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网络社会支持的概述
(一)网络社会支持的类型
网络社会支持(online social support)是一种常见的在线互动行为,有研究表明每年大约有30%的成年人会通过网络获得健康信息的社会支持(DeAndrea & Anthony,2013)。网络社会支持具有易得性、可潜水、便易性(随时发表意见)、超个人、匿名性等特征,并且它比传统的线下社会支持更具吸引力(Walther & Boyd,2002)。有研究者甚至认为网络社会支持已经是传统社会支持的良好替代(Chung,2013a)。
目前关于网络社会支持的界定尚未一致,梁晓燕(2008)采用社会支持的心理—认知取向的界定方法,将网络社会支持定义为“基于虚拟空间的交往中,人们在情感、信息交流和物质交换的过程中被理解、尊重时获得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一界定将网络社会支持看成是一种认同感和归属感,属于是个体对社会支持可得性与充足性的认知。据此,梁晓燕和刘华山(2010)认为网络社会支持可以依据支持内容的特点依次划分为:友伴支持、信息支持、情感支持和工具性支持。其中友伴支持反映了对友伴的需求;信息支持反映了通过网络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对自己关注信息的获得;情感支持反映了通过网络展现自己的过程中,对于他人回应与认同的感知;工具性支持反映了在网络环境得到的物质帮助。
其他研究者 (Lin & Bhattacherjee,2009)认为网络社会支持与传统社会支持的界定一样,并用经典的社会支持定义来界定网络社会支持,即社会支持是用言语或非言语的方式传递情绪、信息或参考,以此来帮助他人降低不安或压力的活动。尽管这种界定方式将网络社会支持看成是一种行为(而梁晓燕的界定将其看成是一种认知),但是从采用的测量工具来看,他们认为网络社会支持可以分为4个维度——情绪情感支持、信息支持、工具性支持和社会化性质的支持(Lin & Bhattacherjee,2009)。这种划分与梁晓燕的划分类似,但稍有区别,梁晓燕的划分角度是支持的接受者,而他们的划分更多的是站在支持发出者的角度。从内容上,在这四类中,情绪情感支持主要反映了可以缓解痛苦或减轻压力的关爱、同情的表达;信息支持反映了可以帮助他人进行行为评估或做决策的意见、建议和信息反馈;工具性的支持主要是对个体所需的财产或物质的帮助;而社会化支持体现了陪伴以及对他人所做决定的口头支持。因此,从内容上看,社会性支持的界定和梁晓燕的友伴支持应该属于同一类。由此,我们可以认为这两种界定尽管视角不同,但是都可以看成是心理—认知取向的界定方式。
此外,群际互动层面的网络社会支持更多地反映了健康网站的人际互动中(癌症患者互助网站、减肥经验论坛、老年人健康论坛)。为此,有研究者(Coulson,2005)认为健康网络论坛中的网络社会支持可以分为信息支持、情感支持、尊重支持、人际网络支持和实际帮助。信息支持反映的是有关健康信息的交流与分享;情感支持与上面的划分类似,也是一种情绪表达;尊重支持则反映了对健康论坛中其他成员的鼓励与赞扬;人际网络支持侧重于人际关系的建立与维持;实际帮助反映了可以给论坛内其他成员带来好处的各种实际活动。这种划分实际上也可看成是心理—认知取向的划分标准。
但是,即使在心理—认知取向的界定方向中,研究者对网络社会支持类型划分也未达成一致。方紫薇(2010)认为在互联网中不存在工具性支持或者工具性支持在互联网中非常少,据此,她将网络社会支持划分为厘清问题与资讯提供、情绪支持与疏解和接纳鼓励。这三类分别反映的是,帮助他人厘清问题的所在以及提供信息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帮助他人减轻不安与烦恼;以及关怀、肯定与鼓励。
