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锡尼文明一般是指公元前1600—前1200年期间南希腊的迈锡尼、提林斯、派罗斯等地的青铜文明。随着约公元前14世纪初克里特文明的衰落,爱琴文明的中心便由克里特岛转向希腊大陆南部的迈锡尼。迈锡尼文明成为古希腊青铜时代晚期文明的代表。
一、“希腊底”文明
迈锡尼文明是新石器时代以来希腊大陆社会历史发展的结果[1]。同时,作为后进的文明,迈锡尼文明也受到更先进的古埃及文明,特别是克里特文明的很大影响。
早期“希腊底”文明 希腊半岛的青铜文明得名于“希腊斯”,又被称为“希腊底文明”(Helladic Civilization)。与基克拉底文化和克里特文明相比,希腊底文明起步较晚,相对落后。大约公元前2600年左右,希腊的中部和南部地区才开始进入早期青铜时代(即早期希腊底,包括早期希腊底一、二、三期);而北希腊的马其顿和色萨利等地,由于被一支从多瑙河流域南下的操希腊语的印欧人所侵占,仍旧保持着新石器时代的社会文化生活,直至约公元前30世纪末,才蹒跚地迈入早期青铜时代的门槛。
早期青铜时代,农业氏族公社仍然是希腊大陆上基本的社会组织形式。人们开始使用铜制的匕首、凿子等武器和工具,青铜直到早期希腊底的晚期才出现。居民点多分布在希腊半岛的中部和南部,如中希腊的底比斯、奥科美纳斯、欧特里西斯、勒夫坎地(Lefkandi)、阿斯克塔里奥、阿伊奥斯-科斯马斯等地,以及南希腊的祖格里斯、提林斯、列尔纳、伊利斯、阿伊奥斯-德米特里奥斯、阿科维提卡、弗德科里亚等地[2]。考古学家在以上地区均发现了早期青铜时代的遗址。
在早期希腊底一期(约公元前2600—前2500年),希腊大陆上的社会发展相对平缓。居民的房屋一般呈圆形或半圆的马蹄形,建筑在石基之上,面积不大,极少设防。早期希腊底二期(约公元前2500—前2200年)以后,希腊大陆获得了较快发展,像同时期的克里特岛一样,也出现了一些类似“宫殿”的较大型建筑。如列尔纳著名的“瓦房”(因瓦片屋顶而得名),长25米,宽12米,呈长方形,内部有多间房屋,外部有走廊,四面均有入口,可以通往走廊和房间。“瓦房”建在石基之上,墙壁则用一米多厚的泥砖垒砌而成,而且经过灰泥粉刷。在中心聚居点的周围,还有双层围墙环绕,并设有塔楼。另外比较著名的还有提林斯的圆形建筑,也建在石基上,周长达88米。据测算,其高度约有26米,支撑墙的厚度可达4.7米[3]。关于这类较大型建筑的性质与功用,目前尚难以确定,它们可能是氏族首领的私人居所或地方的行政中心,也可能作为公共建筑,召开氏族会议或举行祭祀仪式,或者是集体的粮仓。不管怎样,这些规模较大的“宫殿”和围墙的修建工程,非一家一户所能单独完成,说明在当时的氏族社会中,可能已经形成了某种相对集中的公共权力[4]。早期希腊底三期(约公元前2200—2000年),希腊大陆上开始出现一种带有长方形大厅的长型房屋,或设有门廊,开了晚期希腊底时期迈锡尼式建筑的先声。
早期青铜时代,希腊大陆上的墓葬多为家族小墓,几个人葬在一起。墓葬的形式有岩穴墓、坑式墓和石建的墓室,包括圆形或箱形石墓等。有的箱形石坟可能受基克拉底群岛丧葬风格的影响,部分建于地下,部分则如同小型房屋那样建在地上。陪葬品多为一些日常的生活器皿以及由基克拉底群岛而来的大理石小雕像等。
这一时期,希腊大陆上出现的典型陶器是一种外表光滑、宛若古漆的黑色陶器。其主要造型包括“船形调味盏”,以及带嘴的陶罐和碟子等。至早期希腊底三期,则出现了经过简单抛光或绘有图案的陶罐,以及带几何装饰的器皿(黑底白饰及白底黑饰器皿)。主要类型有:双耳大杯,带喇叭形罐口及耳状手柄的大罐,以及小型的圆柱形杯子等。需要指出的是,陶轮在早期希腊底三期开始出现,希腊大陆该时期的一些遗址中有少量的轮制陶器出土,是中期希腊底盛行的米尼亚陶的前身。
另外,与克里特等其他爱琴地区一样,在希腊大陆早期青铜时代遗留的许多器物或者物品上,都留有印章的痕迹,特别是在列尔纳遗址中有较多发现。这些印章或许是私有财物的证明,或许是作为某种行政管理之用。
中期“希腊底”文明 在早期青铜时代末期,大约公元前30世纪末至前20世纪初(约公元前2200—前2000年),有一支说希腊语的印欧人从北方侵入中希腊和南部的伯罗奔尼撒半岛,继而进入基克拉底群岛,从而在爱琴世界引发了一次较广泛的移民运动。随着希腊大陆上第一代希腊语人的南侵,原希腊半岛上分布的居民点大多被摧毁,奥科美纳斯、欧特里西斯、提林斯、列尔纳等重要早期青铜时代遗址在早期希腊底末期均发现了火焚的痕迹,希腊大陆也开始进入了中期希腊底时代。
