怪物也委实叫人心惊。
但见在三尺许的洞口中,忽地探出一个乌光漆黑、盆子大小的怪头,伸出尺许之后,便停了下来,四面扫视,两点绿惨惨的寒光透人心魄,触着下面的袁紫衣和昆仑奴这两位大男女娃儿,怪头上五寸长的独角猛烈摇动,口吐赤红信舌,呱呱厉啸,凶恶至极!
袁紫衣的俏脸倏地变得青白,手挥的剑也无力地垂下,连尖叫声也没法发出来了。
昆仑奴心中也不由一阵悸动,但他毕竟已历千难万险,见识过千奇百怪的事儿,他所练的“无为内功心法”又十分神妙,敌强则彼强,敌弱则彼柔。所遇的对手越强、越凶恶,他体内的“无为真气”便益发充盈,内力真气激涌之下,昆仑奴但感浑身发热,脸色涨红,什么惊慌惶恐,早已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但他却毫无动作,只是目注那“独角怪物”,似乎是要看清它的来意企图,然后再决然行动。
“独角怪物”扫视了一阵,怪头猛地一晃,身子也缓缓地游动而出,头尾竟达三丈,最粗之处,有如一截大水桶,浑身披满鳞甲,闪闪发光,毫不犹豫地向洞口正中的那株奇幻之花“龙星花”卷去,盘成一堆,恰好把“龙星花”完全包没。那独角怪头却仍不停歇,猛地向旁边的石壁撞去,石块竟纷纷崩坠下来,堆在它的前面,眨眼那石堆便高达尺许了!
袁紫衣不由惊叫道:“不好了!这怪物欲封洞,把龙星花据为己有啦爹爹啊,只怕你白费一番心血了!昆仑奴,你可有本事把那‘龙星花'抢到手吗?爹爹说,此花关乎天下万千苍生的福祉呢!”
袁紫衣对着“独角怪物”哇哇大叫,昆仑奴却凝然不动,按他的本领神通,施展那“天关地轴”的功夫,千丈绝壁也难不倒他,何况是眼前区区五六丈高的峭壁?但他却毫无动作,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好一会儿,昆仑奴才忽地喃喃自语道:“奇哉怪也,这独角怪物为什么欲把那花儿据为己有呢?难道它亦懂得爱惜花草吗?”
袁紫衣又惊又急,见昆仑奴一副淡然安闲的样子,不由气得嗔道:“呆子,这独角怪物并非爱惜花草,而是独爱那‘龙星花'!假如你知道‘龙星花'里面隐含着什么,你便会明白它为甚要急于据为己有了!”
昆仑奴笑道:“那龙星花内到底隐含什么?得到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袁紫衣俏眼儿一转,心道:为了求得这呆小子助力,看来也只好把自己所知的**出来了。袁紫衣道:“昆仑奴,你知道么?这龙星花既然是华山龙脉所孕育,便即通灵之物,那腾升以迎‘东宫青龙'射下的紫光的紫色莲花烟云,便是这龙星草的真形幻化啊,它既已迎住‘东宫青龙',便必已与‘东宫青龙'汇聚,合二为一,生出一种异物,集‘天精、地灵'于一身,奇贵无比,虽世间的万金亦难求矣!”
昆仑奴心道:这必然是她的爹爹告知她的秘密,不料竟与我判断的一样无异,可知玄学之道,虽殊途而同归,虽艰奥亦非不可推求。只看是否有此毅力和奇缘罢了他心中念转,口中却道:“噢?真的如此吗?那到底有甚好处?如此奇贵无伦?”
袁紫衣耸然动容道:“你可知道?龙星花与‘东宫青龙'汇聚之异物是什么?嘿嘿我爹爹说,那叫‘乾坤珠',集天宇之精华,地脉之灵气,汇聚而成,因此名为‘乾坤珠',其贵啊,当世无与伦比!世人得之,立可平步青云,甚至乞丐可以变巨富,草野可以成帝皇呢!你知道这‘乾坤珠'的威力了吗?嘿嘿!”
