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与钟灵芝说话时,突见前面约三里处,耸起两座山峰,高插入云,两峰下面相连,其上却分为两峰。
张道陵一见,便喜道:“陵哥哥!这莫非便是天目山么?”
张道陵凝神一望,但见两峰祥云缭绕,两相雄峙,耸入云表,不由心中一动,暗道此峰形势雄峻,若登临峰巅,可俯览东南天下,犹如天眼,果然不愧为天目山!
张道陵心念电转,便毫不犹豫,向钟灵芝道:“此山是否天目,登临其上便知端详矣,灵芝妹妹整夜奔波,是否需稍歇,再上峰巅?”
钟灵芝咯咯一笑道:“我也不知为甚,陵哥哥,我自被你喂服下那株千年灵芝后,这一路奔波,不但不觉疲困,反而越来越感真力充沛,只怕再走三日三夜也不累呢!”
张道陵一听,心知此乃内力达通玄境界的迹象,也是千年灵芝的宏力作用,不由替钟灵芝欢喜。转念又想她悟性奇高,根基如此深厚,倒是研习九天秘笈的最佳人选呵!他这般思忖,便有心把九天秘笈的绝学,尽数向钟灵芝传授了。张道陵自然有他自己的一点私心,因为如此一来,他与钟灵芝,便真的可做一对天机侠侣了!
张道陵于是也不再犹豫,把手向钟灵芝一伸,道:“灵芝妹妹可紧执我手,只要你不放松,我保你登险峰也轻松自如!”
钟灵芝一听,心中自然一千个愿意,便伸出手去,与他紧紧相握,蓦地,钟灵芝但感一股强大的热力骤然而至,从手心直传入肺腑,她但感身子一轻,竟身不由己,随张道陵一道,凌空而起,犹如美妙双燕,直向前面的天目山飞去!
钟灵芝低头一望,只见下面的山石泥土树木,如飞的向后卷去,不由又惊又喜,喃喃地道:“陵哥哥呵陵哥哥!这叫什么大神通呵?”
张道陵微笑道:“我也不知,大概这是分光散影轻功的更进一层吧!”他带携钟灵芝而飞行,竟仍能轻松自如,开口说话,这等功力,与仙道已不遑多让了。
事实上,张道陵的“分光散影”神通,当世已空前绝后,“分光散影”的更进一层,便是世人轻功的极限“御气飞行”,而“御气飞行”的再上一层,便即仙家的“腾云驾雾”了。仙道虽然艰难如上青天,但也并非绝对无迹可寻。
天目山高达八百丈,但在张道陵的“御气飞行”神功下,不消片刻,便已登上天目山最高峰龙王山巅了。
张道陵与钟灵芝肩并肩而立,山风呼啸,俩人却屹然不动。放眼向两面望去,但见天目山原来分为两大峰峦,一东一西,称为东天目峰、西天目峰,东西天目峰巅各有一池澄碧之水,左右相望,形如天目。
再凝望四周,但见山高水秀,松林茂密,怪石嵯峨,烟峦滴翠,一派如仙如幻奇景。
钟灵芝已乐得咯咯笑道:“好景色,好山峰,好神功!”
张道陵尚未及答话,俩人的西面,西天目山之巅,已忽地传来一声呵呵怪笑道:“肩并肩兮手携手,四目交流兮望山川!好一对天机侠侣!不幸却有女娃儿胡说八道!”
话音甫落,西天目山之巅,相距百丈之处,已现出两位苍劲的老人,恰恰是药仙殷七七和趣仙东方朔!刚才发话的,不是老趣仙东方朔是谁?
钟灵芝一听,先是欣喜得俏脸如脂,但末了一句却令她含嗔带笑道:“好呵!原来是殷伯伯和老趣仙!老趣仙,我如何胡说八道了?”
老趣仙东方朔怪笑道:“什么好景色,好山峰,好神功?乱七八糟,不通至极,岂非胡说八道?”
钟灵芝嗔怒道:“老趣仙你知道什么?若非陵哥哥的'御气飞行'神功,岂可轻易上得此好山峰?若非好山峰,又何来如此好景色?一口气道来,美妙至极!你竟说胡说八道?”
那面老趣仙东方朔一听,不由一阵发怔,虽明知钟灵芝夹七杂八,乱扯一通,但她伶牙俐齿,竟不通似通,反驳不得,一时语塞,竟呆呆的怔住了。
这一面钟灵芝却得势不饶人,故意嗔怒道:“老趣仙!快回话呵!若解释不清,说不定我的老毛病又发作,于天目山上演一演星斗挪移剑法给你看看啦!”
老趣仙东方朔一听,不由心中发毛:这女娃儿刚才说什么“御气飞行”神功,说不定张道陵这小子已传授于他,假若如此,“御气飞行”再加上见鬼的“星斗挪移剑法”,只怕东方老儿的“百里辨影”、“千里听音”神通,也保不住这个颗脑袋也!罢!罢!罢!好老儿不吃眼前亏,先行认输,哄这刁钻女娃回嗔作喜便啦!
