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上述阳明讲会在诸县的发展,我们可以得知吉安府阳明讲会大致的兴衰状况,依时序可整理如下:吉安府第一个阳明讲会成立于1526年,是由安福南乡刘邦采等领导组成的小型地方讲会,16世纪30—40年代由于邹守益、聂豹、罗洪先家居,欧阳德亦有四年的时间居乡,这些著名学者在本乡极力倡导兴会,加上程文德出任知县以及徐阶担任江西学政的双重帮助,阳明讲会在吉安有了突破性的发展。1533年首次召开青原大会,从此青原会成为江右阳明讲学的象征;1536年复古书院建成,使安福县的阳明学更具扩展、传承的实力;1558年复真书院建成,则是安福刘氏学者惜阴会讲学的成果。吉水县由罗洪先带动讲学风气,从1543年玄潭雪浪阁的兴建,1546年辟石莲洞,到1557年石莲洞扩大增建,虽然罗洪先本人日益倾向潜居静修,但一直到1564年他去世为止,石莲松原始终吸引着各地学者前来请益讲论,实为一重要的学术中心。永丰县的阳明讲学以聂豹为领袖,他虽没有建立自己讲学书院,却带领众多弟子,并参与青原、玄潭的讲学。1543年曾梦祺构龙冈书院讲学,1559年刘沈等学者建立了太极书院,也都有阳明学的渊源。泰和县则靠欧阳德于1542—1546年的兴发,带出一批年轻学者,加入青原、松原石莲讲学的行列。
欧阳德逝于1554年,邹守益、聂豹、罗洪先均凋谢于16世纪60年代早期,此时阳明讲学的气势已明显衰弱。然而不久,第二代的江右学者成功地接棒,再度兴起青原山讲会的盛况,这一波的复兴主要靠邹德涵、邹德溥兄弟于1569—1571年的提倡,以及王时槐、胡直、刘元卿、邹元标、郭子章等人的参与和带领。这一波的复兴也带动了新地方讲会的成立,以及地方书院、讲所的兴建。例如,1567年以来王时槐带领庐陵县的能仁会,成为日后兴建西原惜阴会馆的基础;1573年刘元卿等人兴建的复礼书院,是安福西乡讲学的重要里程碑;1577年泰和的求仁书院则是胡直领导讲学的成果。
然而1570年兴发的讲学活动,不久便遇上最强劲的对手——张居正主政时期对讲学的压抑。面对如此强大的政治阻力,讲学活动虽未被完全扼杀,却受创颇深,尤其像复古书院这样著名的大书院,所受冲击更深。张居正去世后,邹元标上疏请复受毁书院获准,于是1583—1585年,各地纷纷展开重修书院的工程。1583年仁文书院建成,日后成为邹元标讲学的重镇,也是吉水县的讲学中心;1585年安福复古书院也重新完工;1583—1587年王时槐的讲学中心——西原惜阴会馆——兴建完成;安福西乡以刘元卿为中心的讲学,则分别于1592年和1603年兴建了识仁书院、中道会馆。
综言之,从正德末年开始,江右阳明讲学共经历了三波兴盛的风潮,都是靠各县学者彼此联合、共同讲学所带出的结果。这三个时期分别为:16世纪10年代当王阳明亲身讲学江右时期,此时许多学者信服良知学,归入王门,此也是阳明学派正式形成的年代;第二个时期是16世纪三四十年代,主要靠邹守益、罗洪先、聂豹、欧阳德等人的带领,青原会与复古书院的讲学从此成为江右阳明学的代表,此也是阳明讲学到达鼎盛的时期;第三个时期是16世纪70年代初期,当时江右王阳明及身弟子均已去世,讲学气势衰微,此波复兴讲学的运动则由第二、第三代阳明弟子领导,主要领袖是邹德涵、邹德溥、王时槐、陈嘉谟、刘元卿、胡直、郭汝霖,仍然聚讲青原山。
进入17世纪,阳明讲学气势明显不彰,一方面学术社会舆论纷纷指责讲学的弊病、思以矫正之;另一方面阳明学在经过三四代的传承之后,学者对王阳明的学术虽依然尊重,但对这位先师本人则不再有那种全然相信、愿意奉献己生以传其学脉的个人情感,加上不同思想论辩的激**、阳明学被严格地反省与修正,即便晚明东林、复社等结社讲学的风尚更盛,但已有意识脱离阳明学的内容。从吉安府阳明讲会的发展情形,我们看见参与讲学的人数减缩,连带效应则是:能够在困难的科举中胜出,且愿意投身阳明讲学的精英,变得非常稀少。上述吉安各县,进入晚明都面临缺乏缙绅之士提倡兴会的局面,因此在17世纪初,除了吉水的邹元标、庐陵的贺沚所带领的讲学外,阳明讲会活动已明显衰微。再经过1625年魏忠贤的摧毁,更是雪上加霜。尽管后来仍有修复书院的举动,以及施闰章试图再兴青原会的努力,但毕竟阳明学的时代已过去,新修的书院可以承载另一种学术活动的进行,施闰章主盟的青原会,与其看作是对阳明学的提倡,毋宁说是对阳明学黄金时代的眷恋。