在心理—认知取向的框架下,不同研究者对网络社会支持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了一些界定方法和分类依据,但是在实际网络群际行为中,各类网络社会支持的作用并非等同。有研究对中国老年网络使用者的访谈中发现,中国老年人感受到在社交网站和健康论坛中最主要的是信息支持,而在即时通信中情感支持和工具性支持更多(Xie,2008)。也有研究者对美国58个健康论坛中1500篇推特文章进行了为期2个月的追踪内容分析,结果发现在健康网站中信息支持、情感支持和工具性支持是三种主要的网络社会支持。有研究表明在健康论坛中信息支持是最主要的。尽管这些研究结论并非完全一致,但是不难发现的是,上述几个研究都反映了在社交网站或在线论坛中信息支持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社会支持类型(Coulson,2005)。诚然,这一结果也反映了网络中的弱联结主要起到了信息传递的作用,也符合弱联结理论(Granovetter,1983)的相关论述。
心理—认知取向的网络社会支持界定将网络社会支持看成是一种认知结果,但是也有研究者从过程的视角认为网络社会支持是一种认知、感知和加工处理的过程(LaCoursiere,2001)。拉库希尔 (LaCoursiere)认为,网络社会支持是指,“该过程是人们通过电子交互或利用电子交互的各种方式,建立、参与或发展寻求医疗卫生、健康感知和心理社会性发展能力的积极结果的过程。网络社会支持包括所有传统社会支持的方式,同时也有着虚拟环境中独特的实体、意义和差别,网络社会支持仅存在与计算机为媒介的沟通中”。此外,拉库希尔还认为网络社会支持是一个发展的、动态的过程,且在不同时间点存在起伏波动。
(二)网络社会支持的过程
拉库希尔基于其对网络社会支持的界定,提出了网络社会支持的理论模型(图12-1)用以阐述网络社会支持的形成、演化和作用(LaCoursiere,2001)。
在这一理论中,网络社会支持和链接(Linking)是两个核心概念,其中网络社会支持的概念上文已有阐述。该理论中网络社会支持是一种积极反馈现象,即积极的支持体验可以促进个体获得积极的发展结果,这种积极结果也会作为一种动机反作用于个体,促使个体寻求更多的网络社会支持以进一步改变健康状况。网络社会支持包括三类过滤器:感知过滤器、认知过滤器和交互过滤器。感知过滤器指的是对个体寻求支持的感受和情绪状态。网络社会支持是以情绪状态为中介的,同时情绪状态受到个体感受性的影响,并中介了个体感受性与获得的支持的关系。认知过滤器指的是信息加工。交互过滤器是对所有已获得信息的评估。
链接是另一个核心概念,它指的是一种将已有的观念、信息有意识地提取并构建信息之间关联的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过程,它是网络社会支持的最终结果。如图12-1所示,链接并不仅仅是反映联结、交互以及个人综合的过程,同时也清晰地反映了网络社会支持与本地同步网络设备的关系。链接也是一种个人综合的过程,它将由网络社会支持所引发的有关他人的觉察、产生的心理联结和对自我内部和自我与他人关系的深度洞察结果综合在一起。
图12-1 网络社会支持理论模式
除了这两个核心概念外,理论还包括其他一些概念和关系。
起因事件包括两个方面:健康状况的变化和感知的健康状况的变化。这两种变化均有慢性和急性两类。
中介因素包括4个方面:健康因素、人口学因素、感知的个体因素和网络使用因素。健康因素包括健康状况、临床诊断、药物使用、生活质量、功能状况以及病源性、发展性和医源性因素;人口学因素主要包括性别、年龄、婚姻状况、种族(民族)、社会经济地位;感知的个体因素主要指各种心理、社会和文化环境的因素,包括压力、不安、应对能力、性别社会化、无力感、协同感、病人经历、鼓励、社会孤立、污名等;网络使用因素包括网络使用的经验、舒适度、类型以及之前的健康求助行为。
起因事件和各种中介因素一同影响支持寻求行为,进而影响网络社会支持。
网络社会支持的结果分为量和质两个方面。量化结果涉及健康状况、健康的感知和心理社会性发展三个方面。主要表现在行为、观念、感受和行动四个方面的改变,如生活质量提高、希望感的获得、压力或抑郁等状况的减轻等。而质化结果主要体现在网络空间中。该理论将这一方面的结果又分成三个视角:心理学视角、社会学视角和人类学视角。这三种视角所解释的结果又呈现递进的关系。首先在心理学视角下,质化结果表现为对自我与他人在表露过程中的觉察程度。如图12-1所示,觉察程度可以分成4种:开放的表露——对自我与他人完全觉察;封闭的表露——对自我与他人均没有完全觉察;隐藏的表露——对自我完全觉察但是对他人去没有完全觉察;盲目的表露——对他人完全觉察但是对自我却没有。