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自立军未起先败,保皇会的两广谋略草草收场,勤王运动雷声大雨点小。经此一役,康有为以党人“株连死者无算”,“自后不敢言兵”[1]。面对草堂弟子和海外保皇会员的一片言革之声,他顽固地坚持保皇路线,至于如何保救光绪,则除了以“待时听天”[2]为托词外,唯一的实际行动就是暗杀。他致函各地保皇会员,反对分省自立和革命扑满,认为“今日欲得民权、自由,欲保中国自立”,“全在除荣禄、李、崔三大毒,中国即可救矣。吾国人应全力注此,则于此三毒何难去之?乃同人不知办事之法,远言扑流\[满\]而不合力攻荣。今望同志之人尽力设法,去此三毒。而皇上复辟,则全中国真自立,同人有自由之乐矣。若三大毒未除,皇上复辟尤\[犹\]有待,恐为三毒暗算。我同人可不合大群,务以除之以救我皇上乎?”[3]他告诫弟子:“若皇上复辟,则自然而得之,不待兵乎。若必用革命军起,则各省各府各县人人各起,谁肯相下。吾四万万人自相荼毒,外国必借名定乱而入取吾地。”“今四境无事,勤王亦不能起。若圣主犹存,天命尚在,岂可言革。但一荣禄在,除之即可复辟。与荣一人战,抑与全国战,孰为难易乎?不待言矣。”[4]锋芒所向,仍在荣禄。康有为家仇国恨集于一身,声称:“荣禄乎,此在中国则为国贼,在我则为不共戴天之仇。每念幼博辄为心痛,自恨无才无勇不能剸刃之。如言不杀者,吾即以荣禄视之,无论何人不必言此。”[5]
为除大毒,保皇会投入大量人、财、物力。梁启超自1901年5月回到日本,到1903年年初,年余时间,用去万七千余金。其中自用不及三千,其余均用于派人北行、援助张学璟等赴广西运动会党等事。[6]庚子后,邱菽园与康有为绝交,保皇会失去重要财源,加上康坚持不肯言革,谨守保皇二字,在“无一人不言革命”[7]的海外各埠难以开展活动;华侨又风传康门师徒侵吞挪用捐款,使保皇会的募捐活动陷于停顿,财政十分拮据。梁启超倚靠《新民丛报》进款,维持横滨保皇会事务,弥补旧金山《文兴报》和檀香山《新中国报》的亏损,供应康有为日用,“以一人之力而供一党之用”,“为作文字,辄数夜不寝,太过劳苦”,依然入不敷出。其余党人如张学璟等,也因此而“家已破尽”[8]。
壬寅、癸卯间,梁启超受时局感召以及保皇会面对内外种种非议的刺激,自愧向华侨筹集巨款而未能做成一二实事,“恨不得速求一死所,轰轰烈烈做一鬼雄,以雪此耻”,因而革命言论“时时出没于胸中”[9]。他直言以对康有为:“今日民族主义最发达之时代,非有此精神,决不能立国,弟子誓焦舌秃笔以倡之,决不能弃去者也。而所以唤起民族精神者,势不得不攻满洲。日本以讨幕为最适宜之主义,中国以讨满为最适宜之主义。”表示要与恩师“以爱国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在康有为严词斥责下,仍然坚持道:“弟子今日若面从先生之诫,他日亦必不能实行也。”继续在《新民丛报》上宣传反清,并以党人公论抵制康有为的一己私见。[10]
1902年11月,经康有为长函痛骂,并称因其“言革之故,大病危在旦夕”,梁启超才勉强复电,佯称悔改,“实未弃其主义也,不过迫于救长者之病耳”。公开场合虽不明言革命,私下交谈仍持此义,“深信中国之万不能不革命”[11],“中国实舍革命外无别法,惟今勿言耳”[12]。因此,他一反前此热烈鼓动暗杀的态度,对康有为等人的密谋一再提出异议。他借狄平之口表示怀疑是否有必要倾全力对付一个老朽荣禄。[13]康有为以荣禄的生死去留为光绪复位、新政再举的关键,梁启超则认为:“满廷之无可望久矣,今日日望归政,望复辟,夫何可得?即得矣,满朝皆仇敌,百事腐败已久,虽召吾党归用之,而亦决不能行其志也。”[14]绝望于清政府,使之决心推翻清廷,除旧布新。只能决定几个老臣生死的暗杀,当然不能满足这种彻底变革的愿望,甚至对光绪能否复辟,也已失去兴趣。
1903年,保皇会刀光剑影所向的头号大敌荣禄病死,康门师徒凭借天意而感到“诚足使吾党一吐气”,以为复辟在望,暗杀锋芒转向李莲英和镇压汉口自立军的祸首张之洞,而侧重有所不同。康有为指示华侨上书《请归政复辟》,“以荣禄死后,事情迥异,皆为吾会先声,不可不上。今日只余李联\[莲\]英一人,尚不得不用旧法,想喻之也”[15]。梁启超则认为:“元凶既去,天日昭苏。现在与新党为仇者,仅余一张之洞耳,想天夺其魄亦当不远矣。然荣禄之权远在张贼之上,荣既去,张亦无从横恣也。伫看圣主复辟之日在本年矣。”[16]澳门和日本的保皇会机关开始筹划刺杀张之洞,当时尚在游历新大陆的梁启超闻讯,认为:“及今谋去皮逆,自是正办。”但他不赞成澳门方面用金钱买死士的做法,主张“由其人之热心肯自奋身前往”,对日本同志中有谋此事者颇为关注,打算东归后参与筹划。[17]