从本章所论吉安各县讲会活动的发展,我们发现,除了安福以外,泰和、永丰、吉水三县的讲学风尚均不能持久。泰和的欧阳德因长期仕宦在外,儿子欧阳绍庆同样居乡日少,因此虽然欧阳出身泰和望族,父子两人又热衷讲学,但其讲学并没有在泰和县内扎根。而胡直一辈的泰和学者尽管有心讲学,却或困于功名,或早逝,不能成大气候;胡直功成名就之后虽回乡主持求仁书社讲学,也无法形成一活络的讲学中心。永丰和吉水也同样在晚明呈现后继乏人的情形。永丰的聂豹曾经有力地吸纳当地本有的白沙学风,与邹守益、罗洪先等人的讲学联结,在永丰县带出阳明讲学的风潮,不过其门人中只有郭汝霖能够承接在本乡倡导讲学的工作,郭汝霖晚年结合刘沈等地方学者,创建太极书院和敦复会,可惜从现有资料中几乎看不出此地方讲会的活动与后续发展。吉水县的情形则是,罗洪先后来转向静修,对讲学不热衷,加上许多吉水门生早逝,使得吉水县的讲学活动在罗洪先之后出现断裂的情形;后来的邹元标,其学实得于胡直等人16世纪70年代在青原山的会讲,而邹元标于万历年间兴发的吉水讲学,则又多赖时势与其个人声望所成,且已不惜放弃阳明学的标志。若先不论邹元标的讲学,吉水、泰和、永丰三县从16世纪30年代陆续兴起的阳明讲学风尚,其实在16世纪80年代已明显不能继续。
相较之下,从安福县扩大到庐陵的讲学,则有较长的延续性,地方乡里的小型讲会与复古、青原大会并存的情形,也较明显。邹守益的家族能够长期取得学术与社会精英的地位,并且至少五代传承理学、投身讲会,使得邹氏家族主盟的复古书院、东山会,得以长期经营,且持续带领青原讲会。而安福南乡刘文敏等学者,则成功地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术领袖,如王时槐、陈嘉谟、刘元卿等,并且将地方惜阴会的运作模式与精神,配合着学说的内涵,扩展到安福西乡和庐陵西原。位于庐陵的青原会,同时担负着江右讲学精神象征与实际凝聚各县精英会讲的双重功能,也有助于安福、庐陵地区成为江右讲学的中心。
[1] 王畿:《漫语赠韩天叙分教安成》,见《龙溪王先生全集》,卷16,34b~36a页。
[2] 魏嵩山、萧华忠:《鄱阳湖流域开发探源》,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第七章。
[3] 魏嵩山、萧华忠,《鄱阳湖流域开发探源》,第九章。
[4] 《吉安府志》,余之祯修,王时槐纂,明万历十三年刊本。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1年,卷13,1a页(189页)。
[5] 关于各县户丁数与田地山塘面积,参看《吉安府志》,万历十三年刊本,卷13。
[6] 从嘉靖、隆庆、万历三朝进士人数的明显差距可见二县学术水平较弱,永宁和龙泉县仅分别产生1名进士,安福县则有72名,庐陵县和泰和县亦分别有57、53名。亦参见吴宣德,《明代进士的地理分布》,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9年,70~71、81页。
[7] 永新县内有甘公亮、刘孔愚、颜铎、贺世采、戴有孚、甘雨等人参与阳明讲学,见《永新县志》,萧玉春修,李炜纂,清同治十三年刊本。台北:成文出版社,1975年,卷16,31b~40b页(1293—1310页)。万安县有朱衡、周贤宣等人聚讲精修观,后于嘉请二十七年,兴建云兴书院。《王阳明年谱》,见《王阳明全书》四,174页。其他两县的阳明讲学者,可参见县志的记载,但主要跟随在本文所讨论的讲学领袖下,从事讲学活动。另外,永新县是颜钧的家乡,颜钧二十五岁时接触阳明学而有得,在家乡成立“三都萃和会”,宣讲儒学伦理要义。又曾师安福刘师泉,但无所得,后拜王艮为师,成为泰州学派著名的讲学者,然颜钧中年讲学地多在大江南北各地,并不在永新,晚年虽居乡多年,但却没有太多讲学的记录。关于颜钧生平,见《颜钧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