这四种觉察程度的表露又通过参与有效沟通的能力间接影响下一阶段——多重交互过程。质化结果从社会学沟通的角度被看成是一个多重交互的过程。这一过程反映了社会支持可以有不同的交互形式,如图中所示的病人—病人之间、病人—护士之间和护士—护士之间。多重交互的网络社会支持形式由于关系的发展和个体需要的差异,可以进一步形成更为复杂的网络形式。从人类学视角下,个体并不永远属于唯一的群体,由于人际关系的存在,个体可以通过不同群体传递和接受信息,由此也就形成了一个信息沟通的网络。随着网络形式的发展,嵌入过程应运而生,并且这一过程影响着网络环境中的社会结构。嵌入以卷入、采纳和扩散三个过程为特点。其中卷入是新加入网站的个体持续地参与网络社会支持;采纳过程是个体在反复参与网络社会支持活动后,对网络社会支持产生的一种信任;扩散过程是个体之间的信息传递或尝试传递的过程。
最后,不论是量化结果还是质化结果都会作用于最终结果——链接。
过程视角下的网络社会支持的界定方式和理论建构,从发展和互动的角度为理解网络社会支持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并且这一理论也被一些研究者应用与实践(LaCoursiere,2001)。
二、网络社会支持的影响因素
已有研究发现许多因素会影响个体的网络社会支持行为或感知。综合来看可将这些因素分为人口学因素、个体身心因素和环境因素三个部分。
(一)人口学因素
人口学因素主要包括性别和年龄(年级)两个方面。在性别方面,已有研究发现男大学生的网络社会支持显著高于女大学生(池思晓,龚文进,2011)。梁晓燕(2008)对中学生、职高(高职)生和大学生的调查中发现,在普通中学生中,女生的情感支持显著高于男生,而男生的工具性支持显著高于女生,在信息支持、友伴支持和网络社会支持总分上未发现显著性别差异;在职高(高职)生中男性的信息支持、工具性支持和网络社会支持总分上显著高于女生,但是在友伴支持和情感支持上性别差异不显著;而在大学生中,男生的信息支持、友伴支持、工具性支持和网络社会支持总分上显著高于女生,在情感支持上不存在性别差异。尽管研究结论并不完全一致,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在网络工具性支持方面男生优于女生。
在年龄(年级)上,研究者发现年轻人比年长者使用互联网寻求社会支持更多(Baams,Jonas,Utz,Bos,& van der Vuurst,2011)。研究者认为更多地关注个人隐私以及网络技能低,以及很多网站的设计并不适合老年人使用,是老年人较少使用网络社会支持的原因(Nef,Ganea,Müri,& Mosimann,2013)。梁晓燕(2008)对中学生、职高(高职)和大学生网络社会支持调查中发现,普通中学生的各类网络社会支持,即网络社会支持总分并没有显著的年级差异,仅在工具性支持上,八年级学生略高于七年级学生;而在职高(高职)的学生中表现出职高一年级学生在友伴支持、情感支持和支持总分上显著高于职高二年级和高职一二年级的学生;而在大学生中却表现出大三、大四的学生在信息支持、友伴支持、工具性支持和网络社会支持总分上高于大一、大二学生。这种不一致的结论可能与不同类型的学业训练有关。此外我们也可认为网络社会支持的年龄差异或许在较大的年龄跨度上(青少年和中老年)存在差异,而在相隔接近的年龄跨度上差异并不明显。
(二)个体身心因素
网络社会支持更多地发生在各种健康有关的社交网站或论坛中,亦如拉库希尔的网络社会支持理论模型中提到的,个体寻求网络社会支持的起因是个体感受到自己健康状况发生了变化(LaCoursiere,2001)。首先,已有研究发现患有进食障碍或厌食症(Aardoom,Dingemans,Boogaard,& Van Furth,2014;Rodgers,Skowron,& Chabrol,2012)、帕金森综合征(Attard & Coulson,2012)、乳腺癌(Bender,Katz,Ferris,& Jadad,2013;Blank & Adams-Blodnieks,2007)、肥胖(Hwang,Etchegaray,Sciamanna,Bernstam,& Thomas,2014)、生育问题(Malik & Coulson,2008)、中风、糖尿病、癌症、关节炎(Owen et al.,2010)的患者会到相应的健康网站进行求助行为,同时互联网中也有大量涉及上述疾病的健康论坛或社交网站给患者提供帮助。