中期希腊底(约公元前2000或前1900—前1550年)时期,北方的希腊语人多次南侵,与希腊大陆上的原住居民之间的联系不断加强。通过长期的交往和融合,逐渐形成了后世的希腊人。不过,希腊语人的入侵,无疑打断了希腊大陆原住民的正常生活,并在一段时间内造成了文化迟滞的局面,但随着民族间融合程度的深化,希腊大陆上逐渐又恢复了繁荣,至中期希腊底末期,希腊大陆无论在物质文化还是在社会组织方面均有了较大的发展。
在城市建筑方面,一种带有矩形大厅的长形房屋在早期希腊底三期就已经出现,至中期希腊底时期,开始成为希腊大陆上新移民的典型住屋。它们或建于原定居点的废墟之上,或另辟新址,以泥砖砌成,大都较狭而长,屋顶呈三角形,并有木梁支撑。这种长形房屋一般包括三个房间,正室里装有壁炉,有的也沿墙设置长凳,而里屋则作储藏室用。约至中期希腊底后期,希腊大陆又出现了设防的居民点,其建筑规划也较为整齐。如美塞尼亚的马尔提有一处较大的中期希腊底居民点,设有厚度不等的围墙,可能还有塔楼等防御设施。一座包括十多个房间的大房子立于中央区域,其余的众多房屋皆依围墙而建。另一个典型的中期希腊底遗址是特尔斐的港口基尔哈,包括一系列长房子建筑和大量墓葬。考古学家在该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陶器,其形制与早期希腊底陶器有联系。另外还出土了以象牙装饰的铜制匕首、青铜工具和一些黄金制品[5]。中心建筑物的出现和居民点的统一布局规划,以及较贵重物品相对集中的出现,说明在中期希腊底后期,氏族社会似乎已经出现了分化。
在墓葬方面,家族小墓在这一时期仍然沿用,墓葬形式多样,包括深坑墓、箱形石坟和陶棺墓等。早夭的婴儿或儿童则埋葬在居室的地板下。在里斯特里亚遗址,考古学家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地板下就发现了9具儿童的骸骨。大多数墓葬差别不大,陪葬品也比较少。但至后期有所变化,在少量的墓葬中,出现了一些较贵重的陪葬品。
中期希腊底时代,随着陶轮在生产中的广泛运用,轮制陶器开始盛行。其中最典型的是米尼亚陶。米尼亚陶得名于神话传说中的奥科美纳斯国王米尼亚,是一种由坚硬的黏土烧制而成的单色陶,初为灰色,后为黄色,表面非常光滑。这种陶器的造型非常简单,只有粗颈的高脚杯及用陶轮制成的深底饮具。另外,还有一些同期的其他陶器,表面涂料粗糙,饰有几何图案。主要样式有大储藏罐、鸟嘴状瓶口的陶罐以及深底饮具等。
二、竖井墓王朝与早期圆顶墓王朝
至中期希腊底末与后期希腊底初,希腊大陆南部的社会发生了重大变革。其最典型的表现,便是迈锡尼竖井墓的出现。通常认为,竖井墓的主人是希腊语族中的阿卡亚部落,他们大约于公元前1600年前后移居到伯罗奔尼撒半岛,与当地人共同开创了辉煌的迈锡尼文明或晚期希腊底文明。而在古希腊神话传说中,则将迈锡尼城邦的建立归功于天神宙斯之子,伟大的英雄珀尔修斯。
竖井墓王朝 在迈锡尼文明的早期,阿卡亚人的墓葬多为竖井墓,因此,在考古学上,这一时期通常被称为竖井墓(或坑墓)王朝(约公元前1600—前1500年,包括中期希腊底末及后期希腊底一期)。其最主要的遗迹是迈锡尼的两个竖井墓圈。墓圈A在1876年由谢里曼发现(谢氏曾误认为是“阿伽门农王的陵寝”),约属公元前1600—前1500年。20世纪50年代,希腊考古学家约翰·帕帕迪米特里奥和希腊裔美国人乔治·米罗纳斯又发现了墓圈B,约属公元前1650—前1550年。墓圈B中一些坟墓的修建年代略早于墓圈A,其余墓葬与墓圈A大抵同期。墓圈B包括24个坟墓,其中有14座竖穴墓,还有一些中期希腊底时期普通的箱形石坟。墓圈A包括6座竖井墓,每个墓穴中埋葬2到5人不等,共葬有19人,男性、女性都有,另包括两名儿童。两个墓圈都是当时迈锡尼人氏族部落(可能是部落首领)的集体墓葬,风格相近,石墙建造的矩形墓室深入地下,上覆盖以石板、圆木或涂泥树皮,墓前皆树立有明显的“石碑”标志物。墓中出土了金面具、金王冠、金耳环、金叶、金杯等大量珍贵的黄金制品和装饰精美的青铜武器如长剑、短剑、匕首等,以及各式金银花瓶、天青石甲虫护身符、公牛头角状杯、彩陶、琥珀、象牙等。陪葬品不仅数量巨大,种类繁多,而且奢侈豪华,令人震惊。根据陪葬品的造型和风格判断,其中有些是希腊本土所出产,有些可能来自埃及和叙利亚,而另一些则鲜明地体现了克里特文明的特征。关于这一时期迈锡尼人财富急剧增长的原因,目前还没有确切答案。从墓中出现的大量武器来看,迈锡尼人尚武好战,这些财富可能通过武力劫掠所得,也可能通过商品交换而来。
竖井墓王朝时代适值希腊大陆由中期希腊底向晚期希腊底过渡的阶段,也是由原始社会向阶级社会过渡的阶段。当时国家还没有产生,也没有出现规模宏大的王宫之类的建筑,因此称之为“王朝”可能不太准确,但正如考古证据所显示的那样,一些氏族贵族实力已经非常雄厚,积累了大量财富,过着奢华的生活,氏族社会已经出现了严重分化,濒临瓦解,这一切都为阶级的产生和国家的出现做好了准备。
