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著中,天道之异名除了上述六种范畴之外,还有“仁”、“神”、“一”、“轮尊”、“绝待”、“真常”、“太无”,等等。关于仁、神、一、绝待、真常等上述已涉及,不复赘言;而“轮尊”仅现于中年《东西均》、《易余》等著,且密之较少用之,故于此处不述。
至此,至少有两个问题需要回答清楚:第一,笔者以为上述诸多范畴同为天道之异名,那么,它们的共同特点是什么?这个共同点就是天道应赅摄的内涵。第二,为什么方以智要用如此之多的同质的范畴来著显天道呢?
首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其实,上述分析每一个范畴时,皆以此为重点来论说的,这里还有必要作一总览,以集中揭示天道之内涵。方以智的“贯几”、“所以然者”、“至理”、“中”、“太极”、“大一”、“至一”、“神”、“绝待”、“公因”、“真常”,等等,都是客观地言天道,主观地言心与性,只是“言偶不同耳”[127]。作如此断定,原因有:第一,这些范畴皆可以“於穆不已”状之。除了“於穆不已”之外,还有“无息”、“於穆”、“不已”、“充周洋溢”、“塞”等。《诗》曰:“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此四句乃显发天道实体之最初、最根源的智慧。首先正视此诗此句,并由之以言天之所以为天与文王之所以为文王者是《中庸》。其曰:“诗云:‘维天之命,於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宋儒起而言天道性命,他们亦在展示此实体。其中程明道与陆象山尤喜言“於穆不已”或“塞”,牟宗三先生以为言“於穆不已”之“后之来者,除象山之外,未有能如明道之明彻而全尽者也”[128],牟先生显然忽视了方以智思想的存在。第二,皆为“贯”者,此乃方以智思想个性的显著特征。以上诸范畴,无不以“贯”字来贞定,“贯”乃“於穆不已”之意的延伸,没有“於穆不已”,何来“贯”?此“贯”应落实为“仁义者,贯混沌天地之神也”[129]来理解。所以,“贯”不是气的变化,而是超越之体(天道或仁体)之“贯”。此体就是“所以然者”、“中”、“太极”、“至理”、“贯几”和“神”,等等,同时,也是心、性。但是,方以智以“交”、“轮”来说天道之“贯”,确有不妥处,如他说:“不离有无而不落有无者,贯古今之於穆太极也。贯古今者,不能逃古而今、今而古之轮,犹之无生死者不能逃生而死、死而生之轮。”[130]又曰:“中不能充塞而无用,故自分其中为两边,而交轮之为一环。於穆者,穆在不已之中者也。不已者,穆於交轮之环者也。”[131]“交”与“轮”不仅容易掩盖了他的“日新”[132]思想,而且用以著显“天道”之“贯”、“塞”亦不甚妥当,虽然“交”、“轮”可以很形象地说明天道的无间性与普遍性。其实,方以智“日新”的思想是落在气一层说形器之变,此与就“贯”来说天道实体是不同的层次,故“日新”与“轮”并不矛盾,更不能定为循环论者。方以智以“交”、“轮”来说“贯”、论“几”,虽然可以显明天道实体“无息”有余,但于此揭明天道实体之充塞意不足。这种说法可能与他受到传统的“天圆地方”思想的影响有关。第三,所有的天道异名皆可名为“一”。此“一”是最高绝待之体,是无对之“一”,而非“万物一体”之“一”,故有“贞一”、“大一”、“太一”、“至一”、“真一”等说法。另外,“一”还涵有主宰、统之意,“二皆本于一”即此之谓也。对方以智而言,“一”之主宰性,甚为重要,它是“物物而不物于物”的道德本心,是道德主体自主、自律、自有天则而不物化的依据;作为天,它亦是“人主,天下之父”的超越根据。“一”在方以智不同时期的著作中所凸显的特性又各有偏重,大致而言,其入佛前后的著作(如《易余》、《东西均》等)主要重于“一”的绝对性、普遍性与主宰性,而晚年的《一贯问答》则较重于“一”的纯粹性,所谓“不粘灰”即是。当然,上述“一”的特性是相互关联的,曹端(1376-1434)在解释周子“一为要”一语时说:“一即太极,是纯一不杂之谓也。”[133]这种摆脱了经验内容的“纯一不杂”性,必然涵有普遍性与绝对性。第四,以上诸多天道异名的内涵皆为“仁”,故都有“生”、“动”意,可谓“大造之主”。“仁”才是超越之体最基本的内涵,有了“仁”才可能有“於穆不已”之动。同时,方以智始终紧握“仁”来说“一”,以“全树全仁”来喻“即器是道”和仁体之充塞,这也是分判其学术归旨(儒而非老佛)的主要根据。他说,“仁一,而甲坼之芽即二”[134],可见“一”就是“仁”。“仁”是接通天道与道德主体之通孔,是学者直下顶门处,方以智称之为“觌体”。王阳明以为能不忘乎此,便是所谓“结圣胎”[135]。自孔子,“仁”乃就主体言,缺少“仁”,则天道的其他内涵皆为虚。天下皆言道,而老子以“无”名之,耶稣以“爱”显,佛以“空”示,儒圣人则以“仁”实之。以上四点是判定天道的基本内涵,凡具有此四种涵义者,我们都视之为天道,亦可视为心与性。这个分判的标准至少对方以智而言是有效的,扩大来说,甚至对整个儒家文化来说,也是成立的。