[8] 刘宗周:“东廓以独知为良知,以戒惧慎独为致良知之功。此是师门本旨,而学焉者失之,浸流入猖狂一路。惟东廓斤斤以身体之,便将此意做实落工夫,卓然守圣矩,无少畔援。诸所论著,皆不落他人训诂良知窠臼,先生之教,率赖以不敝,可谓有功师门矣。”见黄宗羲,《明儒学案》,《师说》,8页。
[9] 关于邹守益家族,见Kandice Hauf,“The Jiangyou Group:Culture and Society in Sixteenth-Century China,” Ph.D.Dissertation,Yale University Dissertation,1987,pp.131~142.
[10] 一纪为十二年。引文载邹德涵,《文庄府君传》,见《邹聚所先生文集》,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卷3,55a~55b页。
[11] 邹守益生平,参见耿定向,《东廓邹先生传》,见《耿天台先生文集》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卷14,10a~29a页(353~362页)。亦见张廷玉,《明史》,卷283,7269~7270页。
[12] 邹守益与欧阳德等人对南中一带讲学有极大启发作用,见第四章。
[13] 南乡惜阴会成立于1526年。
[14] 邹守益,《书青原嘉会卷》,见《东廓邹先生文集》,卷9,14b~16b页。
[15] 释笑峰等撰、施闰章补辑,见《青原志略》,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6年。
[16] 邹守益,《简方时勉》,见《东廓邹先生文集》,卷7,14a页。
[17] 王畿和钱德洪曾带领贡安国等诸生赴青原会,并商议泾县成立水西会之事,见《宁国府志》,庄泰弘等纂修,康熙十二年刊本。台北:成文出版社,1985年,卷5,22a~22b页(275~276页)。
[18] 邹守益,《青原再会语》,见《东廓邹先生文集》,卷9,19a页。
[19] 《宁国府志》,康熙十二年刊本,卷5,22a~b页(275~276页)。
[20] 第一个惜阴会成立于南乡,北乡有东山会与连山书院,东乡有道东书院,西则有识仁书院等,见下文。
[21] “按书院惟复古公于一邑,若东之道东,南之复真、同善,西之识仁、复礼、中道,北之宗孔,则又各乡所建者。”见《安福县志》(张绣中等纂修,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台北:成文出版社,1989年),卷5,10页(233页)。
[22] 王畿,《漫语赠韩天叙分教安成》,见《龙溪王先生全集》,卷16,34b页。
[23] 邹守益,《复古书院记》,见《东廓邹先生文集》,卷6,17a~19a页。
[24] 书院结构为:前为道德门,中为文明堂,左右有忠信、笃敬两斋,后为茂对堂。东西两侧共有号舍八间,尊经阁下祀王阳明。见《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3,6b页(226页)。
[25] 王时槐,《东山会田记》,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卷3,38a~39b页。
[26] 当时为诸生,大约生于1561年,因其自述“弱冠失怙”,而其父邹德涵卒于1581年。载邹衮,《邹氏学脉序》,见《邹氏学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