早期圆顶墓王朝 约公元前1500年,圆顶墓代替了竖井墓,迈锡尼文明步入圆顶墓(或蜂房墓)王朝时代(约公元前1500—前1100年,包括后期希腊底二期、三期)。其后在迈锡尼、提林斯、派罗斯等地出现了宫殿和城堡,产生了一批最初的国家,希腊半岛进入了阶级社会。
与竖井墓相比,圆顶墓规模更为宏大,建筑结构也更为复杂。圆顶墓墓室平面为圆形,砌石为墙,按叠涩法砌成圆锥形的顶子,通常有一条石凿或砖砌的墓道与墓室相通。圆顶墓早在约公元前1600年就已出现在北希腊的色萨利和南希腊的美塞尼亚等地。也有学者认为,圆顶墓是由公元前30世纪克里特岛上出现的圆形墓演变而来的。圆顶墓规模巨大,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因此,圆顶墓的出现,意味着“新的权力中心的产生,新的政治和社会形势”出现[6]。后期希腊底时期,圆顶墓遍布希腊半岛各地,在希腊大陆及其邻近岛屿上已有近80座圆顶墓被发现。考古学家在派罗斯宫殿附近三座约属于公元前14世纪的圆顶墓中,发现了黄金猫头鹰、黄金念珠、狮身鹰首神兽的印章、野猪牙印章、象牙雕刻、宝石、琥珀、紫水晶、彩陶,以及数量众多的青铜武器。而在迈锡尼,则集中分布有9座宏大的圆顶墓,其中规模最大也最为著名的是迈锡尼的“阿特柔斯宝库”,约修建于公元前1250年。圆形墓室由33层石块逐层垒砌而成,石块直径达14.5米,从墓顶到地面的高度超过13米,墓室的门高约5米,支撑墓门横梁的巨石块重达120吨。通向墓室的墓道长约35米,宽约6米,由切割过的石块铺就。遗憾的是,墓中的宝藏早已**然无存。而迈锡尼东南部登德拉的一座圆顶墓,则幸运地保存完好,从中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其中有一把装饰精美的青铜剑,剑柄镂金,并饰以象牙等材料;另外还有金戒指、迈锡尼项链、源自埃及的鸵鸟蛋形瓶、刻有章鱼图案的金杯、牛头状金杯等。在另一座登德拉的墓中则发现了一幅完整的青铜胸甲[7]。
自圆顶墓王朝以来,迈锡尼国家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阶段。虽然迈锡尼文明作为后进的文明,起步较晚,但由于能广泛吸收更为先进的古埃及文明和克里特文明,因此发展势头强劲,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早在竖井墓时代,迈锡尼人就与埃及、叙利亚和克里特等地有密切的商贸和文化联系,在借鉴其他文明的同时,又体现出自身鲜明的文化特征和民族特性,如嗜好金银,追求奢华,崇尚厚葬,豪迈粗犷,尚武好战,其各种手工制品和器物也多采用战争、狩猎、马拉战车等军事主题图案。圆顶墓王朝时期,迈锡尼人在金属冶炼和金银器加工,特别是陶器制作等方面迎头赶上,有的甚至超过了克里特文明的水平,其产品开始在希腊大陆上广泛传播,并远销海外。如前节所述,至后期希腊底二期(公元前1500—前1400年),具有典型迈锡尼文明特色的“宫殿风格”陶器,以及厄菲拉高脚杯都已经出现了,并在新王宫晚期和末王宫时期的克诺索斯广为流行。
三、迈锡尼文明全盛及其衰落
文字、建筑和手工业 约公元前1450年,希腊本土的迈锡尼人成功地入主克里特岛的克诺索斯王宫,获得了克诺索斯的政权,这对迈锡尼文明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一方面,迈锡尼人取代了克里特人的海上霸主地位,垄断了东部地中海的商业贸易网络,迈锡尼的商品和文化遍及爱琴世界及周边地区。另一方面,统治克诺索斯的迈锡尼人在原克里特人线形文字A的基础上,创造出了一种新的希腊语文字,即线形文字B。克诺索斯出土了近4000块线形文字B的泥板文书,年代约属公元前1450年;1939年以后,考古学家在希腊大陆的派罗斯陆续发现了约1200余件线形文字B泥板文书,其年代约属公元前1200年。另外在迈锡尼、提林斯、底比斯等地也有少量的线形文字B泥板文书出土。学者们推测,希腊本土的线形文字B可能是在克诺索斯的迈锡尼王朝以及克诺索斯末期王宫被摧毁(约公元前1400年或前1375年)之后,由一些懂得这种文字的迈锡尼人带回希腊大陆的。经过一二百年的传播后,开始在希腊大陆特别是南希腊普及,因而才有派罗斯等地的线形文字B文献流传于后世。