方以智对天道的体悟,除了以上四个特性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内容,这就是天道的“无思”、“无为”。“无思”、“无为”最早出于《易传》,《系辞上》云:“《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北宋周濂溪本“无为”、“神”来说“诚”,他说:“诚无为,几善恶。”[136]又曰:“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动而未形,有无之间者,几也。”[137]儒家之“无为”乃就虚静之体言,可赅天道“无声无臭”的特性。无为者,自然义、无造作义、无臆度义。此形式上虽同于老子,然儒学原本有之。在方著中,天道的“无思”、“无为”,皆本《易传》而发,他说:“归于硧不拨之潜体,则贯寂感之《易》,而有无思无不思,无为无不为之能矣。”[138]可见其说并非本乎《老子》。周濂溪“几善恶”和“有无之间者,几也”之“几”是经验层,方以智将“几”引申为“潜体”,从而使知“贯几”、“通几”成为修身以至“无思”之圣境的超越根据。“无思”、“无为”和“无执”是方以智思想中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且越趋晚年,此思想特征愈突显。如果说在中年的《东西均》一著中,方以智尚执着于“打翻三谛”的话,那么,在晚年的《一贯问答》中,他重在论述无有所执的内外、一多、道器浑然一体之境。关于其“无思”的思想,后文有专节述之。
再来回答第二个问题:上述天道之诸异名并没有上下等次之分,为什么方以智要用如此之多的同质范畴来著显天道呢?
首先,这些范畴各适用于不同的语境。方以智“年十五,十三经略能背讽;班史之书,略能粗举,长益博览百家”[139],又精泰西“质测”,“好物理”,师承三世易学;再加上他出儒入佛的人生经历及“诸子百家可合观”的集大成思想,致使他不宗一家之言,而综收各家之说。他说:
《尔雅》之槚,古谓之荼,西域谓之陀,亦谓之择,吴谓之矬,闽谓之德,中原谓之茶,是皆一物也,方言时变异耳(自注:古无家麻韵,《汉书》荼陵即今茶陵,《华严》陀字,《大品般若》作茶,《观经》作择;曼陀罗作曼荼罗,可证)。太极也,精一也,时中也,混成也,环中也,真如也,圆相也,皆一心也,皆一宗也,因时设施异耳。各有方言,各记成书,各有称谓。此尊此之称谓,彼尊彼之称谓,各信其所信,不信其所不信,则何不信天地本无此称谓,而可以自我称谓之耶?[140]
上述所言“各有方言,各记成书,各有称谓。此尊此之称谓,彼尊彼之称谓”固为实情,这是民族文化多样性的体现,其存在亦是合理的。但是,如果以一家之言,综揽各说,难免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再者,方以智没有将自然科学与文化科学、风俗习惯与系统理论知识,区分开来。各地谓“茶”有异,不能说“太极也,精一也,时中也,混成也,环中也,真如也,圆相也,皆一心也,皆一宗也”就是合理的。方以智目的不过是欲藉此说明儒、佛、道,只是称谓不同而已。当然,方以智将儒、佛、道三家的主要范畴,熔为一炉而锻炼成涵“仁”的不息之天道或仁心,仅为一己之愿,其义未必合于上述诸概念的原始的、真实的内容。这种依赖改造其他文化概念的原初内涵,而不是从义理上倡导三教之合的方式,实质上有损佛、道文化的生存与发展。
方以智兼收百家之说,欲自成一体,又不能让诸范畴之间“打架”,故各有自己的语脉环境,此乃治其学者尤为注意之处。比如,我们可以说“太极藏于六爻”,但绝不可说“所以然者藏于六爻”,此为易学之语脉;可以言“所以然者生不得不然”,但不可说成“太极生不得不然”,或曰“中生不得不然”,此顺朱子之语脉来言说天道;同样,我们可以说“四围莫非中五”,但不能说“四围莫非至理”、“四围莫非公因”,此乃其家学或师授之语境,等等。正是因为不同的语脉环境,所以在他的著作中,尤其是在其中年《易余》和《东西均》等著中,有众多的“犹”字。此“犹”即为诸范畴无等次之证。同时,这种现象也说明了方以智的思想在中年尚未臻圆熟。
其次,从方以智思想发展历程的动态角度来看,在其思想发展的不同阶段、不同时期,他所使用的天道之称谓是有区别的。他早年好物理,再渐由《周易》、《中庸》契入《论》、《孟》,后托身于佛。如是,则早年好言“至理”、“所以然者”(如《物理小识》、《通雅》),中年则多言“太极”、“中五”、“公因”、“真如”等(如《东西均》、《易余》,其中所用概念最为繁杂),而晚年仅守“几”、“中”、“潜体”、“心”不失(如《炮庄》、《一贯问答》)。同时,这也是一个由客观言天道到主观言心性的思想历程。
最后,方以智所以要用如此多的同质的范畴来著显天道,是欲从不同的侧面显明天道的种种特质。如用“太极”或“太极老翁”及“至理”以明天道之超越性与主宰性;以“中五”或“环中”以显天道与万物之间的不离、不执的关系;“贯几”可著显天道之生动与神性;而“公因”则更显天道之必然性与普遍性,等等。如此做法,不惟方以智有,张载亦有,如他说:“语其推行故曰‘道’,语其不测故曰‘神’,语其生生故曰‘易’,其实一物,指事异名尔。”[141]程伊川亦有,如他说:“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之可闻。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命在人则谓之性,其用无穷则谓之神,一而已矣。”[142]又曰:“在天曰命,在人曰性,循性曰道,各有当也。”[143]但如方以智将诸家各说熔为一炉而加以“烹饪”的做法,实属罕见。