[27] 刘元卿,《题东山会志》,见《刘聘君全集》,卷12,30b~31b页。
[28] 创建道东书院的谢时泰亦参与东山讲学,见《安福县志》(张召南等修,刘翼张纂,康熙十八年刊本。台北:成文出版社,1989年),卷3,76b~77a页(424~425页)。潘浚任安福县令共七年,始于万历十七年,见《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7,11b页(300页);邹德溥,《贺邑宰潘澄源公擢大司马郎序》,见《邹泗山先生文集》(清安成绍恩堂刊本,藏“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卷3,5a页。
[29] 邹善生平,载邹德溥,《先考中奉大夫大常卿颖泉府君行状》,见《邹泗山先生文集》,卷7,28a~40b页。
[30] 刘元卿,《邹聚所先生言行录》,见《邹聚所先生外集》,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79a~79b页。
[31] 刘元卿,《邹聚所先生言行录》,见《邹聚所先生外集》,80b页。
[32] 邹德溥,《伯兄汝海行状》,见《邹聚所先生外集》,94a~94b页。
[33] 刘元卿,《邹聚所先生言行录》,见《邹聚所先生外集》,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80b页;伍尽吾即伍惟忠(1537—1577),字效之,其传见刘元卿,《进士尽吾伍先生行状》,见《刘聘君全集》,卷8,21a~24a页。
[34] 刘元卿,《邹聚所先生言行录》,见《邹聚所先生外集》,80b页。
[35] 邹德溥,《伯兄汝海行状》,见《邹聚所先生外集》,98b页。
[36] 《明儒学案》,卷16,335页,记邹德涵年五十六岁,误。又见刘元卿,《邹聚所先生言行录》;邹德溥,《伯兄汝海行状》,见《邹聚所先生外集》,77a~90b、90a~99b页。
[37] 朱调,字以相,弃举业,学于邹守益和刘邦采,得其微旨,遂涉吴楚,走新安诸郡,求友质订。归侍刘阳于三峰,郡邑岁举道会,祁寒暑雨必赴,著有《梅山语录》。其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刊本,卷3,15a~15b页(301~302页)。引文载邹德涵,《复朱易庵先生》,见《邹聚所先生文集》,卷4,31b页。
[38] 傅应祯的记曰:“倪侯不得已,委曲迁就核复古原田若干亩,损其什三,变价以应,又不足,则捐俸助之,告佃于当道,易名三贤祠。”刘元卿记曰:“核复古所置田之半,鬻之得数十金,告佃于当道,易名三贤祠。”傅应祯,《重修复古书院记》,见《安福县志》(姚浚昌修,周立瀛纂,同治十一年刻本。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年),卷17,33a页(421页)。刘元卿,《复古书院续置田租》,见《刘聘君全集》,卷7,18a页。
[39] 刘肇衮的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刊本,卷3,15b~16a页(302~303页);黄旦,字朝周,其传见《安福县志》,同治十一年刻本,卷11,13b页(201页)。
[40] 关于杨廷筠的事迹与研究,参见丁志麟,《杨淇园先生超性事迹》,见《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台北:辅仁大学神学院,1996年,1册,217~237页。Nicolas Standaert,Yang Tingyun,Confucian and Christian in Late Ming China,Leiden:E.J.Brill,1988.