美洲归来,梁启超宣称放弃破坏主义及革命排满宗旨,同时也对康有为“舍钱买侠士”的做法提出批评,认为:“其人必不可用,故力不主张。”他将保皇会“数年来供养豪杰之苦况”比作“孝子之事父母”,“狎客之奉承妓女然”,“日日下气柔声……稍拂其意,立刻可以反面无情”。“数年之山盟海誓,一旦床头金尽,又抱琵琶过别船矣。”他揭露康有为当时所招“林侠”者,“数月不往,惟日日挥金如土,致使先生苦于供养”,指“用钱以购人之死力”为“最险最拙之谋”。同时声明:“弟子之沮是议,非沮其宗旨也,沮其手段也。虚无党之为此也,皆党魁自为之。今党魁既不能为,欲仰仗于下等社会之人,以数万金冀饱其溪壑,弟子所不敢附和矣。”[18]隐约批评了康有为的行为,并反对将教育捐款挪作秘密活动经费。徐勤也表示:“今日中国欲行荆、聂之事(本是第一要事),苦无其人”,提醒康有为:“今日外人皆存一利用吾党之心,除了骗钱之外,无他事。故不可不慎之,免蹈庚子故事也。”[19]
两位副会长异口同声地反对,迫使康有为不得不调整部署,放弃招诱死士之法,启用党人担任暗杀之责。1904年秋冬,他请老友梁铁君出面主持,挑选本党精英执行暗杀行动。梁名尔煦,南海佛山人,故鸿胪寺少卿梁僧宝从子,身材长大,讲王学,好读书击剑,有古侠士之风,康有为对其十分推崇,曾咏物“惜其才侠不见用也”[20]。他与康有为相识20年,曾在梧州办盐埠10年,助其兄发财廿万。闻康有为有难,则弃其盐席每年千六百金,奋起勤王,跟随康有为到日本,负责护卫。又随往南洋等地,康有为“益服其才,同人无比。与居数年,听其论商务稍得,真可佩服,而又操多□介,既殷实,久于商场,年将五十,见识盖大,阅历最深。各埠人才固多,而□仆所深知深信,人才商才,最服此公。其为保皇会中事累年始终□□。但此公好办事而不好虚名”[21]。由他亲自出马,可见保皇会决心之大。陈默庵、梁炳光等亦随同前往北京,兵分两路,由梁铁君亲率一支,梁炳光等为一支,合力办事。按照拟定的计划,以西太后为目标,到次年5月下手行动。此举在康有为是尽力一搏,梁启超则有到此为止之意。他说:“至此次以如此之布置,如此之人才,实有可以成功之道,不成则真天亡中国而已。”[22]
然而,保皇会虽有赴死之心,却无制胜之道,梁铁君化名吴道明,潜入京师,结交太监冯仲平、金蔚九、姚焕卿、王汉章等人,与内廷沟通消息,一面掌握光绪的起居安危,救其脱困,一面了解慈禧的行踪,伺机下手。因清廷防范严密,在京活动颇为困难,计划不得不一再推迟。梁铁君曾函告康有为:“此刻渐渐运动,以祈交通,必能办到妥治。惟自昨年八月后,门禁加严,内里人概少出来,即朗秋至今未见王汉章、姚焕卿面矣。独太医院内务府两路能常通消息耳。蔚九在内,有事则以德律风告我。若有要紧事必知之。”[23]
在梁铁君北上的同时,康有为的同高祖兄弟康有仪致函梁鼎芬,揭发保皇会的密谋:
今查该逆果派人入京开行店,以便入北之人小住,候隙行事。虽然查无凶器,不得为据,然亦有其谋为不轨之人之字迹,可为其人之据者。亦有确是其党人,若其形迹可疑,即捉之以讯问,再恐之以必直攻,然后许尔超生,则其的是凶人,及凶器必有在也(凡今年广东及西省之人,在京里所开一切店铺,不论何样生意,与在要路摆卖小生意者,与太监之饮茶馆,必有逆党在其间)。……仪屡欲将前情,刊之报章以自明。惟此事一扬,则前后入京之刺客有备,无从搜捕。二则逆党费多年之苦心,欲达其志,今一旦为人败露,又此事早为仪所知,今为反对(仪不就其席之故),宣泄其事,其不置仪于死地者几希。
他还随函附上梁铁君光绪二十五年中秋节致康有为的一封密函,于函末批注道:“熙是铁君之名,佛山梁姓霞氅之弟也,其映片五张之原字底,曾寄岑督办。”并开列了“入京运动人之通行姓名”[24]。
1906年8月8日,梁铁君遭人告发被捕,解往北洋严讯。[25]戴鸿慈等人曾设法保救无效,据说袁世凯担心“案移刑部,烈侠口供,涉及戊戌政变前康袁交往,故杀以灭口”[26],于9月1日密令暗中下毒,将梁铁君鸩杀于囚室。