公元前1400年左右,迈锡尼文明步入了全盛时期。在南希腊的迈锡尼、提林斯、派罗斯、斯巴达以及中希腊的雅典、底比斯等地都有大型宫殿与城市建筑遗址分布。根据考古资料,公元前1500—前1200年间,很多宫殿城堡都曾历经多次扩建,规模也越来越宏大。而且迈锡尼等邦的宫殿一般都建立在地势险要之处,绝大多数(只有派罗斯王宫例外)都以城墙设防,构成一个坚固的城堡,这与克里特岛诸宫殿几乎全无防御设施大相径庭。迈锡尼卫城环山而建,其城墙由巨石砌成,厚达6米,高约8米,全长近千米。卫城的入口就是著名的狮子门。狮子门位于城堡的西北方,颇为雄伟壮观,其巨石横梁重达20吨,门楣上有三角形石雕,一根上粗下细的石柱立于中间,两头狮子左右拱卫,相向而立,象征着宫殿主人的崇高权威。王宫是卫城的核心,建于山顶之上,以长方形的麦加伦式大厅为主体,附属有门厅柱廊和宽敞的庭院。厅内灰泥地面饰有彩绘,四周铺以石膏板;中央设圆形圣灶,高于地面;圣灶周围立有四根木柱支撑着屋顶,每根柱子的基座都包有青铜;墙壁上则布满了以武士、驭者、马匹、战车以及妇女为题材的壁画。大厅的四周分布着浴室、储藏室、会客室和祭堂。宫殿东西两侧靠近城墙的地方都有大型房屋的遗迹,可能是王室官员的府邸。另外,卫城里还有很多手工作坊,考古学家在遗址中发现了象牙、金叶、青铜、皂石、颜料等大量手工业原材料。提林斯等其他卫城,特别是其宫殿建筑,与迈锡尼的宫殿城堡具有大体相同的特征,皆规模宏大、气势巍峨、装饰豪华,堪称青铜时代建筑的巨作。只有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岸的派罗斯宫殿没有设防,考古学家在王宫西南角的档案库中发现了1200多块线形文字B泥板文书,对日后学者成功释读迈锡尼文字有很大的帮助。
公元前1400年以来,迈锡尼等城邦的手工业也更加繁荣。象牙雕刻和彩陶塑像都达到了很高水准,且出产量很大,在爱琴世界及周边地区的迈锡尼文化遗址中多有发现。除了微型雕塑外,迈锡尼人大型雕塑的工艺亦相当精湛,其中最著名的当属狮子门巨石浮雕,约有3米高,颇具特色。在陶器制作方面,晚期希腊底一期、二期(公元前1400—前1200年)图案风格的陶器广为盛行,主要造型有酒杯、带盖大杯、带有马镫形手柄的储藏罐、雪花瓶等。其风格严谨规整,装饰由原来的自然主义图形逐渐变为横向的带状图形等抽象图案。还有一些图画风格的陶器,器身多绘制驭者、两轮战车、战马、武士、各种动物以及神话形象的图案,体现了鲜明的迈锡尼特色。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在一些用于盛酒和橄榄油的大型陶罐上还绘有线形文字B的图案。至晚期希腊底三期(公元前1200—前1100年),图画风格的装饰继续沿用,著名的迈锡尼战士花瓶便是其中的代表。同时,陶器的装饰日益多样化,又出现了圆形风格和紧缩风格。圆形风格尚比较简单,一般表现为黑色横向带状装饰,或带有弯曲的线条。紧缩风格的装饰主要用于大储藏罐,绘有众多的动物和海洋生物图案,并被各式各样的几何图形,如交叉的菱形、三角形、锯齿形和半圆形等所环绕。图案排列紧密,绚丽多彩,因此这种装饰风格也被称为狂野风格[8]。
图2.4 狮子门局部
盛期的迈锡尼文明不仅广泛散布于希腊本土、爱琴海诸岛,而且远播至爱琴世界以外的地区,其影响力与克里特文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目前在希腊本土和爱琴海诸岛上已经发现了共计1000多处迈锡尼文明遗址。埃及、叙利亚、腓尼基、特洛伊、塞浦路斯、西班牙以及意大利南部、利巴拉群岛等地均有迈锡尼的文物出土,且在数量上较克里特岛更多,可见当时迈锡尼等邦海上交通和对外商贸的繁荣兴盛。
政治和经济制度 20世纪50年代,迈锡尼人的线形文字B被学者释读成功,这使得我们对晚期青铜时代迈锡尼人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制度有所了解。正如宏大的宫殿建筑所昭示的那样,迈锡尼等城邦都是中央集权的君主制国家,已经形成了一套十分完备的行政官僚体制。国王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其称号为瓦纳科斯(wanax)[9]。国王的权力高度集中,不仅有权任命官员,而且控制着各类产品的生产、销售和分配。除了掌管国家的行政和经济大权,国王还兼及宗教事务。派罗斯王宫里的神兽格里芬壁画,以及一些描绘宗教典礼的壁画都显示出国王的宗教职权[10]。后世希腊宗教中占主导地位的奥林匹斯众神,绝大部分已经出现在线形文字B泥板文书中了,如宙斯、赫拉、波塞冬、阿瑞斯、赫耳墨斯、雅典娜、阿耳忒弥斯、狄奥尼索斯、赫法伊斯托斯、德墨忒尔等。泥板文书中还有国王瓦纳科斯向海神波塞冬献祭的记录,有学者甚至认为迈锡尼等邦的国王具有神性,他们作为现世的神或神灵的代理人接受祭品,供人崇拜[11]。
国王之下,设有大将军,名为拉瓦格塔斯(lawagetas)。拉瓦格塔斯是王国最高军事将领,位高权重,享有特权。有学者推测,拉瓦格塔斯可能也是王室成员,或王国的储君,居住在宫殿里[12]。另外还有赫克特(e-qe-ta)和特勒太(te-re-ta)。赫克特也属王公贵族,可能在王宫中充当国王的扈从,在军队中服役,并配备战车[13]。特勒太亦是服务于王室之人,可能是国王的重臣或宠臣[14]。