[41] 吴应明先捐俸三十金,增置院田,后潘浚又得九十余金,徐振雅又捐四十金,黄与参益助十金,都为增置院田之用。载刘元卿,《复古书院续置田租》,见《刘聘君全集》,卷7,18b页。
[42] 傅应祯,《重修复古书院记》;王时槐,《重修院古书院记》,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3,31b~34a页。
[43] 欧阳瑜,字汝重,其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刻本,卷3,16a~b页(303~304页)。
[44] 尹一仁,字任之,其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刻本,卷3,14b~15a页(300~301页)。
[45] 彭簪,字世望,正德二年举乡,为衡山令。晚年与罗洪先、邹守益讲学。其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刻本,卷3,13b~14b页(298~300页)。
[46] 《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3,6a页(225页)。
[47] 《安福县志》,同治十一年刊本,卷5,8b~9b页(304~306页)。
[48] 罗大纮:“青原会讲始于邹文庄、罗文恭两先生……后刘狮泉、胡庐山、王塘南二三先生相次主盟,皆沿故事。”罗大纮,《青原鼎革议》,见《紫原文集》,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卷8,22a页。
[49] 平观澜等修,黄有恒等纂,《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台北:成文出版社,1989年,卷18,45b页(1264页)。
[50] 释笑峰等撰、施闰章补辑,《青原志略》,卷3,1a页。《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3,5a~5b页(239~240页)。又见罗大纮,《青原鼎革议》,见《紫原文集》,卷8,22a~23a页。
[51] 《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18,47b页(1267页)。
[52] 见《施愚山先生年谱》;施闰章,《施氏家风述略》(清康熙至乾隆间刊本,藏“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亦见本书第四章。
[53] 释笑峰等撰、施闰章补辑,《青原志略》,卷3,17b页。
[54] 李元鼎,《青原山观瀑小记》,见彭际盛等修,胡宗元纂,《吉水县志》,光绪元年刊本,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年,卷56,29a页(779页)。
[55] 《王阳明年谱》,见《王阳明全书》四,144页。
[56] 《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刊本,卷3,13a~13b页(297~298页)。《王阳明年谱》,见《王阳明全书》四,91~92页。
[57] 《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刊本,卷3,4b~7a页(280~285页)。
[58] 《王阳明年谱》,见《王阳明全书》四,133页。
[59] 我未能见到原文,此转引自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325页。
[60] 《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12,4b页(680页)。
[61] 《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12,4b~5b页(681~682页)。
[62] 彭簪,字世望,东乡松田人,正德丁卯(1507)举于乡,为衡山令十年多惠政,民生祠之。后转仕常州、靖州,致仕归乡后筑玩易草堂,构卧云亭于石屋上,邹守益时与剧谈。其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刻本,卷3,13b~14b页(298~300页)。
[63] 《明儒学案》,卷19,443~444页。亦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刻本,卷3,3a~4b页(277~280页)。
[64] 见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327页。
[65] 复真书院结构为:前后有楼,中堂有庑,东及四层,层各五间,左右翼以厢房。堂扁为砥德砺材,楼名为萃胜,后楼名为聚奎。见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328页。
[66] 书籍卷数据称“书数千卷”,见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328页。县志中记王仕翘置田复真书院以赡学者。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刊本,卷3,71b~73b页(414~416页)。
[67] 根据《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此四人陪祀是据复真会册所记,若按旧志,则陪祀者为:朱调、王钊、王铸、朱叔相。见《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5,8b页(230页)。
[68] 《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5,8b~9a页(230~231页)。
