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仙殷七七此时亦接口道:“老夫一路追来,那如目电光竟通灵,在黑暗一闪一闪,老夫俩人快,它亦快。慢,它亦慢,就似引路似的!待掠上此峰后,那如目电光忽然向山腹处左右一沉,便倏忽不见了!好不玄奇至极!”殷七七见识甚广,性子沉稳,不苟言笑,他说玄奇至极,便必定玄奇至极了。
东方朔喃喃地道:“老天爷!这到底是甚怪兆?若不弄清楚呵,老趣仙只怕便变闷死鬼了!”
钟灵芝此时听得一阵发怔,心道:既老药仙殷七七亦如此说,那两道如目电光便必定玄奇极了!可惜我未能目睹,也不知它到底如何玄妙?钟灵芝忍不住向张道陵道:“这如目电光果然玄妙哩!陵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道陵微微一沉吟,便道:“按殷、东方两位前辈所言,电光如双目,又似有意引他二人至此,随即潜入山腹不见,似乎预兆此山有一惊世大龙脉潜伏!”
钟灵芝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为寻那“青龙大龙脉”,此行南下,已惹出许多凶险,几乎性命不保!不料又有什么大龙脉现形了!老天,这天下间到底潜伏了多少惊人而可怕的大龙穴?
东方朔一听,却恍然道:“原来又是这大地龙脉作怪,怪不得如此玄妙也!对啦,张兄弟,青龙峰那'孙氏龙墓'后人,到底有讯息了么?”
钟灵芝一听,不由嗔道:“都是你,老趣仙,老提这等大奥秘! 累陵哥哥几乎把命丢掉了!”
东方朔坦然道:“当今之世,谁可取你陵哥哥性命?”
钟灵芝心直口快,便欲把她爷爷与张道陵纠缠的事道出。但张道陵心性玄幻,他深知钟离权自周瑜之事发生后,他的心灵已受触动,他那“兴汉”之心,亦被冲淡了,日后或可重归天机演行轨迹,便不欲再张扬此事,抢先道:“乾坤浩浩,处处潜伏凶险,但看其是否顺天机轨迹行事罢了!此等小事,不说也罢。只是那青龙峰孙氏龙墓后人,的确已因此寻到,且更已面识日后接此青龙大龙脉之人先矣!”
药仙殷七七一听,也忙道:“这南青龙孙氏后人,到底是谁?”
东方朔亦大奇道:“那青龙大龙脉若有承纳之人岂非乃日后的王者之身了。”
张道陵也不加隐瞒,坦然道:“这孙氏一脉,原来便是青龙峰山下三十里的富阳县县吏孙坚,而青龙峰的祖墓,则是孙坚父孙钟之母,亦即孙坚的祖母也。”
东方朔一听,不由怪笑一声道:“不得了,难道这县吏孙坚便是日后'南之王'么?”
张道陵微笑道:“不然,孙坚虽乃龙墓之嫡孙,但其根基运命尚浅,未足为王者之身。就连孙坚的大儿孙策,虽然根基比乃父为厚,依然未足达王者之份,父子二人,皆为人作桥梁之运命。”
药仙殷七七道:“那孙坚、孙策父子二人,为谁做桥梁了?”
张道陵未及答话,钟灵芝已忍不住插口道:“陵哥哥判断,日后这'南之王',竟是一位未足一岁的小娃儿哩!”
殷七七大奇道:“未足一岁娃娃,竟便可判为日后王者之身?谁家娃儿有此福气?”
张道陵道:“并非谁家,而是孙家自己的一脉而已,孙坚尚有一儿,刚年满半岁,姓孙名权,恰好乃青龙祖墓的二世孙。孙权根基运命之佳,足以承纳青龙大龙脉龙气荫庇,日后之王者根基、运命、地域皆已具备矣!”
东方朔微一沉吟,即猛摇头道:“不对!不对!大大不对!”
钟灵芝嗔道:“有甚不对?”
东方朔道:“灵芝姑娘,你可记得?先有谯县曹家庄的曹操,后有涿县的孤儿刘备,如今再加上一位富阳县的孙权,皆有三者龙脉荫庇,老天,日后岂非三王并立?这天下岂非大乱不了?因此呵,这大大不对劲也!”
钟灵芝怒道:“老趣仙不信么?”
东方朔苦笑道:“不信便是不信!你除非拿出令老儿信服的证据,不然便杀了老儿也不敢置信也!天下哪有这等玄妙之事?”
钟灵芝一听,不由一怔。她所怒不过是因东方朔竟敢不信服她的陵哥哥所判,但要她真的拿出证据,这等天大的神通,便杀了她也决计说不出来了。
此时张道陵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按老祖宗所留偈语,“刘孙曹”的确已悉数应验,日后三王并立已成定局,但届时天机大势又将如何演进,却不能不细加探索!