在地方管理上,迈锡尼等城邦可能实行行省、行政区和村社的管理制度。如派罗斯王国大体被划分为两个行省,16个行政区。每个行政区都设有一个总督(ke-re-te)和一个副总督(po-ro-ko-re-te)进行统治,其主要职能大概是为国王征集黄金、青铜等贡物,同时负责海防之类的治安任务[15]。王国的基层还存在着若干农村公社(pa-ro,da-mo)。荷马时代位高权重的军事首长巴赛勒斯(pa-si-re-u)在迈锡尼时代还只是一个职位不高的地方贵族或官员,承担着向王宫纳贡,领取配给的食物等任务。不过巴赛勒斯也有自己的扈从,可能是基层公社的首领[16]。
与中央集权的君主制相适应,王宫在迈锡尼诸邦的经济结构中也占有绝对的中心地位,形成了所谓“宫廷经济”的模式。王宫,作为王室的居所,不仅是国家的行政中心,也是国家经济管理的中心,掌管着全国农业、手工业、纺织业等各行业的生产,以及生产资料、原材料的配给和产品的再分配、劳动力的使用、税收贡赋、商业贸易等一系列经济事务,这也是克诺索斯和派罗斯宫殿出土的线形文字B所记录的主要内容。
国家最重要的农业生产资料——土地大体分为以下三类:te-me-no、ki-ti-me-na、ke-ke-me-na[17]。其中te-me-no是国王和高级权贵的专有领地,在派罗斯的宫廷文书中,只有国王瓦纳科斯和将军拉瓦格塔斯有资格享有。相关文书记载国王占有30个单位的te-me-no类土地,而将军占有此类土地的数量是国王的三分之一,为10个单位。ki-ti-me-na类的土地是私有地,一般为统治阶层所占有。特勒太是迈锡尼等城邦中重要的土地占有者,屡次出现在记录土地占有关系的线形文字B泥板文书中,其土地可能来自于国王的赏赐[18]。赫克特等官员、将领和祭司阶层也拥有一定数量的ki-ti-me-na类土地。ke-ke-me-na是公社或集体所有的公有地,关于这类土地在公社内部具体的分配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在泥板文书中已经出现了公社土地被强占或兼并的事例。ki-ti-me-na和ke-ke-me-na两类土地均可出租。总的来说,无论是土地的占有还是租用,均毫无例外地同一定义务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即土地的占有者或租用者必须为王室或村社承担一定的义务如劳役或贡赋等;作为报偿,他们能得到土地的所有权或使用权[19]。各种类型的土地占有和租用情况都被记录在案,作为税收和贡赋的依据。
国内各种手工业、纺织业的生产也在王室的严格控制之下,原材料和劳动力的配给都由王室统一监管。王室所拥有的大量宫廷奴仆,如陶匠、青铜匠、绳工、纺织工、漂洗工、碾米者、束发带制作者等,被集中于王室的各手工作坊中劳动,每月从宫廷领取口粮,或取得土地的使用权。和农产品一样,手工业和纺织业的产品也以贡赋的形式集中到宫殿之内,由王室进行支配,除了满足王室日常消费和生活需求之外,也用于对官员的赏赐等再次分配,或进行出口贸易。
另外,以线形文字B书写的泥板文书中也有很多关于神坛供品的记录,可能祭祀供品也是王室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由此可见,王室正是通过对土地等重要生产资料的占有和对大量劳动者的奴役剥削,集中、积累了大量的社会财富,获得了雄厚的经济实力,从而为强大的王权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并足以维持行政官僚体系的运行。而迈锡尼文明的繁盛也与集权的君主制和“宫廷经济”模式紧密相连。正如有学者所言,在晚期青铜时代的希腊大陆,并未出现社会生产力的巨大飞跃。“迈锡尼国家的产生,更多的是因为生产组织形式的变革(控制剩余产品)与对外贸易的组织,以及宫廷对贵金属资源的垄断。”[20]
迈锡尼文明的衰落及其原因 公元前13世纪中后期,迈锡尼文明依然保持着繁荣兴盛,但危机也随之出现了。迈锡尼社会内部的阶级矛盾非常尖锐,古希腊的一些神话传说中曾隐约提及由此引发的王朝更迭,以及迈锡尼人诸国之间的战争。约公元前1250年以后,迈锡尼、提林斯等国均大规模地加强了卫城的防御设施,可能就是这一时期不稳定局面的直接反映。稍后,大约公元前1240年左右,希腊诸邦在迈锡尼的领导之下组建联军,以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为统帅,发动了对小亚细亚城市特洛伊的跨海远征,即希腊古代历史上著名的特洛伊战争。关于特洛伊战争的起因,古希腊神话传说认为是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诱拐了美貌的斯巴达王后海伦所致,而真实的原因可能是迈锡尼人试图在爱琴海地区进一步扩张势力或劫掠特洛伊的财富。