[1] 方以智:《物理小识》卷一,载《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67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总第766页。(以下仅注篇名与页码)
[2] 方以智说:“我以十二折半为炉,七十二为鞴,三百六十五为课簿,环万八百为公案,金刚智为昆吾斧,劈众均以为薪,以毋自欺为空中之火,逢场烹饪,煮材适用,应供而化出,东西互济,反因对治,而坐收无为之治,无我、无无我,圜三化四,不居一名。”(见庞朴注释:《东西均·开章》,第20页。)
[3] 方以智:《一贯问答·孔子三无》,庞朴注释,载《儒林》(第二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第290~291页。(以下仅注篇名与页码)
[4] 庞朴注释:《东西均·神迹》,第153页。
[5]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3页。
[6]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8页。
[7] 《物理小识·自序》,总第742页。
[8] 周敦颐:《通书·诚几德》,《周敦颐集》,陈克明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09,第16页。
[9] 周敦颐:《通书·圣》,《周敦颐集》,第17页。
[10] 吴光、钱明、董平等编校:《传习录下》,《王阳明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109页。
[11] 详见吴震编校:《致知议辨》,《王畿集》卷六,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第136~137页。
[12] 《易余·性命质》,复印刘贻群博士藏方以智六世孙宝仁录本。因各篇不长,以下仅注篇名。
[13] 《一贯问答·尼山∴字》,载《儒林》(第二辑),第306页。
[14] 《一贯问答·说学》,载《儒林》(第二辑),第297页。
[15]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37页。
[16]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6页。
[17]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38页。
[18] 同上书,第54页。
[19]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3~264页。
[20] 庞朴注释:《东西均·反因》,第94页。
[21] 庞朴注释:《东西均·译诸名》,第164页。
[22] 《一贯问答·尼山∴字》,载《儒林》(第二辑),第305页。
[23] 张永义、邢益海校点:《药地炮庄·总论上》,北京,华夏出版社,2011,第28页。
[24] 同上书,第42页。
[25]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4页。
[26] 吴震编校:《致知议辩》,《王畿集》卷六,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第137页。
[27] 同上书,第131页。
[28] 同上书,第136页。
[29]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60页。
[30] 熊十力:《熊十力全集》第八册,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第349页。
[31] 《钱钞议》,见《浮山文集前编》卷之四。
[32] 庞朴注释:《东西均·反因》,第89页。
[33] 《游子六天经或问序》,见《浮山文集后编》卷之二,第50页。
[34] 《一贯问答·问克己》,载《儒林》(第一辑),第279~280页。
[35] 黎靖德编、王星贤点校:《朱子语类》卷二十三,北京,中华书局,1994,第556页。
[36] 《朱子语类》卷十七,第383页。
[37] 《朱子语类》卷一百一十七,第2825页。
[38] 牟宗三:《心体与性体》(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78页。
[39] 《通雅》卷首三,载《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57册),总第51页。
