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因伐尔特记载,佛陀的人格化也是在迦腻色迦统治时期:“佛的人格化最初出现在迦腻色迦时的某些钱币上,那自然是无可争议的史实。”[6]
司马迁的《史记》中记载,据张骞报告,在大夏到处有城邑,后来的考古发掘证实了这一点,张骞还说他在大宛看到了“七十余城”,应当也是真实的。
贵霜帝国靠征服起家,它征服的地方很多,因此其民族必然众多,居民的成分也必然非常复杂,如伊朗人、希腊人、西徐亚人(或称斯基泰人)、帕提亚人、印度人等。
贵霜人长期生活在阿姆河一带,那里水源丰沛,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所以大夏人口稠密。张骞曾经说过:“大夏民多,可百余万。”张骞是在公元前128年来到大夏的,当时大月氏人还没有到达大夏,而大月氏来到大夏以后,其势力大增,生活方式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们很快就适应了大夏的生活,从事农业、畜牧业和混合经济。据《汉书》记载,到公元1世纪时,大月氏人统治的地区人口已经达到40万,虽然其中的大月氏人只占少数。在贵霜人统治之下,五翕侯统一,形成了一个统治集团。到公元1世纪贵霜人在大夏或巴克特里亚建立国家时,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比例大约是1∶3或1∶4。但大月氏人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司马迁说其控弦者可一二十万,班固和范晔都说其胜兵十万,这使其足以控制其统治的地区。
关于贵霜帝国的社会生活,张骞说,大夏人是过定居生活的,大月氏人在征服大夏以后,也从过去的游牧生活逐渐转入定居。大夏原来的居民有手工业者、商人、农民。大夏以土地肥沃、矿产丰富而著名。阿姆河及其支流被最大限度地用来灌溉农田。波斯帝国统治时期建的坎儿井——地下水道,能把水从山上引下来,灌溉更多的农田。考古发现证明,大月氏人没有中断这种水利系统,而是保存了它,而且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有所改进。大月氏人自己并不一定有很多人从事农业,但他们作为这个地方的统治者,必定非常重视扩大农业基础。大月氏人统治时期来到这里的人,如斯基泰人等,可能都从游牧转入了农业。
大夏人“兵弱畏,但善贾市”,他们有一些有市场的城镇,市场上有各种货物,随着大月氏人来到大夏,中国人也随之来到了大夏,经营商业。张骞甚至见到中国竹子,人们推测它们可能是到大夏来经商的中国人带来的,或是到大夏经商的印度人从中国带来的。所以,大夏不仅有国内的商业贸易,还有对外的商业贸易。贵霜帝国充分利用了自己同中国、中亚和南亚地区的关系,把丝绸之类的中国货带进了西方的市场。由于贵霜帝国曾经控制了犍陀罗和印度河河口之间的地区,因此,它也就统治过今天的阿富汗一带,有这样一个有利的特殊地位,从而也控制了从中国经过开伯尔隘口到达印度河河口的巴巴里坎,继而西去的丝绸贸易。经过这里的商旅可以得到安全保障,并通过海路由波斯湾到达两河流域的三角洲地带。有学者认为,可以肯定的是,贵霜帝国给当地带来了政治的稳定与和平,使粟特人和大夏人加强了他们的商业活动。为了加强同罗马世界的联系,他们开通了新的道路。贵霜帝国的商业情况可以从其丰富的钱币中得到证明。他们同外部世界尤其是同罗马的贸易顺差,可以从他们发行了大量的金币,以及在印度发现了罗马钱币的窖藏这两件事情上得到清楚的印证。因伐尔特认为:“如果一经考察由迦腻色迦发行的其他金币,一个相当令人吃惊的事实就会显露出来,这就是他的铸币,并不是为了国内使用,而是为了对外贸易。这不仅表现在币面的铭文使用的是希腊文,就连那描绘在一个奇特台座边沿外表上的30来个神像,也都是采用希腊、印度和伊朗语的名字,并且,其中的大多数也是来自巴比伦和查拉塞尼王国。”[7]
贵霜人使用金铜复本位制。他们发行的铜币数量很大,其流通地区也非常广。考古发现的事实证明,贵霜帝国的经济和城市生活是很繁荣的。
[1] 参见叶公贤、王迪民编著:《印度美术史》,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7页。
[2] (唐)玄奘:《大唐西域记》,第75~76页。
[3] (唐)玄奘:《大唐西域记》,第48~49页。
[4] (唐)玄奘:《大唐西域记》,第50页。
[5] (唐)玄奘:《大唐西域记》,第76~77页。
[6] 见[美]H.因伐尔特:《犍陀罗艺术》,李铁译,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20页。
[7] [美]H.因伐尔特:《犍陀罗艺术》,第2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