特洛伊位于小亚细亚西北部沿岸,扼赫勒斯滂海峡(今达达尼尔海峡)的要冲,向经过赫勒斯滂海峡的船只课税,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爱琴海区域、黑海沿岸及西亚之间重要的货物集散地和中转站,商旅云集,繁荣富饶,被誉为一座“富有黄金和青铜的城市”,故而引发了迈锡尼人的贪欲。希腊盟军的围攻遭到特洛伊等盟国的顽强抵抗,大概由于金钱和给养的缺乏,希腊人无法集中全部兵力攻城作战,一部分希腊军队不得不从事海上掠夺或耕种土地,因此战事拖延了10年之久。[21]据荷马史诗《伊利亚特》记载,最后希腊人巧施“木马计”,才将特洛伊城攻陷。
远征特洛伊是希腊人第一次大规模的集体行动,也标志着迈锡尼文明发展的巅峰。不过,迈锡尼诸国尽管取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但也在漫长的战争中遭受极大的损失,元气大伤,迈锡尼文明自此衰落。公元前1200年前后,派罗斯王宫被大火焚毁,化为一片焦土,派罗斯城邦灭亡了;迈锡尼、提林斯的宫殿、城堡及其他迈锡尼人居址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虽然迈锡尼、提林斯残存了下来,甚至一度出现了一些复兴的迹象,但毕竟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公元前12世纪中后期,希腊大陆中部和南部的迈锡尼诸邦和居民点又多次遭到严重破坏,迈锡尼文明渐趋衰亡。这一时期,迈锡尼社会动**不安,人口锐减。迈锡尼人纷纷远离故土,迁入伯罗奔尼撒半岛北部的阿卡亚、中希腊的阿提卡地区,或遁入阿卡迪亚山区,甚至逃往海外的塞浦路斯、克里特岛等地,而原来人口稠密的阿哥利斯、拉哥尼亚、美塞尼亚等地则人烟稀少,一片荒芜[22]。
传统上一般将公元前1200年前后派罗斯诸邦宫殿的毁坏以及此后迈锡尼文明的衰亡归结于多利亚人的征服,认为大约自公元前1200年至随后的一个世纪里,北方的多利亚人多次南侵,最终征服了伯罗奔尼撒半岛,摧毁了迈锡尼文明,进而至爱琴海诸岛,从而引发了公元前12世纪末至公元前10世纪初希腊人诸部落的又一次大迁徙。
多利亚人的南侵在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中被称为赫拉克勒斯后裔的回归。相传赫拉克勒斯是迈锡尼城创建者珀尔修斯的后裔,宙斯与底比斯王安菲特律翁之妻阿尔克墨涅所生之子。宙斯意欲让赫拉克勒斯继承迈锡尼王位,但因赫拉女神的嫉恨和陷害,赫拉克勒斯不仅失去王位继承资格,而且被迫为迈锡尼国王欧瑞斯透斯服苦役。而多利亚人据说是希腊人始祖希伦之子多罗斯的后裔,原居于多利亚[23],其国王埃吉米乌斯一度被色萨利部落拉庇泰人驱逐,后在赫拉克勒斯的帮助下才得以复国。因此当赫氏之子叙罗斯前来求援时,埃吉米乌斯以三分之一国土相酬,多利亚人的一个部落也以叙罗斯的名字命名,另外两个部落则得名于埃吉米乌斯的两个儿子潘菲洛斯和达马斯[24]。后赫氏之子叙罗斯率领族众和多利亚人,在雅典人的帮助下,杀死迈锡尼国王欧瑞斯透斯及其诸子。迈锡尼人遂请求珀罗普斯之子阿特柔斯为王。按照修昔底德的说法,“这一则由于迈锡尼人害怕赫拉克勒斯的后裔,二则由于阿特柔斯势力强大,而且他一直注意赢得民众的支持。”[25]赫氏后裔在雅典支持下向伯罗奔尼撒进军,在地峡处与迈锡尼人(包括阿卡亚人和伊奥尼亚人)相遇。叙罗斯提出愿与伯罗奔尼撒军队中最优秀的勇士单独决斗,获得迈锡尼人的同意。双方缔结誓约,如果叙罗斯获胜,赫氏后裔准许返还故土;如果失败,他们在100年内不得再返回伯罗奔尼撒。决斗中,叙罗斯当场阵亡,赫氏后裔无奈撤走[26]。一说赫氏后裔在杀死迈锡尼王欧瑞斯透斯后,成功占领了伯罗奔尼撒全境。但不久天降瘟疫,神谕说是由于他们回归过早所致,于是他们又离开了故土。后来,赫氏后裔曾多次尝试回归,均以失败告终,直至特美诺斯、阿里斯托德墨斯和克里斯丰忒斯这一代才得以成功征服伯罗奔尼撒,而多利亚人另外两族的首领潘菲洛斯和达马斯均在战争中丧命。赫氏后裔遂通过抽签瓜分了伯罗奔尼撒的领土:特美诺斯占领了阿哥斯,阿里斯托德墨斯的双生子厄里斯特尼斯和普罗克里斯分得拉哥尼亚,克里斯丰忒斯靠使诈得到了富饶的美塞尼亚。埃托利亚人奥克斯罗斯则分得许诺给他的伊利斯地区[27]。迈锡尼等地的阿卡亚人逃往伯罗奔尼撒半岛北部的阿卡亚,伊奥尼亚人逃到阿提卡并进而移民至小亚西海岸,派罗斯的王族也逃往阿提卡,只有美塞尼亚人留了下来,愿意接受赫氏后裔的统治[28]。赫拉克勒斯后裔的回归传说与后世希腊语族,特别是多利亚人在希腊世界的分布情况相符合,因此多利亚人的南侵无疑是客观的历史事实,而所谓赫拉克勒斯后裔回归的传说则可能是后世的多利亚人(阿哥斯人或斯巴达人)出于政治需要编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他们对伯罗奔尼撒的占领和统治披上一件合法性外衣[29]。