梁铁君等开始筹备之时,保皇会的财政仍十分拮据,加上内部矛盾重重,彼此掣肘,不能同心协力予以援助。原计划以半年为期,最省之费约需一万元。梁启超罄《新民丛报》所有,为其充作旅行费,并许诺一月后陆续接济,其实已经“一文无存”,只是顾及“苟不许之,则令办事人寒心也”。他致电香港王镜如、邝寿民等告借五千元,却被拒绝,只得将广智书局所属地皮部分出售,以救燃眉之急,并托康有为向加拿大侨商叶恩求助。但叶恩不满于康固守保皇,倾向于革命自立,双方因嫌生隙。梁启超对“今日骑虎难下之势”大为焦虑,既“并一掷之力而无之”,“彷徨而不之所出”,又担心“九仞之功,亏于一篑,前此费去尔许巨款,同归乌有,更何以对天下乎?”[27]此后梁铁君一再延期,前后耗资数万元,更令保皇会捉襟见肘。行动失败后,康、梁虽然对“铁老竟为我而死”感到“痛断欲绝”[28],但庆幸“于吾党前途无甚窒碍”,“不以此牵及全局,尚不幸中之幸也”[29]。反倒像是卸下了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大包袱。
天缘巧合,梁铁君暴毙之日,清廷颁发上谕,宣布“仿行宪政”,令保皇会的流血牺牲有了象征性的成果。从此,保皇派将主要精力转向推进宪政,又与一些当朝权贵暗中交结,企图利用清政府的内部矛盾改善境遇,连袁世凯也在拉拢之列。其实,梁铁君被捕之前,已经意识到形势发生变化,认为“今日事不必为骆宾王,宁为狄仁杰耳。前事切勿重提,但祈成功,何论办法”,开始改变策略,实行所谓“办官”,即捐官和交游官场。其致康有为函残稿称:
仲平与书田均劝我捐官,彼有道路,为我想法,可得好处云云,盖书田与老醇王至好……小醇王是其世谊矣。如大总管皆相信,极密谊,溥同与其常来往,认识内廷人贵人最多。仲平劝我必要归宗为是,书田亦然,且谈起戴鸿慈有亲谊,及家叔伯□等,书田劝我当用本宗,好交游,易办事也。王汉章上之至亲信,醇王涛贝勒,上之胞兄弟,皆可以在书田处结交。[30]
被捕的前一天,梁铁君还致函同党,“云此后切勿乱动,京中大老无人忌长者矣,从此和平办去,则开复之期不远矣”。保皇会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奈何,奈何!今日只有笃守铁公遗言,一面专办实业,一面专派游学,才、财已足,则政党之基立矣。吾势力既足,政府不能不用我也”。
梁铁君之死引起的连锁反应,令保皇会感到得不偿失,“铁公为吾党第一运动家,今遭不测,实为可痛!且因此生大阻力。端方与荣庆商量,请开复卓如,因此事,故不果。赵尔巽与端方拟在京开日报,特聘狄楚青主持,今因此,又不能北上矣。麦孺博亦因此不往东三省。故此事之变,同人谓‘小戊戌’,诚哉,诚哉!”[31]不仅如此,保皇会还怀疑梁铁君之死为革命党陷害,却认真凶袁世凯为帮忙的同道。梁启超致康有为函称:“铁事是否紫阳所构,今尚难断定,然据秉三言,确是一店伴告发,似未必由紫阳也。然此人在都,真是心腹大患,启超亦忧之久矣。虽不必为中山所用,然终为我敌则一也,今当留意图之。但铁事确于吾党前途无甚窒碍,此事(少怀抗言保之,甚可感)本初极能回护,令都中人若无其事者,……先生言欲写信与本初或菊人,大可不必,本初他日不忧其不联我党,惟彼现在当畏谗忧讥之时,宜勿授反对党以口实,更至生他障也。”[32]加上保皇会表面奉行和平手段,海外宣传及募捐均以商务、教育为名,不能大笔挪作秘密活动之用。为避免空耗人力财力,影响全局,此后保皇会不再组织对清朝权要的暗杀。
[1] 康有为:《唐烈士才常墓志铭》,见《自立会史料集》,221页。
[2] 《徐勤致康有为书》,见《康有为与保皇会》,201页。1900年8月11日和1901年1月7日,康有为两度致函女儿同薇同璧,告以“顷穗寄来一(得晋)占卦,有‘受兹介福,于其王母’,可谓奇极,此实为上复辟地也。两年仅望得此”。“穗田占一卦言:上明年必复位,那拉必绝。”(上海文物保管委员会编:《康有为与保皇会》,177、190页)穗即保皇会澳门分会会长何廷光,其字穗田,好占卦问卜。
[3] 《致李福基叶恩书》,见方志钦主编,蔡惠尧助编:《康梁与保皇会——谭良在美国所藏资料汇编》,41页,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
[4] 1902年6月3日《致罗璪云书》,见《康有为与保皇会》,158~159页。
[5] 1903年1月11日《康南海与任弟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00页。
[6] 1903年4月1日《与勉兄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18页。
[7] 《徐勤致康有为书》,见《康有为与保皇会》,200~201页。
[8] 1903年2月16日《高山致康有为书》,见《康有为与保皇会》,217页。
[9] 1903年11月18日《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32页。