[40] 《性故》,复印刘贻群博士藏方以智六世孙宝仁录本。
[41] 《物理小识·天类》卷一,总第751页。
[42] 庞朴注释:《东西均·所以》,第220页。
[43] 庞朴注释:《东西均·东西均开章》,第3页。
[44] 张永义、邢益海校点:《药地炮庄》卷六,第360页。
[45]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58页。
[46] 同上书,第53页。
[47] 这里的阴阳是谓阴爻、阳爻,亦可理解为阴阳之气。参见《东西均·公符》,第110页。
[48] 《易余·三冒五衍》。
[49] 庞朴注释:《东西均·译诸名》,第168页。
[50] 庞朴注释:《东西均·声气不坏说》,第226页。
[51] 《一贯问答·孔子三无》,载《儒林》(第二辑),第287~288页。
[52] 《物理小识·总论》,总第749页。
[53] 《物理小识》卷一,总第751页。
[54] 《易余·如之何》。
[55] 《物理小识·总论》,总第745页。
[56] 同上书,总第749页。
[57]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十二册,长沙,岳麓书社,1996,第637页。
[58] 《物理小识·自序》。
[59] 《物理小识》卷一,总第753页。
[60] 方以智说:“有生之后,资脑髓以藏受也。髓清者,聪明易记而易忘,若印板之摹字;髓浊者,愚钝难记亦难忘,若坚石之镌文。”(见《物理小识》卷三,总第818页。)
[61] 《物理小识》卷一,总第752页。
[62] 《物理小识·总论》,总第747页。
[63] 同上书,总第744页。
[64] 《物理小识·自序》。
[65] 庞朴注释:《东西均·源流》,第273页。
[66] 余英时:《方以智晚节考》(增订版),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第71页。
[67] 如果联系“专言通几,则所以为物之至理也”一语来看,则“万理会通,有所以然者存”就是“质测即藏通几”成立的前提条件。但这个条件并非根源性的,因为还可以进一步追索如何“会通”。
[68] 如朱子曰:“若太极,只当说理,自是移易不得。易言‘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则谓之‘善’,至于成之者方谓之‘性’。此谓天所赋于人物,人物所受于天者也。”(见《朱子语类》卷九十四,第2372页。)
[69] 庞朴注释:《东西均·反因》,第94页。
[70] 《易余·一有无》。
[71]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47页。
[72] 同上书,第36页。
[73] 同上书,第45页。
[74] 庞朴注释:《东西均·所以》,第220页。
[75]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49页。
[76]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47页。
[77] 庞朴注释:《东西均·尽心》,第65页。
[78] 庞朴注释:《东西均·玆燚黈》,第289页。
[79]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7页。
[80] 肖萐父、李锦全:《中国哲学史》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第23页。
[81]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48~49页。
[82] 庞朴注释:《东西均·象数》,第207页。
[83] 《易余·三冒五衍》。
[84] 庞朴注释:《东西均·所以》,第222页。
[85] 陶清:《试论方以智哲学的最高范畴》,载《江淮论坛》1987年第5期,第97页。
[86] 《一贯问答·问克己》,载《儒林》(第一辑),第279页。
[87] 《易余·一有无》。
[88] 《易余·中告》。
[89] 方以智说:“因二为真一,执一为遁一,贞一则二神,离二则一死。”(见《易余·中正寂场劝》。)
[90] 《通雅》卷首三,总第50页。
[91] 《易余·反对六象十错综》。
[92] 《易余·绝待并待贯待》。
[93]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39页。
[94] 方以智说:“若是执定四不碍,则又为一贯所碍,是为死一贯,非活一贯也。”[见《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5页。]
[95] 《易余·中告》。
[96] 冯友兰:《贞元六书》上,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第129页。
[97] 张永义、邢益海校点:《药地炮庄·总论中》,第56页。