不过,这一时期希腊大陆上有关多利亚人入侵还存在一些有争议的问题。考古发掘显示,公元前1200年左右派罗斯、迈锡尼等宫殿被毁坏后很长的一段时期内,并没有任何新移民定居的痕迹。考古学家曾在阿哥利斯、阿提卡等地以及特洛伊7期第二阶段遗址发现了一种粗糙的手制抛光陶,通常被认为是北方入侵者进入伯罗奔尼撒和特洛伊的证据[30],但是由于这种陶器只在少数遗址中被发现,且数量甚少,难以令人信服。从墓葬特征上来看,约公元前1200年以后,阿提卡、阿哥利斯、彼奥提亚、科林斯、伊利斯等地单人葬的石棺墓和坑墓取代了圆顶墓和石窟墓,还出现了火葬,原来也被认为是北方入侵者所引入的丧葬风俗。可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那样,石棺墓在希腊早有先例,不必非从外部引入。且石棺墓出现在遭受破坏并不严重的阿提卡,而不见于拉哥尼亚、美塞尼亚等传说中多利亚人所占领的地区[31]。据相关学者的研究,火葬最初的起源地也是阿提卡,并非是多利亚人引入的[32]。其他如弓形衣针、铜剑等公元前1200年以前在迈锡尼等地就有所发现,而铁器和原始几何陶都是公元前11世纪中期以后才出现在希腊大陆上的,因此与这一时期北方民族的入侵也没有直接的联系。
现在关于多利亚人南迁的具体时间和过程已难以稽考[33],学者们意见纷纭[34]。但由于缺乏充分的考古证据,大多数学者倾向认为公元前1200年左右发生于派罗斯、迈锡尼等邦的劫难并不是多利亚人的大规模迁徙移居所造成的。在公元前1200—前1100年间,北方异族(包括部分多利亚人在内)可能多次入侵希腊大陆,他们摧毁了迈锡尼人各文明中心的宫殿、城堡,劫掠一番,然后扬长而去,并没有定居。由于缺乏安全感,大部分迈锡尼人被迫远走他乡,只有一小部分人遁入山区,使迈锡尼文化得以残存。而多利亚人大概直到公元前12世纪末11世纪初或者更晚才移居于希腊大陆,他们也可能分批前来。而此时迈锡尼世界已经濒临灭亡,多利亚人遂顺利征服并接管了原迈锡尼人统治的地区,成为伯罗奔尼撒半岛新的主人[35]。
也有学者提出公元前1200年前后发生于派罗斯、迈锡尼等邦的灾难并不是外来入侵者所致,而是诸邦之间的内战和国内下层民众的暴动造成的[36]。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记载:“就是在特洛伊战争以后,希腊也依然常常处于迁徙和移居状态之中,因而没有获得和平发展的时间。希腊人离开伊利昂之后很久才返回故里,这一事实本身引发了许多革命。几乎每个城邦都有内部纷争,而建立城邦的人就是那些被驱逐的流亡者。”[37]据修氏说,特洛伊战争之后,迈锡尼诸邦中爆发了激烈的阶级斗争,而迈锡尼人的宫殿和城堡可能也在冲突中化为废墟,并导致了迈锡尼等邦的政权土崩瓦解。
另外,还有学者认为是海上民族劫掠式的入侵摧毁了派罗斯、迈锡尼等邦的宫殿城堡建筑,而被统治者则乘机发动暴动,推翻了原来的王朝,从而使统一的迈锡尼社会分裂成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地方氏族集团[38]。
总之,大概在城邦内部革命和外族多次入侵的双重打击下,迈锡尼文明在公元前12世纪末也随之灭亡了。宏大的宫殿、城堡、王陵变为一片废墟,精美的手工艺品和泥板文书则深埋于废墟之下。由于新来的多利亚人等北方蛮族尚处于由野蛮向文明的过渡阶段,希腊大陆以及爱琴地区大体上退回到原始公社时期,曾经光辉灿烂的爱琴文明渐渐被后世遗忘,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神话传说供人追忆。
[1] 也有一些学者认为,迈锡尼国家之所以在公元前21世纪中叶突然兴起于希腊本土,是埃及或印欧人移民或征服的结果。参见I.E.S.Edwards,C.J.Gadd,N.G.L.Hammond and E.Sollberger,The Cambridge Ancient History,vol.2,Part 1,3rd Edition,1973,pp.627-658;Robert Drews,The Coming of the Greeks,Princeton,1988,pp.158-196.关于其他观点,参见王以欣:《迈锡尼时代的王权:起源和发展》,《世界历史》2005年第1期。
[2] Oliver Dickinson,The Aegean Bronze Age,Cambridge,1994,p.52.
