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进入田野的程序(1 / 1)

正常的田野作业,首先要确定考察的区域、对象和目的。针对不同的民间文化种类,所应采取的调查方式和途径又有差异。有学者依据自己的调查经验,归纳出以下民俗调查的要求和步骤,其中大部分适合民间文化的田野作业:

(一)在调查题目确定之后,应该选择好调查地点,即有代表性的社区,它应该有足够的居民,保留较多的民俗文化。交通便利与否一般不能作为选择条件。

(二)调查要有较宽裕的时间,小课题也要两三个月,大课题就要长久些,有些要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走马观花只能是一般性的考察,还不是根本意义上的田野调查。

(三)调查一定要规范,实事求是,要运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把客观的民俗事象记录下来,加笔记、测绘、照像、摄像、收集标本,一定要客观、科学,辨伪存真,防止伪作。

(四)应该学习考古学编写考古发掘报告的办法,每次调查都应该有一本民俗调查报告,至少包括三个部分:1.概论,包括选课酝酿、调查人员、工作经过、社区概况等等;2.调查事实,要分门别类地记录民俗事象、实物,以民间文化标本而言,不仅应该记其质地、形制、用途,还要采访有关技艺、传说、仪式,记录一定要全面、系统、客观,经得起历史的考验,这部分既要有文字、图表,又要有图像内容;3.结论,这是有一定研究的学术结语。当然,也应该提出若干问题,以备后来者继续工作。[3]

民间文化的田野工作可分两种类型:(1)全面调查(holistic investigation),即对一个特定村落或社区的所有民间文化展示样式做全面调查,运用民族志诗学方法,构建一个区域内民间文化的整体空间。(2)定向调查(problem-oriented investigation),即对一个特定村落或社区的某一种民间文化展示形式进行调查,解决某一个具体问题。比如,就某地民歌歌唱传统而言,歌唱传统是如何得到延续的,歌唱活动是如何组织起来的,歌唱进行的程序以及程序如何得到保障,等等。再如,对某一地方年画的定向调查,至少可以从以下六个方面着手:(1)年画艺人口述史与制作群体;(2)制作工艺与习俗;(3)年画题材与艺术表现;(4)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申请与保护的运作程序;(5)年画的历史与生存环境;(6)年画的口头资源与叙事。这一研究方案的落实,可以建立当地年画完整的知识谱系,深入展现年画的历史与现状,全面揭示年画的地方性意义。

西方现代人类学之父弗朗兹·博厄斯提出了“参与观察法”(participant observation)的田野作业要求,即民间文化工作者一定要参加到被调查对象的生活中去,成为其中一员,在实际生活中感悟当地的民间文化,而且要站在被调查者立场上思考问题、观察问题。

具体说,参与观察的主要内容有:(1)作业者住在作业地要有一定的时间长度。一般是一年,使他有机会看到当地人整年内民间文化传统的展示情况,观察不同时间民间文化传统展示的差异。(2)学习当地语言。(3)作业者要像当地社会成员一样生活,深入到民众生活之中,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民间文化。英国人类学家里弗斯提出“Intensive work”的调查工作模式。他说:“强化的研究工作——必须是对研究的规模有所限定、深化。典型的做法是研究者在某个四五百人的社区里生活一年或更长,研究他们的生活和文化的所有方面;在这个社区里,研究者能够认识每个人。通过使用当地的语言在具体的层面上研究生活习俗的每一细节,不满足于一般的印象。”[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