[98]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第357页。
[99] 程颢、程颐:《河南程氏遗书》卷第十五,见《二程集》,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1,第160页。该卷下注有“伊川先生语一”的字样。
[100] 《河南程氏遗书》卷第十八,见《二程集》,第214页。该卷下注有“伊川先生语四”的字样。
[101] 《河南程氏遗书》卷第十二,见《二程集》,第135页。卷十一至卷十四皆注有“明道先生语”的字样。
[102] 《易余·太极不落有无》。
[103] 《一贯问答·孔子三无》,载《儒林》(第二辑),第289页。
[104]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6页。
[105] 《易余·三冒五衍》。
[106] 密之所言“举一明三”,不能理会为“一分为三”,所谓“不可执有极、无极、太极为三处也”即是;亦不能将“三”解为“与天地参”之“参”,因为此“三”者,无论从存有状态和等级而言,皆互不相同。
[107]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47页。
[108] 同上书,第48页。
[109] 此语又见张永义校注:《青原志略》卷三,北京,华夏出版社,2012,第57页。王阳明原话为:“中只是天理,只是易,随时变易,如何执得?须是因时制宜,难预先定一个规矩在。”(见《传习录》上,《王阳明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19页。)
[110] 《易余·权衡经纬》。
[111] 《物理小识·总论》,总第745页。
[112]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第116页。
[113] 《传习录》中,《王阳明全集》,第64页。
[114] 《一贯问答·问格致》,载《儒林》(第一辑),第274页。
[115] 《物理小识·自序》,第742页。
[116] 方以智:《仁树楼别录》,见《青原志略》卷三,张永义校注,北京,华夏出版社,2012,第77页。
[117] 王守仁:《书诸阳伯卷》,见《王阳明全集》,第277页。
[118] 《易余·一有无》。
[119] 庞朴注释:《东西均·容遁》,第241页。
[120] 庞朴注释:《东西均·三征》,第53页。
[121] 庞朴注释:《东西均·道艺》,第181页。
[122] 《一贯问答·问一贯》,载《儒林》(第一辑),第269~270页。
[123] 王守仁:《与杨仕鸣》,见《王阳明全集》,第185页。
[124] 《性故》。
[125] 《易余·反对六象十错综》。
[126] 《物理小识·医药类》卷五,总第839页。
[127] 陆九渊说:“且如情、性、心、才,都只是一般物事,言偶不同耳。”钟哲点校:《语录下》,《陆九渊集》,北京,中华书局,1980,第444页。
[128] 牟宗三:《心体与性体》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102页。
[129] 《惠子与庄子书》,见《浮山文集后编》,第15页。
[130] 《易余·一有无》。
[131] 《易余·中告》。
[132] 如方以智解《庄子·胠箧》篇“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一语时说:“圣人事业日新,新者为生,故者为死,乘天地之正,御日新之变,得实而损其名,归真而忘其途,则大盗息矣。不死者,言守故而不日新;事牵名而不造实也。”(见《炮庄》卷之四,第298页)又如他说:“木绵、抄纸、雕板、绉扇,俱备于后代,是后人有增加精明于前人者,则后出之理未可诬以为非先王之法言也。”(见《东西均·扩信》,第28页)
[133] 曹端:《通书述解》,见《曹端集》,王秉伦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03,第73页。
[134] 庞朴注释:《东西均·公符》,第102页。
[135] 《传习录》上,《王阳明全集》,第11页。
[136] 周敦颐:《通书·诚几德》,陈克明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0,第16页。
[137] 周敦颐:《通书·圣》,第17页。
[138] 《一贯问答》,载《儒林》(第二辑),第306页。
[139] 《又寄张尔公书》,载《浮山文集前编·岭外稿》。
[140] 庞朴注释:《东西均·扩信》,第30页。
[141] 张载:《正蒙·乾称篇第十七》,见《张载集》,章锡琛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78,第65~66页。
[142] 《河南程氏粹言》卷第一,见《二程集》,第1170页。
[143] 同上书,第118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