[69] 引文转引自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330页。
[70] 万斯同,《儒林宗派》,见《丛书集成续编》史部第31册,上海:上海书店,1994年,902页。
[71] 据称陈嘉谟先师事刘文敏,以其说告诉王时槐,王时槐心动,亦往师之,一时同志邹光祖、敖宗濂、王时松、刘尔松等十七人,共学两峰之门,螺川人士始知有学。见王补修,曾灿材等纂,《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年,卷19上,7a页(471页)。
[72] 王时槐生平,参见《明儒学案》,卷20,468~469页;《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11,5b~6a页(682~683页)。
[73] 邹元标,《答刘云峤太史》二,见《邹子愿学集》,东京高桥情报据明万历四十七年序刊本影印,1990年,卷3,15a页。
[74] 《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卷14,16a页(365页)。
[75] 王守仁,《王阳明全书》一,165~166页。
[76] 刘学朱,字道明,号述亭。其生平与学旨,见《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30,16a~17b页(2043~2046页)。
[77] 刘教,字道夫,号建川,或见川。曾任泰兴江阴教谕、梧州知府,晚年辟芝园山房,隐其中,与周禄、陈嘉谟诸君订西原惜阴会。《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30,14b~15a页(2040~2041页);又胡直,《梧州知府刘见川先生墓志铭》,见《衡庐精舍藏稿》,卷26,1a~5b页。陈嘉谟亦有记,见《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39,17b页(2774页)。
[78] 我无法找到此四位学者的传记,故不能知其名。
[79] 周禄,字以道,号罗山,受学王阳明。以贡历青阳训导,黄冈教谕,曾于京师与聂豹同讲学一年,深契,回乡后与同志订西原惜阴会,风雨寒暑必赴。周祉为其弟。见《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30,13a~13b页(2037~2038页);聂豹,《赠周以道分教青阳》,见《双江聂先生文集》,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卷4,20a~22a页。
[80] 贺沚,字汝定,随王时槐讲学,时槐卒,贺沚心丧三年,益以斯道为己任,主持西原惜阴会,与邹元标讲学青原白鹭间。其传见《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30,18b~19b页(2048~2050页)。
[81] 郭育显,号笔峰,受业于刘学朱,讲学西原。其传见《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卷19上,8a页(472页)。
[82] 陈钟,师事王时槐,与师讲学青原白鹭之间,邹元标雅重之,又曾讲学吴越间,与焦竑为性命友,晚年结茅独坐,蔬水啸歌以终。见《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卷19上,8a~8b页(472页)。
[83] 刘叔鳌,字而强,师事王时槐,研究性理,万历年间以贡选知乐会,月集士绅辟廨讲学为常,病归,贫如初。刘日升,字扶生,号明自,万历庚辰进士,累官至应天府尹,引疾归,杜门却扫,师事王时槐,晚年日守一编以自娱。见《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卷19上,8b~9a页(472页)。
[84] 《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18,49b~50a页(1272~1273页)。另外,有一惜阴会馆位于吉安府府治(庐陵县内)南方江边,于1579年左右改建,为王时槐讲学根据地。此禅寺原是王时槐过去读书之地,根据王时槐所述,大约在嘉靖三十八年(1559)时,他很希望找一远离市嚣、僻静之处以精研学问,后来找到郡城近郊的金牛禅院。此地背郭面江,因为路径险阻、僧舍敝陋残败、无丹垩之饰或结构之巧,所以人烟罕至。王时槐喜欢此地静阒朴质之气,遂寓榻于其间。二十年后,王时槐居乡讲学,门人渐多,于是将旧读书之处加以整葺,建成内省轩、崇正堂、高明光大厅,并题为惜阴会馆,又辟门通径使往来方便。王时槐与弟子经常讲学其中,不过在王时槐去世后,禅寺毁坏不堪,后有一僧发弘愿欲振新之,每日持斋诵经礼佛拜忏,一准于禅者之威仪,寺门因之改观,寺院又经重修,焕然一新。载王时槐,《惜阴会馆记》,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3,30b~31b页;罗大纮,《重修金牛寺记》,见《紫原文集》,卷7,35a~36a页。
[85] 王时槐,《西原敬止堂记》《西原会规十七条》,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3,42a~44a页;卷6,17b页。
[86] 敬止堂之建费百余金,倡建者为王时槐门人贺沚等,载刘孔当,《题西原敬止堂敛金簿》,见《刘喜闻先生集》,东京高桥情报据日本内阁文库藏明万历年间刻本,1993年,卷10,10b~11a页。
[87] 王时槐,《能仁会志序》,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3,15a~16a页;《书西原惜阴会籍》,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6,1a~2b页;《西原会规十七条》,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6,14a~20a页。