其次,从心理方面看,个体的心理特征、行为表现和心理健康等是影响网络社会支持的主要因素。心理特征主要包括人格特质和动机两个方面。在人格方面,丁道群和沈模卫(2005)考察了16PF人格特质与网络社会支持的关系,结果发现兴奋性可以显著预测网络主观支持、网络客观支持和网络支持的利用度;幻想性可以正向预测网络主观支持。研究者 (Swickert,Hittner,Harris,& Herring,2002)也考察了大五人格与网络社会支持的关系,发现神经质对感知到的网络社会支持有反向影响,而宜人性则为正向影响。在动机方面,不少研究者在计划行为理论和技术接受模型的理论框架下探讨了网络社会支持的使用动机。例如,有研究发现网络支持的需求程度、在线自我效能、对网络社会支持的信任以及对网络社会支持的意识是影响个体在网络中寻求社会支持的因素(Bender,Katz,Ferris,& Jadad,2013);网络使用的频繁度、网络使用动机以及个体对网络沟通利弊的感知可以通过网络人际关系间接影响网络社会支持(Leimeister,Schweizer,Leimeister,& Krcmar,2008)。也有研究表明,前重度厌食症患者访问健康网站的主要动机是获得减肥方面的知识和建议(Rodgers,Skowron,& Chabrol,2012)。
在行为方面,研究发现(网络)人际信任、(网络)自我表露、网络自我效能可以预测网络社会支持。例如,研究发现人际信任对网络社会支持有较强的预测作用(Beaudoin & Tao,2007)。研究还表明网络自我表露对网络社会支持的影响表现在三个方面:①对于支持接受者来说,网络自我表露可以使他们对网络中其他成员表露自己的经历和目前的不利处境,从而和他们建立一种交易关系,进而吸引更多的社会支持;②对于表露输出方而言,与接受者相互的网络自我表露用于阐述他们对于相似情境的成功应对方式是否适用于接受者;③网络自我表露可以用来分享一种相互间的社会友谊关系(Tichon & Shapiro,2003)。对于网络自我效能,研究者发现其可以通过网络社会支持结果预期间接影响网络社会支持的寻求行为、对网络社会支持的信心以及感知到的网络社会支持(Eastin & LaRose,2005;Lin & Bhattacherjee,2009)。
在心理健康方面,日常压力(Frison & Eggermont,2015)、抑郁(Horgan,McCarthy,& Sweeney,2013)会引起个体在互联网上寻求社会支持。此外特质移情(赵欢欢,张和云,刘勤学,王福兴,周宗奎,2012)、现实利他(郑显亮,2013)也是网络社会支持的有效影响因素。个体的情绪沟通能力在网络情绪支持的表达与乳腺癌患者生活满意度的关系,以及网络情绪社会支持的获得与癌症病情关切的关系中起调节作用(Yoo & Namkoong et al.,2014)。
(三)环境因素
环境因素主要包括社会环境因素和网络环境因素。在社会环境因素中,研究者发现移民时间和移民者对线下社会支持的可获得性,对网络社会支持的寻求有显著预测作用,具体而言,移民时间越久的人越不倾向于在网络社区中寻求社会支持,而传统线下社会支持可获得性越低的移民者,越倾向于在互联网中寻求社会支持(Chen & Choi,2011)。文化因素也是一种影响网络社会支持的因素,一项中美跨文化研究发现,在中国被试群体中,网络社会支持倾向既可以直接预测也可以通过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间接预测在线的公民知识分享行为,而在美国被试群体中,网络社会支持倾向对在线公民知识分享行为的影响仅是通过情感信任这一间接作用完成(Xu,Li,& Shao,2012)。如果我们将网络社会支持看成是一种个体在网络环境中相互表露和分享的行为,而社会文化会影响个体的网络自我表露的内容(谢笑春,孙晓军,周宗奎,2013),那么我们也可以推测社会文化也会影响个体在寻求和给予网络社会支持的过程中自我表露的内容。