老趣仙这般思忖,便呵呵一笑,求饶似的大叫道:“不可!不可!老儿无福消受乖侄女那套天女剑法也!东方老儿这便过来负荆请罪如何?”
钟灵芝一听,果然加嗔作喜道:“东方伯伯害怕什么?你快过来,说清楚为甚忽然从客店溜了出来吧!”
那面趣仙东方朔的声音道:“殷老儿,去不去?”
药仙殷七七微笑道:“谁叫张兄弟在那里?你不去,如何可解答电光乍闪如天目的迷惑了?”
趣仙东方朔一听,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去则会吓死,不去则会闷死!但吓死总比闷死好过,因此还是决计去吧。”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起,雄健如大鹏展翅,凌空飞越百丈山涧距离,呼地稳稳的降在东天目山巅上了。
药仙身形一晃,疾如电闪,也随后而至。
钟灵芝一见,道:“两位前辈好功夫啊!横空飞越百丈距离。”她忽然一顿,似有话欲说未说。
趣仙东方朔一见,心中先就发毛,连忙赔笑道:“老儿我也不敢当乖侄女这个恭维!只要嘴下,手下留情,也就感激不尽啦!”
钟灵芝果然尚有话未完,东方朔的赔笑也堵她的口不住,只见她咯咯一笑,盯着东方朔道:“先前那话我也不跟你计较啦!但是呵,你不幸又胡说八道也!什么吓死、闷死的?又道吓死总比闷死好,岂非语带不忿,胡说八道,欲伺机报复?”
东方朔见钟灵芝又缠着他不放,大声道:“老儿说的千真万确呵!岂有胡说八道?怎敢伺机报复?”
钟灵芝咯咯一笑道:“好!你且说说,你如何千真万确?”
东方朔怪笑一声道:“乖侄女间或会令人头痛,再加上你那见鬼的星斗挪移剑法,老儿主公尚未悟剑破解之道,你若使出来呵,老儿岂非被你吓死?但若不过来,那店中所见的异象--电光乍闪如天目,这惊天迷惑便决计解释不了,必定活活闷死!再者吓死干脆利落,闷死慢慢折磨,岂非吓死比闷死好么?”
东方朔情急之下,也来个夹七杂八,乱扯一通,但居然被他说得天衣无缝,令人但感吓死果然比闷死好。
钟灵芝不由作声不得,但她心思极敏,一题难不倒东方朔,又来第二个难题,只见她笑道:“好!这也算你说过去啦!但你可知电光乍闪如天目,到底是甚意思?预示什么?”
东方朔一听,不由叹了口气,涎脸笑道:“哎呀我的好侄女!如果老儿能解释得了,我还甘冒被你吓死的风险过来干么?这等乾坤大奥秘呵,当世只怕仅得一人解释得了啦!”
钟灵芝故意道:“这人是谁呵?”
东方朔一拍大腿道:“哎呀,乖侄女这是明知故问也!除了你的天机侠侣陵哥哥,当世还有谁啊!”
钟灵芝想听的便是这话,她因此欣然一笑道:“不错!不错!东方伯伯,你知道就好,且看你还敢不敢私自开溜,把陵哥哥和我钟灵芝这个天机,哎哟,说不得!这个撇开也!”钟灵芝欣喜之下,一句“天机侠侣”几乎冲口而出,但又连忙把“侠侣”二字咽回去,心道这岂是女孩子说的?羞喜之下,俏脸不由泛出艳丽花红。
趣仙东方朔耳利,哪肯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他怪笑一声,正欲趁机大大取笑一回。
张道陵知东方朔之意,连忙抢先笑道:“东方前辈于客栈中所见异象么。”他故意一顿,欲说未说。
果然便立刻把东方朔的心神呼地扯过去了!只见他连忙涎脸笑道:“哎呀我的好兄弟!大天师!你莫半吞半吐好么?快说啊!那到底预兆什么?”
张道陵这才微微一笑道:“我在客栈中见到你的刻字,便立刻赶来了,到底你见到什么?如此匆忙追踪,你不说清楚,我又如何判断?”
趣仙东方朔一听,不由怪笑道:“是!是!张兄弟,老儿想必是被那异象弄昏头了!是这样!我与殷老兄忽然发觉你和灵芝侄女不见了,便连忙打算追出来,不料就在此时,窗外西北方向,突然有两道电光,垂直射来,其圆如铜钱,闪烁夺目,犹如天之双目!如天目的电光在窗前一回,又掉头向西北方向射去!老儿和殷老兄一见,即匆匆在桌上刻了数字,便越窗而出,追出来!这般追着,竟便掠上西面的山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