他这般思忖,一桩天机奥秘的意念便油然而出,终决然道:“天机大势如何演行,吾亦正想探索。今日既处身此天目山中,正得其'天目以测天下'之势,倒可令其呈现一二!”
趣仙东方朔一听,不由乐得拍手大叫道:“不错!不错!若能洞悉如此天机大奥秘的,当世惟你九天秘笈传人而已!张兄弟,你要老趣仙干什么,只管吩咐下来!但能一睹这天机大奥秘,老趣仙便累死也心愿至极!”
看东方朔的神气,若能令他一睹“三王并立”的天机大奥秘,当真要了他的命也愿意至极。
张道陵不由微微一笑,道:“东方前辈言重了,死倒大可不必,但若辛苦一下,倒不可避免。”
东方朔大笑道:“东方老儿走南闯北,什么艰辛没经历?怕甚辛苦?张兄弟,你只管吩咐,老儿绝不皱眉!”
张道陵此时施展奇学,一探天机奥秘的决心已下,便再不犹豫,决然道:“好极!那请东方前辈先寻三块巨石,再遍集峰周碎石,搬运来此,我自有妙用。”
东方朔一听,果然答应一声,便欲去办,但走了两步,却又蓦地回头,赔笑道:“这搬运石头的功夫,老儿自当照做,但请先说明那碎石的数目,免多搬徒劳。”
张道陵笑道:“这碎石么,多益善,少少无拘。”
东方朔道:“这多多如何?少少又如何?”
张道陵见东方朔甚为有趣,忍不住便故意吓他一吓道:“这多多么,便是千万之数,少少么也就三几百块足矣。不过碎石数目,犹如可获悉天机奥秘之数,多多则多多,少少亦就少少而已。”
东方朔一听,不由又急又奇又慌,不知如何是好,喃喃道:“这千万之数啊,只怕搬三日三夜也搬不完也!但若怕辛苦,则便仅有小小天机奥秘,老天!这叫人如何决断?”
钟灵芝此时已乐得咯咯大笑道:“好极!好极!这叫多劳多得,小劳少报!妙至极了!”
东方朔苦笑道:“乖侄女,老儿今日被人揪住命根,你便不肯援手一二?”
钟灵芝笑道:“这是你答应的功夫,我可如何助你?”
东方朔叹了口气道:“助我搬石,你女娃儿嫌功夫粗重,必定不肯,老儿也不敢相求。但这令旨是你的陵哥哥下的,你便不能代老儿求求他,可否因老儿年老力衰,格外开恩,答应以小小碎石,报以多多之天机奥秘么?我也并非怕苦怕累啊。”
钟灵芝又好气又好笑道:“瞧着你可怜样,我也心软了,说不定真会助你一臂之力呢!只是你说并非怕苦怕累,却是怕什么?”
东方朔笑道:“老儿若依那多多之数搬石,只怕石未搬够,便已累得一命呜呼。人若死了,又如何可见到那多多天机奥秘?因此左右为难,无奈至极!”
张道陵一听,不由呵呵一笑道:“东方前辈不必为难了,你且把三块大石搬来,吾自有妙法把碎石搬来。”
东方朔一听,呼地就跳走了,他生怕张道陵临时又变卦,搬那可怕的万千碎石!他飞掠了三十丈,心中忽然又犯疑,暗道:张道陵这小子弄甚玄虚?他有甚妙法把万千碎石一下搬运而来?哈哈,不管他,不管他,且把大石搬来堵住他的口好啦!
东方朔这般转念,果然便喜滋滋地搬运大石块去了。
这一面钟灵芝瞅着东方朔喜神爷似的样子,不由咬唇道:“这老趣仙想必疯了?明明是去搬大石头,怎的却像吃了欢喜糖似的?不好!他莫非又寻出什么鬼主意算计陵哥哥?倒不可不小心提防!”
药仙殷七七笑道:“东方老兄绝对没疯,只是张兄弟免去他搬运万千碎石之苦,却又能见识多多的天机奥秘,因此乐得呆了!”
钟灵芝一听暗道:不错,三块大石的确比万千碎石容易多了!但不好了!陵哥哥这傻子莫非打算自己去搬么?岂非白便宜了这老趣仙么?而且这万千碎石,凭双手之力,如何可搬运得了?
钟灵芝这般转念,不由又替张道陵担心起来,忙道:“陵哥哥!这万千碎石,你一个人如何弄来?你若怕东方伯伯太辛苦,顶多由我和殷伯伯去助他好啦!”
药仙殷七七亦含笑点头道:“不错,张兄弟,这万千碎石,独力去搬,太辛苦了!不如老夫亦助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