[3] 麦克金德里克:《会说话的希腊石头》,第32-33页。
[4] Emily Vermeule,Greece in the Bronze Age.Chicago,1972,p.36.
[5] 麦克金德里克:《会说话的希腊石头》,第36-37页。
[6] I.E.S.Edwards,C.J.Gadd,N.G.L.Hammond and E.Sollberger,The Cambridge Ancient History,vol.2,Part 1,p.641.
[7] 麦克金德里克:《会说话的希腊石头》,第61-62页。
[8] 莱斯莉·阿德金斯、罗伊·阿德金斯:《探寻古希腊文明》,第677-678页。
[9] 该词在荷马时代仍继续沿用,在《荷马史诗》中主要指称迈锡尼国王,同时也是希腊盟军的最高统帅阿伽门农、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以及其他贵族英雄的称号。参见晏绍祥:《荷马史诗中关于政治领袖的术语》,《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
[10] K.Kilian,“The Emergence of Wanax Ideology in the Mycenaean Palaces”,Oxford Journal of Archaeology,vol.7,No.3(1988).
[11] 参见T.G.Palaima,“The Nature of the Mycenaean Wanax:Non-Indo-European Origins and Priestly Functions”,in The Role of the Ruler in the Prehistoric Aegean,P.Rehak ed.,Aegaeum 11(Liège 1995).
[12] P.Dyczek,Pylos in the Bronze Age,Problems of Culture and Social Life in Messenia,Warszawa,1994,p.83.
[13] J.Chadwick,The Mycenaean World,Cambridge,1976,pp.72-73.
[14] L.R.Palmer,The Interpretation of Mycenaean Greek Texts,London,1963,p.85;J.Chadwick,The Mycenaean World,p.76.
[15] J.Chadwick,The Mycenaean World,pp.73-75.
[16] M.Ventris,J.Chadwick,Documents in Mycenaean Greek,Cambridge,1956,pp.121-122.
[17] 另外还有一种ka-ma类的土地,学者一般认为是ke-ke-me-na类土地的进一步分类。参见Emmett.L.Bennett,Jr.“The Landholders of Pylos”,American Journal of Archaeology,1956,(60);黄洋:《古代希腊土地制度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5-22页。
[18] L.R.Palmer,The Interpretation of Mycenaean Greek Texts,pp.190-196.
[19] J.Chadwick,The Mycenaean World,p.71.
[20] 晏绍祥:《迈锡尼国家的起源及其特征》,《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6期。
[21] 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Ⅰ.11。
[22] V.R.d'A.Desborough,The Last Mycenaeans and Their Successors,Oxford,1964,pp.251-252.
[23] 希罗多德根据希腊神话关于希腊人来源的传说,认为多利亚人原住在泰奥特斯,在希伦的儿子多罗斯统治的时代移住到欧萨山和奥林匹斯山下的希斯夏奥特斯地区,定居在品都斯……从那里再一次迁移到德律欧披司。而最后又从德律欧披司进入了伯罗奔尼撒,结果他们就成了多利亚人。参见希罗多德:《历史》,Ⅰ.56。
[24] Diodorus,The Library of History,Cambridge,Massachusetts and London,1984—1999,Ⅳ.37,58.
[25] 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Ⅰ.9。
[26] 希罗多德:《历史》,Ⅸ.26;Diodorus,Library of History,Ⅳ.57-58.
[27] Apollodorus,The Library,Ⅱ.8,Cambridge,Massachusetts and London,1921.
[28] 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Ⅶ.1,Ⅱ.18,Ⅳ.3,London,New York,1918—1935.
[29] Eugène Napoléon Tigerstedt,The Legend of Sparta in Classical Antiquity,vol.1,Lund,1965,pp.34-35.
[30] Jeremy B.Rutter,“Ceramic Evidence for Northern Intruders in Southern Greece at the Beginning of Late Helladic ⅢC”,American Journal of Archaeology,vol.79,No.1(1975).
[31] A.M.Snodgrass,The Dark Age of Greece,Edinburgh,1971,pp.177-187,314-317.
[32] H.L.Lorimer,Homer and the Monuments,London,1950,pp.103-110.
[33] 据修昔底德记载,在特洛伊战争结束的80年后,多利亚人和赫拉克勒斯的后裔成了伯罗奔尼撒的主人。参见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Ⅰ.12。
[34] 参见王以欣:《多利亚人入侵的历史谜团》,文载彭小瑜、张绪山主编:《西学研究》第二辑,商务印书馆2006年版。
[35] 参见V.R.d'A.Desborough,The Last Mycenaeans and Their Successors,pp.220-232,pp.244-257;R.A.Tomlinson,Argos and the Argllid,London,1972,pp.51-57.
[36] J.T.Hooker,Mycenaean Greece,London,1976,pp.179-180.
[37] 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Ⅰ.12。
[38] 参见J.Chadwick,The Mycenaean World,pp.173-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