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晚清西方细菌学说的传入(1 / 1)

19世纪末细菌的发现和细菌理论的形成是20世纪现代医学科学取得突破性发展的最关键因素之一,改变了西方生物医学的研究方向。[1]值得指出的是,这虽非中国医学的成就,但并没有隔绝于中国社会和医学之外。就在该学说出现不久的1900年前后,西方关于病菌致病的学说开始传入中国,并得到一些人的认可。比如,著名医生陈虬在弟子问他“近日西医流行,其论此病,系毒虫为患……然否”时,亦回答说“理亦不谬”[2]。一本完成于清代末年的防疫著作这样介绍了细菌学说:

传染之原因,皆由细菌,细菌亦生物也,以显微镜测之,有球状者,有棍状者,有螺旋状者,有苦迈状(英文字形)……[3]

非医生的孙宝瑄也在日记中写道:

我国人谓疫有神,故设法以驱之。西人谓疫有虫,故设法以防之。神不可见,而虫可见。微生物乃天地间一大种类,终日与人争战,虫败则人生,虫胜则人死。[4]

同时,西方有关传染病传播途径的学说也同时传入,光绪年间,在真霍乱流行之时,日本的中野太郎用中文写成了《避疫法大意稿》的小册子,其中说道:“痧疫病源为一种幻微生体”,因“个人饮食不良而发生”[5]。已较为理论化地指出了瘟疫的食物传播途径。到宣统时,曹廷杰则进一步介绍道:

(细菌)大抵皆发生于有机物质腐败处,遇适当之温度及卑湿之地,既生以后,则浮游于空气及水、尘埃中,或土及不洁物中,因人之口、鼻、**而入,即致各种之病。[6]

除曹所言,虫媒传播的认识当时也已十分明确,绍兴医学会节录的《上海医学研究所通告》指出:

蚊蝇最能传病,故食物必须遮盖,以免蚊蝇散毒。碗盏用时,须先洗净。卧宿须垂帐子,勿使蚊虫吮血,致生传染之病。[7]

[1] 参见[英]罗伊·波特等编著:《剑桥医学史》,306~316页,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2] 陈虬:《瘟疫霍乱答问》,见《中国医学大成》,第4册,704页。

[3] 曹廷杰:《防疫刍言·临时治防编》,1b~1a页,民国七年京师警察厅刊本。

[4] 孙宝瑄:《忘山庐日记》,484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5] 参见范行准:《中国预防医学思想史》,84页。

[6] 曹廷杰:《防疫刍言·临时治防编》,1b页。

[7] 绍兴医学会同人共撰:《湿温时疫治疗法》,28页,见《珍本医书集成·内科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