网络社会支持既然是发生在互联网环境中,那么网络环境也应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影响因素。如上文所述,若将网络社会支持看成是一种网络自我表露或在线分享行为,由于网络的匿名性、安全性、信息的敏感性以及个体与网络中其他成员的互动会影响个体的网络自我表露(谢笑春等,2013),那么,因此也可以推断这些因素会对个体的网络社会支持行为产生影响。例如,有类似研究发现个体的网络人际关系越紧密、对线下社会支持越不满意,则越倾向于在网络互助团体中寻求社会支持(Chung,2013a),匿名性、近乎同步的沟通、虚拟身份和在线使用时长,可以影响虚拟社区人际关系的维持(Green-Hamann,Eichhorn,& Sherblom,2011)。此外也有研究发现社交网站的特点,如友谊关系和个人特质的分享会影响网络情感支持(Chung,2013b)。
另有研究发现家庭环境对网络社会支持的效果有显著的影响,在和睦的家庭环境下,网络社会支持与女性乳腺癌患者问题积极应对呈正相关,而在不良的家庭环境中则为负相关;在鼓励表达情绪的家庭环境中,网络社会支持与情绪应对呈正相关,而在对情绪表达呈漠视、抑制的家庭环境中,这一关系则转变为负相关(Yoo & Shah et al.,2014)。
三、网络社会支持的影响后效
正如拉库希尔所说,网络社会支持是一种“建立、参与或发展寻求医疗卫生、健康感知和心理社会性发展能力的积极结果的过程” (LaCoursiere,2001),因此网络社会支持的影响后效就可以反映在对身心健康的作用上。此外也有一些研究发现网络社会支持有助于提高和改善个体的心理社会性发展,如改善人际关系等(Mikal,Rice,Abeyta,& DeVilbiss,2013)。
(一)对身心健康的影响
在身体健康方面,许多研究表明,人们通过访问健康主题的论坛或社交网站可以获得所需的健康保健、卫生医疗方面的知识(Aardoom et al.,2014;Attard & Coulson,2012)。网络社会支持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个体可以通过社会支持网站或网络互助团体表达或宣泄情绪,寻求问题解决的策略(Chung,2010),所获得社会支持有利于降低压力、缓解抑郁并改善不良的应对方式(Beaudoin & Tao,2007;Frison & Eggermont,2015)。一项关于网络社会支持的元分析表明,参与网络社会支持小组可以降低抑郁、提高生活质量和增加管理自身健康的自我效能感(Rains & Young,2009)。一项对香港青少年的调查中发现,网络社会支持可以有效缓解负**事件对青少年的消极影响(Leung,2007)。亦有研究发现高社交焦虑者通过网络寻求社会支持可以有效提高其主观幸福感,然而他们通过传统线下寻求社会支持却无法提高幸福感(Indian & Grieve,2014)。梁晓燕(2008)对中国青少年和大学生的研究发现,网络社会支持可以通过影响青少年和大学生网络使用时的非适应性认知,间接影响青少年和大学生的生活满意度、自尊和孤独感,并且线下社会支持在网络社会支持对生活满意度、自尊和孤独感的作用中起调节作用。另有研究者发现与社交网站中朋友的社会支持性沟通,可以通过增加积极情绪间接提高个体的生活满意度(Oh,Ozkaya,& LaRose,2014)。此外,也有研究发现烟民访问健康网站有助于他们有效戒烟(Shahab & McEwen,2009)。
(二)对心理社会性发展的影响
个体通过社会支持网站寻求或提供帮助可以帮助其建立和增加对该网站的虚拟认同感(Blanchard,2008),并且有利于维持和增进与网站中其他个体的人际关系和信任水平(Chung,2010)。例如,丁道群和沈模卫(2005)发现网络社会支持可以增加个体的网络人际信任;孙晓军等人的研究进一步发现网络社会支持可以通过网络自我效能间接影响网络人际信任,并且这一中介模型受到自尊的调节作用,高自尊者的中介作用强于低自尊者(孙晓军,赵竞,周宗奎,谢笑春,童媛添,2015)。另有研究表明,听众对博客作者的支持性的留言有助于提高博客作者的自尊、人际信任以及自我理解,并且这种支持性留言可以反过来鼓励博客作者有更多的自我表露(Ko,Wang,& Xu,2013)。赵欢欢等人(2012)的研究发现网络社会支持越高的大学生网络利他水平也越高。对于移民而言,来自在线民族团体的社会支持可以有效缓解移民的生活问题和情绪问题(Ye,2006)。最后,也有研究者发现家长通过访问亲子教育网站获取有关养育子女的支持性信息(Nieuwboer,Fukkink,& Hermanns,2013)。