[88] 王时槐,《书西原惜阴会籍》,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6,1a~2b页。
[89] 罗大竑,《贺定斋先生七十序》,见《紫原文集》,卷5,15a~17a页。
[90] 罗大竑,《贺定斋先生七十序》,见《紫原文集》,卷5,15a~17a页。另外,庐陵县儒行乡的复初书院也是贺沚的讲所,性存书院则专祀贺沚,由此可知其与儒行乡讲学的密切关系,见《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卷14,22a、23a页(368页)。
[91] 见刘遇奇的序,见《庐陵县志》,乾隆四十六年刊本,卷18,51b~52b页(1274~1276页)。
[92] 见《庐陵县志》,民国九年刻本,卷19上,5b~6a页(470~471页)。
[93] 王时槐,《书辅仁会簿》,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6,29a~31a页。
[94] 王时槐,《书淡江会簿》,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6,34b~35b页。
[95] 王时槐,《续白鹭洲书院正学会条三条》,见《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卷6,42b~43b页。
[96] 刘元卿,《简刘养旦先生》,见《刘聘君全集》,卷2,2a页。
[97] 刘元卿,《寿萃南尹君六十有一序》,见《刘聘君全集》,卷6,17b~19b页。
[98] 刘应峰,字少衡,号养旦,荼陵人,与胡直同年(1556年进士),又同学于罗洪先,累官至江西参议,云南提学副使。载胡直,《贺刘养旦宪副归省齐寿序》,见《衡庐精舍藏稿》,卷10,19a~21a页;耿定向,《明提督云南学校按察司副使刘公墓志铭》,见《耿天台先生文集》,卷12,16a~18b页。
[99] 与邹德涵等人讲学,载刘元卿,《荼卿月会序》《寿萃南尹君六十有一序》,见《刘聘君全集》,卷5,44b~46b页;卷6,17b~19b页。
[100] 刘元卿,《答刘养旦先生》,见《刘聘君全集》,卷2,2b页。年代见《明儒学案》,卷21,498页。
[101] 刘元卿,《报沈少林大史》,见《刘聘君全集》,卷2,6b页。
[102] 《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刻本,卷3,8b~10a页(288~291页)。
[103] 邹德溥,《翰林院编修喜闻刘公墓志铭》,见《邹泗山先生文集》,卷6,17a页。
[104] 见《泾县志》,清嘉庆十一年刊本,卷8,1a~3a页。
[105] 荼陵在湖广,位在吉安府西方。
[106] 见《泾县志》,清嘉庆十一年刊本,卷8,1a~3a页。
[107] 《复礼书院记》记载当地父老本以为讲学之事甚高难,在刘元卿的传讲鼓励下,开始相信人人皆有可为,讲会从季会开始,到后来感觉每季五日之会不够,终于酝酿书院之建。载刘元卿,《复礼书院记》,见《刘聘君全集》,卷7,1a~3b页。
[108] 邹元标为刘元卿撰写的墓志铭说:“而所创复礼、识仁、中道、一德诸院,岁有常会,西乡诸习俗,得公一变。”可见是讲会式的书院,而各版本方志均无记载一德书院,可能指一德会,刘元卿在《一德会规引》中说此会是王、严、张、谢共组而成的。载邹元标,《明诏征承德郎礼部主客司主事泸潇刘公墓志铭》,见《邹子愿学集》,卷6,29a页;刘元卿,《一德会规引》,见《刘聘君全集》,卷9,3b页。
[109] 《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3,9b页(232页)。
[110] 《安福县志》,同治十一年刊本,卷5,11a页(309页)。
[111] 刘孔当,字任之,号喜闻,1592年会试第三。其传载邹德溥,《翰林院编修喜闻刘公墓志铭》,见《邹泗山先生文集》,卷6,16a~20b页。
[112] 刘本振,字思德,别号双潭,从刘元卿讲学,是刘氏家族的一员。晚年津津嗜学,什九于识仁书院,什一家居,家居时又集子弟月一再会,读约申法。刘孔当,《双潭公传》,见《刘喜闻先生集》,卷4,16a~19b页。
[113] 刘弘达,字孚之,号西野,别号念行。是刘孔当的族叔,其行以悫著。刘孔当,《冽井公墓志铭》,见《刘喜闻文集》,卷5,15a~18b页。
[114] 关于刘孔当、周惟中,以及刘学古同王时槐讲学,载刘孔当,《贺学古刘先生七秩序》,见《刘喜闻先生集》,卷2,6a~9a页。
[115] 刘元卿,《识仁书院记》,见《刘聘君全集》,卷7,3b~5b页。
[116] 刘元卿,《识仁书院记》,见《刘聘君全集》,卷7,3b~5b页。
[117] 《安福县志》,同治十一年刊本,卷5,10b~11a页(308~309页)。
[118] 刘孔当,《家会引》,见《刘喜闻先生集》,卷12,10a页。
[119] 刘孔当,《家会引》,见《刘喜闻先生集》,卷12,10a页。
[120] 刘孔当,《家会条规》,见《刘喜闻先生集》,卷12,11b~13a页。
[121] 刘元卿,《题修中道会馆募书》,见《刘聘君全集》,卷12,37a~38a页。《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3,9~10a页(232~233页)。
[122] 《安福县志》,乾隆四十七年修本,卷3,9b~10a页(232~233页)。
[123] 刘元卿,《一德会规引》,见《刘聘君全集》,卷9,3a~4a页。
[124] 刘元卿,《谋道会籍引》,见《刘聘君全集》,卷9,5a~6b页。
[125] 刘淑唐,号养冲,东乡阳屯人,曾任祁阳县令,后居乡倡学,殁祀道东书院。传见《安福县志》,康熙十八年刊本,卷3,19a页(3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