[10] 《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286~287页。
[11] 1900年4月15日《与勉兄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20页。
[12] 1900年4月1日《与勉兄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18页。
[13] 1903年1月11日《康南海与任弟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299~300页。
[14] 《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286页。
[15] 《致李福基书》,见《康梁与保皇会——谭良在美国所藏资料汇编》,54页。
[16] 《致贵埠列位同志兄书》,见《康梁与保皇会——谭良在美国所藏资料汇编》,107页。
[17] 1903年9月1日《与穗田二兄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24页。
[18] 1903年11月18日《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32页。
[19] 1903年10月26日《徐勤致康有为书》,见《康有为与保皇会》,231页。
[20] 《咏柚赠铁君》,见陈永正编注:《康有为诗文选》,114页,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3。
[21] 《致叶恩徐为经等书》,见《康梁与保皇会——谭良在美国所藏资料汇编》,51~52页。
[22] 1903年11月11日《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44页。
[23] 《烈侠梁铁君谋刺那拉氏致康南海先师书》,见蒋贵麟编:《万木草堂遗稿外编》下,781~782页,台北,成文出版社,1978。
[24] 孔祥吉:《晚清史探微》,216~226页,成都,巴蜀书社,2001。
[25] 关于梁铁君被捕日期,1906年10月17日徐勤致谭张孝书称:“铁公十九被逮。”(方志钦主编,蔡惠尧助编:《康梁与保皇会——谭良在美国所藏资料汇编》,138页)当为六月十九,即8月8日。孔祥吉《暗杀慈禧志未遂之梁铁君》引唐烜日记:“光绪三十二年七月初二日,闻近日内外城各拿获逆犯一名,已解往北洋严讯矣。该犯供称系由康南海主使,来京谋刺。”(孔祥吉:《晚清佚闻丛考——以戊戌维新为中心》,70~71页,成都,巴蜀书社,1998)该书未注明此项资料的来源。至于其被捕详情,孔祥吉文指由于袁世凯的密探杨以德跟踪盯梢,梁铁君的形迹逐渐暴露,被官府乘隙于更深人静时潜入居处抓捕,并查获与保皇会往来函件等物证,坐实身份。光绪三十一年十一月梁启超致康有为函称据熊希龄言,系由一店伴告发。(《梁启超年谱长编》,367页)。前引1906年10月17日徐勤致谭张孝书则称:“梁铁君先生为他人所陷,诬以革命党,故被捉。彼直认吾党人,特派彼到京打探皇上消息者。”
[26] 《烈侠梁铁君谋刺那拉氏致康南海先师书》,见蒋贵麟编:《万木草堂遗稿外编》下,778~781页。康有为后来称梁铁君“骂袁世凯被毒死”(《康南海先生墨迹》,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一),419页),伍宪子《中国民主宪政党党史》亦称系袁世凯主谋,与下引梁启超致康有为函的说法出入较大。
[27] 1903年11月11日《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44页。
[28] 1906年9月29日《康南海致麦曼宣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66页。
[29] 《与夫子大人书》,见《梁启超年谱长编》,367页。
[30] 《烈侠梁铁君谋刺那拉氏致康南海先师书》,见蒋贵麟编:《万木草堂遗稿外编》下,783页。
[31] 1906年10月17日《徐勤致谭张孝书》,见《康梁与保皇会——谭良在美国所藏资料汇编》,138页。
[32] 《梁启超年谱长编》,36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