昆仑奴淡然一笑,心中暗道:若袁紫衣父女所见不差,如此异象,果然是“天机大势”演行之兆。而此地位于华山顶峰之巅,集华山地脉之精华,孕育奇花,现出真形,以迎天机,那便果然非同小可了但口中却笑道:“呵呵!这又当真十分神奇!但这独角怪物,似属蛇蟒一类,到底并非人类之属,它夺此异物,据为己有,又有甚用处呢?”
袁紫衣抬头望一眼洞口,见那“独角怪蟒”已把撞落石块堆成二尺许,已快把洞口堵塞住,心中不由大急,跺足尖叫道:“坏了这怪物果然力大无穷!它若把洞口封堵,龙星花花内之珠,便即被它占夺,受此乾坤灵珠的荫庇,再与华山龙脉的灵气潜移默化,这怪物便可集天地精华一跃而成‘乾坤之蟒',其威力足可摧天毁地,万分可怕昆仑奴!你还冥顽不化,东问西扯!你你将成人世之千古罪人了!”
袁紫衣话音未落,忽地尖啸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一点地面,身子已贴壁而上,飕飕向上,眨眼已升达五丈,身法亦十分轻盈,显见武功根基已大有火候了。
昆仑奴正沉思忖念之际,不料袁紫衣有此一着,她情急之下,竟不知死活,游壁提剑,欲与那“独角怪蟒”争夺“天地奇珍”,他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昆仑奴此时已深知“独角怪蟒”的厉害,就连他自己亦并无把握将其制服,何况袁紫衣这女娃儿,武功根基虽有火候,但内力尚浅,如何与力愈万钧的“独角怪蟒”抗衡呢?
就在此时,袁紫衣呼地窜上洞口,距那“独角怪蟒”仅三尺之距,她尖叫一声,即不知死活,挥剑便向怪蟒击劈!她出手如电,剑势亦十分狠辣,若对手是等闲之辈,只怕头儿便立刻飞脱了。但袁紫衣这一剑,击于怪蟒的头上,竟迸出几点火星,一阵猛烈的反震力撞上来,袁紫衣握剑的手腕剧震,根本无法把握,长剑呼地脱手飞离了,而那“独角怪蟒”的乌黑头上,竟丝毫无损,可知其硬如钢铁了!
不但如此,“独角怪蟒”反被激怒,它本来正全神贯注撞石填洞,被袁紫衣的利剑所击,头上虽安然无损,但也隐隐生痛,它霍地转过头来,向袁紫衣一阵怪啸,随即信舌一吐,一股赤红的烟气,便向袁紫衣射过来,快如电闪。
袁紫衣背后不到二尺,便是石壁,她根本避无可避。一股猛烈的赤红烟气罩上脸面,她但感一阵昏眩,手足发软,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见“独角怪蟒”的黑头一昂,露出森森的利牙,张口便向袁紫衣噬咬过来,若被它这般一咬,袁紫衣便十条性命也没了。
昆仑奴见状不由大骇,他此时也不及细想,“天关地轴”的轻功猛地施展,犹如电闪光划,嗤地射到“独角怪蟒”的右面,他的“八方归元神功”第五式“天愁地惨”蓦地展开,向“独角怪蟒”的庞大身躯击去,昆仑奴情急之下,他的“八方归元神功”功力已提到八重,这等“天愁地惨”功力已足令“独角怪蟒”虽身坚如钢,但亦禁受不起,一股强大至极的劲力,把它的庞大身躯压向左面,它向袁紫衣猛追的头部亦因此被牵动,仅咬着袁紫衣的衣服,余势未止,把袁紫衣的外衣撕破,森森的利牙连着紫色的外衣,撞向石壁,把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击落了!“独角怪蟒”的威力简直惊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